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野惊奇看他:“知道的挺多啊,你是瞿越的亲戚?”
“……我不是。”
闻听野又哦一声,夸奖:“那是看我来当你们教练猜出来的,不错,聪明。”
宁北桥没搭腔,闻听野撞了下他胳膊,抬手搭上他的肩膀,哥俩好地凑过来讲道:“你知道跟队友沟通,也是一个选手需要掌握的技能吧?下次还这么害羞,我先带你去市中心卖唱几天。”
宁北桥无力解释:“……我没害羞。”
青训营待了快两个月了,另外三十四个同期,对他的评价不是“游戏打得不错”、“人有些装”、“不爱理人”就是“酷得嘞”、“好高冷”、“好难接近”。
只有闻听野张嘴讲他是“害羞”,他没话讲。
闻听野哈哈,手掌揉揉他后脑勺:“好好跟队友相处。”
宁北桥脑袋被按的往前点了下。
重新抬起后,他继续镇定转移话题:“你跟我说这话,是不是意味着你觉得我可以留下来?”
闻听野一点没故作神秘,一声当然啦理所当然地说了出来。
他说着还从自己衣服帽子里掏出个iPad:“你没看之前白教练给你的星标,以及他给你评价吗?”
宁北桥没看过,白教练从来不给人看这些,只说“不错”、“继续努力”、“很看好你”。
闻听野把iPad的屏幕侧给他看,手指在屏幕上划重点:【栋梁之材、不可多得,五星SSR。】
“……”宁北桥看完迅速收回目光。
闻听野下一秒大乐起来:“没想吧,你们白教练,可能是个喜欢二次元抽卡游戏的古风男孩。”
“……”宁北桥没忍住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热烈融洽了起来,闻听野准备把iPad重新塞回自己帽子里,半天没塞进去,他让宁北桥帮忙:“帮我放回帽子里。”
“……”宁北桥接过,“直接拿在手上会怎么样?”
闻听野手掌往前一伸,五根手指在空中平缓的舒张开,他手腕处有一片略深于周围肤色的印记,盖住一部分青紫的血管。
“累手呀。”他说。
宁北桥快速地瞟了一眼他的手,语气斟酌:“手现在……”
闻听野手腕伸到他面前,指给他看:“这是微创手术,早就好了。”
他说着活动了下自己的手指,乐滋滋:“你是不是在网上看别人说我手废了?胡说八道,我手好着呢,你掰手腕不一定能掰过我。”
宁北桥快速地收回视线,把iPad塞到闻听野帽子里,正经道:“掰手腕用得也不是手指力量。”
闻听野调整自己身后帽子:“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少年老成?”
他根据过去经验思索了几秒,先编个故事:“是家里经济不好,有欠债不顾家的父母,亲手把你养大年迈的爷奶,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弟或者妹?”
“……”宁北桥有些无语,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敞开队服里面私服的logo,再看一眼自己鞋上的logo,解释,“没有,家里经济条件挺好的。”
“那就是爸妈工作忙,不管你,让你从小就习惯独立?”
宁北桥说没有,但提到家里人,就没忍住想讲:“我有个哥哥,他特别喜欢你,我小的时候,放假去他家住,他一闲下来就看你游戏直播。”
闻听野没有听出宁北桥这句话下的巨大认同感。
点点头讲:“那我得给他张签名照。”
讲完觉得不太够,继续道:“不然下次放假,你可以把你哥喊上,让我们偶像和粉丝双向奔赴,我请你们吃饭?”
宁北桥抬起眼睛看他。
闻听野又热情提建议:“下次有空玩游戏,你还可以喊他一起玩。”
宁北桥左右脚交换了一下重心,已隐隐有跃跃欲试的冲动浮现,片刻后想起表哥,又不太确定地诧异了起来:“……他好像不玩游戏?”
“不玩游戏怎么喜欢的我?”闻听野笑哈哈,“一个男的,总不可能是我的颜粉吧?”
