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了就去吃。”萧永慕无语。
“你怎么知道外婆刚给我包了韭菜鸡蛋虾仁饺,哇这个皮薄馅大,哇这个一口爆汁,哇这个满口留香,你个旅游小留子吃不到吧哈哈哈。”兰希笑得十分猖狂。
萧永慕怔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看你心情不错,你最近一直陪在外婆身边?”季源问。
“是啊,”兰希道,“这不傅衡渊被他爸送去修复精元去了,家里没了那坨大的,你不知道我每天有多快乐。”兰希笑嘻嘻道。
“啧,挺好。”季源语气里几分羡慕。
“给个地址,我给你们寄点,同城一会儿就到了。”兰希大手一挥,慷慨解囊。
“……hello,请问下,那我呢?远在千里之外的我呢?”萧永慕弱弱举手。
“我给你拍个照,你望饺充饥吧。”兰希毫不留情。
萧永慕嘤嘤嘤下线了。
兰希也顺势退出意识海,戴着围裙悠哉悠哉去洗碗。洗的锃锃亮,又把灶台擦了一遍,光洁如新。出来时客厅一片静谧,外婆歪在阳台的摇椅上,面容平静,老花镜褪到鼻尖,气息轻浅又绵长,眉毛偶尔蹙起,也不知梦到了什么。
整个人被笼在暖融融的光里,细小的尘埃在金色的光束里飞舞,繁盛的绿植在花架上摆的整整齐齐。白色的铁艺花架是他和外婆一起做的。
他负责动手组装,外婆负责情绪价值。
本来打算去家具市场买,进去一问,三百块。一老一小默默对视,眼神示意,下定决心,扭头就走。
然后就想着买原材料自己做。
兰希做了一下午,抬头的时候天黑了腰酸了腿僵了人麻了,哎呦哎呦斯哈斯哈。外婆闻声跑来,捏着他的肩颈给他揉。
兰希很骄傲地将一下午的杰作翻来覆去给外婆进行了全面展示及深刻讲解。虽然没有三百块的那个精致,但非常牢靠,沉重的花盆摆了好几盆,这么久了依然屹立不倒。
日子一天天就这样过去。
世外桃源一般。
送外婆去新发掘的养生理疗店,理疗需要等三个小时,兰希便随意四处走走,心血来潮走得远了些,路过一家装潢非常高级典雅的咖啡店,兰希无意识朝里望了眼,和一位熟人对上双双震惊的视线。
五分钟后,兰希坐进这家空无一人的高端咖啡店中。兰希翻了翻菜单栏,一溜英文,还都不是四六级常用词汇,看不懂。
白桑落穿得浮夸地要去走红毯一般款款走来,端上一小块精致的蛋糕,音调微扬,语气带着一股刻意做作的轻蔑,“欢迎光临,我是这家咖啡店的主理人。”
“主理人?”兰希问。
“这个,388。”白桑落指尖轻点小蛋糕托盘。
“三你个头。”兰希说。
“还有799的咖啡正在制作,请您耐心等待。”白桑落笑容没变。
“不是,我还没点餐呢。”兰希据理力争。
“说的好像你能看懂一样,”白桑落翻了个大白眼,“还不是得我推荐,那我肯定推荐最贵的,你吃饱喝足我今日KPI完成就能下班了。”
“你觉得这能吃饱?”兰希盯着那颗蛋糕一脸菜色。
“你没吃饱的话,我一会儿出去给你稍个手抓饼。”白桑落说。
兰希抠抠眉心,挺好奇,“你最近是不是和傅衡渊没联系了,怎么沦落到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当服务员?”
“我是主理人,店长。”白桑落咬紧后槽牙。
“个体工商户。”兰希很贴心改了措辞。
“你懂个屁,”白桑落看起来对他的这五个字很不满意,也不再装什么优雅,一把拉开他对面的凳子坐了上来,“这种身份又适合撒网又适合捞钱,傅衡渊掰了我得给自己再挑个好的。”
“怎么掰的?”
