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萧永慕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面瞒他,更何况是这种情感相关,而他从心底里也实在抗拒的小事,不值当为他俩的关系留下隐患,所以他实话实说。
“这个,我前任。这个,前前任。他俩出了点矛盾,有人让我去调停。”
“你前任蛮多。”夜葬雪面无表情。
“就俩。”萧永慕撇撇嘴,追妻火葬场文学也要求基本法,前任太多容易成烂黄瓜。
“所以想着要不要过去一趟,也不出面,躲在后面敲咪咪地听,主要是想打探打探他俩现在对我的态度,别给我找麻烦。”萧永慕思索着。
“我替你去呢,他们不认识我。”夜葬雪给出了建议。
“也行。”
“哎?不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的萧永慕突然将头摇成波浪鼓,“也不一定不认识你,这圈子消息传得快,肯定有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你被揪出来对上他俩咋办?不行不行。”
“怕我吃亏呀?”夜葬雪笑笑。
“谁怕你吃亏呀,我是怕他俩吃亏。”脑子有些混乱的萧永慕脱口而出。
“……”夜葬雪盯着他。
“……”萧永慕盯回去。
“原来你这么信任我啊。”夜葬雪若有所思。
这不废话吗,云安和苏念这俩小鸡仔,对上一个把厉泽御那本小说都弄崩的大反派,真产生点什么接触变成对立方,完全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永慕干脆破罐子破摔,“他俩跟你就不是一个段位。还是我去吧,去了给你直播。”
第37章 下场
“……直播吗?”本来无甚大表情的夜葬雪被他逗乐,“好神奇的脑回路,谁家去见前任给现任直播的呀?”
“我家啊!”萧永慕仰头骄傲道。
夜葬雪并没有深究萧永慕为何对以及有如此违和的评价,毕竟他一直以来表现出的人设都是温和有礼、体贴包容、生活圈简单的男大学生。萧永慕也就当自己什么都没说,匆匆出门,在车上开始捣鼓直播。
“喂喂喂,连上线能听见吗?是私密状态的吗?我别开了公开,一会儿直播间涌进来成千上万围观狗血大戏,我霸道总裁的俊俏脸庞往哪里搁。”萧永慕压低声音,显得有点鬼鬼祟祟。
“能听见,就我一个人。”夜葬雪道。
“哎嘿,我还有点紧张,我不太擅长参与进这样的刺激战场,一想起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场景,莫名有点心潮澎湃。”萧永慕有点激动。
“你不是说只在外圈围观吗?”
“那可说不准哦,”萧永慕嘿嘿笑,“我这么举世瞩目的形象说不定一进餐厅,无数个闪光灯唰唰朝我射过来,然后我被迫暴露,不得不在所有人的注目中隆重登场。”
“听起来很有气势,我们连线着,你把声音调大,我还能给你配个bgm。”
有画面了,不过这场景也实在气势恢宏,与他实在不太匹配,于是挠挠头,“但我确实没想好该说什么哎,上回我们几个闹得还挺难看的,我把人家两人都损了一顿。你知道的,我生来就嘴笨,除了再阴阳怪气一顿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嘴笨吗?”夜葬雪发出质疑。
“当然啊,日常言不由衷。”萧永慕撇撇嘴。
“是吗?哪种情况下的言不由衷?”夜葬雪问。
萧永慕被掐住脖子一般戛然而止。
良久,他说,“到了。”
到达目的地餐厅,萧永慕在车里随手揪了个黑鸭舌帽,遮住了他的眉眼。进门时低着头快速落座角落,侧面,与他隔了大半个餐厅的距离,一群人围着,正在叫嚷。
“看!”萧永慕掏出手机,前置摄像头转了一圈,找了一个能把自己和身后人群都录进去的角度,“这几人果然还在,你看一边也有拿手机悄悄拍着的,显得我很像个即将发视频进朋友圈吃瓜的无辜路人。”
“听不清。”夜葬雪在屏幕那头讲。
“我也听不清,不管,打不起来就行。”萧永慕心态非常豁达。
几日不见,云安的气色倒是比那时候好了些,穿着餐厅里统一的服务员制服,头低着,身板却挺的笔直。苏念反而状态有所下滑,被萧永慕出言讥讽的事在圈子里漫开一些涟漪,接风宴时的游刃有余状态已然不在,眉间几分急躁。
“你干脆凑他们脸上看呢?”夜葬雪盯着屏幕里萧永慕看得认真的神情,突然幽幽来了一句。
“哎呀吓我一跳。”萧永慕一个激灵,差点把手机掉地上,巨大的声响引来了旁边陌生人的注意,奇怪地朝他看来,萧永慕下意识压压帽檐,生怕暴露。
“突然那么大声干什么?一惊一乍的,暴露了都怪你啊!”
