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快找到一处避雨的地方,李兀站稳了才发现,自己被护得严实的那位发梢都没湿几根,江墨竹白衬衫都快彻底透明,湿漉漉黏在身上透出底下肌理轮廓。
“这雨什么时候能停?”李兀拿下头顶江墨竹的外衣甩了甩水珠,望着连成线的雨帘嘟囔,“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全天晴的。”
明明前一刻还是天光大亮,怎么能够突然一下子就下起了这么大的雨。
江墨竹拧着袖口积水,水珠从下颌线滴滴答答落进衣领说:“应该下不了多久,我应该准备一把伞的,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李兀说这也预料不到啊,他连忙想找东西给江墨竹擦一擦,抬头看他,就这一眼就突然噤声。
江墨竹抬眼时恰好将湿透的黑发往后一捋,露出完整的眉眼。水色浸润过的瞳仁格外幽深,长睫毛上还挂着细碎雨珠。
雨幕在花房外织成灰帘,带着一股冷意,彼此身体的热意在方寸间交缠。
当时江墨竹就鬼使神差地突然俯身,带着凉意的唇时触碰上李兀温度更高的唇。
李兀没有推开他,反而揪住了对方湿透的衬衫前襟。
在紫藤花垂落的阴影里,李兀尝到了对方唇上雨水的清甜,和某种更深沉的、属于掠夺者的炽热气息。
亲完之后李兀就很不好意思,整张脸都红透了,连耳垂都像浸了红色颜料似的。
本来打算这段恋爱循序渐进的,每个阶段都该有一段时间的缓冲期。
之前跟商时序就是有点太急了,李兀觉得在深入发展关系前还是要互相多了解一下,免得结婚后货不对板,结果江墨竹一开始就伸舌头了。
其实后来发现有些人装得厉害,结婚后好像也不太对,每次结婚都像在拆盲盒,李兀想,真是刺激。
总之当时李兀连呼吸都忘了,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雨势渐歇时,李兀盯着亭檐滴落的水珠突然疑惑发问:“你之前真没谈过恋爱?”
声音还带着点被亲懵的软糯。
江墨竹说对啊,我可是第一次,然后看上去有些害羞地摸了摸嘴唇说这不过是一种本能,李兀心想那这也太会了。
后来李兀才知道这所谓本能,也包括了一些令人咂舌的卑鄙天赋。
因为有这个发现,江墨竹就像掌握了什么关键道具一样。
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请求的时候,李兀一开始都回说不行,太离谱了,不要这样,这个时候只需江墨竹靠在门框边用那双双眼静静望着他,和李兀四目相对一分钟。
然后李兀大多时候都能够妥协。
有时候江墨竹觉得,李兀只爱他的外表根本就不爱他的灵魂。
不过幸好他有这张脸。
灵魂什么的,但也没那么重要。
所以他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这张脸。
江墨竹听了李兀的话,倒没有生气,反而笑盈盈的,握住李兀的手,掌心贴着皮肤慢慢摩挲:“那就太好了,宝贝,幸好我投胎投得比较好,我的钱咱们几辈子都花不完,等我爸他们死了,我的钱就更多了。”
李兀抽出手:“……行了,你可以不用说话了。”
这话实在有些欠揍了。
两个人吃着所谓的烛光晚餐,江墨竹吃得很少,李兀一口一口吃着,忽然感觉小腿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蹭过,低头就看见江墨竹的手指若无其事地掠他的脚踝。
面前这种大型蛇,表面温驯慵懒,骨子里却带着冷血动物的缠人习性,字面意义上的。
李兀用鞋尖轻轻推开。不出三十秒,又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
再推,又绕回来,稳稳圈住他小腿,还得意似的收紧了些。
李兀看着摄像机不好发作,恨不得给这条流氓蛇一巴掌。
李兀:“……我吃完了,我先走了。”
江墨竹委屈巴巴地说:“可是我还没吃完了。”
李兀想说“那你吃就吃别摸我”,最后只抱起胳膊坐直盯着江墨竹说:“行,你慢慢吃吧。”
突然外面传来动静,这个帐篷质量确实不怎么样的,所以能够很轻易就听到外面的声音。
节目组的人貌似也去吃饭了,这里就只剩他和江墨竹。
商时序偷偷摸摸贴着帐篷,戚应淮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帐篷布上印出轮廓:“里面怎么没动静。”
商时序压低嗓音:“该不会江墨竹把兀兀迷*了吧,你知道的,他那种人面兽心的小人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李兀:“…………”
真是越说越过分,李兀忍无可忍地掀开帐篷帘,探出半个身子,对着戚应淮和商时序说:“喂,你们在这里干嘛?”
