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佑突然瞟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说:“太宰先生倒是知道的很详细呢。”
绵里带针的话语,太宰治对此并不在意而是故作无奈的摊了摊手:“毕竟是社长交代下来的任务呢,当然要好好完成了——好了,回归正题,你也知道福地先生对于我们的重要性,政府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手中持有的刀被称作【神刀雨预前】。”
“在他的异能加持下,这把神刀甚至可以划破过去和未来。”
星野佑打了个哈欠:“不错的故事,有机会邀请福地先生来伦敦吧——老师前几天刚好收获了一把圣剑,正好来试试哪个更神圣?”
混不吝的话插科打诨着这个听着严肃又有些中二的话题,太宰治对此却并不恼怒,他知道目前抛出来的信息不足以说服这个人,因此轻描淡写的在天秤上又放上沉重的砝码。
太宰治轻巧的说:“如果我说,福地先生的示警来源于那把神刀,而就在不久前,他去了异能特务科——”
“——而异能特务科,恰恰又贮藏着一页【书】呢?”
说到这里,太宰治清秀的眉目眉眼弯弯,被绷带缠绕完全的手腕灵活的活动了一下,最后端起了咖啡。
他笑着,似乎在期待着星野佑的反应:“我想,你应该是知道【书】的吧。”
星野佑的目光终于多出了一些什么。
【书】,他当然是知道的。
星野佑默不作声的喝了口咖啡,心潮因此有所翻涌。
且不说他一开始前往横滨本就是为了【书】的道标,若要探讨和【书】的渊源,他或许比任何人都更要有发言权。
“所以呢?”星野佑反问:“【书】就算向那位先生传递了这样的信息,也不大可能和我扯上关系——倒不如说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突然找我聊这个话题。”
他说着说着还侧过头,认真的看着太宰治:“我不记得我们熟的可以一起拯救世界呀,先生。”
太宰治老神在在,仿佛星野佑的这个单子你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嗯嗯的附和点头两下,安静的听着星野佑说完了那些话,才慢悠悠的又说到。
太宰治沉声:“的确,就算是世界即将毁灭,大概也和您扯不上关系,坦白来说我一开始也只有这么想的,于是我找机会,同异能特务科的长官一起见了福地一面。”
星野佑不在乎那些长官不长官的,现在却是对太宰治口中的在好奇不过,索性太宰治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吊人胃口的坏习惯,干脆的给出了答案。
“【世界】安静在【愿望】的手中。”
太宰治如此复述着,像是在吟诵着文艺复兴时期的佚名诗篇:“——只有这样一句话,其他的都是残破的乱象。”
“星野先生,您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会找到您了吧。”
太宰治这样说道。
【愿望】。
涩泽龙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像是完全理解了一切:“原来如此,如果要我谈及愿望,我想我也会想起你,伊恩。”
星野佑的表情还算平静。
他慢慢的说:“我明白了……你觉得我会毁灭世界?因为我的异能力?”
“说起这个,我就不由得更好奇了。”
太宰治眉目中流露出更加鲜明的笑意:“你的异能力究竟是什么呢?可以实现别人的愿望,可以扭转局部的因果,甚至还可以号令剥离出体的异能力——”
他抬起手,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圈成圈,用那个窄小的圆圈框住星野佑的脸,好像要这样去透过皮囊观察他的灵魂。
太宰治歪了歪头:“这个有关愿望的能力,是顺应着你的愿望诞生的么?”
直白和鞭辟入里的询问,但星野佑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自己还在思考着什么。
星野佑说:“那么你的无效化异能是顺应着你的什么而诞生的呢?”
他并不执着于答案,这只是个用来反驳太宰治问题的问题,于这场谈话而言无关紧要,因此他自己也迅速的直接接下了问题。
“你说沉静于愿望……我很好奇,你是觉得,我会许愿毁灭这个世界么?”
星野佑歪了歪头:“我可以告诉你,太宰先生——我从未对这个世界有过任何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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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中间写的有点生硬……不管了推剧情推剧情!!
