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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你快和他分手呀(酱香大汤圆)


“谁啊”
“好像是——”上次很大方给你送钱的alpha。
卡壳了,没能说完。
不远处,跟在沈彻身后的alpha一双烟灰色的眼瞳望过来,张思易很敏锐地发现对方的脚步生硬地顿了一下。
很短,不到一秒,但足够对方在路过时视线逡巡一圈,把一切尽收眼底。
张思易心说好糟糕,不管晌欢灯光再昏暗,对这个等级的alpha顶多就是起到一个氛围感的作用,想看的话,应该什么都能看见的,只有谢知之这个beta才呆呆的以为转个脸就能蒙混过关,这和藏脑袋的鸵鸟什么区别
看对方这个作态,哪怕谢知之那天没露脸,这会儿未必是认不出来。
“是什么”谢知之疑惑地抬眼。
张思易没低头,他不知道对这个上次出手大方今日又一目相对的金主摆什么表情恰当,只好维持着笑盈盈的神色目送人走到旁边的卡座坐下。
但是落在封闻眼里却不是这个意思。
他当然认出来了。
今天谢知之难得没穿他那丢进人潮里摸都摸不着的破卫衣,而是搭了一件宽松舒适的v领镂空黑罩衫。
按理来说,其他人会在里头搭配一件短款背带,但是谢知之还算很乖,穿了最基础的贴身打底。
虽然还是黑乎乎的一团,和身边粉毛狼尾的亚比alpha一比,几乎要黯然失色到和背景融为一体,但是封闻连目光都没有动摇一下,平直地盯着谢知之后脑勺柔顺的黑发。
他很难不去思考,为什么谢知之会和那个粉毛看上去很亲密。
尤其这个粉毛和他对视的时候,桃花眼里笑意盈盈的,像是很愉悦,正相谈甚欢的样子。
封闻蹙眉,缓缓收回视线,舌尖下意识地舔了舔犬牙,跟在沈彻身后坐进了旁边的卡座。
两个卡座不过是几步之遥。
这边,谢知之眨巴两下眼睛,意思很明确,沈彻人呢
张思易舔了舔嘴唇,心想你以为就一个沈彻
下意识用气声回复他:“隔壁。”
真是好造孽啊。
台面上旺仔牛奶笑得贱嗖嗖的,谢知之盯了几秒,咔嚓一下又起开了一瓶。
他第一次那么后悔没拉着张思易呆在一楼,就为了图个所谓的“清净”。
一楼的话说不定就遇不着沈彻。
“这会儿放什么deephouse对面放个屁我都能听见了。”
谢知之叹了口气。
张思易听完则是很低的笑了一声。
他的听力比谢知之要更好,用心的话,他甚至能听见沈彻这会儿正气呼呼地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哼。
于是他稍微低了点儿头,很困扰似的慢声说:“甜心宝宝,这下可怎么办啊”
甜心宝宝,这下可怎么办啊
这句当然也传进了封闻的耳朵里。
他抬眼,卡座里沈彻正把头搭在温叙言肩上,目光带着关心和不忿地看着后者的手臂,上面有几个据说是绑架事件导致的磕碰伤痕。
“宝宝,疼不疼啊”沈彻这么说。
哪里来的这么多宝宝封闻漫不经心地挑了挑唇角,心想这场面真够乱的。
隔壁谢知之和没见过的粉毛狼尾窝一块,甜心宝宝都叫上了,这边沈彻黏着温叙言就差真变成犬类给人在伤口上舔一舔。
“啧。”那我在这儿算什么
这也太禁忌太背德了。
封闻往嘴里灌了一口威士忌,口腔里炸开辛辣的酒精味儿。

他把酒杯往台面上一放,发出一声清脆的碰响。
封闻撩了撩眼皮,眸光很恰当地带着点疑惑和关心,落在了沈彻搂着的小omega男友——温叙言身上。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见面。
为了表示友善,他甚至唇角微微上勾,温和地问:
“阿彻很担心你啊,你的伤怎么样,严重吗?”
