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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摸死对头的猫尾巴(戏子夺刀)


“喵!”他尖利地叫了一声,并不是喊疼。
他偏开头,看见了熟悉的制服。一瞬间就知道了物业是在捉捕流浪猫,他登记过,有身份,物业不会拿他怎么样,可这些小猫不同,他们是小区里的流浪猫。
如果这群人只是简单的绝育,就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捕捉猫咪,这太容易受伤了。
这些人是想捕杀流浪猫,就算不捕杀,也绝对算不上好心!
他那一声,是让猫咪们快跑。
半截尾巴的黑猫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它身后的零零散散几只流浪猫。
或干净,或脏污,或肥硕,或瘦削,皆和他一样,一动不动。
“别管我。”宋时衍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几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道:“别管我,走啊。”
物业的人包了上来,发现就捉住了一只猫,气得“啐”在了地上。
“他妈的叫什么叫,吵死了。”
那人只捉到了这一只,气上心头,用力踹向了宋时衍,他躲避不及,痛苦地缩成了一团,险些失去了意识。
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疼痛,仿佛不是自外部而来,而是生生刻在他的腑脏里,一点点渗入四肢百骸。
疼死了……
卧槽,可真疼死他了。
周围的流浪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有只性子烈的,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却被其他的大猫狠狠绊住。
做得好。这群小猫年纪小容易冲动,来了也不过是给物业的人加盘菜,应该快跑才对。
宋时衍虚弱地想。
他实在没明白,在已经做好登记的情况下,这些物业人员居然会直接踹他。
迟书誉的住处离市中心很远,房价却贵,物业费更是普通小区的三倍之多,这些物业只会对业主毕恭毕敬,更遑论欺负业主的宠物。
他就是想清楚了这一点,才贸然出声让别的猫跑,自己一个人落在了网里。
却没想到这群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
早知道,就不提醒了……他自己跑了算了。
那不过是一群猫。
不过是一群刚认识的连朋友都算不上的流浪猫。
宋时衍自嘲了一番,心说自己管的未免太宽,想的未免太多,这濒死的时候,还在想所谓朋友。
一想到朋友,他又不可控制地想起了迟书誉,想起了那个养了他近两个月的男人。
不知道迟书誉知道他死了,会不会有些难过呢。
他会不会给他报仇啊。
应该不会的吧,他只不过是迟书誉忙忙碌碌人生中的一个调味品,一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流浪猫。
而且就算报仇,他只是一只普通的猫,一千一万只小鱼,都比不上人来得金贵。
可能太吃力了吧,也可能是这感觉太熟悉了。宋时衍突然想起上辈子死掉的那天。
他记得那天的天特别特别的晴朗,一望无云。
秋冬交界的时候,南城喜欢下雨,往往一下就是一个星期,那天却神奇,天早早就晴空一片。
宋北川新得了个项目,或许是父爱泛滥,又或许是……想要炫耀炫耀他的现状,十多年来破天荒头一遭,给儿子办了生日宴。
那是他二十三岁的生日,他本来想偷偷地过,一个人过。可宋北川破天荒让他出席,还给他发了很多消息,他心软了。
生日宴上闹了个只有宋时衍知道的笑话。
“我儿子可优秀了,在B大读研究生呢。”中年男人揽着面貌精致的青年,朝着来宾洋洋得意地炫耀。
宋时衍根本没考上B大,不过也无人在意。他在哪个大学,在哪高就,每天吃的饱不饱,缺不缺钱花,也向来没有人关注过。
宋时衍心里头难过,陪笑陪了一整天,往来的宾客觥筹交错。
可笑的是,宋时衍,宋时衍二十三岁的生日宴,一场下来,竟无人和他说生日快乐。包括那个他血缘上的父亲。
他的手机更是一片安静,什么信息都没有,放在床头,早已冰凉。
宋时衍以为那会是一个很好的晴天,可天色分明还早,外头却沙沙下起了雪。
一点一点的,铺满整个天空。
那是南城的第一场雪,盛大,美丽,热闹。
