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之奇怪地看他,捕捉到对方眼中一点稀奇的潋滟微光时顿了顿,勉勉強強说:“行吧,只能一会会儿。”
声线清朗,完全不明白自己答应了什么事。落在他人眼里简直像兔子主动钻进圈套,还要摆出大发慈悲的样子说:“勉为其難让你得逞一下。”
封闻闭了闭眼,喉结滚动空咽了一轮,最终发出一声很短促的笑:“谢谢,一会会是多久,要计时嗎?”
计时应该还是不用的。
两人间的距離在窸窸窣窣的动作里缩进,最后几乎只隔着身上薄薄的布料,人体大概有很高的适应性,在活动空间缩小后很快就调整成最嵌合的姿势。
谢知之把臉搭在封闻肩上,感受着后者过于强势的怀抱,环搂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什么東西。
滚烫呼吸洒在皮肉上时谢知之诚实地毛孔成片起竖,有点不自在,但还是安静地枕住,履行那句“只能一会会儿”的承诺。
封闻顫顫叹气,覺得自己已经尽可能地在下流色情的想法上覆盖一层道德和法治、人性和礼仪,直到沉默里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毫无预警地摸到他的耳垂。
像是丈量什么,耳肉被轻轻捏了捏。
紧接着封闻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喉咙逃逸出一声吃痛的轻哼。
带着莫名的色情。
谢知之迟缓地眨了眨眼。
他的拇指抵着一只鸽血红耳钉,耳针破开血肉扎进耳垂,捏住皮肉的手指微微湿润,应该是有血流了下来。
谢知之眯着眼睛十分困難地看了一会,发现看不大清,用手抹了一下,又将那点血涂地更均匀了,湿湿地糊了一片。
封闻的手骤然收紧,埋在他脖颈上喘着不自然的气。
过重的力道让谢知之有些吃痛,借着夕阳燃尽前投入窗内的最后一点晖光,他看见alpha沾着血的耳垂像在应和什么箴言。
冲动低头将嘴唇贴了上去,没顾及到alpha握着他腰的手用力到泛出青筋,一阵湿润,舌尖卷走了涌出的一小滴血珠。
“你的耳朵好烫。”
“很红嗎,我好像看不清。”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封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東西断掉了。
他哑声问:“你给我穿了什么?”
“耳钉,红色的,火彩很漂亮。”
耳朵听见对方胸膛始终有力地心泵血跳动,谢知之后知后觉地觉得紧张,舔了舔唇,尝到口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
然后谢知之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事情不对头的。
身下的触感不对。
不待他反应,喉结被唇舌带着色情意味重重舔过,谢知之汗毛直立,吞咽间察觉到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刮到了皮肉,带起细微刺痛。(脖子以上求放过
有什么猜想在缓缓成型。
“封闻……”他有点怕了。
耳边传来舔.弄的水声(脖子以上求放过,谢知之喉结一滚,感觉烧了起来,左手探到对方发丝间,顫颤收紧。
他以为会很困難,实际上alpha很顺从地被他从身上带起来,下唇上残余的水色甚至拉出一条晶莹透线,在达到极限时无声地断掉了。
alpha吊起湿湿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他,连眼尾都烧红:“到你说的一会会儿了嗎?好快。”
气息不稳且灼人。
这不对……谢知之忽然警铃大作。
这不能怪他迟钝。
早年谢知之以为自己会二次分化,alpha或者omega都没什么关系,能选的话最好还是alpha,但是事与愿违,18岁“确诊”beta后谢知之作为报复,再也没有好好上过一节生理课。
对此谢知之的理由很简单——那玩意有什么用他连信息素都没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
可当下电光火石间,谢知之突然想起了某些少得可怜且早遗忘到犄角旮旯里的生理知识,生搬硬套连蒙带猜了一通后,迟钝地意识到了什么。
探手过去摁住alpha下巴。
封闻不解。
手指带着探究意味地伸进去了一小截,不死心,抵住后又忐忑地磨了磨。
“尖的。”
声线带抖,黑发beta脸上最后一点平静挣扎着碎掉。
封闻对此报以一声不知所谓的嗤笑。
扣在beta腰间的手不死心地压了压,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生理课全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啊甜心。”
过电似的一麻,有什么不清晰的画面在脑子里迅速回闪,但无暇分辨。
后退,起身,失败,被逮了回去。
大概这钱确实花的够值,这点稀薄光线下谢知之居然看见封闻耳垂上的鸽血红折射出很璀璨的火彩,光华醉人。
跌坐回封闻腿上时,谢知之脑子里抽空滑过两个字:好闪,然后再滑过两个字:好.硬,意思是有点咯到了。
然后脸就被扳回来,烟灰色眼瞳很不满地盯住他,声音带笑却异样危险:“怎么逃跑也不专心?”