宁北桥回宿舍先去洗了个澡, 洗完出来,室友已经出门吃饭。
自由活动期间,宿舍开放了信号,他们可以玩会儿手机。
他想了想,还是没克制住,给久没联系过的表哥打了个电话。
表哥接电话的速度一如既往慢,感觉是故意等到电话挂掉的前一秒,才恹恹不耐地接通这个吵闹的电话。
“怎么?”表哥声线平平,不带任何兄友弟恭的客套。
“哥,我妈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没有。”
宁北桥才呼出一口气,表哥又说:“给我妈打了,我妈给我打了,很烦。”
宁北桥呃。
表哥说:“我不想再接到相关电话,你就当自己多放了一段时间的假,过完这个月,主动回学校上课去。”
“哥,你不是也很喜欢这款游戏吗,你怎么也不支持我?”
表哥言辞冷酷:“我从来没喜欢过任何游戏。”
“那之前我每次去你家,你没事就看裂隙的游戏直播。”
“那又怎么样?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小野哥最近在当我们教练,他觉得我可以留下来。”
手机那头顿了顿:“你是在融城的FZG俱乐部?”
宁桥北笑起来:“斯尤哥,你连俱乐部的名字都能说出来,还说你不喜欢?”
陈斯尤站在安全通道口,鞋尖抵着门缝,电话接得像是随时准备挂了要走。
前台这段时间很忙,因为开峰会,入住量是平时的好几倍。
还来了不少外籍旅客,前台站岗的多是年轻好看的劳务派遣员工,基础培训专门做过,跟外籍旅客做简单入住沟通,并不会存在问题。
更何况,现在翻译软件这么发达,不存在会出现两个智商正常的人类,面对面都无法交流的情况。
但刘启德就特别有意思地,非有事没事让他去招待客人,口口声声讲什么高材生、海龟,到该发挥作用的时刻了。
“你们管理岗预备役,就是得更努力工作啊。”
陈斯尤鞋尖在地上碾了碾,耳机里宁北桥心情不错的说笑起来,他没什么配合的耐心。
张嘴冷淡道:“不喜欢也不感兴趣。过完这个月,你自己回学校,你爸妈只答应让你出去玩几个月。”
宁北桥啊了一声,又赶紧道:“你都知道小野哥在FZG俱乐部,怎么听起来都不像不感兴趣啊。”
陈斯尤哦了一声:“那又怎么?”
陈斯尤跟这个表弟相差十岁,应该算不上多熟悉。
不过是他读书时,一到放假,他妈就会把表弟接到家里来小住一段时间。
他妈还曾笑说,表弟成绩一般,让他给补补课。
——怎么可能,他给小学生补什么课?加减乘除还是汉语拼音?
大多时候,两人在一个屋里,也只各干个的,他戴着耳机听歌、看书,偶尔看两眼不读书的闻听野在干什么。
后来小学没毕业的表弟,莫名其妙也抱着iPad看闻听野直播,并扬言:“以后我也要打职业。”
他没当回事,也不是很在乎。
直到宁北桥最近中考结束,成绩考得还行,跟爹妈讨奖励,说去打电竞当职业选手。
也不知道怎么忽悠不懂这些的爹妈,让爹妈以为跟过去假期游学一样,就放任他去了。
结果高中要开学了,人还没回来。
一问才知道孩子在俱乐部,正在封闭训练期间,不告诉在哪,还说已经制定好了未来的职业规划。
爹妈急得到处打电话,打到陈斯尤妈那,他妈满世界追星玩的功夫,给儿子拨了个电话,问你表弟跟你有联系吗?
“没有。”
殷美符女士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知道了吧,等你表弟联系你的时候,让人赶紧回学校读书。”
陈斯尤说,管那么多干什么,他那么大人了,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反正家里又不缺钱,他喜欢干什么就干,拦着干什么?”
殷美符说,放屁。
具体哪儿放屁,活得也很任性的殷美符女士解释不了,最后草草说:“反正你舅舅舅妈这么说的,北桥给你打了电话,你就这么传达就是了。”
陈斯尤说行。
宁北桥这么打了个电话,他也这么传达了。
传达完各个家长的意思,他没准备再多说什么,要挂电话。
宁北桥道:“他是我教练啊,他很看好我!而且俱乐部培训了我这么久,马上都要正式签约了,我这么走不就浪费俱乐部对我的栽培了吗?”