下次更新大概就是下周四啦,这一周会尽可能的调整状态和手感,亲亲各位!!!
希望下次回归我可以拥有规律的码字充沛的灵感和稳定的存稿(阿门)
以及,三月二十,祝我生日快乐!
第71章 昨日不见
太宰治听了星野佑平静的自述并没有做出什么明确的反应或是评价,只是点了点头:“嗯,看得出来哦。”
他向来是这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好像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尽在那心胸之中,鸢色的眼睛含着夕阳色的微光,这样看起来,竟然意外的多了两分温和。
星野佑轻哂,暗斥自己大概真的被这段风平浪静的时日泡软了眼睛。
太宰治对他的心理活动一概不理:“那么……伊恩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星野佑摊手,示意他随意开口。
太宰治微笑,做足了平日里上班根本不会拿出来的优雅做派,他眨动双眼,语气不疾不徐:“您的恋人——啊,我是在假定您跟他、跟费奥多尔君依旧保持着恋人的关系,我听说他被送去了默尔索,是你同他说了什么吗?”
星野佑缓慢的眨了眨眼睛,那双碧绿的、如春光碧玉的眼瞳闪烁,他若有所思:“原来如此,看来老师的确很信任你。”
太宰治并不反驳,反往那椅背上一靠:“您不是应该早就猜到了么。”
星野佑唇角翘了翘,像是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再抬头时表情却褪去的笑意。
星野佑:“但很抱歉,我并没有和别人分享恋爱日常的习惯。”
他又端起面前的杯盏,垂眸啜饮,而后放下杯子起身。
碧绿的眼睛目光落在了他对面的两人身上,一直以来置身事外只说过两句不痛不痒风凉话的涩泽龙彦眨了眨艳红的眼睛,心头倏然浮现出些许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那人就冲他们俩笑了笑,又轻快的把烂摊子甩了过去。
星野佑笑眯眯:“不过我想你的疑问都可以问问你身边那位——对,没错,就是你涩泽先生,那天你不全程在场吗?”
涩泽龙彦:……
迷茫的白发男性生物深觉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简直源源不断——虽然大部分都来自面前的金发男性。
“容我斧正,伊恩。”
无辜的涩泽龙彦举手:“虽然你说了我可以随意观察,但出于礼貌,我只看到你和费奥多尔君一同出现在了街角。”
“……”
而星野佑终于则是惊讶的睁大了眼,他像是重新认识了一遍面前的人:“原来你还知道分寸感么?”
涩泽龙彦:……
眼见着那双剔透的红眼睛对着他要燃起来了,星野佑拓展性的解释道:“哎呀我是说嗯——以你的性格,会给我们俩留下交流的空间,可真难得。”
涩泽龙彦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陈述:“我虽然对你们恋爱的缘由和始末颇有意趣,却也对无聊的互诉衷肠兴致缺缺。”
“那你不听是对的。”
星野佑客观评价着那一夜:“我和他的交流也的确没什么营养。”
两人似乎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达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共识,一边远道而来的客人就不乐意了,太宰治伸出手用指尖笃笃笃的敲了好几下桌面,又将两个人的注意力全盘拉回自己身上。
太宰治撇着嘴:“我是来调查的,伊恩,配合一下侦探可以么?”
星野佑眨着眼诚恳评价:“道尔先生和阿加莎女士都不会认可你这个身份的,太宰君。”
“为什么?”太宰治像是被他带着跑了,鸢色的瞳孔像猫咪那样收缩:“我哪里不像侦探了?”
星野佑还是很诚恳:“完全不像,你更像掮客——或者某种中立生物。”
“可别把我和你的那位恋人君划归一谈了。”
太宰治翻了个白眼,并不打算将星野佑的评价放在心上:“我可是很讨厌老鼠的哟。”
星野佑歪了歪头,似乎对此并不意外:“好吧,那我向你道歉——但鉴于你可以这样快的联系到我的猜测,那么大概我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
“您真的想多了。”
太宰治像是真的被逗笑了,有点好奇陀思日常对着这位倔孩子都是什么心态:“只是您的言行过于明显而已。”
星野佑大概是信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他们正在讨论的和这个根本搭不上边,星野佑重新反应过来了这一点,并再一次推出了涩泽先生。
涩泽龙彦:?