宋时衍从来没有那么绝望过,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力的一点点流失,仿佛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身体,鲜血缓缓自手腕流下。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只能吃力地歪头看窗外的雪。那雪花一片粘着一片,亲密的,热腾腾的。
宋时衍无所谓地想:他要死了吗。
意识混沌间,门口传来了剧烈的撞击声,一道高大的身影夺门而入,宋时衍依稀能看到对方熟悉的眉眼,和他颤抖到连被子都握不住的手。
叫什么来着,他记不清楚了,对了,是迟书誉。
这人可是个体面人,从来看不上宋时衍这副不着调的少爷模样,两人每次见面不是互相呛就是谁也不理谁,也不知道算什么。
算死对头。
他死了,迟书誉会开心吗,宋时衍有些惆怅地想着,反正他这一辈子,也没做什么让别人高兴的事。
宋时衍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飘起来,他以为自己的灵魂出了窍,可垂下眸,床上空落落的一片,只有一侧细碎的残梅般的鲜血,红得灼人。
有人把他抱了起来。
耳侧的声音模糊起来,像是遥远的,隔上了很多距离,熟悉又陌生。
“你坚持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男人的声音紧张焦急,语速快得不正常,宋时衍掀开眼皮,肉眼只能见到一大片紧实偏白的肌肤。
他感觉身体有些凉,不自觉地将脸贴了上去,蹭了蹭男人温热的手臂。
猫儿一样,小心翼翼地汲取着,微不足道的热源。
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手臂悄然垂下,窗外大雪兀得簌簌,好如鹅毛,覆住了半顷长空。
红梅落了满地。
有人凑在他的耳边,颤抖地说“生日快乐”。
那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死之前,最后一眼见到的,竟然是那个和他不对付了很多年的死对头。
那个刻薄,冷漠,自我的讨厌男人。
他的手还在发抖。
迟书誉,你会因为我死掉而难过吗,你会因为少了一个我这样不讨人喜欢的死对头而慌乱吗?
你这样,我反倒要更讨厌你了,讨厌你这么好,连我死了,都要记住你。
迟书誉,上辈子你来救我了,这辈子,你能不能行行好,也来救我一次啊。
我不想死了。

不知是祈祷起了作用,还是神明软下了心。
宋时衍感觉身上的网被人掀了起来,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抱起了他。
他下意识地将头埋在男人的臂弯,他身上发出的清淡的草木气息,熟悉又有安全感。
是幻觉吗。宋时衍吃力地睁开眼睛,朦胧中能看到男人流畅的下颔,和修长的颈项。
他千遍万遍地看过,千遍万遍地讨厌过,千遍万遍地仰望过。
男人的声音冷淡,带着不可分说的怒气,近乎是压迫的,从猫咪的头顶传来:“我不是登记过猫了吗,为什么还要抓他?”
他的手抚摸着猫猫的后颈,低头查看猫猫的状况,却对上了一双忧郁而茫然的眼睛。
迟书誉的声音突然堵在了喉咙里,仓皇地避开了小猫的眼睛。
这眼睛里流淌的依赖和难过,是千百次深夜难眠,回荡在他心里头的梦魇,他不敢看。
“不想干的话,我随时有办法让你们滚。”迟书誉突然不想和这群物业的人掰扯了,冷冷地掷下一句,抱着猫就打算离开。
小猫的爪子放在了他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像是在告诉他,不要担心,自己没有事。
匆忙间小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吃力地偏过头,视线落在一旁的流浪猫身上。
那群流浪猫才是物业的目标,迟书誉这人向来精明,知道物业这举动是为了捕杀流浪猫。
而宋时衍不过是善心大发,又被卷进来了罢了。
上次迟书誉在,他得以全身而退,这次迟书誉不在,果不其然遭了欺负。
他的小鱼总是这样,善良过了头,给自己惹上了一身伤,还不长记性。像鱼一样,只有七秒的记忆。
像他的阿衍一样,容易被人欺负。
“我会安顿好你的朋友们的,放心吧。”他的声音温和了下来,重新对着物业的人发了话,“不许再动这些流浪猫,如果谁有意见,我安排他们搬到更好的小区。”
这话颇有点霸道总裁的味道了,宋时衍一惊,有一瞬间都忘了疼:有钱真好。
围观的群众多了起来,珊珊匆忙赶到,留着红色长指甲的女人破口大骂:“这群流浪猫又不抓人,干你们什么事!谁家小区没几只流浪猫,老娘前些日子挨个给它们做了绝育,不是特么地跟徐春红说了吗?”
