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半跪在地上很配合地念出了狗血小说的台词。
谢知之咧嘴一笑,也很应景地说:“郑少是谁,我还是谢少呢。”
身后的温叙言惊恐地趴在车窗上观战,印象里柔弱不能自理的哭包beta拳风凌厉,身形诡谲,世界真的特别魔幻。
“怎……怎么办”
温叙言摸了半天没摸到手机,目光求救的看向前排。
“哥,可不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
眼睛湿漉漉的,感觉下一秒要哭出声。
司机沉默了两秒,很想告诉这个路边意外刷新的野生omega没必要太担心,毕竟谢知之十四岁的时候就能单挑专业拳手,且并非鏖战的拿下奖牌。
但没耐住人再三拜托,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小少爷应该没问题的。”司机如是劝慰。
温叙言完全听不进去,手指颤抖地输入了沈彻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速接通。
“叙言!”
“喂……沈,沈彻。”
omega湿润的眼睛死死盯着车外的动静,恰好看见谢知之被两人包抄,似乎是一时不察,手腕被李辉狠狠扣住,紧接着李辉右手高举,明显是直冲谢知之面部——
“啊!——”
温叙言下意识尖叫一声,缩回头不敢再看,很可惜地错过谢知之一个利落的反手回扣,将一米九的alpha狠狠过背摔翻在地。
沉闷的砸地声,温叙言还以为是谢知之归西的声音。
“叙言!”听到尖叫沈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了,说话!”
“有人,有人绑架。”温叙言颤声低泣。
很配合的,车外传来咚咚地斗殴声,谍战片似的紧张氛围渲染得特别到位。
沈彻更急了:“你现在在哪!我马上来找你!”
“在,在谢知之的车上,松嵘街……”
“谢知之——!”
我操,你被谢知之绑架了
以上是沈彻没来得及吼出口的暴言。
s8的车门被人粗暴打开,下一瞬,伴着一阵血腥味的风流,黑发beta猛的钻进车厢,动作轻巧地像只猫,神情却是温叙言从未见过的锋利。
车内空间不大,温叙言则完全没有作为被解救的人质的自觉,竟然还堵在车门那侧。
谢知之只好微微蜷起身体,以他为中心,往内侧绕了个小满圆。
“开车!”
谢知之冷声道。
温叙言短暂地失语了一瞬,泛着泪光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车外——两个alpha倒在地上正挣扎起身。
“我……”草了……沈彻这里有挂。
不等多看,一只手从他身前探去,把车门狠狠甩上,彻底隔绝了视线。
手里握着的手机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不等去找,s8已然一脚油门到底,以一个极其刁钻的甩头扬长而去。
惯性加持下,遗落在地的手机则带着沈彻的狗叫一起被甩飞到了角落里,彻底瞄不见了。
“少爷,受伤了吗。”
私人手机被小少爷击飞,司机不敢有怨言,而是用后视镜投来一个隐隐担忧的眼神。
谢知之一垂眼,手腕手背难免有几处红痕擦伤。
“还行,别告诉我妈。”
他就这点要求了。
司机十分犹豫地看他一眼,没说答不答应。
温叙言就看见刚刚还眉眼凌厉一拳一个的谢知之一脸卖乖地凑上去,嗲嗲地喊:“张哥——没事儿的——”
“拜托你了哦”
“……好的,小少爷。”
谢小少爷这招屡试不爽,被叫做张哥的司机一向防度很低,硬着头皮点点头应了。
“小少爷,现在去哪”
谢知之想了想,还是得把温叙言放回去:“德兰大。”
