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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谋已久(终晚夏)


“不管什么原因,故意杀人是事实,他理应承担法律责任。”边渡说,“但作为儿子,我会等他出来。”
孟汀没他情绪稳定,只会愤愤不平:“丰华伟和康凯那两个怂货,怎么敢干出这种事的!当年,他们来我们家的时候,吓得跟两坨耗子似的!”
边渡抬头:“他们去过你家?”
“嗯,我刚搬到淮北村那晚,他们就来了。”孟汀磨磨牙,“但被我吓跑了,渣滓!”
边渡点亮录音笔,掀开笔记本电脑:“你详细说,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具体都有谁,还有哪些细节?”
“具体哪天我忘了,印象中是七月份。那晚很热,我又认床,根本睡不着。半夜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扒窗边,就看到鬼鬼祟祟的四个人。”
边渡:“哪四个人?”
“康凯,丰华伟,周明峰,还有个子很矮的。”孟汀努力回忆,“走路一瘸一拐那个,叫什么来着?”
边渡眼底阴沉:“陈智。”
“对,就是他们四个。”
“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试图翻我家院子,周明峰领头,其他三人一直打退堂鼓。”
周明峰的爸爸早年靠挖煤起家,在村子里横行霸道,一家人鼻孔朝天,没人敢惹。
边渡追问:“他们进来了吗?”
“当然没有!”孟汀骄傲道,“那帮破不了我的机关,吓得屁滚尿流,撒丫子就跑!”
搬来淮北村前,孟汀和妈妈住的村子治安混乱,夜里,总有醉汉上门骚扰。为此,孟汀设置了不少机关,搬家后也一并带来了。
“谁先跑的?”边渡问。
“我记不清了,但周明峰是最后走的,他当时并没有被机关吓住。”孟汀说,“所以我才奇怪,只有丰华伟和康凯,他俩怎么敢。”
边渡关掉录音笔:“你是觉得,当年除了他俩,还有其他人参与?”
换做以前,孟汀会立刻点头,可面对严谨的边渡,他多少会犹豫:“我可以这么想吗?”
“合理怀疑是公民的基本权利。”边渡说,“如果启动再审程序,你说的这些,都可作为证言提交法庭。”
边渡强调:“但前提是,所有细节必须真实,无任何主观臆断。”
“真实!绝对真实!”孟汀心脏砰砰跳,“案子要再审了吗?能把他们都抓起来了?
“证据链不足,暂时不行。”边渡轻推眼镜,“我近期会回淮北村,重新梳理当年的线索。”
“我跟你一起去!”孟汀眼睛亮晶晶的。
这次一次,他不想留哑巴哥自己,绝不让他独自面对。
周末,两人踏上了去淮北村的路。
十一年没来,村子变化不少。多数宅基地翻新改造,村口重新修缮,宽阔整洁不少。
孟汀家仍保持原样,墙皮斑驳,铁锁生锈。边渡家亦是如此,玻璃碎了两块,用塑料布糊着。
不知是心虚还是凑巧,涉及案件的嫌疑人及其家属,均在几年内搬离。留不住人的偏僻农村,只会越来越凄凉。
这里所带来的,只有悲伤过往,两人没多停留,直接去了隔壁王婶家。
边渡未表明身份,只说是“协助警方复查旧案的律师”。
王婶苍老不少,头发白了大半,记性倒不错,口供和警方记录一致。当年离开边家的只有两人,且同村孩子王婶都熟,她非常确定,就是丰华伟和康凯。
告别离开,孟汀不甘心、也不相信:“王婶会不会被收买了?”
周明峰家有权有势,花钱加恐吓,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没有证据,不能做这种推测。”边渡说,“但从微表情和语气来看,她没有撒谎。”
孟汀的记忆里,王婶是很好人,小时候总塞橘子给他吃,可他始终想不通:“丰华伟和康凯吃壮胆药了?才一个星期,胆子就能飞到天上?”
边渡:“王婶看到的是事实,但不一定是全部事实。”
孟汀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对啊!天那么黑,她可能只看到了丰华伟和康凯,没发现还有其他人。又或者他们分头走的,避开了王婶的视线!”
