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渎神·成魔(天不绝)


一道温和的金红光芒再次从指尖流淌而出,注入小孩体内,这一次,小孩没有挣扎,或许是无力挣扎,或许是在权衡利弊。他闭上眼,感受着那股力量在体内流转,修复着破损的筋脉,驱赶着致命的寒意。
这种被另一个人灵力侵入体内的感觉让他不适,但……确实有效。
小孩唇紧抿,长长的睫羽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在源源不断的金红灵力输送下,呼吸渐渐平稳。
谢折衣微不可察松了口气,身影微微一晃,凝成的虚影却稍稍透明了些,源源不断的灵力输送出去还是有些勉强,但幸好有用。
几刻钟后,破庙里生起个火堆,明亮的火焰驱散了周遭的漆黑冰冷,“噼里啪啦”地柴块因高温急剧燃烧反应下发出响声,在外面风雪呼啸声中,反而衬出屋内几分祥和的宁静。
谢折衣懒洋洋托着下巴盘膝坐在火堆旁,明亮的火光跳跃在那双漆黑的眸底,漂亮又散漫,他打量着对面那个一言不发坐着的小孩。
雪白柔软的银发很长,散乱地披在背后,垂在地上,小孩面容十分白皙,冰蓝的眼珠像玻璃珠似的,冰冷纯粹,神情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唇抿的很紧,像一尊玉瓷做的雕像,冰雕玉塑,极为漂亮。
谢折衣挑眉,也没想到这小孩居然生的这么好看。之前他浑身上下被血污盖住,看不清面容,谢折衣只从那双漂亮的眼睛推测出这小孩大概长得不赖,只是没想到能长成这样。
至纯至净的金红神力不仅把小孩身上的伤基本治愈完毕,也顺带着洁净了那具身体所有的杂质。
周身脏兮兮的血污全都褪去,叫谢折衣在看清那张脸时愣了一下。
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感和熟悉感又涌了上来。
“喂,”他忽然开口,声音轻的像自言自语,“你叫什么名字。”
老是小孩小孩的叫,总觉得奇怪。
他记得要助他成神,却连他的名字……都忘了。
小孩闻声,微微转头看过来,他平静地看着谢折衣,眼神也似乎是在打量,安静了会儿,就在谢折衣以为他要继续当哑巴时,小孩微微看向谢折衣……附身的那块木牌,才吐出一个字,“楼。”
楼,这是名字?
而且谢折衣也注意到了这小孩刚才看过去的视线,低头顺着看过去,就见他附身的那块木牌上赫然刻着一个字,“楼。”
不会是才对着这块木牌上的字说了个姓吧但这木牌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一直带在身边,兴许是随母姓。
谢折衣继续问:“那你的名呢?”
楼:“没有。”
谢折衣皱眉,“没有”
人之始,名也。
一个人,怎么会连名字都没有。
不过仔细想想,虽然曾被收养过一段时间,但那修士只是为了拿他炼药,压根没想过取名的事,平日就“你过来,你跟着我”地唤,唤小猫小狗一样,至于之后就更别说,除了追杀的人之外,与其余人毫无交集。
“你叫什么名字?”小孩反客为主问道。
没想到小孩会突然问他的名字。
谢折衣想了想,心血来潮般告诉了他另一个名字,“我叫谢小花。”
“呵。”小孩微不可察地嗤笑了声,大概是以为他随意乱编了个名字敷衍他,且还编的格外不走心,下一秒,他给出了上一个问题的答案,“那好,我叫楼小草。”
非常平静的语气,一点也没有撒谎的磕绊。
“咳。”谢折衣没忍住呛了下,莫名的,他觉得这小孩一本正经地取个小草的名字很好笑。
算了,不逗他了。虽说谢小花是小名,小名也是名,严格来说也不算撒谎,但谢折衣还是抬眸,漆黑的眼珠映出跳动的火焰,笑意微敛,道,
“那你记住了,我叫谢折衣。”
谢折衣。
小孩神色微动,他看着少年漆黑的眸,莫名的,他知道这个名字是真的。
小孩:“折枝花满衣”
这下轮到谢折衣诧异了,没想到这小孩还挺有文化,一下就猜出了他名字的来历。
“我叫楼观鹤。”下一秒,重新给出来一个新的答案,比楼小草要靠谱很多,但谢折衣盯着小孩面无表情的脸,他合理怀疑,这小孩就是懒得想名字,听见他名字之后,直接根据下半句诗当场想的名字。
掬水观鹤影,折枝花满衣。
这首诗,在这个世界早就有了。
但是,这小孩对他的态度怎么比一开始好转那么多,还能有心情问他的名字?谢折衣狐疑看他。
只是,还没等问出声,几道陌生的气息忽然由远及近迅速朝这座破庙靠近。
谢折衣霎时反应过来,是之前楼观鹤受伤沿途滴的血,这附近方圆百里荒无人烟,按道理来说,只要隔个几个时辰,那灵血气息就能被风雪消散,但架不住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恰巧有修士经过,还是三位金丹期的修士!