松嵘街到德兰大不过是一脚油的距离。
谢知之和温叙言谁也没说话,后者显然还没缓过劲,眼睛不时地呆呆怯怯地扫他,搞得谢知之以为自己才是那个无良绑匪。
十分钟后,s8稳稳停在了北门。
温叙言坐在原地不敢动,谢知之只好绕过他先下车,四周看了一圈。
“没人,下来吧。”
注,这里的没人指的是,没有绑匪。
一只手舒展地摊在他面前。
温叙言垂眼,发现谢知之肤色似乎过分的白,衬得手腕上一圈红痕异样可怖。
犹豫了几秒,温叙言缓缓搭了上去。
北门人不算多。
可谢知之一向是论坛风云体质,一出现就异常惹眼。
尤其当他伸手,从车上接下来一个漂亮且眼熟的omega,周围路过的人难免陷入了沉默。
没看错吧。
沈彻的未婚妻为什么和他男朋友搅在一起
如果心声有弹幕,北门已然被这两句刷屏。
谢知之倒是很习惯这样的眼光,此刻没有半点不适,甚至余光看见有人故作无意地偷拍时,很好心情地扭头说:
“能不能把我拍好看点,论坛上有些照片我都想发律师函了。”
当然没人回答,路人面面相觑,三三两两地加快脚步溜了。
谢知之哼了一声,看向身侧:“你去哪要陪吗”
温叙言先摇摇头,很快又点点头:“要,要的。”
“宿舍楼,可以吗”
谢知之好脾气地点点头:“走吧。”
两人很和谐地并肩向宿舍楼去了。
C区宿舍楼外。
沈彻满脸阴沉地坐在副驾。
掌心里,手机不厌其烦地回拨号码,一律意料之中地没有接通。
他又转而想去打谢知之的电话,却发现压根没存,至于简讯——谢知之把他拉黑了,消息传过去石沉大海,得到一个十分刺眼的感叹号。
好恐怖。沈彻狗脑一转,完成了逻辑自洽:
“老爷子威胁完才舍得放我走,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司机听得难绷:“少爷,谢小少爷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沈彻心烦意乱:“你以为谢知之是什么好鸟他妈他差点把我小腿踹折。”
“……”
“完全有动机吧,嘴上和我说要退婚,转眼被我发现他俩在廊下偷偷见面了,也不知道说的什么,老爷子走的时候笑眯眯的。”
“草了,你说他俩是不是有什么血缘关系啊我看见老爷子摸他头,他是不是真的姓沈!谢知之是不是哪个没进族谱的私生子”
司机忍不住提醒他:“私生子不能通婚的,少爷。”而且人家谢家有名有姓的,不会有这么狗血的事情发生好吗。
沈彻嗤了一声,眼尖地看见车外一道眼熟的身影。
沈彻猛的甩门下车。
车外,谢知之边走边低头玩手机。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他不会这么没礼貌,但身边的温叙言像个小哑巴,半天憋不出一个屁。
他正热火朝天地刷着论坛,果不其然看见好几个北门速报,给把自己拍得很帅很有氛围感的帖子通通点了个赞,没等编辑回复呢,封闻先弹了一条消息:
[回来了]
谢知之切出去打字:
[才回没多……“!:——:!#”]
一串莫名其妙的乱码飞了出去。
因为手腕被人扣住了。
谢知之吃痛地抽了口气,抬头,一头耀眼的金毛熠熠生辉,下意识先翻了个白眼。
沈彻把温叙言扯到身后,语气嫌恶至极:
“姓谢的你也是出息了,还干上绑匪了”
谢知之:
“放什么屁呢,那么脏。”
扫了眼沈彻阴沉的脸色,谢知之虽然还没接上对方的脑回路,但是已经有一秒钟的后悔。
他似乎就应该让温叙言被李辉拽上suv拐卖,是死是活关他屁事。
“你这人他妈的怎么嘴上一套,背后一套,装得那么像,背地里下黑手是吧!”
好的,现在是真的很后悔。
沈老爷子这辈子最大的决策失误应该是没打死这个孙子,沈氏落在他手里早晚日薄西山彻底完蛋。
“沈彻你个……”傻逼。
“叫!”
