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新滑板,又当了近一周兔子,孟汀满血复活,坐上去新餐厅的车。
车开到一半,孟汀才想起来:“边大哥,我过去合适吗?”
“没关系,都是你认识的人。”
“小默哥吗?”孟汀猜,“还有餐厅是闻大哥开的吗?”
边渡握着方向盘:“嗯,他们都去。”
“闫医生也在?”
“在。”
孟汀思索半秒:“那个特严肃高冷的前学生会主席也在?”
边渡:“你指近洲?”
孟汀点头:“嗯。”
“在。”
“哦。”
边渡注意他的反应:“介意?”
“没有,我就是觉得他有点可怕。”孟汀如实说,“边大哥你懂吧?我们学渣看到领导主席之类的,天生犯怵。”
边渡的四位朋友里,孟汀跟方远默最亲近。小默哥很随和,彼此年龄差最小,私下里偶尔聊天,朋友圈互相点赞。
闫医生次之,虽然工作时严肃,但他是治好大壮耳朵的“神医”,孟汀自带滤镜。
还有闻大哥,虽然嘴欠欠的,但人是真酷,孟汀有幸看到过他穿赛车服,帅惨了。
唯一无法接近的,就是陈近洲,听说他开科技公司,看着好严肃。上次和小默哥聊得开心时,他眼神好凶,能刀人。
“你觉得我可怕吗?”边渡问他。
“最早的时候,是有点怕的。但知道你是哑巴哥以后,就不怕了。”
包括姜澈之前的怀疑,也都迎刃而解。因为是哑巴哥,所以无条件对他好,给他做饭、洗衣服、送最新款手机、对他格外关心,甚至寸步不离的照顾。这些好,早在儿时就刻进了骨头里。
“也许,那位学生主席,面对特定的人,也不可怕。”
孟汀好奇:“谁呀?”
边渡没答:“到了。”
抬头一看,餐厅的门脸气派得吓人,孟汀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嚯,来对了!
随服务员进入二楼雅间,其他人都已到齐,简单打招呼落座。
孟汀左边坐边渡,右边是方远默。
“大人们”谈他们的话题,孟汀偶尔听两句,全程不参与,他今天的任务就一个。
边渡聊着天,也不耽误给孟汀掰虾、剥蟹,中途还拒绝了服务员的帮助邀请。
帝王蟹连吃三只,澳龙又来两条,孟汀再看看手边盘子里,特意给他做的辣炒花蛤。
孟汀:“…………”
这小不拉几的。
怎么越看越不顺眼了呢。
中途,陈近洲去洗手间,没多久,方远默也被一通电话叫走。
六人聚餐,变成四人,却没安静多少,因为最能说的人还在。
闻萧眠瞥了眼边渡手里的蟹壳,酸溜溜的:“差不多得了啊,一晚上,光给你家小情……小孩剥了,比起来,显得我多没用似的。”
说着,闻萧眠把烂巴巴的蟹腿放闫芮醒碟子里,随即又拿起递他嘴边:“喏,吃吧。
闫芮醒眼皮都没抬:“把你的狗爪子,还有丑的要死的鬼东西从我眼前拿开。”
“给个面子嘛。”闻萧眠举着不放,“少爷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剥蟹腿,废了半天劲呢!”
闫芮醒撇嘴,嫌弃都写脸上,却还是夹过蟹腿,挑掉碎壳放嘴里。
见他吃了,闻萧眠美滋滋的,拿起蟹腿继续剥,还问边渡:“你说,我再剥多少个腿,才能追上他?”
“…………?!”
孟汀耳朵竖起,插了根天线似的,四处寻找信号。他左瞧瞧闻萧眠,右看看闫芮醒,回忆刚才的话。
恰逢边渡接电话,闻萧眠转去问他:“小孩,我要是像你边大哥学习,连着剥一晚上蟹腿,你说,美人医生今晚,是不是绝对会让我上床?还能给我个晚安吻?”
“嘭”的一声,孟汀脸炸红了。
闫芮醒啪地放下筷子:“闻萧眠,再废话一句,把你嘴缝上!”
“行行行。”闻萧眠双手投降,还不忘贱呼呼补刀,“未来男朋友脸皮薄,害羞了。”
“闭嘴!”闫芮醒的筷子要折断,“谁是你男朋友,要不要脸!”