夜葬雪好像在那头叹了口气,“行吧,怪我。”
再听着,也只是些口舌之争。苏念从头到脚明里暗里贬低了云安的出身家庭学历外貌一番,经理陪着笑,云安本来只是听着。突然,开始解身上的员工衬衫。
“我不干了。”他说。
“好,有魄力!”萧永慕十分赞叹。
“哎哎哎,别往我这个方向走啊!”萧永慕惊慌失措。
无他,为了避免引起更多的注意,他的位置离大门很近,正好位于出门的必经之路。萧永慕见势不好,慌忙起身,朝右一钻,看见卫生间的牌子就挤了进去。
“哎呦,吓死我。”萧永慕心有余悸。
夜葬雪那边传来一声轻笑。
被堵在了卫生间,萧永慕有些怅然地坐在马桶上,“好熟悉的情景,上回也是这样,我不想见他们那群人,找了个小巷躲进去,然后——”
然后碰见你。
现在想来,倒真是有些恍如隔世,心境完全不同。萧永慕等着无聊,听见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没话找话,“你做什么呢?”
“给狗倒粮。”夜葬雪说。
萧永慕抽了抽鼻子,入目可及的是一片白色的瓷砖,耳边是细小的熙攘人声。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扯扯嘴角,突然正色了神情,郑重了声音。
“你对它好一点。”
重要的话他说了三遍。
“会的。”这回,夜葬雪终于答应下来。
你对它好一点,你对狗好一点。你对我好一点。
不是可以类比的东西,不可以相提并论。毕竟平心而论,夜葬雪对他已经非常予取予求,是非常标准且舒适的被包养下位形态。
他也不是非要强求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萧永慕已经没有办法对自己负责,但他得对狗负责。
“外面声音好像小了一些。”一整片沉默后,萧永慕突然道。
“快快,你帮我看一眼。”他走出卫生间,来到拐角处,再往出迈一步便到达餐厅大堂。萧永慕举着手机,将手机上的摄像头探过去,快速伸出又伸回。
“都走了。”夜葬雪非常配合。
“行,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那先挂,我一会儿回去。”萧永慕道。
“好。”
将直播关掉,萧永慕整整衣服,从拐角走出。他消费了进门时随意提了一句的甜点,本想付完款直接走。
没想到。
“顾彦。”
有人在他身后说出这两个字。
世界如同按下了静音键。
萧永慕一瞬间滞在原地,整个人仿佛被开了慢动作般一寸寸扭头回来。
不仅仅是因为这熟悉的名字,也因为这熟悉的声音。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那人的脸与原世界的变化差异不算离奇,不过也不是可一眼认出的程度。但这声音,这声音,他一耳朵就能辨认。
封从周。
亲人啊!!
