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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弱书生郎后(旧酿)


简言之看着好笑,一日用篮子装了几个鸡蛋,并宰了家里的一只老母鸡,帶沈忆梨在山林里愉快野了半顿炊。
他们在冉冉升腾的青烟中嬉闹,而后并肩靠在一起分享美味,吃撑了就亲吻,试图把枝桠上栖息的一对鸟雀给腻歪走。
过了孕期头三个月,沈忆梨的小腹已然微微隆起。加上連日进补,整个人显得面色紅润,容光焕发,颦笑间比先前更添風韵。
连梁仲秋见了都忍不住感慨:“都说有孕时人总吃不下睡不安,会被折腾得不像样。我瞧嫂夫人倒格外精神了,多亏言之兄照顾细致,免了嫂夫人受不少苦楚呢。”
近来梁仲秋在背后鼓捣的那事颇为顺利,同款药粉一经问市就被争抢一空,短短半个月不仅顺利回本,还让他多挣了数十两银子。
心情畅快下他也愿得大方,提议要请散步散到鋪子的简言之和沈忆梨到醉仙楼去大吃一顿。
“你要破费请客本不该拒绝,可惜今日一早干娘说想阿梨了,约定到郑家去吃晚饭。转眼成垣跟辰哥儿走了那么久,他们老两口膝下寂寞,就盼着我们去说会话排遣排遣。临时放鸽子多不好,不如下次吧?”
“噢,这样啊.....”梁仲秋垂眸,隐去眼底的复杂情绪:“无妨,既然约好了那是不该让人空等,横竖咱们离得近,以后有的是机会。”
简言之笑笑:“嗯,时辰不早了,阿梨想顺路去选些料子给孩子裁几件小衣。鋪子就辛苦你打理了,有什么难处記得随时同我说。”
梁仲秋应声,目送简言之揽着沈忆梨慢慢踱出门。
他们似乎在商量衣裳料子选哪一种最好,不知简言之说了句什么,惹得沈忆梨含羞带臊,捏起拳头軟软锤他肩头。
这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分外抢眼,看得梁仲秋心头发痒,甚至忍不住探头多观瞧了片刻。
经这一撩拨,被他压抑多时的情愫便再也无法被禁锢了。
梁仲秋眼前浮起嫣然那如迎春花般荡漾的裙摆——还有那枚舍不得丢弃的荷包,透过衣襟散发出灼灼热潮。
思忖须臾,梁仲秋还是下定决心去趟清源阁,近月余不见,他实在想知晓嫣然过得好不好。
这一回梁仲秋做了十足准备,先是找了个剃头摊子仔细修剪过眉发,然后特意回家去换了身衣裳。
那湛青色绣云长衫衬得他腰背挺阔,发髻高束,眉尾上扬,腰间还着意系了对银丝攒玉鸳鸯坠。两块通透的玉坠随步伐在阳光下交相折射出熠熠光芒,使他看上去极具贵气風姿。
好巧不巧,清源阁外迎客的小伙计正是上次那个,双目对视,小伙计心头一緊,旋即立马点头哈腰的讨好起来。
梁仲秋丝毫不掩嫌恶,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讥诮一笑:“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贵地守门的小哥啊。怎么,今日也是来拦道的,还要教本公子贱足莫踏贵地的道理?”
那小伙计臉色一阵青一阵白,弓着腰连连作揖:“您这是哪儿的话!上回是小的有眼无珠,无心得罪了郎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
“可别,梁某区区一介穷汉子,装蒜装惯了的,哪来那不计较的大度量呢?”
梁仲秋声量不算小,引得好些进进出出的人顿足接耳。
能到清源阁找乐子的非富即贵,这些生来眼睛长在额头上的公子哥儿们对底下人拜高踩低的行径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为维护身为上等人的特殊优待,他们自然而然会选择和梁仲秋站在同一对立面。
小伙计原是看梁仲秋那般落魄,以为是个任搓圆扁的人才出言讥讽了几句,谁料一朝改头换面找上门来,会将场面闹得如此难堪。
为表示好,小伙计又是作揖赔罪又是主动掌嘴,直到掌事的听到动静前来解围,那小伙计方得脱身,讪讪的被驱赶到后院洗恭桶去了。
嫣然在二楼听说梁仲秋来了,顾不得放好手里的绣绷,提起裙角就往楼下跑。
她并不知上次被人看到与员外郎亲昵,只以为是梁仲秋近日忙,不得空所以没有来。
好容易盼到心上人,情窦初开的姑娘家哪还按捺得住,浅黄色的裙摆上下飞扬,像只灵动的蝴蝶般一头就扑进了梁仲秋怀里。
“你还記得来呀?整整一个月不见,怕是都要忘了嫣然了吧?”
