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尤接通电话,低头深呼吸了一会儿,才额头涨着青筋沉嗓问:“有事?”
高秘书慢悠悠来一句:“斯尤啊——”
说话语速太慢,实在让听的人没耐心,陈斯尤打断道:“在*/爱,挂了。”
他按掉电话,扔下手机。
闻听野满头是汗地眨了眨眼睛,还没乐出声。
下一秒陈斯尤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闻听野诶诶两声,赶紧阻止:“尤老板,别动,接完电话再说。”
陈斯尤垂眼看了会儿,心情好了些,他眯着眼睛酝酿了会儿情绪,接通了这个锲而不舍的电话。
高秘书是陈斯尤他爹的总秘,日理万机,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多不胜数,其中还包括帮陈总关注儿子动态。
儿子朋友圈发了条胳膊受伤的动态,平日不爱玩手机的陈总可能看不到这条消息,日理万机的高秘书得看到,还得立马告知陈总。
陈总听完,板着脸点评:“小孩子,一点苦也吃不得,受点小伤还要发个朋友圈让人心疼关注,小高啊,你打个电话问问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高说好的。
鉴于对对方接电话习惯和时间的掌控,他觉得现在打电话对方不一定会接,他准备抽时间再打电话询问。
可陈总不赞同:“你去哪儿,在这打吧。”
小高微笑说好的,打了第一个电话,没人接。
陈总面色不改地说:“继续打。”
小高继续打。
打到第三个,少爷总算接了电话,结果吐出了惊世骇俗一句话。
放着扩音的小高抬手擦了擦汗——完了,老板儿子离开祖国七年,已经被资本主义完全腐蚀了!
陈总脸色铁青,拿过小高的手机,自己亲自拨打了这个电话。
“陈斯尤!你怎么跟人说话的,你说你在干什么?!”
任谁兴致勃勃的时候,听到自己亲爹的声音都会萎,即使是陈斯尤也不能例外。
他眼睛用力闭了闭,缓了好久的气,才能开口说一句话:“您有事吗?”
闻听野慢腾腾地坐起身,伸手摸摸他后背,往下瞥了一眼,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陈斯尤,谁在你身边?!”那边又传来震声。
闻听野伸手在自己唇上拉一条线,垂手摆弄玩具似地拨弄起来。
陈斯尤深呼吸,好一会儿说:“人。”
“……什么人?”
“老爹,我二十六了,不是十六,你看这电话要不要先挂了?”
老爹不挂,反而问起:“哪儿人啊,多大了,有时间带回家吃个饭。”
陈斯尤说:“再说吧,我怕你吃了他。”
老爹声音不悦:“怎么可能,除非你在外面瞎搞,我警告你陈斯尤,你要是染上了那些不良风气,你以后就不要姓陈了!”
陈斯尤伸手摸摸闻听野的耳朵,基本没听见他爹在说什么,只敷衍嗯嗯。
他爹又语重心长:“注意身体,不宜过多。”
闻听野憋住,没有笑出声。
电话挂完,陈斯尤扔掉手机,两胳膊抬起来,挂到闻听野颈后,低头亲闻听野。
闻听野抬手搂他后脑勺,笑眯眯地仰头任他的吻到处蹭。
“咱爹这会儿打电话来干什么?”
陈斯尤眯着眼睛:“不知道,叫我好好工作继承家业吧。”
闻听野眨眨眼睛,张嘴就说:“包养我。”
陈斯尤端详了他一会儿:“什么价位?”
“你看着给。”闻听野哈哈,仰头亲亲他的下巴,再提醒:“动起来,尤老板。”
商务车车内空间大,两人在后排搂坐成一个剪影,也没什么不适。
车外的雨越下越大,融水河的浪也越打越大。
呼吸和叫声都被掩盖。
陈斯尤把额头贴在玻璃窗上时,脸上的汗珠和车窗外的雨,隔着玻璃交融到一起。
他手指在玻璃上划了两下,突然记起两人在停车场门口那段莫名其妙的聊天,声音断续:“你跟人聊到我?”