只是一瞬间,眼睛不自觉蒙上一层浅浅的白雾。那时他坐在商务车后排,封从周在他旁边,挤压变形的车门穿透了封从周的身体。其实那根金属车门碎片本应该从腰侧穿入,而不是正中后背穿透小腹。
所以与货车剧烈撞击的瞬间,封从周转向他的方向,用身体挡住了身后挤压变形的车门。
无论是有意识,还是下意识,还是无意识。
萧永慕也是后来才意识到这件事。
虽然他们最后谁都没活。
“萧永慕?”对面的人完全泪眼朦胧地盯着你,鸭舌帽遮住大片凌厉的眉峰,双眼皮兜着一汪清澈的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倾泻而下。封从周几乎是瞬间认出了面前的人。
“嗯呐。”萧永慕喜极而泣地扑过来。
被封从周抬手拦在一臂之外。
萧永慕只是突遇故人,脑子没丢,环顾自己身处的环境,餐厅前台,几位身着员工服的服务员看过来,与云安身上的是一个款式。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
噢,封从周刚和说话的那位,就是顾彦啊。
顾彦也在这家餐厅打工。
澄澈的眼睛,清秀的长相,安静的面相,坚韧的气质。与他完全不同。
萧永慕看了一眼,仔细看了第二眼,认真打量了第三眼,左一眼右一眼,封从周在他直勾勾的眼睛前挥手拉回他注意力,“好久不见。”
“这位是你室友呀。”萧永慕说。
这位是你们书里的主角呀,这位是差点住进自己空置房子里的人呀,这位是夜葬雪说过的朋友呀,这位是剧情里夜葬雪心里唯一在乎的人呀。这位是夜葬雪喜欢的人呀。
有很多形容词,有很多表达方式,萧永慕却只听见自己说出了室友那句。
言不由衷在哪里,言不由衷在这里。
“都身在餐厅,干脆一起吃点。”萧永慕的情绪大开大合,刚还久别重逢激动着,站在又不知为何丢了神般一脸失魂落魄,封从周提议道。
两人便找了个小包间。
这餐厅的受众偏向情侣和年轻人聚餐。人数两位容易被分到有些氛围感的套间,盯着桌子上的蜡烛,萧永慕一脸嫌弃,“好老土。”
该说的话在意识海里也能说,也一直有交流,见面不用侃侃而谈。两人简单吃了一口,萧永慕本来吃的挺香,却不知扯到哪根筋,盯着烛台触景生情。
他喝了一点,不到醉的程度,却像喝醉般脸颊通红,絮絮叨叨。
可能这话他已憋在心里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找不到人倾诉。
“我和兰希说,说我没有办法,说我如果不留他在身边,我会胡思乱想,会担惊受怕,所以我不得不保持现状。”
“呵,那就是胡说八道。”
“其实,最好的方案是我把他杀掉,永绝后患。”萧永慕说。
“次一些的方案是他被我完全控制住,他即使有些秘密,但应该还没有到达萧家家主抗衡的能力,我在他成长成为完全态之前折断他的羽翼。”
“但封哥,你知道吗?”
“我不想。”
“我不甘心。”
“你不知道,曾经有一度,我真的非常非常期待我和他的未来。我们还没有开始相爱,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我根本不想要按下终止键。”
烛光旁盘绕一只飞蛾,一圈圈绕着,翅膀扇出簌簌响声。它徘徊着,试探着向前冲,又被烛火烫到后退。前方是危险,它或许知道。
但它如同迷了心智,再次撞了进去,这次,火舌猛然串高,如同亲吻般裹挟住它的整个身体。它的翅膀一蜷,颤抖着坠入火焰深处,瞬间消失无踪,只留下一层黑色的粉末。
他盯了好一会,指给封从周看,像个展示自己玩具的小孩子。可声音却一直在颤,像笑,又像哭。
“封哥,你看,这个是不是我的下场。”
第38章 主线(f)
【听说,与厉少对着干的那位“显眼包”平民学生,有个很硬的后台(匿名楼,楼中回复皆为匿名)】
【谁啊】
【岳晋】
【啊?楼上说的是那个岳晋吗?诓我的吧,这是八竿子能打着的关系吗?】
【保真,听说岳少冲冠一怒为红颜,将欺负顾彦的人打了个屁滚尿流,还踩着人屁股放话,扬言顾彦是他罩着的,再有人欺负他,别怪他不留情面,见一个打一个!】
【差不多,当时我就在现场,给我惊完了】
【嘿呦,怪不得他有胆子操着镰刀去砍厉少的休息室呢,原来已经傍了个大腿呀,牛逼牛逼】
【这种贫民窟出来的贱民还是眼皮子浅,岳晋是有点势力,但那也不是能跟厉少抗衡的水平,真让厉少出手岳晋也保不住他,迟早把自己作死】
【……啧,所以他们什么关系?】