温叙言没想到封闻会突然搭话,轻声说:“不,不算严重。”
“那就好。”封闻点头,“谢知之看着还挺乖的,做出这种事真有些出乎意料。”
温叙言有些尴尬地垂下了眼:“嗯……是,是啊。”
那点儿没来得及藏好的闪烁目光一点儿没差地落进封闻眼里,他几不可闻地哼笑了一声,垂头从烟盒里叼出一根烟。
温叙言打的什么主意说不上难猜。
沈彻和谢知之再怎么闹不和,明面上毕竟没取消婚约,这次回沈宅以为能斩断前缘,结果无功而返,谁都不痛快。
也就是说,在某种意义上谢知之还戴着沈彻未婚妻的名头,温叙言想给人使点绊子也算人之常情。
但是,手段实在不高明。
封闻吸了口烟,想到隔壁谢知之还和粉毛狼尾聊的正欢,心情莫名欠佳。
甜心宝宝
封闻舔了舔犬牙,放平时,他压根懒得戳破这些小把戏,但是现在突然很有这个兴致。
“他是怎么弄的,说来我听听”封闻说话慢条斯理的,语气几乎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柔善意,仿佛对发小男友惨遭熟人作案这种事儿非常同情,“我会帮你……嗯,教训他,怎么样”
“我……”温叙言嗫嚅着。
“怎么了”封闻追问。
沈彻看不下去了:“你别逼他行不行”
封闻转而一脸惊讶地看他:“阿彻,你怎么这么说,我没有。”
他迎着沈彻不满的目光,语调真挚地解释:
“我只是想帮忙。”
“呵呵,不信。”沈彻搞不懂封闻为什么突然那么爱管闲事,但还是抱着点维护小男友的心思说:
“行了,我跟你说。”
封闻也不挑,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好整以暇:“嗯,你说。”
沈彻不爽地砸了下嘴,安抚地拍了拍温叙言的大腿。
“老爷子把我抓回去关着不放我走你知道的吧。”
封闻点头。
沈彻一想到这个就来气,十分烦躁地抓了把额发:“我不想结那什么破婚,也不知道谢知之和老爷子什么关系,我都……”
沈彻有些别扭地卡了一下,没好意思说出那个跪字:“反正我就求老爷子赶紧给我取消婚约,但是他死活不同意,走的时候我还看见他俩见面来着。”
“我操了,你都不知道老爷子……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他那张脸能笑成那样!”
“姓谢的在我跟前装的和什么似的,我真他妈信了他的邪,他和老爷子绝对是一伙的!”
封闻没忍住笑了一下,在沈彻的注视里抽了口烟。
“真的,这也太下作了,他那车才刚从沈宅出去多久转手就把叙言拐上了,这要不提前调查能有这么巧的事儿更何况我他妈亲耳听见谢知之的声!我能搞错了”
“哦——就没其他可能”封闻掸了掸烟灰。
“有个屁其他可能!”沈彻斩钉截铁。
封闻若有所思,口腔里残留着黑冰的薄荷调,但是他的鼻尖还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里一丝似有幻无的熟悉气味。
不是信息素。
是家用香氛,薄荷水生调的。
于是他很突兀地抬手,把还剩一大半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你笑什么”沈彻一脸莫名。
“我……”
“沈彻——”
封闻的话被打断了。
一道平淡没什么起伏的声音由远及近。
封闻若有所感地微微偏头,看见一只肤色白皙带着红痕的手伸过来,拿走了他放在台面上没喝完的威士忌。
