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庭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个天杀的书呆子!要不是你挑拨离间造我的谣,予辰幹嘛要生我的气!还我道歉?!我服软?!我不管,你若不想法子帮我哄好人,我就天天守在你家院子门口!寸步不离!”
简言之一想到推开门看见郑庭杵在院门外盯梢的场景就头皮发麻,他相信,这位吃饱了没事干的大少爷真做得出来。
到底是他为了二人世界牺牲郑庭在前,简言之没法,只得投降道:“好好好.....我和阿梨成親时没摆酒,准备六月十三在家摆一场,到时帮你把宋家小哥儿邀来喝喜酒,成吧?”
“六月十三,那不就是四天后?”郑庭一乐:“在家办什么?上我那办去啊。有我操刀,保證让你风风光光娶上媳妇儿!”
简言之怕的就是这个:“我和阿梨商量过了,我们两个都没有親人参席,别弄得太铺张。阿梨是想邀几个好友做见證,在家简单拜个天地,我也是这个意思。”
郑庭没说这话前简言之就想邀请他和宋予辰了,刚好碰上这个契机。把他俩叫在一处说说话,没什么误会是解除不了的。
“要是干爹干娘知晓必然要做主布置,我们打算等天地拜完,第二天当回门宴,到府里去给他们老两口敬个茶。”
“这样啊.....”
郑庭了解简言之,书呆子不是个好大热闹的人。既然是他的婚宴,那自然是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吧,你和梨哥儿商量好了就行。别忘了你还欠我顿酒呢,这几天抓紧时间养好身子,到时候咱们不醉不归!”
简言之不由失笑,想问名次都没张榜出来,怎的就欠他一顿酒了?那边郑庭早已蹿出八丈开外,欢天喜地的去找蒋文思合计下午要不要一块玩耍了。
从翰墨书院出来,简言之一身轻松,与此同时他对沈忆梨的思念也到达了顶峰。
会考结束,接下来的休假期长达一个月。
而这足足的三十天,每一天他都很期待。
成绩张榜是在三天后,在此之前他得和沈忆梨先把證婚帖办好,还得为婚宴采买做准备。
等办完婚宴就能正式开始他们没羞没臊的日子,从床榻到茶桌,从里屋到厨房。
或许那个小礼物也能很快派上用场,就是简言之偷偷摸摸做的兔子尾巴.....
心性单纯的沈忆梨并不能猜到他夫君在脑海里摊什么颜色的鸡蛋饼,他只知道从简言之回来起,脸上荡漾着的笑就没停歇过片刻。
“阿梨,干嘛这样看着我?”简言之顺着逡巡的目光望去,成功捕获到一只耳根泛红的小哥儿。
沈忆梨能感觉到简言之高兴是因为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可身为夫郎,有些态度他不得不表在前面。
“是这样的,夫君。”
沈忆梨选择用这句话做开场白,为了表达他的郑重,还特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下午要去衙门办\证婚帖,有了这张证帖,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你是我夫君,对我为所欲为是你的权力,我不会拒绝。可你的身子要紧,不能过度沉溺于儿女情长,所以....所以之后那些耗费体力的事,就交给我来代劳吧!”
同样放下筷子认真听讲的简言之:“......”
“不是,阿梨....”简言之想笑又不太敢:“那些耗费体力的事,你明白是什么吗?”
“我明白啊。”沈忆梨回答的很肯定。
但恕简言之直言,他不信。
“那举个例子来听听?”
“啊?”沈忆梨懵了。
这种东西心里明白不就好了吗?
大白天的在饭桌上讨论这种话题,似乎.....
偏偏简言之不肯轻易放过:“这是你自己提起来的,你不举例子我怎么确定你是不是随口一说。要是洞房花烛的时候你又不乐意了,把我晾在一旁怎么办呢?”
沈忆梨听着这话脸颊深红了一整个度,辩解道:“我、我不会晾着你.....”
“口说无凭。”简言之正色:“这件事很重要,不谈好分工怎么去办\证婚帖?没有证婚帖你不承认是我夫郎,那我们圆房还圆不圆了?”
“圆圆圆....”沈忆梨像是生怕他反悔,着急忙慌的就啄起米来。
看着小哥儿忙不迭点头,简言之快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他努力维持着探讨话题的严肃,打断刚酝酿好情绪预备开口的沈忆梨。
“等一下,阿梨,你就这样说?”
“那、那不然怎样?”沈忆梨满脸茫然,愣愣盯住他的样子傻气又可爱。
简言之心软了下,勾勾手,语气温柔似哄:“坐我这来,这是夫妻间的小秘密,不能让旁人听到。”
尽管沈忆梨一万个确定,他们所谈内容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去。可书呆子冲他笑着一勾手,小哥儿就莫名其妙扑腾到了他腿上。
温香软玉主动入怀,简言之简直快乐得要命。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露出斯文外表下的獠牙,把沈忆梨欺负的直不起腰来。
在一阵好听过一阵的嘤咛声里,简言之轻咬他耳垂。
“小鬼,拿我让你不许偷看春宫图的话当耳旁风?还你代劳?你抱得动我双脚离地么?勾得住抬到肩上的腿么?扶得稳靠到床衔上的腰么?”