陈斯尤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拿下来瞥了两眼,嘴上冷静道:“那是俱乐部和教练的事,既然培养的都是没什么自主权的小孩,就应该做好都变成沉没成本的准备。”
手机显示的是同事打来了电话,因为占线而被自动挂断,陈斯尤百无聊赖地划了下屏幕。
宁北桥还在强烈反对:“我不行!我才见到我偶像,我偶像要带我打游戏。”
陈斯尤把手机放回耳边:“偶像?”
“对啊,我偶像小野哥,你肯定知道吧。”
陈斯尤眼睛一抬:“换个偶像。”
宁北桥说啊,为什么,他有什么重大黑……
还没说完陈斯尤打断说:“没什么,你跟我说也没用,我又不是你爹妈。”
本来准备传达完家长指令就挂的,一不小心多聊了两句。
他松开抵着门的鞋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敲出一根烟含进嘴里,搓开火机点燃,准备再继续聊会儿了。
“……但我爸妈觉得你特别稳重,你说什么他们都愿意听。你去跟他们说,他们指不定就同意了。”宁北桥讲他哥在家庭成员心中的地位,还上升高度,“你说人一辈子遇到件想要做、喜欢做的事有多不容易,他们干吗不同意?”
陈斯尤慢腾腾吸了口烟头,哦了一声。
宁北桥还讲:“我今天还跟小野哥聊起来了呢。”
陈斯尤轻吐烟雾:“聊他怎么夸你是不可多得的电竞人才,以及他们俱乐部离不开你?”
“没有,他没夸我。”
“玩游戏,都没被教练夸,还觉得自己很厉害?”
“……之前的教练夸过。”
“哦。”
陈斯尤手机又震动了几下,他拿下手机,宁北桥继续讲着,声音在安静空旷的楼道内字字分明:“我今天跟小野哥说我有个哥哥很喜欢他,他说有空约出来一起吃饭或者打游戏。”
微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加的群里,有人聊天喊他。
【Eucken,刘主管一直在叫你,说你工作期间又消失,让别人给你打电话没打通,你赶紧回来啊,他待会儿又要散德行了。】
陈斯尤手指继续滑。
这条找他的消息没有得到回复后,后面人接着聊了起来。
【刘启德又来了,我服了,他怎么整天就拿着那破鸡毛当令箭挥啊。】
【真的,上次我路过他办公室,他伸手就喊我进去给他整理书桌、打扫卫生,真无语。主管这个级别没配秘书,他也不能看谁都是他秘书啊。】
【对对,上次还特意内线电话打给我,一问干吗,让我去给他煮咖啡,真不怕别人把口水吐他杯子里。】
【刘启德这个狗腿子,对上谄媚得像太监总管,对下一副唯我独尊皇帝的模样,我上次看见他在客房部费经理面前,那副狗腿样真的想吐。】
【喂喂,这不是匿名群啊。你们不怕有人截图给刘主管看,这个班不想上了?】
群安静了下来,还有人撤回了一条消息。
陈斯尤不急不缓地继续吸了两口烟,对手机那头的宁北桥说:“我不打游戏。”
宁北桥诶了声:“我也说你不玩游戏,那你看小野哥的直播,因为你是他的颜粉吗?”
“什么?”
宁北桥立马解释:“是小野哥说的,不是我说的。他说一个男的不喜欢玩游戏,还喜欢他,难不成是他的颜粉?”
“他长得很好?”陈斯尤把手机放回耳边,先反问了一句。
问完一顿,而后猛吸了一口烟,烟头火星骤亮,烟草肉眼可见变短,烟灰扑簌往下落。
陈斯尤吐烟雾,垂眼扫到烟灰落到了他锃亮的皮鞋上,他抬起脚,鞋尖在地上踢了两下,试图晃掉鞋上烟灰。
再抬起眼后,语气似乎有些无奈了:“哦,确实长得很好。”
话讲到一半的宁北桥噎住,转而说:“斯尤哥也长得很好,上次姑姑还在家里说,有女孩子追你追到她面前去了。”
陈斯尤没搭理,伸手抓了抓头发,手机又震动了下,看来又有电话打来,再被正在通话给打断。
陈斯尤掐熄了手中的烟头:“没事就挂了。”
宁北桥紧急出声:“不是,哥,你喜欢小野哥,下次俱乐部放假的时候我告诉你,你可以来基地找我啊,说不定能见到小野哥本人。”
陈斯尤手机都从耳朵上拿下来,翻完两通未接来电,闻言重新放回耳旁:“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追星?”