杯里的冰块没化,摇晃间和杯壁碰撞出好听的脆响,冷凝水把来人的指尖都染湿了。
“谁”沈彻心情很差,说话带着火气。
谢知之没打算回应。
手腕利落地一翻一送,冰冷的琥珀色酒液在沈彻脸上炸开。
沈彻猝不及防,眼瞳骤缩。
谢知之则是面无表情地收回手,空酒杯重重磕在台面上。
他尽量压着火气,声音还算平稳:
“沈彻,你在外面能稍微长长脑子,别总说些傻逼话行吗”
这话他自认说得不算特别难听,毕竟沈彻不要脸他还是要的。
“什么”
沈彻十分错愕地视线上行,盯着这压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黑发beta,语气带着点茫然。
这世上真没几个敢这样拿酒泼沈彻。
“我说。”
谢知之目光顺势扫过卡座,认出张思易嘴里的另外两个人,原来是温叙言和封闻。
他的视线和那双烟灰色眼睛短暂地对视了一瞬就匆匆错开了。
“你能不能别不带脑子出门”
琥珀色酒液一滴滴淌落,沈彻抹了把脸,终于反应过来了。
“你他妈怎么在这儿!”表情扭曲,看上去快气疯了。
“晌欢你家开的”谢知之冷嘲热讽,“说混账话的时候那么大声,还指望别人听见了装没听见”
“你都敢做还怕别人说你知不知道叙言手现在什么样!要不是我去的早谁知道你会干什么事”
能干什么事
谢知之抿唇,视线右滑落在温叙言手腕。
上面不过是几道擦痕。
谢知之视线再度上移,看着温叙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沁出泪的眼睛,慢声问:“你呢就让他这么说”
他问这句话其实还是希望温叙言能张张嘴,起码让他觉得从“绑匪”手里救的不是一个傻逼。
但是温叙言没吭声。
“什么玩意我让你看他的伤,看见了没”沈彻冷声道。
谢知之心烦意乱地吐了口气,他是真不想闹得太难看的。
问题是干什么一个个都这么上赶着恶心人
卡座陷入短暂的沉默。
旁边,一直不作声的封闻却突然开口了。
“知之,你的手怎么了”
众目睽睽,他很自然地伸手,轻轻圈住了谢知之的手腕,仿佛只是突然看见了对方手上的伤。
只有谢知之知道封闻温热的指尖在他手腕内侧小心地蹭了蹭,像是某种安抚。
什么意思
谢知之偏头看去,封闻用口型和他说:
他现在看上去有那么大发雷霆,让封闻这种alpha都被吓到要和他道歉
谢知之轻轻一挣,轻而易举地脱了出来。
沈彻这才把一切尽收眼底。
白皙清瘦的腕骨上淤青红痕交错重叠,看上去显眼的要命,但是他确实是第一次看见。
“怎……”么搞的
没来得及说完,谢知之巴掌先到了。
又是右脸,熟悉的疼痛细细密密地爬了上来,沈彻一时都恍惚了,没能做出反应。
“想了想,还是忍不下来。”谢知之冷声说,“你要是想打回来,我们现在去外面找个没人的地方打。”
只是这人有信息素压制的劣迹,要是真打起来他绝对第一时间放倒沈彻然后跑路。
愤怒涌上脑门,沈彻偏回脸:“你他妈来,谁不来谁没种!”
说着便往前猛的一冲——没能冲动。
封闻长腿一跨,眼疾手快地揽住了沈彻的腰,阻止了傻狗出栏发疯。
“操!封闻你拦我干什么”
沈彻比过年的猪都难摁:“姓谢的你他妈有种真的来!”
封闻闭了闭眼,凑到他耳边压着声音说:“你脑子长着不用纯摆设是吗,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沈彻怒吼:“什么玩意他挑衅我啊!”