楼观鹤显然也反应过来情况,神色立刻冷下去,站起身,悄无声息按在腰间的匕首。
但根本没给他准备的机会,谢折衣直接把他拉到怀里,而后靠在墙角,一道微弱的金红光芒化作结界掩盖两人的身影。
谢折衣感受到怀里小孩紧绷的身体,怕他反抗,连忙低头凑在耳边对他小声道,“嘘,别出声,静观其变。”
潮湿的热气喷在耳侧,小孩睫羽颤动,握着匕首的手指攥的发白,似乎下一秒就要忍不住拔出来捅谢折衣一刀,但最终随着进来的三个金丹修士而僵持着未动。

三个金丹修士, 两个金丹初期,一个金丹巅峰。
谢折衣现在大残状态,虽说勉强有个元婴的修为, 但刚才给楼观鹤疗伤又耗费了些神力, 现如今想要一口气对付三个金丹修士, 不太容易。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硬碰硬, 静观其变看看。
所以他才第一时间拉住楼观鹤藏了起来, 因着一时情急,他下意识把人拉到怀里,谢折衣是十二三岁少年模样, 而小孩七八岁,才只到他胸膛。
谢折衣很轻松地把小孩辖制在怀里, 感受到怀里小孩紧绷的身体,才后知后觉他把人抱的太紧了。
楼观鹤:“放开。”
语气很轻,带着一丝克制的杀意。
想来要不是碍于现在这个危急的情景,他真能当场跟谢折衣翻脸。
也是,这小孩看着就冷清清的样子, 防备心又高, 怕是从来没跟人这么接触过, 乍一被谢折衣抱在怀里,身体绷成一根弦一样。
谢折衣可不惯着他, 反把这根绷紧的小木头抱的愈紧, “都这个时候就别闹了, 我现在只能布这么大的结界,你要是想送死,就出去试试。”
楼观鹤冰蓝的眸颤动, 明白谢折衣说的是真的,也正是知道眼下情况只能这样,才没立刻翻脸,强忍着没有动弹,只是抱着他的这个人,贴着的背后源源不断的热量传来,强烈无比的存在感。
也许连谢折衣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抱着楼观鹤的这个动作占有欲何其的强烈,双手牢牢环住小孩的腰,毫无意识的侵略。
楼观鹤唇抿成一条线,看着眼前这层微薄仿佛随时撑不住的结界,只能强迫自己忽略身后这个人的存在,把注意力放在进庙的三个不速之客身上。
“陆师兄,我们已经把这破庙仔仔细细搜了个遍,这庙里没人,会不会是那个神选者见势不对已经跑了?”
两个金丹初期的弟子跟在那金丹巅峰弟子身后,恭恭敬敬地唤着前面那位金丹巅峰的修士为师兄,看来那个陆师兄地位不低。
陆师兄,也就是陆无衍看着面前这摊熄灭了的柴火,还冒着点还未完全熄灭的烟,还有地上凝固的血迹,眉头微皱,
“这堆火应该熄灭没多久,人应该还没走远,从外面的血迹看,那个神选者应该伤势不轻,而且修为不高,应该只有筑基,他肯定跑不远……”
“那我们还不赶紧去追?”