可没有证据,所有猜测都无意义。他们又走访了几户人家,均没得到任何线索。
孟汀闷闷的,泄了气:“现在怎么办?白跑了一趟。”
“没白跑,至少确认王婶的证词没问题。”边渡拍了拍他的后背,“先回去,总会有线索。”
两人步行到村口,左手边有家超市。
这里以前是小卖部,孟汀最爱来的地方,他买了两瓶宝矿力,递了一瓶给边渡。
孟汀抬眼,指指门口的摄像头:“当年这里有监控吗?”
这个位置,是去边家的必经之路。
边渡拧开手里那瓶,递给孟汀,又取走了另一瓶:“没有。”
“如果有监控就好了。”孟汀叹气,“周明峰那么壮,长得跟黑熊似的,只要拍到,一眼就能认出来。”
“就算有监控,也留不到现在。”边渡说,“如果有人想掩盖真相,早想办法销毁了,哪怕只是个模糊的轮廓黑影。”
孟汀喝着饮料,脑子里重复这几个词,监控,黑影,轮廓。
轮廓,黑影,监控。
他灵光一现:“我知道了!”
“怎么了?”边渡说。
“边大哥,等我一下!”
孟汀把饮料塞给他,跑回超市,提着一串棒棒糖回来。
边渡:“到底怎么了?”
孟汀抓着人往南走:“七婶家的儿子你还记得吗?”
“王二胖。”
“对,就是他!”
王二胖大孟汀十几岁,智力有些问题,当年和孟汀是玩伴。
“他就家住小卖部隔壁,二胖晚上不睡觉,喜欢趴窗边看,还喜欢用手机拍黑影,没准他能发现点什么。”
边渡顿住脚步:“王二胖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他的证言很难被法庭采纳。”
“证言不行,但他拍的视频总可以吧?”孟汀说,“他有部旧诺基亚,他很喜欢拍的。”
“十一年了,手机还能在?”
“我确定,手机他绝对留着。”孟汀心里也没底,“就是不知道视频还有没有。”
以前的手机内存小,王二胖会把拍下的黑影做比较,只留最喜欢的。
“已经是好消息了,先去看看。”边渡左右转,“他现在在哪?”
“跟我走,我知道!”
孟汀顺着大路,沿河边往里走。
不一会儿,就看到个坐河边的中年男人,头发乱糟糟的,穿泛黄T恤,踩破旧拖鞋,抓着把石子,盯河里的鱼发呆。
“二胖!”孟汀朝他喊。
循着声音,王二胖慢悠悠转头,瞧瞧人,眨眨眼,做防御性表情,捂紧口袋。
孟汀揣着兜,走到跟前:“怎么啦?不认识我了?”
王二胖歪着脑袋,怯懦的样子。
随即,孟汀双腿打开,扎了个马步,手臂一挥,嘴里喊着:“动感光波——!”
熟悉的暗号,勾起王二胖的记忆,他立即跳下来,不顾满身石子,笨拙地回应动作:“咻——咻咻咻!”
高孟汀近半头的胖子,红着眼圈冲过来,紧紧抱住他:“大哥!大哥回、回来了!”
一个智力有缺陷的人,哪怕在高素质人群中,也易成为嫌弃对象,何况穷乡僻壤的农村。
当年的王二胖,不仅被孩子们欺负,就连亲生父母都要踹上两脚。
唯一不嫌弃他,愿意和他玩,还替他出头的人,只有孟汀。
就算智力追不上年龄,也比不过常人的分辨力,这颗笨拙的心也能被捂热。
孟汀让他叫大哥,他就叫大哥。大哥跟他玩,大哥不欺负他,大哥还能罩着他。
一起捡到的手机,大哥给了他,说是他们的秘密,让他妥善保管,谁也不能告诉。王二胖谨遵大哥的叮嘱,这一保管,就保管了十一年。
王二胖抱紧孟汀,鬼哭狼嚎,不停喊着:“大哥,二胖想、想大哥……”
刚哭几声,王二胖的手被攥住,硬生生从孟汀身上拽走。
边渡脸色冰冷,带攻击性:“说正事。”
王二胖被吓到,忙躲到孟汀身后,像只受惊的企鹅,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
孟汀也被边渡的冷脸吓了一跳,估计是嫌王二胖脏,边大哥跟姜澈一样洁癖。小时就是,每天上床前都得给他洗澡。
孟汀安慰两声,直奔主题:“二胖,咱们的秘密手机,你还留着吗?”