看着俏丽美貌的姑娘拧眉撒娇,一双含情眸或怨或嗔,任谁见到这一幕也不会忍心再加苛责。
然而嫣然那摇晃不定的黄玉珠耳坠太过晃眼,让梁仲秋下意识就回想起了她靠在员外郎身侧装傻扮痴的样子。
沉浸在和心上人重聚喜悦中的嫣然不曾发觉梁仲秋眉宇间的变化,直至她抬眼发现梁仲秋在耳坠上冷漠凝视瞬息,随即像避开什么脏东西似的飞速后退了半步。
嫣然顿时僵在原地,一张俏丽的面庞由紅转白,攥緊衣袖的手也缓缓滑落下去。
梁仲秋短暂失神过后恢复了笑意,却是伸手召过旁邊的几位女娘子,叫她们到身旁来伺候。
站得近些的女娘子名叫秋音,平时与嫣然很是要好,听见这话笑道:“梁郎君身旁一向都是只留嫣然的,我们作陪得少,怕服侍不周见罪于您。不若还是留下嫣然?这些日子不见,她可满心都惦记着梁郎君呢。”
“不必。”梁仲秋语气淡淡,往软椅上一靠,兀自解下腰间的玉佩扔到桌几上:“小爷今日兴致好,想喝酒,谁先陪我喝完这一壶,东西就归谁。”
话音落,立马就有上赶着的女娘子一把挤开秋音坐下来,邊叫着我来我来邊殷情斟酒。
嫣然一瞧这场景眼眶都红了,手指死死绞着帕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恰逢女娘子中年纪稍长些的挽楓刚送完客回来,见状略一琢磨心下就已了然,于是随意寻了个由头将嫣然给叫到外间。
到底嫣然年歲小,又是头一次为男子心动,身边只剩了挽楓时那隐忍半晌的眼泪委屈得止都止不住。
挽楓无奈一叹,用自己的帕子换下她湿透的那块:“……好了好了,早跟你说过,咱们这些做女娘子的不必把心思全放在同一个恩客身上。你当他是意中人,殊不知那位梁郎君是如何看待你。男人么,总不是今日喜欢这个明日喜欢那个,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
嫣然是真伤了心,哭得抽抽噎噎:“不、不是的,挽楓姐姐,梁郎君他....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是?”挽枫被气笑了:“若他不是这样的人,那方才为何要避你?还当着你的面叫其他女娘子伺候。你放眼瞧瞧,清源阁里哪一个不是为捞好处惯会逢场作戏?偏你傻,还巴巴的贴钱给那姓梁的送物什。不说落他声好吧,当面就能让你下不来台,难不成你还真信他要给你赎身的话?”
挽枫的话不无道理,而嫣然又何尝不懂,像她们这种在酒肆里讨活的女娘子,便是真清白也谈不上清白了。
她很早就明白自己处境,所以当那位员外郎趁醉占便宜的时候她没拒绝,得了黄玉珠耳坠和手镯时她也没拒绝。
轻飘飘的一张卖身契背后是令人咋舌的赎金,她天真的想着,不管数额多么庞大,总之多攒下一分,就能离逃脱囚笼的希望多近一分吧。
可梁仲秋冰冷的眼神还是刺痛了她,昔日软语温存的情郎变得淡漠疏离,沉浸在莺莺燕燕环绕中的熟稔姿态更是让人喘不过气。
模糊的调笑声透过窗扇传来,嫣然由悲转恼,赌气般捂紧耳朵想隔绝所有音源。
挽枫莞尔,把她揽进臂弯里安抚:“你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等再过两年见得多了就好了。想当初我还不是同你一样单纯好骗,听信了那小公子的鬼话,真以为他是怜我爱我。可后来呢......”