【这是可以说的吗?】
【你猜呢?能是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哈】
【谁敢说,反正我不敢说】
【匿名楼,大家燥起来呀,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把话放在这里,买卖屁股的关系没跑】
封从周从逆流的帖子里退出来,抬头看对面桌子旁正在撑着脑袋看书的顾彦。自从搬过来,顾彦变得很少外出,呆在宿舍的时间逐渐拉长。
他正在完成教授布置的作业,俊秀的侧颜,认真的神情,坚韧的气质,炯炯的目光。
气色好了很多,最起码不像他们刚刚相识时,整个人时刻绷紧如受惊的小鹿。
如同逆流里讨论的那样,也确实是因为——
尽管并非怀揣这样的目的,但季源的到来成为煽动翅膀的一只蝴蝶。他与稀里糊涂被拽来的岳晋,成功将顾彦从线下被霸凌改成了线上被造谣。
公开课上他的座位周围一圈依然呈现真空地带,不过没有人再动他的书本与水杯,也没有人再朝他扔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没有再被人推下楼梯,被锁在储物柜。
但身后的窃窃私语依旧没少,经过他的人投来的目光如同闪光灯般熠熠生辉,不经意捂着嘴角,夸张地与身边人挑眉又大笑。
但比起之前,还算有个度。
不过,得除去厉泽御那群人。
厉泽御日常一行五人。厉家,四大家族之一,厉泽御作为唯一的家族继任者,拥有绝对的权势和地位,话不多,有着冷脸看把人吓尿十余位的傲人战绩。
他身旁的四人,形态各异,皆是与厉家有密切利害关系的家族子弟,围绕着厉泽御呈现中心圆态势,形成现存A大最上层的小团体。
一位眼镜。颜京。清冷的面相,忧郁的五官,强度的洁癖,重度的近视。
一位捧哏。彭昌,灵动的面相,高傲的姿态,利索的嘴皮,优秀的嘴替。
一位打手。鲍戾,勇猛的面相,魁梧的外形,蓬勃的肌肉,尽职的保镖。
一位戚呈,八成与厉泽御有婚约。
一行人所到之处,有人在捂嘴尖叫,这群人真像小说或漫画里拯救世界的主角团,俘获花痴颜狗的心。有人在行注目礼,用眼神表达他们的仰慕和慕强心理。有人在低头躲避,毕竟招惹了这群人不会得到任何好下场。
顾彦的存在是唯一的例外,所以万众瞩目。
包括但不限于:
——在厉泽御的宴会上,被推下泳池的他落汤鸡一般爬上岸,正正好堵住了厉少前进的红毯大道。
——餐厅里不知天高地厚般谈论有钱是否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却不知厉泽御就在不远处的包厢。
——马术课上技艺生疏,一个不注意马带着他飞驰,顺带着惊了远处悠闲散步的厉泽御的马。
——冲去质问为什么奖学金项目被砍掉,被揍一顿之后丢出,一怒之下砍了厉泽御的休息室大门。
成千上万的人在等待招惹厉泽御的顾彦是如何被毫不留情地大卸八块,成为A大一个巨大的笑话。
逆流上也日常有他的帖子被顶起,讨论他为何如此胆大包天,以平民之躯对上商业帝国,最终不外乎拐到哗众取宠,不自量力,引人注意等词汇。
“所以为什么?”封从周随大流问他。
“我怎么知道,”顾彦几乎要欲哭无泪了,“意外呀,泳池那次是不知谁推我下的水。餐厅那次我并未说出很多冒犯他们的话,除非他们是超绝敏感肌。惊马是真的巧合。奖助学金是我真的需要,我气上头……”
顾彦叹了口气。
“……我刚找了一个餐厅服务员的兼职,待遇很好,月薪上万。”
“这么高的工资,靠谱吗?”封从周问。
顾彦有些不太好意思,“嗯,呃,其实是因为有很高的形象要求,说是要符合他们高档餐厅的整体调性。”
又定睛瞅了瞅封从周,“你其实也符合的,我一直没有听到你讲收到offer的事,你毕业之后有打算吗,实在不行,可以和我当同事来过渡一下。”
“他们调性是什么样?”
“那种比较淡雅,像身处竹林松柏的那种?”顾彦表述得不很清楚,他也没有具体的形容词。
“那我不像。”封从周摇摇头。
顾彦并不赞同,他若有所思。在他们的两人宿舍里,属于封从周的那面简洁到像样板间,所有物品都是基础颜色,白灰为主,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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