徐春红估计就是物业的管理人员,看这样子,物业尸位素餐,很多事都没做好。
迟书誉碍于口才和多年养成的修养,没和物业起什么争端。那柔柔弱弱的漂亮女人却不一样,语气可以说得上刻薄:“你抓流浪猫就算了,”
她的高跟鞋踩着地上的破网,“你他妈用这个抓,你真怕抓不死啊。”
她的嗓音尖利,穿透力极强,一个细弱的姑娘,竟把物业的几个大男人怼得哑口无言。
不过这里的业主非富即贵,物业的人也不敢怼回去,只是低着头任训。
她怀里的西施抬起了头,汪汪叫了几声,凶恶得很。
而珊珊着急地凑上前,忧郁的眼盯着宋时衍看,她喂了好几天,早就喂出了感情,急得快要落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迟书誉没想到,短短几周时间,宋时衍交了这么多朋友。他不便赶小姑娘走,也不能朝着姑娘发火,只好暂时压下了怒气:“我带他去医院,放心吧。”
姑娘怯怯地看向迟书誉,她挺怕人的,出门也只是抱着乌米玩,很少和其他人打招呼,有点社恐。
这次却像是鼓足了勇气,站直身子,低低地问迟书誉:“我可以……我……我可以陪他一起去吗?”
“你瞎凑什么热闹。”女人一把薅过珊珊的帽子,把她往身子前面一扯,“小姑娘有点防范心理,别一个人跟着陌生男人走。”
迟书誉深以为正确,点了点头。
珊珊眼睛一亮:“姐姐,那是不是你陪我一起,就不是一个人了?”
女人哑口无言。珊珊的话好像打开了她的思路,她眼瞳一亮,赞许地点了点头。
迟书誉也哑口无言。
最终,迟书誉婉拒了一大一小的好心,加了联系方式,答应给她们拍照返图,才得以抽身,把宋时衍送去了医院。
纵使他的动作十分小心,但宋时衍受的伤太重了,到医院已经奄奄一息。
迟洺雨本来不在医院,被自家大哥一个电话叫了过去,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
他的脸上是宿醉的疲惫,眼下是浓重的一道黑眼圈,一边推门一边抱怨:“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迟书誉否决了他的话:“现在是下午四点,还有。”他把猫递到迟洺雨怀里,声音暗哑低沉,“你帮我看看他。”
迟洺雨惺忪的睡眼在看到小猫的状态之后猛然清醒了过来。他接过小猫,大体观察了一下猫咪的状况,道:“这是怎么弄的?摔下来了?”
“被小区抓猫的抓了。”
迟洺雨摸了一把小猫的肚子,这会小猫安静了,不躲着他了,也不能躲着他了。
“不止吧,应该是骨折了,内脏不知道有没有事,待会得拍片子。”迟洺雨向来不稳重的声音沉了下来,竟然和他哥有几分相似了,“猫被踹了吧。什么畜生。”
他骂完人,又沉默了片刻,仿佛觉得不爽,又补了一句。
“对着一只猫下这么重的手,你就应该给他一脚。”
迟洺雨这么一说,迟书誉真有些后悔了,他那会确实该给这群人一脚。
他的眉眼聚了一层阴云:“还能救吗?”