谢知之心说,要不再上去给他一下吧,这样好的机会下次恐怕是没有了,结果不等他走上前,腰间骤然一紧,一缕粉毛划过眼尾,痒痒的。
张思易看了好一会热闹这才姗姗来迟,把人一把捞了回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乱局。
自家主唱被人下面子了打两下他能当没看见,但是不能真把他场子砸完吧,生意还做不做了。
“冷静点,甜心。”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对面三个人却突然沉默了。
在沈彻和封闻心思各异的凝视里,张思易不解地歪了歪头:“怎么了”
一秒后,他突然很善解人意的展颜一笑:“你们还想打这样吧,我有一家拳馆,你们可以和甜心在那里试试,怎么样”
“甜心”沈彻面色难看,“你们很熟”
谢知之莫名紧张地舔了舔唇,下意识躲开了封闻极有存在感的目光,然后不动声色地扯下揽在腰间的手臂。
……当初就应该强行纠正张思易不许对他一口一个甜心。
“当然。”张思易很乐意看这种热闹,故作好奇地问,“怎么了,你和甜心什么关系”
未婚夫。
虽然是事实,但是……沈彻说不出口。
“没关系。”沈彻说。
“这样啊。”张思易笑盈盈的。
“要不要去休息室整理一下晚些我让侍应生给你送上干净的衣物,今晚的酒水我来买单。”
沈彻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未置可否,推开封闻的手大步离开了。
如果可以排除掉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温叙言的话,卡座现在只有三个人。
谢知之明显察觉到封闻灼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所以莫名局促地垂下了眼。
不敢对视。
虽然好像……没什么不敢的理由。
张思易把一切尽收眼底,心眼蔫坏,慢条斯理地说:“宝宝,我们也回去吧”
故意的。谢知之气得想翻白眼,低声说了一句:“我去一趟卫生间,酒溅到手上了。”
旋即控制着目光不要有一寸的动摇,尽量姿态自然得体地向外走去。
简而言之,十分刻意地忽略了所有人开溜。
所以很难不显得做作。
两人没有擦肩而过,中间的大段空隙都够再塞一个张思易,但是谢知之还是听见封闻的声音踩着deephouse的低频心跳不紧不慢地送了过来:
“甜、心”
谢知之不敢回头。

洗手间。
盥洗台水流汩汩而出,beta的手指上别说威士忌酒液,连微末的酒气都被冲荡得一干二净。
然而beta显然心不在焉,他微弓着腰,和卡了似的定格在台前足足一分半,任由水珠飞溅,把衣袖慢慢泅湿。
直到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进来,边走还边发出不胜酒力的呻吟,他才恍然回神,啪地一下狠狠关上了水龙头。
但并不生动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像是信息加载完毕,更像是处理器运转异常,被迫关闭所有应用程序。
这不能怪他。
“甜……心?”
谢知之直起身,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子,像要从镜面中把自己的影子扣下来做成什么高考阅读理解,从里到外层层剖析个明白。
但是实际上并没有这个必要。
镜子里的黑发beta唇线紧抿,眉心轻蹙,以及——面颊飞红。
出成阅读理解的话怎么看都只有小学生的水准,答案栏只需要浅薄的写上一个表达了作者的xx之情,就能得到老师很慷慨的红勾满分。
所以,现在应该是什么之情?
谢知之眼帘微颤,弓下身将双手沾湿,像面点师对待一团发酵完成的面团一样狠狠地在脸上揉来搓去。
很快,整张脸就红了。
这样就很好。起码看上去像是气血上头直接红温,顶多被人说一句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太狂躁,比起其他有的没的要好很多。
这样想着,谢知之感觉心跳稍微平复了一点,对着镜子把面部表情细致地整理成“我要沈彻死”,抬腿走了出去。
没能走多远。
洗手间再往里就是通常不对外开放的休息室,谢知之只是不想回卡座被人左一口右一口的甜心,所以很刻意地改了道绕路而行。
如果他能预知自己一时兴起的改道约等于触发支线的话,一定会强行控制双腿原路返回。
但是很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昏暗的灯光对于这个等级的alpha形同虚设,一切动静在那双金色的眼睛里都无所遁形。
是以谢知之毫无防备地匀速前行时,先是感到有什么东西轻轻碰到了他的手臂,然后反悔一般很突兀地改辙向上,用力扣住了他的左肩。
“唔……”
很熟悉的天旋地转,很熟悉的不讲礼貌。
休息室没有开灯。
谢知之明明什么都没闻到,但脖颈上的皮肤却过敏一般隐隐刺痛。
对方的力度实在说不上温柔,一只铁钳似的大手将他的双臂狠狠反剪在腰后,另一只手随即在他肩胛骨上十分用力地掼压了一下,导致他不得不踉跄着正面紧紧贴墙,下巴重磕一下,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咚”响。
alpha的动作完全是奔着彻底限制他的行动去的,速度快得不像话。
不等他反应挣扎,宽阔温热的胸腔就十分恶劣地压下来,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谢知之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脏在很用力地跳动,而每一次都很不妙地踩着他的神经线。
“沈、彻。”谢知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对方却完全没打算应声,金色的眼睛十分谨慎地上下扫视了一圈,最终对这种程度的控制尤嫌不够保险,先提腿把膝盖卡进他的双.腿间,然后又将头严丝合缝地卡进他的肩窝里,将空间收纳地明明白白,像是在玩什么益智拼图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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