但是李兀有点忘记了完全忘了蛇类最擅长偷袭,尤其当猎物主动把脆弱的地方主动暴露在攻击范围内时。
商时序非常理直气壮地说:“兀兀,我们是担心你被这个禽兽欺负,所以特意来保护你了。”
说罢就要走过来。
李兀突然抓着帐篷的手一紧:“你们不许过来,这本来就是游戏规则你们不能破坏,是不是想直接出局……”
戚应淮立刻后退两步举起双手,供出了始作俑者:“李兀,可不是我先计划的,都是商时序,他非要过来看看,我也拦不住。”
商时序被串连珠炮似的背刺轰得当场气笑:“不是,戚应淮,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卖队友怎么能卖得这么快。”
李兀攥着的手指都在发抖,声音虚得发飘:“……总之你们快走,不然的话……不然的话……干脆就别录了。”
“行,我走。”商时序咬牙切齿地甩手转身,临走前还不忘撂下句狠话,“谅江墨竹那个禽兽现在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帐篷合上的瞬间,李兀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般瘫软在地。掌心蹭过地上的软垫,后背都被一层热汗浸透。他撑着发颤的手臂刚想骂人,一抬头就撞进双含笑的桃花眼里。
不得不说江墨竹真的很会用李兀喜欢的这张脸。
江墨竹慢条斯理用指节擦过他汗湿的额角,舔了舔湿润的嘴角,喉间滚出低沉的笑:“宝贝,我现在算吃得半饱了吧。”
—————————
#怎么回事,墨兀晚餐片段离奇失踪!节目组甩锅设备故障是真是假,搞什么?
【1L楼主】:
谁懂啊!已经很久没磕到我们“墨兀”的独家糖了,好不容易等来双人晚餐,结果官方直接甩了张‘设备故障’的公告糊脸!这跟把我按头塞进糖罐子又突然抽走有什么区别?!
【4L匿名用户】:
每次不是更新得挺快的吗?怎么了,摄像机被海水淹了吗?这节目组这么财大气粗,找借口能不能走点心?
【6L匿名用户】:
节目组虽然不是之前常规那么录了,但也没有清场,据我所知,这场是因为听说现场小得转个身都能撞到对方膝盖,导演嫌机位摆不开,又觉得纯吃饭镜头太无聊,大手一挥直接清场。
【7L匿名用户】:
清到硬盘都跟着格式化了?
【8L匿名用户】:
等等,那是不是就是只有兀跟江三在一起,这操作,跟把嫩鸡崽往黄鼠狼窝里空投有什么区别?他们居然会觉得无聊,这节目的淫///商看来挺低的。
【10L匿名用户】:
还是有区别的,起码鸡吃得没那么快,这夏日悠悠,兀只有一层衣服,扒起来很顺手的,虽然最后都是要拆吃入腹的。
【12L匿名用户】:
OMG,节目组好大胆,之前江三可是当众就敢开吃的人,难道他们不知道江三有个外号是礼物bistro.主理人吗?随时开吃,肆无忌惮。
【15L匿名用户】:
可怜的摄像机,实在不敢想象你经历了什么。
【18L匿名用户】:
据说江三唯一的那张床有点垮了,要问怎么坏的?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20L匿名用户】:
那我突然理解了节目组确实放不出来。
【23L匿名用户】:
【25L匿名用户】:
理解万岁。
【26L匿名用户】:
理解归理解,但能不能有谁偷跑一下这个片段,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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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就这样那样了,你们懂的。
江三也不是最帅的,就是人都有审美,他就刚好长在兀的审美上,很贵气高级那种长相,每次他就是用这张脸不可描述,兀就:……[眼镜][眼镜]
徐大设定就是纯正统的帅,商二就是比较邪魅那种,戚四就是小狼狗。
说要好好码字,其实白天特别困,还是要下午才开始码,大家晚安晚安