“不。”陆无衍摇头,“我觉得那个神选者兴许还藏在这座庙里。”
“外面天气恶劣,他伤势又重,根本逃不了,只能藏。”
他左边那个弟子,许安皱眉,“可是我们已经里里外外搜过了,这座庙里根本没人,那人只是个筑基的修士,不可能瞒过我们。”
他右边那个弟子,许全也道,“对呀师兄,我们两兄弟已经搜过了,这庙里不可能有人的,兴许那家伙早就跑了。”
陆无衍没说话,看着面前的痕迹,自顾自地思考起来。
见他压根不听他们的话,许安许全两个人互相对上一眼,都流露出些不满。
这个陆无衍,不就是运气好被选中成了神选者,根骨高点,天赋高点,侥幸被掌门收为亲传,一天天的从来不把他们当人看,使唤来使唤去,他们两兄弟也不是泥捏的。
许安许全是亲兄弟,天赋在同辈人中也算不错,百岁的金丹,可惜比起陆无衍来可差远了。
此世天道将神格分为一千份碎片,有大有小,凡是承载神格碎片之人,统称为神选者,为预备成神之人,神格碎片越完整,则越接近神的力量,天赋越高,根骨越强,当然,有些神选者只分到了极微弱的碎片,那种当然天赋根骨也弱,很大程度只能当炮灰。
在陆无衍这三人看来,眼下这破庙里受伤的神选者应该只承载了块极小的碎片,毕竟凡是稍微承载大一点的碎片,无不是脱俗于常人的存在,无一不是天之骄子,早就被修真界有名的仙门大宗抢了去。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神选者以互相厮杀可以吞噬对方体内的碎片,陆无衍是五行宗的神选者,与寻常人相比根骨已算出众,但与当今修真界顶尖的几位神选者比起来却是远远比不过。
正是感应到若是再在五行宗闭门不出,迟早有一天会被杀死,才会冒险出来寻找机缘,没曾想居然能在这里感应到一个这么弱小还身负重伤的神选者,真是天不负苦心人。
可惜,他一心想要搜寻那个藏起来的神选者踪迹,并没注意身后许安许意两个人的动作。
神力结界的维持并不轻松,谢折衣隐隐预感到,此世天道并不想看见他在这个世界动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动用的力量越多,受到的排斥越大,少年周身明艳的红衣都随之黯淡了。
好在这时,那处的情况突然发生转变。
谢折衣都没想到这三个人就这么狗咬狗内讧,水灵灵的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场好戏。
许安许意早就看陆无衍不满,嫉妒……还有觊觎,神选者的神格碎片虽然只能被同为神选者吸收,但除去碎片之外的灵肉根骨无一不是极品,和灵丹妙药无疑。
陆无衍在神选者当中也算不错的,金丹巅峰的神选者要是被他兄弟二人炼化吸收,他们困在金丹初期几十年的修为一定可以突破。
两个人早就密谋了许久,此次跟着陆无衍一起下山就是他们好不容易等着的机会。
一粒丹药被悄无声息丢在火堆中,混在黑烟里挥发,这可是他们两兄弟求了许久,专门为陆无衍准备的极品禁灵丹。
“……你,你们。”陆无衍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有胆子这么做。
“陆师兄,哼,看来掌门没有教你什么叫人心险恶。”
陆无衍感应到灵力渐渐消失,竭力保持着冷静,“师父在我身上留下了追踪咒,你们要是杀了我,你以为你们跑得了?”
“我们已经找了池忆池师兄做靠山,到时候我们杀了你,拿你的神格碎片做投名状,等我们成了太虚弟子,五行宗算个屁!”