沈彻一把把他扯到跟前,不给他多说的机会:“别让我发现下次,谢知之。”
手被甩开了,沈彻护着温叙言往c区内走,头都没回。
谢知之气笑了,看见温叙言侧过头,很小心地暼他,于是谢知之憋着火歪了歪头,意思是不张嘴说两句
不张嘴。
温叙言眼神闪烁,很快收了回去。
“……”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这俩完全是一丘之貉。
“都是傻逼。”谢知之冷笑了一声,收回了视线。
手机里,封闻弹来了新消息,谢知之心烦意乱地低头看。
[怎么手机坏了]
直勾勾地盯着这条信息足足两秒,他突然觉得作为沈彻发小的封闻也面目可憎了起来。
虽然毫无理由,人家甚至还时不时送来人道主义关心,但……
面无表情地拍了一张照片,发送。
对面,封闻看着谢知之传来的手腕微微皱眉,这人怎么真的和野猫圈地盘似的,天天在外面带点伤回来。
[又被欺负了]
……什么叫欺负。
谢知之觉得哪里怪怪的。
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被狗打了^^。]
谢知之继续敲字:
[你的家养犬]
家养犬。
封闻一顿。
[沈彻]
很有自觉。
谢知之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很不爽的哼音,抬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c区宿舍。
[我这次真的要打狂犬疫苗了没开玩笑]
[求捕狗队逮捕烈性犬教程]
封闻长达十分钟没有回复。
他在走廊抽了根烟,烟灰色的眼睛在简讯上停留的时间很久,堪称专注,等到烟灰猝然塌落,这才很突兀地笑了一下,偏头吐出了一串朦胧的白雾。
谢知之低头。
[您有一笔待接收的转账]
犹豫了两秒,点开。
五千块瞬间到账。
气好像顺了一点……
[^^谢谢主人]
不对……有歧义。谢知之秒速撤回,重新编辑。
[^^谢谢狗主人]
想了想,又加了一个表情包:
[黑猫托脸.gif]
这次封闻过了很久都没回。
等到谢知之一路荡到附近的商务中心,安安稳稳地坐进了一家粤菜楼,手机才姗姗来迟地震动。
他小心地吹了吹粥点,手指戳开简讯。
五个简明扼要的大字掷地有声:
[不是家养犬^^]
现在野狗也要分配野人担责了
谢知之这么想就真这么问了,只是没问得那么不好听,很有艺术性地迂回了一下:
[你和沈彻吵架啦^u^]
一个啦字做结尾,带着点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封闻短促地笑了一声,给他打字:
[没有]
几秒后又发来一条:
[记得去医院]
句意肯定不是催他去打狂犬疫苗,谢知之低头看了一眼,觉得就手上这点跌打损伤完全犯不着特地往医院跑。
但是他手上还是很乖地回:
[嗯嗯]
[小猫ok.gif]
对面没再发来下文。
这家粤菜楼味道不正,谢知之心里又憋着火,一顿饭吃到最后也只吃了点皮外伤,正巧张思易发了消息问他回来没,要不要来晌欢坐坐,谢知之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晚上八点,他应约来到晌欢。
这会儿太早,人不算多。
张思易站姿吊儿郎当的,一头狼尾染成粉白渐变,身上叮呤咣啷挂了一大片小配饰,当了老板愈发像个亚比。
衬得没仔细打扮的谢知之像个很无助的老实人。
谢知之走近几步,张思易身边的omega又换了一位,上次休息室里碰过面的黑长直变成了大波浪卷。
“你来啦,甜心,想死你了。”
一把拂开张思易搂上来的手,谢知之问:“少来,我们坐哪儿”
张思易松开大波浪卷,笑眯眯地说:“去二楼吧,二楼清净。”
嗯。来酒吧图清净。
二楼vip,谢知之瘫在一边,百无聊赖地晃着腿,看上去很有点精神不济的意思。
小病初愈都得缓两天呢,这几天和倒了大霉似的,不是这磕磕就是那儿碰碰,连张思易看了都啧啧称奇。
“一口都不喝”
透黑的台面上摆了好几杯威士忌特调。
谢知之选择性地遵守医嘱:“喝死了怎么办,我的命应该还挺值钱的。”
“那给你加个旺仔牛奶”
谢知之想了想,虽然有点没面子,但是好像真的可以。
“两罐吧谢谢。”
张思易笑得快倒了,两铁罐正红旺仔气势汹汹地立在威士忌中间,还很贴心地给配了吸管。
“谢谢,今天我不会出一毛钱的。”
咔哒一下,易拉罐被起开了。