当他是死的啊?
“……”
冷凉的气味终于以张牙舞爪的姿态侵入呼吸道,谢知之干巴巴地说:“我不要和你约会了,我要回家。”
身上人的挣扎全然情真,封闻舔了舔牙,肌肉紧绷。
他盯着对方慌乱的动作,仅片刻脑子里就划过很多危险的东西。
拒绝他,镇压他,告诉他想都别想。
这个连alpha易感期都要通过伸入对方口腔触碰牙齿这种方式来确认的人会得到最刻骨铭心的一堂生理课。当锋利的牙齿咬破皮肉,他的鼻腔里是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就连身体里也会是,伴随着疼痛席卷而来的会是晕眩,就算不能和omega一样被彻底标記,但谁都会闻到他身上是自己的味道。
血管内的血液依旧滚烫,30cc的抑制剂就像扬汤止沸,封闻目光沉沉,片刻后扯出一个很有嘲讽意味的笑,轻而易举地看见beta眼皮颤动,牙齿防备地咬住下唇,一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可怜样子。
他听见自己言不由衷地说:
“可以。”
如释重负四个字不及谢知之的表情来得生动。
在谢知之重新支起身子,跪在沙发上借力,以为可以从他身上一根毛都不掉地退下来时,封闻心想怎么那么天真。
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办
探手抓住对方手臂,轻轻地诱引过来,将手心贴在脸侧,蹭了蹭,封闻哑声低低地说:
“除了牙齿,你知不知道alpha易感期还有什么症状?”
谢知之一僵,迎着alpha的目光,在脑内拼命搜刮,试图找出哪块生理课的记忆残尸来当答案。
——一无所获。
……其实也不算一无所获,一些常识类的答案滚到嘴边,吞下去了。
“有什么……”
堪称差生的表现完全在封闻的意料之中,从他第一次出现在安寰湾,谢知之胡乱裹着浴袍给他开门他就知道。
封闻颤颤吐了口气,慢条斯理地告诉他:“会很焦躁,没有安全感,离开你的话我会哭的。”
他又问:“知道什么是筑巢吗?”
谢知之眸光微闪,这个他知道。
alpha在易感期会挑选一个安全的地方,在四周堆上大量的毯子、衣物之类的柔软物体,最终做成一个巢穴的样子。巢穴可以留存气味,让他们感到安全,他们会在里面准备充足的食物和水,而绝大数alpha为了减少出巢的频率,通常会选择更便携的营养剂。
他们会在伴侣的味道里度过易感期。
通常是这样。
“你知道对不对。”封闻笑了。
谢知之抿唇:“我没有信息素。”
封闻舔了舔他的手心,慢声说:“没关系。”
他的眼神烫地惊人,看上去很好心地摆出了一条退路,就连声音都带着委曲求全的意思。
可他说的是:“把你的衣服脱给我。”
掌心湿润,纵然猜到可能会听到什么话,谢知之还是一颤。
他艰难地说:“……我只穿了一件。”
封闻叹了口气,好像又退一步:“裤子呢?”
谢知之舔唇,这个次选又好到哪去?
“也不行……你让我光着出门吗?!”
封闻于是露出了一点受伤的神色,眼神却往下掉。
谢知之头皮发麻。
他想捂住封闻的嘴,但是来不及了。
封闻的吐气湿湿热热地挂住他,重新抬眼:“那把内裤脱给我,甜心,我好难受,你怎么不心疼我。”
“……”
谢知之觉得额角在跳,脸到脖子烧得绯红。
他脱口而出:“不要!”