“不能?不能就乖乖听话,让我为所欲为。”
午饭过后,简言之和沈忆梨去了趟衙门。
办\证婚帖的流程并不复杂,只需夫妻出具各自的人口证,表明自己的良民身份,再共同签写一份姻親书,就能順利领到证帖了。
人口证和后来的身份证差不多,名字在县衙的属地名册中都有記载。据说这法子还是範成枫範大人想出来的,登名造册,好便于各地人口管辖。
简言之现在人口证上的身份是商户平民,当年他爹娘都是货商,本想花点银子让他入简建成的家谱,改为农户出身。
可因为梁春凤狮子大张口漫天要价,最終爹娘只能无奈选择寄养,简言之人口证上的身份就一直没改。
沈忆梨不是这里的本土小哥儿,登記时简言之瞄了一眼,发现属地那块填是个很陌生的地名。
“时隔太久,我都有点想不起这西风屯究竟在哪儿了。只记得每年入秋时节水岸边会开满芦荟花,风一吹跟下雪似的,好看极了。”
沈忆梨离家近十年,对那块地方和家里的親人都没有太多印象,唯独留在记忆里的就是漫天飞舞的芦苇飘絮。
那些飘无定所的飞絮像极了他这个人,不过好在颠簸数年,終于在入秋时节找到了他的终生归宿。
上交完人口证没多久值差的衙役就拿来了姻亲书:“看看内容,然后在底下签上名字。”
简言之和沈忆梨照做。
每个城镇的风气不同,自然姻亲书里提及的内容也不同。明望镇的还挺人性化,重点偏向于姑娘、小哥儿的弱势方,给予他们一定程度上的条律保護。
签好姻亲书按下手印,简言之和沈忆梨就算正式结为夫妻了。
小哥儿看着盖了衙门印章的本本激动得脸颊发红,简言之比他好不到哪去,把证婚帖摸了又摸,摸一下看沈忆梨一眼,缱绻的眼神惹得衙役低头发笑。
“你个读书人倒不迂腐古板,看你们俩这样好,我告诉你们个巧宗儿。衙门口对着的巷子里有家甜汤鋪,拿着证婚帖去能免费领两碗红豆汤。开甜汤鋪的阿婆阿公可是咱们镇上有名的恩爱夫妻,你们也去讨个喜气吧。”
有喜气讨,还有免费的红豆汤喝,简言之哪还耐得住性子,道完谢牵过沈忆梨的手两人就欢欢喜喜的溜达出门了。
诚如衙役所言,甜汤铺一对年至花甲的老夫妻热情的接待了他们,阿婆看着沈忆梨腼腆乖巧,还额外多送了碟玉米烙给他吃。
从甜汤铺子出来时天色尚早,简言之盘算了一下,决定先从綢布庄子开始逛起。
喜服沈忆梨自己做了,不必额外花钱买,只需扯些布匹叫人扎成綢花,把屋子给布置的喜庆些。
再就是拜天地要用到的小铜炉、香、蒲团,这些物什順路也能购买齐全。
在这点上简言之跟沈忆梨的想法达成一致——日子是慢慢过出来的,比起锣鼓喧天的阵仗,静默无声的相守才更深入人心。
在筹办婚宴的这几天里,他们俩哪都没去。
简言之搬来长梯,把小院的每个屋檐跟廊柱都绑上红绸,连那些开始下蛋的毛茸茸也没放过,每只鸡鸭脖子上都多出了个拳头大小的鲜艳花朵。
小家伙们满院子咯咯嘎嘎的叫唤,让人听着就觉得欢欣喜庆。
沈忆梨则在屋里裁改他亲手缝制的喜服,两套尺寸不同却花色一样的衣裳被他反复摩挲。
他看一会笑一会儿,隔不多时又跑到简言之身边,沉默的给他夫君献上个浅吻再飞快地跑回来。
三天时日转瞬即过。
六月十二,会考成绩公布,择最优的前三十名于各书院门外张榜布贴,另还有份院試入圍名单也会在当天公告出来。
一大早沈忆梨都还没醒鄭庭就杀到了小院,这大少爺不似往常般坐在车厢,而是一匹高头大马,气定神闲的骑在上边。
简言之少见他这么人模人样的,一句夸奖刚要出口,就听鄭庭催促道:“后面有辆马车,咱们接了仲秋一同去书院看榜。搞快点,我马鞍子坐的不舒服,硌得屁股痛。”
简言之忍不住噎他:“这消化不良的细糠就不能不吃?”
尽管他们一路疾驰,等到书院门口的时候也已经快要过第一轮的看榜了。
书院大门被人圍得水泄不通,鄭庭的马骑不进去,只好远远停下,和梁仲秋一起護着书呆子往里挤。
“让一让!让一让!看完就到旁边去行吗?你一个人全挡死了我们其他人怎么看啊?”
“唉....我就知道,今年又没发挥好.....”