那颗禁灵丹就是池忆给的,要不然他们也没办法奈何得了陆无衍。
太虚宗的池忆,当世最顶尖的几位神选者之一。
陆无衍脸色惨白,“果然,我就知道他们早晚会盯上我。”
许安居高临下地笑道,“再见了,陆师兄。”
一剑刺下,变故顷刻发生。
原本灵力全无的陆无衍突然爆发,两根木藤从地里钻出,把原以为胜券在握毫无防备的许全许安贯穿钉在墙上,瞬间死的透透的。
陆无衍猛地咳出一口血,面色惨白一片,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盯着墙上两具尸体,嘲讽道,“就凭你们两个废物,也想杀我。”
到了他这种境界,怎么可能没有压箱底的保命手段,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使出来。
那个逃走的神选者陆无衍现如今也没心思再去想,他现在毫无灵力,他得赶紧找个安全的藏身之地。
谁知忽然身后一凛,还没转身,一柄寒意凛然匕首直接贯穿喉咙,剧痛一瞬间袭来,等不及思考什么情况,生机已然断绝,整个人颓然地倒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
最后的意识里,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冰雕雪塑的银发少年。
而后是随后跟在少年身后走过来的谢折衣,啧啧啧地走过来,看着这具尸体感慨道,
“还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楼小草,你运气真不错,这也能让你当一回黄雀。”
楼观鹤没搭理他,搞得谢折衣一个人像在自说自话,他毫无骚扰小孩的自知之明,非要不要脸地凑过去搭在楼观鹤肩膀上,“诶,别不理我呀,你不说话多没意思,挺漂亮的小孩怎么这么无趣,看在我又救你一命份上,说句话呗。”
楼观鹤正在擦匕首,他有些洁癖。
以往杀完人至少世界清静了,第一次在杀了人后还有人在耳边吵嚷,他对谢折衣暂时杀又杀不了,想甩又貌似暂时甩不掉,只能先忍一忍。
直到谢折衣贴上来,两个人靠得极近,一下让楼观鹤想起方才被这个人抱在怀里的感觉,擦拭匕首的手一抖,忍无可忍般,反手将匕首刺过去。
当然,毫无疑问地被谢折衣躲了,两个人也因此分开了点距离。
“离我远点。”小孩神情冰冷,像只冷淡戒备的猫。
谢折衣怕真把人逼急了,举起手,“行行行,我不碰你行了吧。”
等楼观鹤把匕首放下,才嘀咕道,“好不经逗的小孩,好没意思的一个人,难道我真是要帮这么没趣的家伙成神?确定没有找错人?”
楼观鹤没听见谢折衣的腹诽,不过他也没兴趣去听谢折衣的抱怨。
总归不管谢折衣再如何疑惑,冥冥中那个声音告诉他,对的,就是这个没意思的小孩,就是这个没趣的家伙,就是他。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一道绿色的光从陆无衍的尸体浮现出来,而后没等两人反应就钻入了楼观鹤体内。
谢折衣:“这就是那个神格碎片啊?你感觉怎么样?”
楼观鹤:“……还好。”
谢折衣:“还好是什么意思?”
每次问个问题,还好,随便,不知道三个齐名的令人恼火的答案。
楼观鹤:“境界稍微有点促进。”
谢折衣皱眉,“只是有点?”
陆无衍的碎片应该不算小,怎么效果也不该这么弱,除非……楼观鹤体内的那块碎片远比陆无衍的大,才显得陆无衍的渺小。

第94章
当然也不全是好事, 杀了陆无衍之后,楼观鹤手腕上多出一道咒痕,应当就是他之前所说的追踪咒。
不过有谢折衣在, 这点问题倒不是很大。
“我可以把追踪咒和施咒人的联系暂时隔绝掉, 但是你哪天要是碰巧遇上正主了, 面对面那联系就没办法隔断了。”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边苟边修炼, 等楼观鹤修为起来了, 到时候管他什么五行宗还是太虚山,谁来谁死。
可惜这番豪言壮言,暂时对他们来说还是不切实际了点, 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好好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最近的城池, 最大的客栈。
一个半大的少年,整个人围在帷帽之下,看不清眉眼,只能看见露出来的下颔,极为白皙, 唇色极淡, 气质冰冷神秘。
一包沉甸甸的钱袋被他甩在桌上, 言简意赅,“两间上房。”
店家一见这人奇怪的打扮, 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当即热情应道, “好嘞好嘞客官,这就给您安排,就是不知道您那位朋友什么时候过来, 我们好安排人提前打扫。”
“朋友?”楼观鹤抬头,露出那双冰蓝的眸子,待看见店家茫然地盯着自己,意识到什么,他微微看向身侧半透明的少年。
“他看不见我。”谢折衣又凑过来朝他笑道,“我现在跟鬼魂差不多,只有你能看见我。”
既然看不见,那在其余人眼里,楼观鹤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要两间房怎么也说不过去。
见店家还紧张地盯着自己,楼观鹤改口道,“他不来了,只要一间上房。”
等店小二把人领到房间离开后,谢折衣看着这间屋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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