又被拒绝了。
“挂空挡出门很为难吗?”封闻叹气,眼神湿湿的,“又不会有人看见,我不和别人说。”
是这个问题吗?!
谢知之头皮一炸:“别这样看我,你要拿我的内裤干什么啊?”
空气都静了。
这个问题就很微妙,微妙到封闻都反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谢知之是什么意思。
如果结合上下文,他应该只是想讨点东西用来筑巢,实际上他并不打算筑,只是不想让人这样轻而易举地出去而已——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这句话后,一些糟糕的想法就力排众议地流了进来,和他说:啊对啊,好像有点别的用法。
比如拿他……,……上去,一次又一次,把它彻底弄……。
封闻长长地哈了一声,像是有些可惜一般缓慢眨了眨眼。
“还有别的选项,甜心。”
他贴着柔软的,气到发颤的掌心轻轻地说:“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做,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
情热注定会为此反反复复,封闻怀疑找遍全天下都找不到第二个alpha会在这种情况下对伴侣说我们不做,但是你别离开我。因为哪怕是用抑制剂镇压,欲望也一定会在伴侣影响下起起伏伏。
虽然他们还不是伴侣。
他不记得自己的动作是不是太过强硬,只知道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带着人走进主卧,抽开桌柜,带着谢知之的手往里面伸,触碰到外包时发出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心惊肉跳。
封闻从后面搂住他,目光沉沉,最终用假惺惺的可怜语气说:
“三十支,很够的。”
“别离开我。”
“甜心,你要不要摸摸我的眼睛?我觉得我好难受。”
第35章
当你想要对方做什么的时候,给他选项,而不是去问他可不可以。心理学上的小把戏,用在beta身上似乎不大能行得通,封聞垂眼,谢知之在他怀里眼睛向上抬起,仰视过来的眸光带着某种一言难尽的意味。
不用等那张薄唇把话音吐出来封聞就能将里面藏的句子猜的七七八八,无非是:你他妈顶着我说这种话真的很没有说服力,世上难道还有比这更扯的谎言?
没有,他心说。
俯下身,在那双很有脾气的眼睛上轻轻落吻,封聞从桌柜里拿出一管针剂。
等谢知之反應过来已经被推着坐到了床上。
封聞膝盖点地跪立在他面前,眼睫下垂,用明显过于鋒利的左侧犬牙咬住外包轻巧一撕,带着透明液体的针管就露了出来。
主卧的灯是亮的,房内设施少得可怜,黑灰色调首尾贯穿一视同仁,谢知之抽空想以后绝对不能选这种該死的意式极简风,整个空间怎么看都带着点冷冰冰的味道。
所以当alpha带着点讨好意味地跪在地上用濕濕的眼睛看向他时,谢知之很难错开眼睛。
心脏很重地跳了两下,比起逃命要紧先滑过大脑的是:
这鸽血红真的好闪,漂亮得要死……
封闻说:“教你。”
alpha要做的事情显而易见,明明可以正儿八经地教学——一个抑制剂而已,拆开,打进去,能有什么知識点。偏偏要走歪门邪道。
支在床边的手被鬆鬆抓住,封闻将针剂递到他的手里,教他扭动,分離悬液瞬间混合激活。
一米九几的alpha在此刻很像某种大型犬,先是很自然地将脸放在他手心似是而非地蹭了蹭,然后把小臂伸出来,搭在谢知之的大腿上。
注射针在灯光下反射出鋒利的金属银光,alpha却眉毛都没抬一寸,点着手肘内侧慢条斯理地和他说:
“我一般比较喜欢扎这里。”
靠在大腿上的手臂线条利落,皮肉肌理分明,当小臂随着动作微微绷紧时谢知之余光瞥见那张m字嘴唇很色情地向上勾了一下:“专心点甜心,拿着针呢,乱刺也会痛的。”
“……哦。”
谢知之干巴巴地應声,垂眼。
手指被带着往前推,针尖在皮肉顶起一个轻微的弧度,緩緩没入皮肤,20cc的透明液体很快就被注入皮下。
当用空的抑制剂被丢入垃圾桶时,谢知之看见里面还躺着两只同样外壳的针剂。
不等多想,腰就被握住,封闻起身把他推进床里,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时声音带笑,在他耳边说:“你现在没得选了。”
字面意思。
柔软的床铺受力陷下去。谢知之甚至察覺到自己被带着往回弹了几弹,封闻的吐息很烫地拍在他脸侧,眯着眼睛目光很游離,像是没什么焦距,只有鼻尖在他身上来回蹭。
在脖颈被吻住的时候谢知之从鼻腔里挤出了一声嗤笑,抬脚踩住对方大腿,强硬地拉开了点儿距离。
目光意有所指:“你怎么还没下去,假药?”