“他……不行了吧,你有没有感受到?”白桑落若有所思,“最后那天找我的时候急吼吼扑上来,我还以为他这么眼冒绿光是要搞个大的呢,结果中途给我甩一边脸色铁青地走了,那时我以为他生气了还是怎么着,真服了我还硬着呢。”
兰希不知道还有这一茬,“是不是不知道。但我没感受过哈,你别血口喷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桑落笑得前俯后仰,“你挺有意思的,要不是咱俩的这层关系,我高低得找你交个朋友。”
此时此刻,799的咖啡上桌。
“交不起。”兰希抿了一口,脸色绿的和傅衡渊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桑落又笑,“果然离了傅衡渊,看你都顺眼不少。哎,下一次不能找这种傻逼了,我还以为充足的金钱能够抵御我的厌蠢,没想到这种辛苦钱挣着真挺费劲。”
“你打算一直这样?”兰希不太能接受他的想法和道德观念,并觉得面前这人挺吓人。
“不然呢?”白桑落摊手,“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过老傅真是我搞的第一个有家室的人,不过这也不怪我,我俩搞得好好的,你和他突然就结婚了,给我吓一跳。我心说这不完了,你们家族联姻这么迅速保不齐是个多金枝玉叶嚣张跋扈的大少爷呢,抽我一巴掌我都没身份抽回去。”
“结果呢?”对于这些剧情里没有的情节,兰希追问道。
“然后就见了你,哇,好软的柿子,”白桑落撇撇嘴,“我那时也是鬼迷心窍,扒着傅衡渊不放干嘛呢,A市比他帅比他舍得花钱的人多了去了。我当时其实瞄准陆观宁不错的,但许朗和我有仇,他哥是陆观宁朋友,我就没敢下手。”
“……牛逼。”兰希边听边抿了口咖啡,又一口将小蛋糕吃完。
“然后就没了,你快喝吧,宰人挺丧良心的于是提供点陪聊服务,”白桑落耸肩,“你早喝完我早下班,或者你别喝了呢,挺难喝的,放我早点去隔壁酒吧猎艳。”
“猎艳……”兰希又抿了口,他不爱浪费食物。幸好这咖啡虽然难喝,但量少。
“是啊,我自己可养不起自己,青春年华不浪费就没了,当然要剥削一波大的。我全身上下加起来都有小百万了,维护也得一大笔呢,得由享受了它的人付费吧。”白桑落优雅转身,礼貌送客。
也不怪傅衡渊喜欢他,行为举止如此恶劣,道德底线如此底下,但很神奇的,兰希对他的恶感也只能算还行。付完钱临走的时候,兰希终于想起来他踏进这家咖啡店的目的。
他俩之间也算差一点你中有我的关系。
说起这个兰希就来气。
原主的肾差点移栽到白桑落身上。
去死吧傅衡渊。
操他大爷的。
剧情里发现的时候已经快中期了,废了老大尽才维持在不扩散的程度。而早期肾癌如果能被及时发现,进行规范治疗,是完全可以控制的,甚至可以治愈。
“你多注意点你的肾吧,去医院查一查。”兰希道。
“噢?”端着空杯子的白桑落有些惊讶地回头,“你在说什么?你觉得我的肾出现问题了?”
“是的,我是不是说过我会算命,看你面相能得出你肾命中注定有血光之灾。”兰希扯了个很荒唐的理由,他也没那么好心,想着如果白桑落不相信他拔腿就走。
“行,”白桑落低头看了眼表,“明天吧,我明天去体检,现在预约,那晚上得吃的清淡点吧,不能喝酒我还去什么酒吧,回家睡觉去了。”
“……你相信得好快。”
“我最惜命,真查出点啥问题给你免单啊,慢走。”白桑落摆手。
兰希原路返回去理疗室接外婆,外婆的身体依旧如故,指标一切正常,若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就怕……
如果可以,把救人的功德给外婆吧,兰希想,他一个没有任何宗教信仰的人把各路神仙都拜了拜,想了想,又拜了拜自己天上的外婆。
“给你介绍个人,外婆,你看你能不能帮上她,”兰希默念,“希望百年后咱仨可以上天一起斗地主,加上原主兰希咱四可以一起打麻将。”
遇到白桑落只是他平凡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真正的大插曲还在后面。
某日他回家,发现傅衡渊在家里等他。
还有一堆人,一些黑西装,一些白大褂。
看着他那张死人脸兰希的嘴角瞬间下落,好心情没了个彻底。
傅衡渊也发现了他的情绪变化,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态度?怎么,看见我回来影响你的自在生活了是吗?”
兰希没理他,挑个离他最近的白大褂,“他治好了?”