“我是闻听野——”
陈斯尤顿了顿,算了,不在未成年人面前说奇怪的话,他虽然大多时候没什么道德感和羞耻心,但面对未成年的时候,该有还是得有点。
宁北桥追问:“什么?”
陈斯尤说:“的高中同学,挂了。”
他挂掉电话。
高中同学闻听野是在第三天,得知宁北桥是自己高中同学弟弟的。
宁北桥支支吾吾在他身边绕了两天。
第三天,他手掌一伸,把人抓过来,低头凑在一起,询问:“遇到什么人生大难题了?”
宁北桥镇定说:“之前说我哥是你粉丝,”他顿了顿,耳朵有些红,“好像不是。”
闻听野接受自己又失去了个粉丝的事实,嗯嗯点头,转头低声问:“那你哥是谁粉丝?”
“……他不是谁粉丝,他不玩游戏。”宁北桥解释说,“他说是你高中同学。”
闻听野诶了一声。
他高中读了一个多学期,高一都没读完就来了FZG。
虽然在学校时,玩得好的朋友确实不少,校园里随便溜达两圈,能碰到无数个熟人。
但距他离开高中都近十年了,社交圈变动太多。
刚开始几年,还有不少人时不时找他聊两句,但俱乐部长期信号屏蔽,他回消息不能及时。
而同学也在各自成长,大家都拥有了自己的生活,联系自然而然淡了又断了,再转过头看来,高中的同学朋友,名字他好像都忘得差不多了。
闻听野仍旧跟宁北桥勾肩搭背着:“你哥叫宁什么,我不太记得了,他在融城工作吗,有空喊出来一起吃饭啊。”
“哦,他是我表哥,他姓陈,叫——”
“陈斯尤?”
“……你记得我哥?”
闻听野松开了宁北桥,哈哈笑了起来,他乐得眉开眼笑,让人隔着老远都能被他的笑声和快乐传染,再跟着一起无缘由的瞎乐起来。
宁北桥不知道笑点在哪,但又忍不住也跟着笑:“怎么怎么了?”
闻听野笑完捋捋头发:“知道啦,你哥是我高中学委,帮我写过作业,还帮我骗过老师,”他乐滋滋地说,“还去网吧逮过我。”
宁北桥眨了两下眼睛——这是关系好还是不好?
闻听野拍拍宁北桥的后背:“那回头有时间约高中同学一起吃饭。”
他说完起身走了,双手插在兜里,懒洋洋地走了两步,又从运动裤里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
【高中同学,来一发?】
【忙。】
【手机视频。】
【几点?】
闻听野手指敲了敲手机后背,突发奇想,不讲道理,非常任性。
【现在。】
不知道尤老板有没有空,但是顺手把房门锁上了。
躺在床上玩了两局开心消消乐之后,手机响起视频电话的声音。
闻听野手指戳屏幕,看见满屏的格子被消掉,unbelievable的电子音嘹亮又愉悦地响满了整个房间。
他接通视频,先说:“等我玩完这局游戏。”
陈斯尤哦。
一局消消乐结束,他转到视频界面,发现尤老板穿着工作装,耳朵上挂着一只耳机,背景是——
“什么啊,你还在上班啊?”
闻听野几乎能听他周围人来人往的脚步声。
陈斯尤垂眼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伸手点了下,他那边的画面消失,声音传来:“你做,我听着。”
闻听野哎呀:“好变态啊尤老板。”
他把手机放到旁边,乐滋滋的:“我怕你公众场合失态。”
“我在前台,挡住了。”陈斯尤声音冷静。
闻听野哈哈,支起脑袋扫了下自己的衣服,说话:“那我脱/衣服了。”
陈斯尤没动静。
闻听野转头对着手机听筒:“脱/完了。”
“……”
“我现在手在我小腹上了,尤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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