前一天晚上的情况, 那真是相当混乱。
李兀被江墨竹用那张他无可救药迷恋的脸,逼得节节败退,理智与感官一同塌陷, 彻底的一塌糊涂。
意乱间,他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了不远处那个黑色镜头,科技产物静默矗立,像一只窥探的眼。
刹那间,寒意沿着脊椎急速攀升, 让李兀从沉沦中骤然惊醒,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挣扎起来,手指指向那个方向。
他这三十几岁攒下的那点名声,在几个人身上败得干干净净,总不能连下半辈子的也一并赔进去。
可江墨竹呼吸灼热地压下来, 唇齿流连在他耳廓与颈侧,声音含混低哑, 反复哄劝:“不用管它……不用管……”
那副全然不顾及的姿态点燃了李兀心底恐慌混着怒意的引信, 急怒攻心之下, 他无疑便给了身上的人一记清脆的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
江墨竹猝不及防, 脸被打得偏向一侧, 愣在了那里, 几缕碎发垂落, 遮住了他瞬间晦暗的眼神。
李兀看着自己微微发麻的掌心, 那点滚烫的触感还残留着, 心里也猛地一空,意识到自己这巴掌,似乎有些过激了。
“你……”李兀气息不稳,声音还带着未平复的颤音, “你能不能看看场合?这好歹……好歹是在录节目!”
江墨竹缓缓转回头,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张开一直紧攥着的另一只手。掌心静静躺着一枚黑色储存卡,而那台摄像机,镜头处的红灯早已熄灭,黑洞洞地,像沉默的盲眼。
“你什么时候关掉的?”李兀怔怔地问。
“刚才,”江墨竹的声音低沉,“我准备……对你使坏的时候。”
悬在喉咙口的那颗心重重落回原处,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汹涌而至的、复杂的情绪。
李兀看着江墨竹微微泛红的脸颊,在那张他自认为很喜欢、甚至称得上致命诱惑的脸上,清晰的指印,让他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他偏过头,嗓音干涩:“下次……下次干这种坏事之前,你先通知我一声。”
“不然那就不是情趣了,是惊吓,你懂吗?”
江墨竹抬手捂住侧脸,睫毛垂落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唇角微微下撇,摆出了一副十足十的、相当可怜的模样。
李兀的指尖捏着江墨竹下巴看他的伤口,江墨竹有些欲拒还迎地侧头避开他的视线。
“我知道的。”江墨竹忽然开口,声音不高,“这个毛病……我早就改了。”
当年分开就是因为这个,李兀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江墨竹目光直直地看向李兀,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烧,固执又认真,几乎烫人。
“我真的改了,我真的变了。”
李兀确实很少对人动手。他本性里缺乏粗粝的基因,有限的几次失态,几乎都毫无例外地献给了他的几任前夫中的几位。
毕竟有时候实在太欠揍了。
李兀记得商时序最纯贱的那年,他请了私教教他打拳,每次都把沙袋想象成商时序那张嬉皮笑脸,沙袋晃得越厉害,他眼前浮现的就是商时序被揍得嗷嗷叫的画面,出拳顿时更有力了。
后来这项技能派上用场了,每当商时序又开始犯贱,李兀就垂下睫毛,捏着嗓子说“讨厌啦”,然后抡起拳头往他胸口捶。
看似撒娇,实则猛猛发力。
“咳咳咳……”商时序每次都被捶得倒退两步,捂着胸口,“老婆,你这撒娇方式……有点费老公啊……”
李兀甩甩手腕,露出无害的微笑:“啊,老公,怎么不喜欢吗?你不是说最喜欢我对你撒娇了吗?”