星野佑则一本正经的表示他真的没有和费奥多尔说什么,他们的对话毫无营养,还不如问问涩泽龙彦云云。
他扬长而去了。
咖啡厅门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被留下来的涩泽龙彦面无表情的注视自己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转头,看到了笑眯眯的太宰治,他对此心平气和:“你问吧。”
温良的涩泽先生自此承担了一切。
星野佑离开了咖啡厅所去的地方也并不意外,他回去了钟塔侍从,并目的明确的直接推开了他老师办公室的门扉。
阿加莎在堆叠文件的办公桌前抬起了头,湖绿的眼睛所透露的情绪似乎对他的举止并不意外。
她甚至有功夫客观评价:“看来至少把咖啡喝完了才回来,把门关上吧。”
星野佑不必去追究她又是如何推断出这一点的,伟大的阿加莎女士总有法子知道这些细碎的琐事。
于是他也真的就乖巧的关上了门,坐到休息区的沙发上才发问。
星野佑:“太宰治来这里是您的安排?”
“嗯。”阿加莎淡然应下:“那位福地樱痴的号召力不算低,我也不觉得他们的政府会拿这种事情来和我寻开心。”
星野佑抿唇,像是在无声的表达不满:“那么您也就真的觉得我会毁灭世界?”
“【世界在愿望手中安憩】。”
阿加莎复述着太宰治带来的预言,目光在这个向来与众不同的学生身上停留:“如此明显的指向性,我不觉得我的紧惕是多余的。”
星野佑态度还算平静:“我是应该感谢您对我的高看,还是应该失望于您对我的怀疑呢?”
“你想怎样都可以,伊恩。”
阿加莎的情绪则只比他更加平静:“而最起码的你应该感到欣慰,我并没有认为我可以全盘掌握你。”
星野佑与他的老师对视,似乎叹了口气:“那么我感谢你,老师?”
他似乎想要从阿加莎这里寻找一个答案:“需要我做什么才可以洗刷我的嫌疑?”
“嫌疑?不,你不需要。”
阿加莎皱眉,又很快的舒展:“我并不认为你会毁灭世界,但就像*我们*会试图掌握你,既然有关愿望的秘密已经曝露,想要想钟塔侍从一样拥有你的势力可不在少数。”
“您是觉得我会被利用?”
阿加莎起身,缀着锻边的鱼尾裙在窗棂出投入的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优雅的女士在窗前俯瞰塔下往来的车流,又像是在俯瞰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阿加莎客观评价她的这个学生——她唯一的这个学生:“伊恩,你知道的,我在你还小的时候就评价你过于单纯软弱,又过于乐观坦然。”
她就站在星野佑身后的两步,冷静的声音就从头顶飘过来,星野佑听的想抓脖子,但克制住了会被谴责不够优雅的举动,于是半回过身去看窗台前的阿加莎。
阿加莎还在说:“被利用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存活的本质就是不同的筹码堆叠交换的互相利用——但至少如果是我利用你,我会明确告诉你利弊,教育你,让你在这个交换的过程中成为合格的入场者。”
“然后我会对您的选择表示不解。”
星野佑失笑,像是想起了有趣的往事:“并和您呛声,再被您丢去西伯利亚挖土豆。”
说到这个,阿加莎倒是有点气闷了,她转过头来看着趴在沙发背上冲她傻笑的学生,忍不住用食指戳他额头留下红印。
“好吧——我错了老师。”
星野佑抬手揉了揉那月牙形的指印,嘀嘀咕咕的说:“我从不认为被您利用是什么坏事,您不必将自己自贬的好似和他们是一丘之貉。”
阿加莎:“从本质上来说并无差别。”
而星野佑是一如既往地固执:“有区别的。”
他仰着头,绿色的眼睛中洋溢的情感真挚和热忱:“您和他们是截然不同的,您是将我养育成人的存在。”
阿加莎想起了一点往事,不算多么深刻,故事的主人公也就在身边,只是那双眼睛还是明明如昔。
就像在那个仲夏的午后,在人祸与死亡的中央,金发的小孩狼狈的在废墟中看着他,却并不哀伤、更不恐惧。
他只是安静的注视着带队的阿加莎,和她身后一队异能力者,碧绿色的眼睛澄澈而安宁,带着不谙世事的懵懂感,脸颊上蹭着几道灰印子。
阿加莎的回忆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微微俯视着学生,微微点头说:“我将你养育的太像人了,软弱又痛苦。”
星野佑趴在手背上歪头反问:“您像是在数落我。”
“以前大概是数落。”
阿加莎还是盯着他,这次则哼笑了一下:“今天是夸奖。”
星野佑不能理解,但他非常擅长放过自己,于是车轱辘话转了一圈,他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所以,您需要我做什么?”