闻听野汗涔涔的脑袋贴过来:“空调好热。”
陈斯尤闭上眼,缓解过载的呼吸:“声控的,你喊它关了。”
闻听野没喊,抽出去爬过去,把温度调低了点,把纸巾也一起拿了过来。
人回来的时候,陈斯尤已经翻回身,一个胳膊又挂到闻听野脖子上,他抽了纸巾,边亲人下颌边帮擦。
闻听野手掌摸摸他后背,手指顺着脊椎下滑。
陈斯尤抬眼看,闻听野眨眨眼,陈斯尤微抬起身,闻听野凑过来,吻一点一点地落到陈斯尤的脸颊上,喜气洋洋地说:“不能聊吗,你刚刚还跟你爸说在跟我**呢。”
陈斯尤牙齿咬住闻听野的下巴,片刻后又厮磨着舔了舔:“怎么聊的?”
闻听野嘶了声,两根手指缓慢撑开,他仰头思索。
闻听野过去就知道菲菲是徐白女友,大概也见过几次,他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徐白提过,说女友是他的粉丝。
闻听野粉丝不少,知道他名字的人,更是往他们裂隙游戏圈里扔个水瓶,都有概率砸死一到两个。
他对徐白这个说法见怪不怪,闻言只手指一伸,就问:“那她要我的签名照吗,家里堆满了,都快送不出去了。”
签名照真的要了,某次见面还一起拍了个合照。
以为对方只是关注男朋友的时候,顺带听过自己名字。
没想这次吃火锅,才意识到真的是粉丝啊。
比如,闻听野随口说自己没女朋友,她吵完架还记得问这事。
问完说,过去看闻听野直播,观众都说闻听野是万年单身狗,因为从来不过情人节。
闻听野哈哈乐。
闻听野说自己有个认识很久的……对象?
菲菲好奇——
那刚刚为什么说自己没有女朋友啊?
为什么好像从来不过情人节?
你们怎么认识的?平时见面多吗?见面的时候都干什么?
会吵架吗?吵架之后怎么和好吗?
谁哄谁和好的?怎么哄的?你会哄她吗?
你们没见面的时候会想对方吗?
还没在一起的时候,见到对方会害羞吗?
体会过一见到对方,心脏就剧烈跳动的感觉……
陈斯尤打断闻听野的回忆:“她多大,就业方向是新媒体小编?”
闻听野噗嗤笑,他压过去,在陈斯尤耳边说:“她说我们这种关系,”他仰头又回忆了下菲菲的话,“只有肉体需求,不追求精神共鸣,也几乎不参与对方生活和交际圈的关系,更应该称作炮/友。”
闻听野直起身,对着眯眼的陈斯尤挥了挥手,记性很好的复述:“创造的都是虚假的幸福感,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陈斯尤缓了会儿呼吸,双手抬起勾住闻听野的脖子,深深吻上去,舌尖纠缠,唇齿交叠,唾沫拉成丝从空隙中低落,他嗤笑了声:“是么?”
陈斯尤说:“肉体需求不是很稳定、持久、具体又有迹可循,且容易满足的……”他顿了顿,思考措辞,“低级需求关系吗?”
“……”闻听野眨了眨眼睛,这哪听得懂,“什么?”
陈斯尤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算了,他侧过头去,在闻听野脖颈处轻嗅,唇贴上去,牙齿也轻咬了上去,呼吸声断断续续,他问:“然后呢?”
闻听野抱住陈斯尤,无辜说:“我就哈哈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自己都不知道呢,然后她生气了。”
闻听野感慨:“我大概失去了一个粉丝?”
车外的雨越下越大,车内两人总算平静下来,酣畅淋漓了数个小时,两人皆神清气爽,舒舒服服地在座位上穿衣服。
闻听野把脱下的衣服穿好,车里乱七八糟的垃圾都塞进袋子里。
他手指梳了梳头发,顺着落满雨水的车玻璃往外看,基地的大楼还亮着灯,他视力好,偶尔能见几个影子从基地大楼窗户闪过。
再转神回来,陈斯尤已经钻到前面,雨下太大,从窗缝里漏进来,把车座打湿了,陈斯尤正在擦拭。
闻听野抱住自己面前的座椅背,凑过去看陈斯尤:“尤老板,下次约/炮是什么时候?”
他看起来对炮/友这个身份,也适应的非常良好。
尤老板把湿漉漉的纸巾给他,看了他一眼,询问:“请问有什么身份是你适应不好的吗?”