白大褂礼貌微笑,“已经有初步成效,功能虽然不强劲但已完备,经过疗养,半年后便可以完全治愈。”
“噢,意思是他现阶段有点软且快。”兰希听懂了白大褂的言外之意。
“兰希!”傅衡渊涨红双脸。
“唉知道了知道了别叫我大名,这个熟悉的操蛋感觉真让人不爽。”兰希瞪他一眼。
“你知道吗?”傅衡渊咬紧牙关,死死盯着他的神情,“经过调查,我变成这副模样,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外力因素,是人为。”
“人为就人为呗,那不是还有百分之二十吗?”兰希也不怵他,总之他俩之间再没有一点情欲,全是要你好看的憎恨。
更何况,傅衡渊治病归来。
那么,他筹谋的一番好戏,就要开场了。
让傅家很烦恼的是,齐南星仍然在网上作妖,持续不断,延绵不绝。
他最近受肆友娱乐力捧,发完专辑上综艺,闲暇时间还搞直播。嘴甜性格好开得起玩笑,业务能力也是扛打,再加上有劲爆的原生家庭八卦可供茶余饭后闲聊,国民度不断提升,已经晋升为一线艺人。
曝光度攀升,采访时记者为了劲爆头条给他挖坑,不经意提起他的富豪家庭。齐南星乐呵呵来者不拒,讲几句自己的悲惨遭遇,再啧啧几声,感慨豪门世界真是个个如狼似虎,尤其是傅衡渊,真不是个东西。
听得傅氏公关部牙疼。
也不严重,主要是恶心人。
还没法管。
毕竟傅家主的态度微妙,似乎对他那个初恋很有几分感情,而齐南星再怎么样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傅家人,不是他们打工人能自行决定的事,于是勉强放任。
傅衡渊强势归来,本就心气儿不顺,齐南星的膈应行为首当其冲。
想要雪藏,封杀,威胁肆友娱乐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
想要抹黑,造谣,很快被肆友科技部全平台删除。
还能怎么办,傅衡渊狠了狠心。
威胁,暗杀。
隔壁房间的兰希听得呲牙咧嘴。
但丝毫不慌。傅衡渊需要每日调养,工作地点从公司搬到了书房,兰希偷偷摸摸进去安装了隐蔽又清晰的监听器,实时掌控了他的全部动向。
所以在傅衡渊做出丧尽天良的事之前,齐南星在自己的账号下发出了给傅氏的律师函,要求停止傅氏对他的恶意造谣和抹黑,并讲明非婚生子女也享有继承权,傅氏应当给予他应有的权力,否则一纸诉状将他们告上法庭。
律师函一出,舆论再次爆炸,沸沸扬扬。
看着事情朝自己预想的方向顺利发展,兰希满意看了一圈网上的评论,一边又实在忿忿不平,“他们就能用法律保护自己,我就不行?真双标啊这个狗屎世界。”
“你是虐文男主受,要是虐文男主都能报警,监狱里将全都是渣攻。”萧永慕悠悠冒出。
“……”兰希被噎住。
“世界运行需要规则,所以屏蔽了具体的人。”封从周道,“傅衡渊看了之后什么反应?”
“他快气死了。”兰希幸灾乐祸道。
凭空冒出的私生子本就让人火大,竟然还妄想夺走他的位置,瓜分傅氏的继承权。傅衡渊将整个书房砸得稀烂,肆意发泄了一番怒火。
稍稍平静了一些,睁着赤红的双眼将那封律师函又一字一句过了一遍。他从小受的精英教育,自然能看出来其中的表述符合现行法律规范。
比如非婚生子女也享有继承权。
意思是——
傅家主一死,齐南星也能分遗产。
除非先立下遗嘱,将齐南星的继承权排除在外。
傅衡渊闷头就往老宅赶。
兰希见状,悄悄咪咪也从后座蹦上车,傅衡渊瞥了他一眼,没管,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
一进老宅,爷爷,父亲,母亲,小叔,齐聚一堂。
傅衡渊能想到的事他们当然也能想到。由此延伸出两个重要问题。第一个,若不提前设遗嘱,齐南星是真能瓜分到傅家产权。若他野心勃勃又心狠手辣用些不留痕迹的手段将傅家主在立遗嘱前搞死,事态将无法控制。
由此延伸到第二个问题,立遗嘱。
傅家主作为掌权者,并不想在巅峰壮年时期立遗嘱,一方面傅氏的发展还在继续,遗嘱早立无法包含所有的房产股权。早立也十分不吉利,像是咒自己早死。一方面傅家有将第二顺位继承人,比如兄弟,放进遗嘱的传统。这传统本意是希望兄弟和睦,彼此有个照应,但经过异变,已成为一代代傅家掌权用此来拿捏自己的继承人使其忠心耿耿的棋子。
立的早,给傅小叔太多,自己有性命之忧,毕竟他死了遗嘱立即生效,傅小叔不可能允许自己被拿捏威胁着遗产一点点减少。
立的早,给傅小叔太少,挑拨兄弟间感情,生出些异心,更对傅氏的发展不利。
总之,傅家主不想立。
但傅衡渊肯定想立。
再不立齐南星就能分他权钱了。
他和母亲那么憎恨到牙痒的齐南星,可以分他权钱了!