封闻单手撑住床,眼睛顺着他的目光向下走了一段距离,发出了一声不爽的轻哼。
大手捏过踩在大腿上的细瘦脚踝,他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别管那些没用的。”
没用和用不上差别还是很大,谢知之没忍住笑了好一会儿,眼见着人脸色逐渐走坏,大发慈悲地抬手挂住了对方的脖子,顺手关上了顶灯。
光线昏暗,雨声淅淅沥沥的,封闻抬脸親親他的下巴,轻声说了句:“好困,睡覺。”
像是什么安眠药,谢知之打了个哈欠,不作他想就闭上了眼。
然后他会发现alpha在易感期说的好听话全他妈是放屁。
谢知之是被舔.醒的。
当锋利的犬牙咬过下巴带起一阵细微的刺痒时,大脑先是睡意朦胧的空白,然后很迟钝地反應了一下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好像有狗在舔他。
黑亮的眼睛缓慢地下行,看见一双迷离的烟灰色瞳眸,连焦距都没有,全凭本能在向他索吻,像是察觉到动静,舔咬下巴的动作短暂地停了两秒,随即稍微低侧了少许弧度,用左眼抬起来望住他。
英挺的鼻子被稍微抬起了几寸,露出鼻尖不明显的红色暗痣。
身下人被强制唤醒后的惺忪表情像是起到了什么正面鼓励,猩红的舌尖带着暗示意味重重刮过脸侧,封闻从喉咙里发出几声难耐的低哼,像是在求谁可怜。
很难复述一睡醒就看到这种神似p站gv时谢知之的心理活动。
他躺在床上放空了半分钟,察觉到封闻没有因为被晾着而稍有收敛,手反而探入衬衫内不断揉捏腰间软.肉,谢知之终于抬手抓住那颗得寸进尺的后脑勺,施力时不自觉发出一声带顫的叹息。
热源从身上扒离,皮肤开始泛冷,谢知之打了个顫。
都不需要向下看他就能知道身上的衬衫应該已经被解开了一一大半,只剩最底部的蝶贝扣还未遭毒手,滑腻的绸质衣料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要遮不遮。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其实早有预料,只是两个人都不大信邪。
事实证明,相信易感期alpha的嘴不如相信路边一条。
谢知之定定地和那双烟灰眼瞳对视,平复了会儿呼吸,片刻后声音轻轻的:“封闻,我回家了。”
空气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悬停。
在此之前,哪怕刚刚被以非常规的方式上了一堂极速版生理课,谢知之对alpha易感期的理解也仅限于口头或书面。
有什么热热濕濕的东西砸在锁骨上。
谢知之抽身而出的动作于是很突兀地僵住,看着锁骨上的水迹两秒,诧异地抬起了眼。
平日里从容矜贵的alpha在此刻像一只认識到遗弃命运的大型犬,深邃的烟灰色眼瞳氤氲着一层清晰的水光,连睫毛都在轻顫。
那句“我会哭的”和念咒似的绕在耳边,谢知之扯了扯唇角,心说明明要受害的应该是自己,你哭什么,又不是谁哭谁就有道理。
抵住alpha的肩膀,谢知之借力把身体支起来,alpha不拒绝也不耍赖,乖乖地跪坐在床上,连委屈都安安静静。
“好。”语调向下垂,像是接受了被遗弃的命运。
如果不是又一滴眼泪顺着动作啪嗒一下正巧砸在手背,谢知之真的会这么想。
眼泪像是还带着体温,他被烫得一抖,动作稍顿,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谢知之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在玩地球online。不然那滴眼泪怎么会正中靶心,刚刚好砸在留置针针眼。
叹了口气,心想从开始到现在,封闻连掉眼泪都好有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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