挽枫抿唇,用以一记轻笑泯过万千恩仇。
她与那位小公子的纠葛已然是理不清了的,只记得也曾狠狠伤过哭过。月下红着臉的山盟海誓和男人居高临下的鄙夷唾弃像两道绳索,让她在无数个夜晚窒息惊醒。
之后是怎么想通的她大概忘了,也许是王公子送的绸缎太软,也许是赵公子送的宝石珠子太璀璨。
没有人会追问好好的姑娘家为什么甘愿在酒肆里做陪笑卖艺的女娘子,也不会有人想到如果有另一条路可走,她们又为何不逃出桎梏,任凭姣好的容颜在这种地方发烂腐朽。
嫣然哭得累了,红肿着眼睛几差在挽枫臂弯里昏昏睡去。
她是打心眼里心疼这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姑娘,才想把人叫醒让嫣然回房去歇息,就听见伺候她的丫头在外边叩门。
“挽枫姐,嫣然姑娘在您房里么?有位姓梁的郎君临走前托我转交个匣子给她。”
一听是姓梁的公子,嫣然登时醒神,起身急急跑了两步后倏然顿住,回头怯生生的望向挽枫。
有过同样经历的挽枫一见就知她是真动了情,浅叹一记道:“既是他给的,那就接来看看吧。”
嫣然不好意思低下头,由着挽枫替她打开匣子。
小巧的黑匣中放置着一对珠粉色玉髓耳坠,饱满圆润,状如桃花,观其成色并不比她此刻带着的黄玉珠坠子差多少。
“他心里是有我的.....挽枫姐姐,你看,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嫣然脸色绯红,指腹一遍遍摩挲着那对玉髓耳坠,像在摩挲一件举世珍宝。
挽枫深觉不忍也觉不必打破她对情爱的幻想,伸手扶正嫣然鬓角簪歪的绒花,笑得婀娜妩媚。
“好,我收回劝你的那些话。兴许你的命要比姐姐好,能遇上个百转千回却终不负你的良人吧。”
那个精心准备的匣子交出去时梁仲秋还为此紧张了一番,嫣然强忍眼泪的模样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令他有种报复成功的快感,又有种羞愧难当的自责。
好在来回话的小丫头说耳坠被嫣然高高兴兴的收下了,梁仲秋这才由衷的松了口气,结束掉这场故意怄人的幼稚戏码。
之后的小半个月梁仲秋都没空再到清源阁闲坐,但嫣然隔三差五就会收到梁郎君送来的香粉、手钏,还有一封封被折成蝴蝶样式的信笺。
这种仅靠物件传递情愫的方式会因为隐秘而将欢欣无限扩大,尤其是梁仲秋也收到嫣然回赠来的绢帕,里面包着一缕带桂花头油香气的青丝。
卫熠然倒是不止一次对他压不住的嘴角起过好奇,可梁仲秋闭口不谈,问起来只说是外头生意上的事,进展远超预期,不日就要发笔横财了。
他的好心情和第一次垮着脸色来鋪子里闲逛的小两口形成鲜明对比,这不得不让卫熠然暂且放过梁仲秋,转而去八卦恩爱典范的简言之和沈忆梨。
“怎么,吵架了?不是我说,梨哥儿有着身孕,再怎样言之兄你也不能跟他较劲啊,万一动着胎气如何是好?”
卫熠然这阵子跟简言之混熟了,便也随梁仲秋一道叫他言之兄。
听着他的推测,简言之哭笑不得,郁闷解释道:“不是吵架,是阿梨前几天贪凉着了些风寒,我担心用药会对身子有影响,就打算给他针灸来着。小哥儿怕痛不肯,使小性子呢。”
“不许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沈忆梨耳朵长,捕捉到‘小哥儿’三个字立刻敏锐的瞪过来。
简言之气极反笑,仗着在人前沈忆梨不会上手拧他耳朵,忙嬉皮笑脸的给自己伸张正义:“我哪有在背后说你坏话,明明是当面说的。再说也不是坏话啊,你风寒没好是事实吧?怕痛不肯针灸是事实吧?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蜜饯一吃完抬脚就往外跑,追了二里地才在铺子门口追上你,桩桩件件,都是事实吧?”
小哥儿闹脾气时的一点孩子心性全被简言之给揭了个底朝天,余光撇见铺子里的几个伙计纷纷低头忍笑,沈忆梨脸都羞红了。
“我、我没有!是你个书呆子没安好心,那针又尖又长,谁知道扎在身上会不会变成血窟窿!”
沈忆梨是风寒没好全,一说话鼻音重得很,含含糊糊,比撒娇还像撒娇。
简言之听得笑起来,拉过梁仲秋来讲理:“你是见过我给患者施针的,直至今日,有过一个人抱怨施针太痛,说身上让我给扎出血窟窿的没?”