王二胖捂住口袋,后退两步。
“怎么了?大哥都不能看了?”
王二胖反应过来,小心翼翼掏出手机:“大哥看!给大哥看!”
老旧诺基亚,外壳都磨花了,可按键干干净净,看得出来,有被精心保管。
孟汀接过手机,递来棒棒糖:“想不想吃?”
王二胖蹦跳着,伸手去拿:“想、想吃!”
孟汀又收回手:“知道怎么吃吗?”
王二胖急得拍手乱跳:“不、不咬,慢慢吃!不能、卡嗓子!”
“真乖!”孟汀又递给他,拍拍脑袋,“去吃吧。”
王二胖乐呵呵接糖,摆弄半天都没撕开包装。孟汀又接了回来,帮他拆开,贴心递到嘴边:“吃吧。”
王二胖笑没了眼睛,张口含住糖,按照孟汀的指挥,捡石子去河边砸鱼。
孟汀和边渡来到树荫下,打开诺基亚。手机反应很慢,翻了半天才找到存储视频。
按时间倒序,越靠前的年限,视频数量就越少,2020年之后,每年只有三五条。再往前翻,2018年有两条,2016年有一条……
到2014年,也是两条。
时间都是7月14日。
“就是那天。”边渡声音沉下来。
孟汀心跳加快,他握紧手机,点开第一条视频,时间显示:凌晨2点03分,视频时长:36秒。
画面模糊,有两个匆匆跑离的黑影,一个身形瘦高,一个肥胖。看轮廓,应该是丰华伟和康凯。
时间与王婶的证词,“凌晨两点听到动静”吻合。孟汀手心渗汗,点开第二条视频。
时间显示:凌晨2点15分,视频时长:18秒。画面里,没有从边家方向走出来人,反而有个一瘸一拐的身影,从路口往边家去。
跛脚,矮子。
是陈智。
孟汀一头雾水:“他怎么那个时候去?去干嘛?他没跟其他人一起吗?”
两条视频,从头到尾没看到周明峰。
孟汀:“这个有用吗?能重审了吗?”
“视频只能证明丰华伟、康凯、陈智案发时间段经过路口,无法证明他们参与了作案。”
孟汀恹恹的:“那怎么办,又白折腾了?”
“没白折腾。”边渡说,“至少能确定,当年陈智的口供造假。”
他们向警方提供的时间线,这个节点,都在家休息。
心里有鬼,才会撒谎。
边渡拆下手机内的SD卡,并塞回去个新的:“剩下的交给我。”
调查完毕,孟汀给王二胖买了零食,哄了半天,才和哭哭啼啼的人告别。
王二胖有了智能手机,离开前,两人互加了微信。回去的路上,王二胖和他发语音,字里行间全是不舍与开心。
车子开出淮北村,孟汀和王二胖的语音一条接着一条,聊得正上劲。
边渡像掉进冰窖:“你对谁都这么上心?”
“什么?上什么心?”孟汀正找蜡笔小新的最新剧场版,准备发二胖。
“对谁都见义勇为,都承诺罩着他?”
“二胖以前总被欺负,我真看不过去。”孟汀还在翻视频,“再说了,就他叫我大哥,大哥当然得保护小弟。”
八岁的孟汀心里,二胖是朋友、是小弟,他不会嫌弃朋友,更不能允许别人欺负小弟。
长大后,即便他们不再有共同语言,可不聪明不是二胖的错,他不应被嫌弃,也不该被看不起。
边渡急刹车,镜片下,是张猜不透的脸:“给我买棒棒糖。”
孟汀受惯性猛冲,愣住:“啊?”
“下车,去买。”
“现在吗?”孟汀还没过来。
边渡威胁似的:“不可以?”
“可以可以。”孟汀解开安全带,对面恰好有家便利店。
估计是开太久车,低血糖了。孟汀特意挑了草莓味,急匆匆回来:“边大哥,快吃一个。”
边渡未接,看他递糖的手:“喂我。”
孟汀撕包装,递过来,等人含稳了才松开。偷偷观察着表情,见他冷意散了才小声问:“好点了吗?”
边渡:“关心我?”