“当然能救,”迟洺雨回答,“只是小猫要受罪——我不跟你说了,我帮他处理一下。”
迟洺雨动作麻利,给宋时衍包扎好伤口,上了石膏。
片子查出来是内出血肝损伤,迟书誉接了他给的保肝药,想起了什么,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猫:“你要不要看看你的朋友们。”
脑子一思考就疼,宋时衍回过神来——他的鹦鹉和老鼠吗,不看了吧,他们看到他这副模样,要心疼的。
宋时衍悄悄睁开了眼睛,又遗憾地闭上。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不过天不遂猫愿,宋时衍想偷偷离开,不打扰朋友们的心情。但鹦鹉早就注意到了这里的动向,他有点近视眼,迟书誉路过时才认出来他。
迟书誉来了,宋时衍也必定是来了的。鹦鹉从笼子中探出半颗头,满怀欢喜地往迟书誉怀里看,就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小猫。
“你怎么了!”鹦鹉一时间慌了,嗓子都破了音。
在人类眼里,这只鹦鹉嗓音嘶哑难听,大概是疯了。宋时衍听懂了他的话,动了动耳朵,睁开了眼睛。
他真的很虚弱很虚弱,浑身上下缠着纱布,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
“对了,你还记得那只三花吗?”鹦鹉看到他嘴巴动了动,抢在他面前出声,不让他说话。
他早就想把三花的事情告知宋时衍了,可是天高路远,一直没能有机会。
这件事在宋时衍心上已经藏了好些日子,听到三花的事情,他来了一点精神,强撑着眼皮看了过去。
鹦鹉和猫能有什么交流,迟书誉并不知道。可他还是配合地站在了鹦鹉旁边,将宋时衍往他身边送了送。
鹦鹉的脑袋看向房间的角落,里头是一只漂亮的三花。
“哝。”鹦鹉老大哥一样地说,“就是她。”
“可怜啊,前几天刚被绝育,心情估计不好。”它道,“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三花。
“她说她是被一只猫猫救下来的,猫猫身上有主人的味道,我想主人了。”
宋时衍吃力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只熟悉的小猫。
是那天,是那天。他和迟书誉救下的小猫,如今小猫身体健康,被迟洺雨养的皮毛漂亮光洁,优雅典丽。
他大脑还混沌着,眼周却热了,迟书誉感觉到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一低头,猫猫落了泪。
一切的缘分和善意,都会结出浪漫而温柔的果子,一切的好心相助,总会兜兜转转,造福到自己身上。
老天爷还真喜欢开玩笑,倒叫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宋时衍受伤之后,脑子总是慢半拍,后知后觉地消化了鹦鹉的话。他怎么也没想到,三花是因为他的味道而亲近他。更没想到,自己无意间救下的,竟然就是他的小猫。
那迟书誉呢,宋时衍的视线重新落在了迟书誉身上,迟书誉要是哪天知道,他就是宋时衍。
他是会嫌弃,会惊讶,会厌烦,还是会庆幸呢。
上辈子这个男人没能救得了他,阴错阳差,这辈子竟救了他一命。
他的长相还是如记忆般英俊,性格一如既往地冷淡,鲜少对什么事付出情绪,连生气都是收敛的。
宋时衍却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无论是猫猫与饲养员的关系,还是宋时衍和“小鱼”的关系。
他的脑袋凑到了迟书誉的臂弯里,亲昵地蹭了蹭。
他是迟书誉的小猫,迟书誉会保护他。

这事以后,宋时衍好几天没出家门,迟书誉没那么忙了,也在家里陪了他几天。
这小家伙受了很重的伤,却恢复的很快,两三天就能跑能跳了。
书房的窗户迟书誉依旧没关上,宋时衍出去玩很开心,他能看得出来。
小区的物业大换血,除了领头的徐春红还在,其他人皆卷铺盖去了隔壁小区,隔壁小区受不了这么高的物业费,纷纷抵制。
物业公司没办法,意思意思地处罚了不认真做事的几位管理,改头换面又回到了小区。
那个踹猫的男人本来也跟着回来了,迟书誉有天遇到了,干脆放了狠话,要是招这个男人工作,整个物业公司接下来五年别想消停。
后来也见不到这个男人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珊珊专门打听了宋时衍的住所,和长指甲女人一起来拜访了迟书誉。
迟书誉很少在家招待人,宋时衍躲在角落里,看他捏着鼻子去厨房准备茶水的模样,笑得肚子疼。
这人的洁癖重得很,家对他来说是很私密的地方,助理都不怎么进来。
光一个掉毛的宋时衍都够他折腾了,这一大一小又带来了一猫一狗,能把他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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