矛盾由此而生,也是齐聚一堂的缘由。
各位堂表兄弟也陆陆续续到了不少,傅氏枝繁叶茂,又因为各种习俗传统,人际交往密切,权力勾稽关联。大家各怀心思,各有站队,遗嘱是事关所有人利益的大事,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分得的羹更多些。
你一言,我一语,话里有话,勾心斗角。
兰希是跟着来了解剧情进度的。看热闹只是顺带,总之没人将他放在眼里,这种场合他只是个边缘人物。但听了几嘴头就开始疼,他个性耿直,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烦躁地左顾右盼,瞥见傅老爷子的书房半掩着,身着中式开襟的人影一闪而过。
人声鼎沸间,傅老爷子的下棋书法品茶简直是救赎。
兰希偷感很重地钻进了傅老爷子的书房。
傅老爷子正在闭目养神,见他进来,缓缓掀开铺满褶皱的眼皮。
“爷爷怎么不去外面看看?外面挺热闹,商量的都是有关傅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兰希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藤编椅,一屁股坐下。他心情不错,话也说得轻佻。
“都是些身外之物。”傅老爷子操着高深莫测的腔调慢悠悠又闭上眼。
这把给你装的,兰希嗤笑了一声,这会儿又不是那个把兰希拉进深渊只为情敌的孙子体验他当年爱而不得的那个他了。
“我和我爷爷不像,很多人倒是说过我像我奶奶。”兰希突然道。
傅老爷子睁开眼。
“傅爷爷认识我奶奶吗?”兰希挑眉。
“你想问什么?”傅老爷子沉声道。
“我是爷爷的孙子,也是奶奶的孙子。傅爷爷在缔结我和傅衡渊的婚约时,有没有想过天上的奶奶得知你的险恶用心,对你心生怨念呢?”
傅老爷子枯木般的手指还搭在扶手上,下一瞬,手猛地颤动,指甲在木头上刮出短促刺耳的声响。
浑浊的瞳孔急速收缩,露出大片骇人的眼白,他僵在那里,如同一尊古老的石像,被惊雷劈下,外表虽然完好如初,但内里已然完全崩裂。
“你……”他吐出一口浊气,“你知道了。”
“啊,知道。”兰希说。
“知道……知道……”傅老爷子紧紧握着扶手,关节用力到发白,五官开始狰狞,狰狞的神情带动他深深的皱纹揪扯出诡异的弧度,“知道又能怎么样,又能怎么样,人死就是死了,她已经死了!你以为我不想让她活着吗?我就是要让她恨我!我就是要让他恨我!”
还挺有劲儿的。
“这么恨啊,弱者挥刀向弱者,你挥得也是挺舒坦,”兰希完全没有被他吓到,“都恨到这种程度难为你每次还对着我和蔼可亲的,忍得很难受吧。”
傅老爷子瞪大双眼,本想反驳些什么,兰希的嘴比他快得多,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往出说。
“不过你也忍习惯了,可以理解。但我要是你,在知道自己被绿的下一秒,我就把这个事儿捅给所有人,粉饰太平是懦夫的行径,我的宗旨是让我不快活那你们也别跟着好过,大家一起去死吧。”兰希道。
傅老爷子僵在原地。
话题拐到这里,他却不像谈论兰希爷爷奶奶那般愤怒澎湃,而是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后仰靠着椅背缓缓闭上双眼,“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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