梁仲秋左边是会撒药粉麻晕人的书呆子,右边是一言不合就有可能动胎气的有孕小哥儿。两相权衡,他最终还是决定有矛盾让他们夫妻二人内部解决。
“医理上的事我不懂,言之兄也没给我扎过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俩别问我!”
梁仲秋反应迅速,一个扭身就蹿离这小两口至少五步远。
要换作郑庭,不管有理没理一定会先帮小哥儿拉个偏架,这样想来,沈忆梨不由气鼓鼓。
简言之还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却意外遭门口探进来的半张笑脸给打断了话头:“请问这里是不是在招坐诊大夫?医理我懂啊,有不会的只管问我!”
那张笑脸的全貌是位和沈忆梨差不多大小的少年,生得一副俏皮模样,乌发星眸,鼻梁高挺,通身都散发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生气。
可能是他的年岁和精通医理的老大夫之间相差甚远,很难让人信服他是真的会给人治病。
阿顺眉头一皱,就要往外赶人:“去去去!咱这是正经药铺坊,不是卖锅碗瓢盆的杂货店,人命关天的事岂容你在这胡言乱语?”
“哎你这伙计怎么说话呢?那门口的聘文不是你们家贴的?这铺子是你当家做主不?不是?不是那你跟我在这叫什么叫?”
这少年郎也是个脾气大的,眼珠子骨碌一圈,生是用气势压得阿顺张不开嘴。
他左右望望店里,目光扫过准备自我介绍的梁仲秋,以及疑惑是不是在哪打跟他过照面的沈忆梨,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意欲哄妻的简言之身上。
“啊,害我找了好久,原来您在这儿啊!劳驾问问,简大夫,要进您的医馆,我需要经过哪几项考核呀?”

第118章
简言之没想到这少年郎居然认识自己,他仔细打量去几眼,在記憶里搜寻着能对上号的面孔,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在哪见过。
瞧他一脸茫然,少年郎急得直挠后颈:“我叫司逸,姓司,想起来了么?”
简言之若有所悟,才想確定下司逸是不是司老大夫所说那位在云济藥堂坐馆的孙儿,蓦然发觉沈憶梨神色微变,瞪人的样子仿佛他俩之间结有旧仇似的。
“阿梨,认识?”
迎上简言之温和的询问,沈憶梨咬紧唇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顿道:“助、兴、小、藥、丸。”
简言之瞬间彻悟,秉着‘夫郎最大,夫郎不高兴就要哄’的原则,果断拒绝了司逸的加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招童工。”
司逸:“.......”
深受打击的小司大夫很气愤。
他可以接受铺子已经招到合适大夫的理由——多一位坐诊大夫无非是少挣一半工钱嘛,而且两者相比,他不一定就会输给人家。
也可以接受初来乍到对他能力不信任的理由——不信任就考核嘛,大不了现场让他治个病。以他的能耐,只要不是罕见到闻所未闻的病症,一般来说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但像招童工这种明显睁着眼说瞎话的理由,恕他接受不了。
“我都二十好几了,正常早该娶妻生子,养一窝崽遍地跑了,算什么童工啊?!”
司逸不嚎还好,一嚎两颗虎牙闪闪发光,越发显现出他的欲盖弥彰。
简言之不禁失笑:“你?二十好几了?”
“怎么,爹娘就给了张娃娃脸不行啊?还不兴人长得显小了?”
“行行行......”简言之敷衍笑笑,不欲与他胡搅蛮缠。
既然司逸说了是来應聘坐诊大夫的,那考验下他问诊开方的本事就很有必要了。
可眼下铺子里没有合适的患者,简言之想了想,干脆让阿昌去把隔壁卖竹器的范大爺给找来。
范大爺也算是藥铺坊的常客,因隔得近,平常有个小病小痛的转个弯就能寻来问问。
一听阿昌说铺子里来个新大夫,要考量下看病的本事,范大爺連到手的生意都没做,提着他新制的水笼就乐呵呵来了。
“好些日子不见,哥儿的肚子都显怀了哩!说起来多亏上回简大夫给我家老婆子开了那藥方,吃下去两剂就好全了。这不,老汉儿我没旁的本事,编个水笼送给你,回去多捞些鱼吃,到时候生的孩子肯定顶聪明!”
村道旁做生意的人家大多本分老实,只要混个熟脸都爱惦記着。
沈憶梨含笑道过谢,借由放水笼順势把桌案内唯一的一把椅子给挪到了后院。
原本诊脉的桌案里邊一把椅子外邊一把椅子,范大爷毫不知情,一屁股坐在了他该坐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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