“当然关心了!”孟汀甚至想了对策,“要是实在难受,咱们歇歇再走,或者找个代驾。”
孟汀只恨自己没有行车本:“实在不行,咱们住一宿再走。”
“环境不好,怕你睡不惯。”边渡透过倒车镜,看破旧的村宅,“你喜欢,下次带你去度假村住。”
“…………”
怎么还扯上度假村了。
孟汀说:“你不难受了就行。”
“不难受了。”边渡变回温和,发动汽车,“晚上想吃什么?”
“咱们去外面吃吧。”孟汀说,“今天你开车太累,好好补补,烤肉行吗?”
“你喜欢,什么都行。”
折腾了一整天,吃过晚饭,到家已过十点。
孟汀先洗了澡,晕乎乎说晚安,锁门上了床,很快进入梦乡。
边渡则留在客厅,看钟表一针针转动。到达满意时间,他打开次卧的门,并回到主卧。
十分钟内,孟汀会赤着脚下床,主动坐到他床边,再等待他的安排。
“右手。”边渡命令似的,“给我。”
孟汀伸了过来。
边渡捏着的指尖,轻轻摩擦。
“给他撕棒棒糖?”
“撕过多少次?”
“还亲自喂他?”
边渡掰直食指:“用了这根?”
微微弯曲的食指毫无抵抗力,顺着边渡的舌尖,从下往上,一路舔了过去。
舔完一根,再换下一根,等整只手全部沾湿,边渡抽出湿巾,一点点帮他擦干净。
“他碰你哪了?”边渡划过肩膀,“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握着木刀的手从肩膀滑到后背,蔓延至腰臀,所有地方滑了一圈,边渡收回手。
“黏黏,站起来。”
像被输入了服从代码,孟汀依言起立,乖乖站他面前,等待后续指令。
边渡抬他下巴,视线在嘴唇上滑了一圈,随后松开手:“抱我。”
柔软的身体,带柚叶香气,主动扑进怀里,黏在上面,乖得久久不放开。
盛夏来临,炎热节气。
下班前,边渡接到通陌生电话。
“请问是边律师吗?”
边渡站窗边,远远看公园里练滑板的青年:“哪位?”
“边律师你好,我是小汀的妈妈。”
“阿姨别客气,还叫小边就好。”
这是在淮北村时,孟妈妈对他的称呼。那时候,边渡虽不与她说话,但事事都给回应。
“诶行。”孟妈妈说,“我真没想到,这么些年还能再遇见你。那会儿我们走得急,也没来得及和你告别,小汀小时候皮,也多亏了你。”
照顾孟汀的事上,孟妈妈并没有亏待。她带走孟汀前,偷偷往奶奶枕头下塞了一万块。如果没有这笔买药钱,奶奶最后的日子,不会太舒坦。
“阿姨别客气,如果有需要,您尽管提。”
“还真有个事想麻烦你。”
“您说。”
“这不是快暑假了嘛,小汀眼瞅着要二十了。”孟妈妈频频叹气,“就还是那事,我老是劝不动。这孩子从小听你的,我想着,你能不能帮阿姨劝劝他?”
边渡皱眉:“他还没做?”
“没。”孟妈妈发愁,“犟呢,死活不去。跟我墨迹这么些年了,这两年都不能提,一提就急,到外面跑一天,家都不回。”
“嗯,交给我。”
冰镇冷饮熬过了考试周,暑假终于来临。
第二场滑板资格赛安排在十月,时间充足但也紧迫。三伏天来临前,本该是训练的好时候,袁老鬼非要和家人旅游,孟汀只好独自刻苦。
七月酷暑难耐,孟汀习惯上午练习,下午在空调房睡到边渡下班。
当天睡得正香,电话打进来。
孟汀有起床气,看了眼来电显示,火随即消了:“边大哥,怎么了?”
“十分钟后下楼,我安排了车接你。”
孟汀打哈欠:“去哪?”
边渡:“医院。”
电话挂断,孟汀晕晕乎乎坐起。
边大哥不会出事了吧?
孟汀换上鞋就往外跑,提心吊胆。上车又下车,来到门诊大厅四楼,远远看到了西装革履的身影。
边渡气色不错,与平时没两样,他松了口气,抬头看到了上方的科室名称。
男.性.生.殖。
孟汀:“…………”
这种问题,外观还真不容易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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