孟汀好像知道了什么,大脑嗖嗖转,擦擦嘴:“我、我上厕所!”
人起身,猛地蹿出去。
他们不对劲,快走,不当电灯泡!
怪不得闻大哥跟牛皮糖似的,成天缠着闫医生。原来,他没按好心!
一切殷勤和关心都有迹可循!但他剥的蟹腿丑死了,闫医生肯吃,绝对是给他面子了,上面还有好多没弄掉的蟹壳。
孟汀揉揉肚子,还是边大哥剥得好,也不知道他回去没有,还想再吃一个。
去完洗手间出来,孟汀在包房区绕了三圈,意识到了严重问题。
唉,他迷路了。
包房外观一模一样,大多关着门。孟汀既不记得房号,又没带手机,只能硬着头皮,挨间透过门缝看。
看了七八间,终于发现了陈大哥。还没等他推门,就意识到了问题。房间没开灯,餐桌干干净净,而且,陈大哥和另一人黏在一起。
他们似乎是……
手腕被握住,是边渡:“怎么在这儿?”
孟汀惊魂未定,满脑子门缝里的画面。他不知如何形容,也不知该不该形容。
这时,门内传来动静,边渡拉着他,躲进隔壁空包房。
没灯的房间,门外明亮清晰。
门闭合的瞬间,陈近洲恰好路过,他蹭了嘴角,衬衫领被揉皱。
紧接着,隔壁传来打电话的动静。
是方远默。
等脚步声和电话声都消失了,边渡才开口:“你看到了什么?
孟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
边渡换了问法:“你看到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孟汀很慌,越慌就越想解释,“我找不到咱们的包房,又没带手机,只能挨个看。”
“我真不知道他们在那,如果知道,我肯定不看的。”
边渡握住他的手腕:“让你恶心了?”
“啊?”孟汀还懵着。
“他们这样,让你恶心了吗?”
孟汀:“没,不恶心。”
边渡:“你能接受吗?”
昏暗空间,孟汀脑海闪过画面,他们是边大哥的朋友。小默哥人很好,也是他朋友。何况,姜澈也喜欢男人。
孟汀抬头,望进边渡的眼:“我能接受。”
“嗯。”边渡握紧他的手腕,透过门缝,观察外面:“走吧,回去。”
孟汀一路被牵着,好奇问:“小默哥和陈大哥,是情侣吗?”
“暂时不是。”
“那他们怎么还亲……”孟汀忙捂嘴。
呸!话真多!
“也许,曾经是过。”
孟汀:“那是分开了吗?”
边渡:“大概。”
感觉他们还挺喜欢彼此的,孟汀转头,笑着说:“祝小默哥和陈大哥早日和好。”
边渡揉揉他的脑袋:“替他们谢谢你。”
孟汀又八卦上了另外:“那闻大哥说追闫医生,也是真的吗?”
边渡:“真。”
“哦。”孟汀抓抓头发,“但我感觉,闻大哥有点困难呀。”
闫医生虽工作严肃,但私下挺好相处的,唯独闻大哥在时,无时无刻不表现出对他的厌烦。
孟汀总有种感觉,闫医生要不是有素质,闻大哥五分钟能被揍六次。
边渡:“萧眠向来知难而进。”
“万一闫医生不喜欢男的怎么办?”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边渡转头,握紧他的手,十指相扣:“黏黏,你说是吗?”
作者有话说: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
本章都发红包呀,感谢大家的支持。
明天还是晚上十二点更,宝贝们晚安啦!
“你只要说,祝,还是不祝?”
“祝!”管他祝什么呢,孟汀攥紧了拳头,干脆利落喊,“祝边大哥梦想成真,万事都能成!”
次日中午,边渡来到修车厂休息室,这个时段没什么生意,两台吊扇慢悠悠转着,空气中混杂泡面与机油味。
男人叼着烟,一瘸一拐晃进来:“梁菁那个死女人又作妖了?”
“我不认识你说的梁菁。”边渡面色平静,“陈智,我找的是你。”
陈智坐他对面,把烟屁股按进烟灰缸:“找我干什么?”
边渡透过镜片,目光冰冷尖锐:“陈智,你不认识我了吗?”