张思易哼笑了一声:“别搞得我好像是什么抠门的人设好吗。”
“哦。”
谢知之也就随口一说,张思易确实一直很大方。
慢腾腾地往嘴里塞了个青提,beta腮帮子一下撑起块圆圆润润的弧度,随着咀嚼一鼓一鼓的,配上人带着点放空意思的表情,张思易看了半天还是觉得很萌。
心动直接行动了,迅雷不及掩耳地抬手捏在鼓起的腮帮子上,张思易一脸得逞后的暗爽,手还很坏心思地上下扯了扯。
其实没多少肉,但是看着谢知之隐忍的表情,眼睛里昭然若揭地倒数着耐心售罄倒计时的小模样,真的还蛮有意思的,像某些脾气不大好但是上过小猫学校的品种猫。
好吧,品种猫耐心宣布告罄。
张思易笑眯眯地收回被拍红的手,啜了口威士忌:
“宝宝看着心情不大好。”
毕竟平时耐心能撑到五秒,够他全身而退。
谢知之从鼻腔里挤出一个恹恹的“嗯”,继续在果盘里挑挑拣拣。
“嗯是什么意思几天没见打上黑拳了还挺出息的,过两天给人看见还以为我们ryose主唱玩得很花。”
这句话像是踩到了什么开关。
谢知之叉水果的动作极其突兀地一停,和ppt似的先抬眼看了下他,又垂眼扫了下手腕,短短几秒,表情逐渐走坏。
张思易把一切尽收眼底,挑眉问:“怎么了宝”
谢知之把黑色小叉往凤梨上一戳,语调很没起伏地喊了一声:“张哥。”
谢知之吐了口气:“你说沈彻是不是傻逼啊”
就很突然。
张思易撩了把头发,很洗耳恭听的样子:“甜心快说,哥哥在听。”
谢知之略显暴躁地仰头往软背上一靠,起了一个开场白——
“是因为生命的缩写是SM吗,感觉这几天的痛苦都能说得通了。”
张思易没忍住笑了一声:“……嗯,好有道理,然后呢。”
谢知之幽幽地白了他一眼,小嘴一张,从涵翠湖烈性犬咬人未遂事件开始,一路讲到今天下午好心解救温叙言结果被当做是绑匪……
张思易听得叹为观止:“都是人,怎么你的人生那么丰富,感觉有点亏亏的呢。”
谢知之根本不理解亏在哪儿,冷笑一声:“哇塞,那送给你好不好呀。”
“好客气,人来就行,别想着带什么礼物了哦。”
谢知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颈,难得觉得自己是个心理很脆弱的beta:“怎么办,沈彻要是真的是狗就好了,这样下次我就会偷偷喂他吃巧克力,哪怕是用强的。”
事实证明,人世间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谢知之在那边都给自己复述红温了,张思易没忍住,在卡座里笑地乱七八糟,连端酒的动作都颤颤巍巍的,抖得酒液直打颤。
“……”
谢知之别过脸。
半分钟后,张思易终于笑够了,凑上去用手指打着圈儿玩人家软软的黑发,一脸的哥俩好:
“那咋办尼”
谢知之喝着旺仔,明明嘴里甜甜的,却感觉命苦苦的,心说我也不知道。
“哥帮你做掉他吧”张思易满嘴跑火车。
谢知之点头,很郑重地说:“给你三天。”
用不着三天。
估计墨菲定律又在发力,晌欢这样大的地方,这样昏暗的灯光,谢知之硬是余光精准地瞄见了一撮金发。
按理来说,这世上的金发很多,单德兰大里就能给金毛line单开一本花名册,更何况晌欢又不是仅德兰大学生才放行。
谢知之作为一个犁鼻器退化,非特殊情况压根闻不到信息素味儿的beta,硬是通过那一小撮金毛,觉得往这边越靠越近的傻逼一定姓沈。
全名沈彻。
“……那么大地儿非往这边钻是什么意思,他开透视了下次晌欢门口打个牌子沈彻和狗不能进行吗张哥”
张思易憋笑憋得一头粉毛都在抖:“哦,好的甜心。”
一遇到沈彻就倒霉,偏偏眼见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近,谢知之短时间内一点儿也不想和沈彻碰面,干脆很欲盖弥彰地往张思易身边凑,脸就差别到身后。
“不止一个。”张思易桃花眼笑得弯弯的。
“……”那是几个
张思易扫了眼两米外稳步路过的金发alpha,冲谢知之慢条斯理地做着口型——
谢知之眉心一蹙。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张思易很好心情地看谢知之热闹,压着声音说:“啊,有个人好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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