“喜欢!真的特别喜欢!”商时序一边龇牙咧嘴揉胸口,一边承受老婆的爱之拳。
此刻,面对江墨竹脸上的红痕,一种混杂着懊恼和习惯性善后的心态浮了上来。
李兀声音放软了些,试图平息事态:“好啦,好啦,回去冰敷一下就好了,我也没用很大的力气。”
这话说来有点心虚,因为江墨竹半张脸好像有点肿了。
但蛇类终究是记仇且缠人的生物。
失去了摄像机的窥探,江墨竹言语的尺度彻底崩塌,他非但没退开,反而更紧地贴了上来,冰凉的手指像蛇信般滑过李兀的手腕。
江墨竹带着点无赖的沙哑,钻进耳膜:“不用那么麻烦……宝贝,你给我舔//舔就好了。”
李兀:“…………”
短暂的死寂。
舌尖最初触及的是那被打的地方。然而,仅仅几秒之后,那触感骤然变化,皮下血液仿佛被瞬间点燃,蒸腾出灼人的温热。
江墨竹太擅长操控氛围、情绪和语言。
即使此刻空间密闭,无人旁观,他也能用眼神和气息编织出一种故事感,让你产生一种被剥//光、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的羞耻与禁//忌。
节奏都被他牢牢掌控,紧张而急促,毫无缓冲余地。
像是被猛地从悬崖推落,又在触及地面前被拽回云端。
有一种极致的、失控的眩晕感。
李兀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陌生又熟悉,危险却诱人。
室内光线本就昏暗。
残存的微光模糊了边界,放大了触感与喘息,滋长着一切不见光的冲动。
就在这片混沌里,江墨竹压低了声音,在李兀耳边说,他说他不在乎任何人投不投票,甚至李兀最终不选择他也没关系。但他会因李兀而存在,直到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
话语极尽,姿态绝对。
不留余地,也不求回应。
这种近乎毁灭性的话击碎了李兀最后那点摇摇欲坠的自持。
心神震荡的刹那,一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响,江墨竹身下那张唯一的行军床,轰然塌陷。
总之那一餐的所有影像记录都没了。节目组对外只能含糊地解释为设备突发故障。
李兀独自回到房间,强迫自己又看了整整两个小时的书,又重新恢复清醒。
男色着实误人。
李兀也觉得这事儿不能全赖自己。
尤其是第二天清晨,当江墨竹顶着那道清晰的巴掌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毫不意外地收获了毫不留情的嘲笑。
商时序挑着眉梢打量他,嘴角噙着三分了然七分戏谑的笑,慢悠悠地点评:“哟,这是……耍流氓未遂,让人给正义执行了?”
江墨竹这人,向来是把外界声音当耳边风的。他既不在意那些笑声,也懒得辩解,只顶着一张写满“故事”的脸,面无表情地找了个角落坐下。
海岛生活进入最后七十二小时倒计时。
积分榜上的厮杀趋于白热化。
戚应淮凭借稳定发挥始终领跑,商时序以微弱差距紧随其后,这一季挑战多偏向体能与策略,他俩如鱼得水。
反观那三位“陪读”家属,画风则截然不同,活像是来参加海岛度假指南录制。
他们的座右铭朴素且坚定:有吃的绝不客气,没吃的绝不强求。
如果能选,他们恨不得此刻就舒舒服服躺在不远处的沙滩椅上,抱着零食袋,优哉游哉地看另外几个人。
当然,这念头也只能想想。
毕竟,真敢这么干,回家后大概率要面临被老婆扫地出门的重大危机。
节目组在最后两天,终于祭出了杀手锏。
他们将几人“流放”至岛屿东南角被圈定的原始区域,宣布启动为期四十八小时的极限野外求生。
最终目标,是在两天后抵达岛屿西北端的指定地点,这几乎意味着要横穿整座岛屿。
节目组“仁慈”地提供了一个初始背包。里面有些基础药品,至于食物,只够勉强支撑半天。剩下的,就得各凭本事,向这片陌生的山林与海洋讨要了。
—————————
#总算给我等到了野外生存,虽然仅仅只有两天。
【1L楼主】:
节目组这回算是手下留情了,瞧这山势起伏平缓,依我看,就算一天不吃不喝,光靠满腔正气也能溜达过去吧?
【3L匿名用户】:
可算有直播了!镜头再敢黑屏我就亲自游去岛上帮节目组修设备。
【5L匿名用户】:
这次总不会又出现“设备故障”了吧?
【7L匿名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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