陈智抬眉,对方穿高档西装,戴欧米伽手表,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同事说找他的人是律师,他才以为是他老婆梁菁作妖。
但这类高知人群,跟他不是一个圈子,也不可能认识。
“有屁快放,少在这儿装神弄鬼。”
边渡拿出份卷宗,推到他面前:“十一年前,淮北村的私闯民宅和故意杀人案,你还有印象吗?”
陈智僵住,手指绞着裤缝:“你、你什么意思?
边渡不疾不徐,却字字砸得狠:“凶手边志良用一把水果刀,杀了你的朋友,丰华伟和康凯。”
“都多少年的破事了!提它干嘛?”陈智捏捏喉咙,数次躲避目光。
边渡再次追上他的瞳孔,用视线刺进去:“陈智,你再好好想想,真不认识我?”
似曾相识的轮廓,却透着无数陌生与不可能。
陈智恼火:“有事说事,别踏马卖关子!”
“我姓边。”边渡说。
短短三个字,像重锤砸下来,零碎记忆自行串起,怀疑在这一刻汇聚成肯定。
当年在淮北村,杀人犯边志良的儿子,是个胆小、懦弱的哑巴,是众人随便发泄的对象,狗路过都能对他撒泡尿。
突然有一天,那哑巴身边多了个小屁孩,像条疯狗,到处乱咬,谁欺负那哑巴,他就跟谁拼命。
谁也不想惹疯狗似的小孩,继而对哑巴避而远之。可一个高中生,被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孩保护,也够他们嘲笑一番了。
时间竟能把人改得如此彻底,连话都不敢说的哑巴,如今成了律师,正用一种俯视蝼蚁的目光看他。
陈智双腿发颤,却还想撑场面:“你找错了人了,当年的事跟我没关系!”
边渡没理会他的辩解,掏出张照片,推他面前:“眼熟吗?”
是他藏在家里的“货”。
陈智大脑眩晕,脸色刷白:“你、你从哪拿来的?”
“与其说废话,不如问问我想要什么。”
对方说得没错。如果想报复,根本没必要亲自找他,把证据交给警方,足矣让他牢底坐穿。
陈智急得声音都变了:“你妈的事真是意外!是她自己不小心被剪刀刺中的!”
“这么清楚?”边渡抬眉,带尖的目光,恨不能戳破他的眼,“你看到了?”
“没有!是警察说的!”陈智几乎吼出来,“那晚我根本没在,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边渡又拿来张视频截图,“那这又是什么?”
陈智看着模糊的黑影:“那条路又不是只通你家,我就是路过!”
“可你当年跟警方说,你那晚在家睡觉。”边渡步步紧逼,不给喘息机会,“怎么又成路过了?”
“我那天喝醉了,记错了!”
边渡:“我没什么耐心,如果想和你的‘货’一起进去,大可以继续编瞎话。”
“我没骗你!”陈智急出一头汗,双手撑桌边,“我真的和这事无关,你妈真不是我害的!”
“我很忙,没功夫陪你耗。”边渡敲敲照片,“最多一周,你想清楚,是把该说的都说了,换个宽大处理的机会,还是抱着秘密,坐穿牢底。”
边渡的威胁显然起了效果,第三天傍晚,他就接到了电话。
城郊的咖啡厅包间。
陈智早到了,没了上次的狂妄,像只丧家犬:“我全都说,但你得保我不进去。”
“你没有谈判的筹码。”边渡双手交叠放桌上,语气客观冷酷,“我手握能让你进去的证据,也能帮你争取从轻处理。要不要这个机会,选择权在你。”
“我儿子才两岁!我得养家,我要是进去了,他们娘俩可怎么办……”陈智带着哭腔,博同情的模样,像腐烂的呕吐物。
“有时间卖惨,不如说点我想听的。”边渡声音平稳,却有压迫感,“比如,十一年前那晚,周明峰去没去边家?”