闻听野接过纸巾,扔进了旁边的垃圾袋里,得意:“教练身份适应的不太好。”他道,“适应的好的话,这会儿我们俱乐部,至少该拿两座冠军奖杯了。”
陈斯尤再看他一眼,最后扔下手里的纸巾,越过来,捏着闻听野的下巴用力地亲了两下:“我一直挺好奇,你脸皮这么厚,怎么没人打你?”
闻听野搂座椅背的手松开,转而搂住陈斯尤,哈哈:“干吗,你想揍我啊?”
陈斯尤又看了他的脸一会儿,点评:“你适合被蒙起脑袋挨揍。”
闻听野乐:“什么人不适合被蒙起脑袋揍?”
“丑人。”陈斯尤吐出两个字,又钻回去继续擦座椅了。
闻听野探头过去,自信发言:“我性格这么好,从来不跟人闹矛盾,谁会想揍我?”
陈斯尤看他一眼,点头:“没心没肺也确实算性格好的一种。”说完把纸一扔,“走不走?”
当然还是要走的。
车座上的水大致擦干净,陈斯尤就把人送到了基地大门口。
基地里不让没登记牌子的车进,陈斯尤在门前按了几下喇叭,门岗里的保安也只拉开车窗,扯着嗓子喊,问哪儿来的车。
陈斯尤示意闻听野把头探过来,让保安见着熟脸开大门,这么大雨让人在门口下车是什么意思。
闻听野却解开安全带:“算了,别开窗了,待会儿雨又飘进来,我就这么走。”
“……”陈斯尤看车前快速摆动的雨刮器,“你们基地下雨不让车送进去,是要干什么?”
闻听野看了眼保安亭:“没事,昨天不是我队员偷跑出去么,估计瞿越发脾气要大整顿一番违规行为,指不定还罚款了,我去借把伞就好。”
陈斯尤转头看闻听野。
闻听野的手指已经勾开了车门,咔哒了一声。
陈斯尤喉结滚动一圈,刚抬手准备把人扯回来,闻听野就转回来,捧住他的脸亲了一口:“不知道炮/友分开的时候,要不要给goodbye kiss。”
他往后撤:“走啦。”
陈斯尤手掌一伸,把人抓了回来,按着后脑勺又亲了两下:“技术好的不用。”
闻听野大惊:“……在说我刚刚技术不好?”
陈斯尤沉吟了一秒,突然笑了声:“不是。”
闻听野跟着笑了起来:“你笑什么……”
陈斯尤补充说:“在说技术好的人,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闻听野长哦一声,乐滋滋:“那你也可以想做什么……”
说话间,他眼角见值班保安打开保安亭的门,撑着伞正要走来。
闻听野话没讲完,见状诶了声,手指快速勾开车门,一声“走了”传出来,人已经蹦下了车。
车门嘭的一声被关上,陈斯尤双手抱着方向盘,在快速刷动的雨刮器下,看见闻听野两三步跑到门口保安身旁。
看见他手指抓淋湿的头发,又甩了甩脑袋。
看见他跟保安笑眯眯地聊了起来,他指了指被拦在基地外的车,陈斯尤按了下喇叭示意自己在看。
闻听野朝他摆手。
陈斯尤发动车子倒退,见闻听野一边跟保安聊天一边看他的车子离开。
陈斯尤掉转车头,后视镜见闻听野接过保安的伞,转身往基地大楼走去。
陈斯尤慢腾腾从烟盒里掏出根烟,点燃,一脚油门,车子也飞离了基地。
晚上十点多,闻听野湿漉漉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没顾着收昨天回来扔地上的行李箱。
本来就酣畅淋漓地做了一场,还淋了点雨,他进门立刻钻进浴室洗漱,洗完就倒床上睡了,睡前惯例刷手机都没干。
所以第二天一早睁眼,看见瞿越坐在自己床前,他吓了一大跳。
瞿越把房间里的椅子挪到床头,翘着二郎腿坐那玩手机,闻听野睁开眼我靠一声,猛地从被子里坐了起来,头发乱七八糟地竖着:“你干吗啊瞿爹!”
瞿越今年才三十七,怎么也到不了能生闻听野这个不孝子的年纪,他放在眼前的手机轻轻一歪,视线露出来,冷笑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微信一条都不回,目无尊长!”