“如果说那则预言是真,你的反抗过于则是命运的一环。”
阿加莎正色:“如果那则预言是假……你知道的,我向来讨厌打白工。”
星野佑这次听明白了:“所以我什么都不用做?”
阿加莎摇了摇头:“还是……要做一点防备的。”
湖绿的眼睛似乎闪过了些许不忍,她看着自己的学生:“如果顺利……呵,希望顺利。”
阿加莎很快做出了决定:“我会先调查一番那位预言的来源。”
“至于你,伊恩——去招待招待那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吧,我也有些好奇,他们又是为何而来。”
星野佑温顺的领下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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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快速出现)
(心虚更新)
(快速离开)
(快速等待)
“已经两周多了呀……”
虽然弄不明白为什么地处欧洲地界监狱为什么会在饭菜里放生鸡蛋,但费奥多尔还是用筷子将不合口味的配菜从中挑出。
逸散着淡黄色辉光的屏障笼罩着这一隅的牢笼,他穿着白色的拘束服,目中所及之处再无他物,像是被流放到了世界之外的地方。
在默尔索的日子大概是足够被称呼为无聊的,这里的囚犯大多是在世俗意义上的穷凶极恶之徒,因此狱警们也都对他们保持着十二分的紧惕。
——而费奥多尔则稍微特殊一点,作为被钟塔侍从一方送进来的囚犯,他们的附言是此人不显明于攻击力,但最好不要听他的言语。
不然或许不知在什么时候你就被他取走了灵魂。
被阿加莎克里斯蒂这样警告,默尔索方面当然也是对其保持着最高的紧惕之心,但或许的确是此人太善于蛊惑人心,又或者是总有人按捺不住要去探寻未知的、该死的好奇心。
总之,费奥多尔为这段枯燥的牢狱之灾争取了一点细微的乐趣,他得到了一本陈旧的,不算太厚的圣经。
解决完早餐,他坐在整理一新的床榻边再度翻开那本圣经,垂目默读着颂文——即便每一间牢房都被完全隔绝开来,不存在扰民的可能性,费奥多尔则不乐于将信仰诉诸于口。
这里也并不是传教的好地方,至少现在还不是。
如果按照往常近半月的生活规律,他理应诵读经文来消磨一整个上午,下午则是更加无趣的发呆——说的更好听点叫冥想。
听起来就很无聊。
但没办法,谁也不能指望坐牢是轻松有趣的。
费奥多尔对此接受良好,态度甚至可以称之为温顺,而人类就是容易被表象所蒙蔽的生物,尽管仍旧有人对他的危险性三令五申,但已经不是所有人都将之铭记于心了。
而费奥多尔在等待着什么。
就像这时,他翻过经书的手顿了顿,敏锐的抬头看向了一侧,有狱警像送餐那样,为他送进来了一封信。
费奥多尔看着那放在托盘中的信件。
是再普通不过的雪白信封,甚至没有封口,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外界传进来的信件先是要递交到监察人员手中,经由他们经过各项检查后再重新誊抄送进来,整套流程手续堪称冗杂繁琐,肯这么干的人也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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