陈智攥紧手机,往事翻涌而来。
当年在淮北村,有个横行霸道的组织,叫无敌帮。老大是周明峰,他、丰华伟、康凯,表面是周明峰的前、左、右护法,实际都是他的狗。
案发一周前,四人鬼混到半夜,周明峰刚看过片,想找个女人玩玩。听说村西头刚搬来一户人家,只有女人和小孩。
有酒壮胆,四人大摇大摆去了。结果院门口有机关,吓得屁滚尿流,撒丫子跑了。
事后,他们仨吓破胆,还被周明峰一人扇了一巴掌,骂他们胆小如鼠,蠢得像畜生。
本以为事就这么过了,可一周后,周明峰又想故技重施,这次盯上了东头的边家。
上次的事,陈智心有余悸,便找了个借口说闹肚子。可回到家,他更怕了。
最初和周明峰玩,一来,不想被他欺负,二来,还想讨点钱花。
他现在回家,搞不好以后都拿不到钱,还会被踢出帮派。思来想去,陈智又跑了回去。
人赶到时,边家大门敞开,屋里没灯,静得吓人。陈智不敢进去,站在门口听了会儿,没声音,吓得又跑回了家。
“按你说的,那晚去的是周明峰、丰华伟、康凯三人。”边渡立刻抓住关键,“可警方记录里,只有丰华伟和康凯。”
“我不知道,我当晚真的回家了,再去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人。”
“你拿这样的证词,换不到有力条件。”边渡没有犹豫,起身离开。
“是周明峰让我闭嘴的!”陈智求饶似的,眼里满是恐惧,“他事后给我打电话,让我跟警察说只有丰华伟和康凯,还答应给我两万块。我怕他报复,又想要钱,就照做了。”
边渡背对他,脚步停住。
等了半分钟,对方仍然没有行动。
边渡看表:“我很忙,再见。”
“有!我还有!”陈智颤颤巍巍掏出裤兜,“我还捡到了这个。”
陈智手里的,是个巴掌大,裹了好几层塑料袋的物品。
边渡接下,一层层打开。
卡西欧运动手表,十几年前的老款。
那个年代,在淮北村,能戴得起这块手表的,只有周明峰。
陈智全盘托出:“在你家院子口捡到的,当时天很黑,我财迷就捡了回来。到家才发现,上面还沾着……”
干燥的,棕褐色痕迹。
等缝合伤完全长好,孟汀恢复了训练。当天练到傍晚,他才看到消息。
边大哥:「有事,晚饭自行解决。」
这是边渡第一次发这种消息,以前再忙,他也会提前做好饭,或为他订外卖。
孟汀心里空落落的,约姜澈吃了饭,回家后在客厅坐到九点,终于听到了开门声。
边渡先问他:“吃饭了吗?”
“吃了。”孟汀迎上去,“边大哥你吃了没?
边渡像没听见,机械性说了句“晚安”,径直往卧室走。孟汀还想问,门已经“咔嗒”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门,这是孟汀第一次被冷落。边大哥心情不好,一定也没吃饭。
孟汀转去厨房,折腾得热火朝天,一碗挂面终于桌。
他还特意切了水果,准备好饮料,才兴冲冲敲门:“边大哥,你睡了吗?我……”
第二声还没敲,门先开了。
卧室漆黑一片,客厅的光映着他的轮廓。边渡没戴眼镜,陌生的眼神,带着仇恨:“有事?”
“我……”孟汀被吓退半步,“我给你煮了面。”
“就来。”说完,边渡又关上了门。
再出来时,边渡戴回眼镜,又恢复了温和,之前的陌生都像错觉。
孟汀松了口气:“你吃吧,我先回……”
“过来。”边渡打断他,拉开身边的椅子,“陪我一会儿。”
孟汀坐是坐下了,但人还是局促的。有种小时候犯错误,被班主任抓包的感觉。
但看边渡大口吃面的样子,又很欣慰,也就边大哥喜欢他的难吃饭。
面碗见底,边渡才开口:“刚才吓到你了?”
“还行。”孟汀挠挠头。
“抱歉。”
这话倒让孟汀不好意思了,他摆着手:“是我没分寸,不该这时候打扰你。我也有起床气,换我也不高兴。”
“我没睡觉。”
可没睡觉,怎么不开灯。
孟汀没问,只是说:“那也不该随便敲你门打扰你。”
“不打扰,我的门,你可以随时敲。”
孟汀心里暖暖的,但又心疼他:“边大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见了个人,想起些往事。”
孟汀顺着问:“什么往事?”
“十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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