闻听野抓抓头发:“回来就睡了,你大早上坐我床前干什么啊,看了真的要做噩梦。”
他打了个哈欠,伸手去摸手机。
手机消息很多,大部分群消息他都设了免打扰。
瞿越的微信更是特意单独设了免打扰。
他当着瞿越的面翻看信息——战队群消息里几人吱哇乱叫、人事和战队经理的通知,翻到最后,他手机一扔:“你把我发配边疆!”
瞿越说:“对。”
闻听野重新倒回床上:“我不干了,我要去找人包养我,再也不上班了。”
瞿越懒得搭理他,处理了几个信息后,自顾自说道:“以后你别带主力队了,你去青训营带青训生。”
闻听野平躺在床上:“俱乐部裂隙的青训生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为我来的,”他说着唉了一声,“但偶像的力量也没法让他们拿到冠军啊,我怎么带小孩儿啊。”
瞿越额头青筋跳了下,不想对闻听野这么多年不变的自恋再做无用功。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下命令:“现在,立刻,起床,去你的新岗位上班。”
闻听野双手恬静放在肚子上挺尸:“那徐白他们谁管?”
“徐白今天早上来找我了。”
闻听野微微改变下自己挺尸的姿势:“跟你道歉了?”
“说今年签约到期后不续了,他要退役。”瞿越叹了口气。
闻听野眼睛轻轻地眨了两下:“知道啦。”他说,“也确实到了要退役的年纪。”他颇有些遗憾,“就是没带他拿过什么好成绩,有些遗憾。”
瞿越没搭腔。
闻听野又问:“那谁去主力一队?二队的守护位?”
瞿越说:“现在这事不归你管了,赶紧起来!”
闻听野又重新恢复躺尸姿势:“我还在休假期间,我都没回家看我爸妈。”
“不批,给我起来上班!”
等闻听野拖拖拉拉从床上爬起来,瞿越已经准备要走了,临走前留下两句话:“这批青训生里有很好的苗子,你别带歪了。”
闻听野刷着牙含糊唔唔:“放心,肯定一个正的都长不出来。”
瞿越第二句话说:“注意点私生活,要是哪天爆出你私生活混乱、睡粉什么的,我把你头拧下来。”
闻听野摸了摸脖子,脑袋从门后探出来,还没张嘴反驳,瞿越已经打开门走了。
闻听野脑袋钻回盥洗室,对着镜子扯了下的自己衣领,哇哦,他感叹了声,隔了一晚上,痕迹看起来更明显了。
刷完牙,他边找衣服边摸手机:【尤老板,你昨天在我身上印的吻痕太多了,我还见不见人了?】
发完扔下手机,又站在瞿越待过的位置转了两圈,才恍然发现自己扔地上的行李箱已被妥帖放好。
闻听野乐滋滋地去打开衣柜,果不其然发现衣服已经整好挂了进去,他从里面挑衣服。
身上痕迹太多,不适合穿宽松卫衣或运动服。
拎了件白色的宽松高领毛衣出来,再去拿手机,发信息:【谢谢贤惠瞿爹,大早上来帮我收拾行李,我肯定帮你好好带小孩儿。】
【担心被人看见?那下次印在看不见的地方。】
陈斯尤回完闻听野信息,扔下手机去洗漱,路过镜子的时候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痕迹,觉得也还好,不至于见不了人。
而且被看见就看见了,成年人过性生活有什么错?
他洗漱完出来后,人事在群里咋咋呼呼地宣布,说集团发通知说,接下来一个月要做安全突击检查,请大家做好准备,积极做好安全防护,维护安全设备。
隔了会儿又说,集团发来指令,说让员工熟背安全守则,又说不允许再出现违规换班等行为,一经发现会罚款扣分。
陈斯尤扔下手机,扣上衣服扣子——全是废话,山高皇帝远的,几个通知砸下来有个屁用。
他今天不上早班,昨天爽够了,早上醒得早也神清气爽。
在房间吃完早饭,他出门,往一楼安保监控部门走去。
他昨天翻员工手册,发现安保部门有个今年才十八岁的小孩,姓刘,被分到监控室看监控。
刘这个姓氏,跟他陈姓一样烂大街,酒店刘姓员工,包括正式工、合同工和外包加起来有十几个,姓刘没什么好值得注意的。
不过他昨天翻到对方填的户籍地址,写得是跟刘启德一个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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