“啊啊啊啊!我上榜了!我上榜了!”
人群里一声高亢的叫喊引来骚动,周遭瞬间响起嘈杂,祝贺声、羡滟声此起彼伏,让原本就拥挤的人堆愈加挪不动步了。
郑庭在历经连续三次被踩掉鞋子后终于发起了大少爺脾气,他从袖囊里摸出把散碎银子挥手一洒:“天上掉钱啦,还不快去捡!”
一言出,涌在榜前的学子们纷纷低头看地。趁这个空挡,他和梁仲秋对视一眼,双双抱腿架起个头高又瘦弱的书呆子。
“快看!我只带了这么点银子,撑不了多久!”
简言之蓦然被人架起来,重心不稳没往前扑就不错了,无奈下只得一手扶住一颗脑袋努力朝前伸脖颈。
好在他阅览速度快,短短的三五句话功夫就扫完了全部榜单。
“呼.....你个书呆子浑身是没几两肉,可那骨头也不轻呐。怎么样,看清楚上面的排名了?”
简言之顿了顿,接话前先下意识瞄了眼梁仲秋。
梁仲秋是个心思敏感的人,见他这样心里就有了底:“言之兄,你说你的就是,不用理会我。我早料到会榜上无名,跌出前三十无妨,只要最终的名次能让我入围院試就好。”
梁仲秋是个半路出家的学子,第一次会考能顺利入围院試已然是很理想的结果了。他有那个自知之明,不做什么无望的奢想。
简言之拍拍他的肩:“别担心,等会我们陪你一起去看院试名单榜。”
他说‘我们’,鄭庭听到就是一个原地弹跳:“我我我!也上榜了对不对?!对不对?!”
他一边说还一边疯狂摇简言之,书呆子瘦弱的身子骨险些不保。
简言之避之不及:“你怎么笃定是上榜了,我这话的意思就不能是咱仨都得去找找院试入围名单?”
“呸呸呸!”郑庭翘起兰花指堵他的嘴:“不许在榜下说这种话,行了!别卖关子。大声告诉我,这次会试,我、明珠蒙尘,车尾逆袭的经商天才,第多少名?”
简言之扶额,生怕郑庭的爪子再伸过来:“三十三十.....虽说是排最后一个,但好歹还在榜上。会考成绩相当优异,嗯....恭喜啦!”
郑大少爷是个有点阳光就灿烂的性子,年年会考,年年回荡在中下游。一朝扬眉吐气高中红榜,可把他给得意坏了,当街就想让简言之和梁仲秋欣赏他的异域肚皮舞。
简言之瞧不惯他这小人得志的样子,白眼一翻拉着梁仲秋往一边去。
“诶,对了言之,你只说了成垣兄的排名。那你的呢?名次一定排的很好吧?”
“书呆子脑瓜灵,做文章没问题的。”
郑庭扭着他的水蛇腰趋近,手往简言之肩上一搭,笑得神神秘秘。
“嘘、让我猜猜,咱俩难兄难弟,差别应该不会很大。我猜二十九?不对不对.....我重新猜,这有点太保守了,那二十五?好像也不太对.....”
郑庭掐掐手指,说出最终答案:“二十!”
“言之这一个月进步很大,成垣兄不若再猜得大胆些?”
“不用大胆,这回肯定对!算算概率就知道嘛,这次应考的近三百人,划下来都一个一个比十多个了。”郑庭猛拍胸脯,挑衅的看向书呆子:“你排名能小于二十,我新得的大宛驹就归你。”
简言之闻言笑得灿烂:“仲秋在这儿,你听到的,我可没开口是他自己非要送。嗐.....你说你也是,咱俩都这么熟了,干嘛送这么大的礼啊,弄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对不住啊郑少爷,在下不才,名次不多不少,正好小于二十。”
“言之,你就别故意怄人了,没见成垣兄后槽牙都咬紧了么?快告诉我们你的排名吧。”
要没梁仲秋连说带劝的按着,郑庭都要扑到简言之身上抓花书呆子的脸了。
失去心爱之物的郑大少爷悲愤交加,哀嚎着啜泣:“我不信!我不信!刚好排在第二十名不算数!呜呜....”
简言之失笑,用尽量不给郑庭增添刺激的语气淡声道:“其实这次文章真写的一般,主要还是题目范畴太空不好掌控,写来写去也就那些切入点。”
“成绩上挺好看的,从书院倒数第一跳到了会考正数第一。这回力压其他课室,成为青西书院唯二进入前三十名的学子。希望院试的时候能如常发挥吧,继续保持这个水准。嗯,就是这样。”
第75章
简言之平淡的语气更差点没把郑庭刺激到撅过去,梁仲秋好说歹说劝了半晌他才勉强接受了大宛驹被人牵走的事实。
往年会考青西书院冲进前三十光荣榜的人就不多,今年慕柯因家里的变故不在状态,便只有简言之和郑庭位列其中。
誰也没想到这两个曾经排名最后一间课室、成绩倒数第一第二的学子能在会考中崭露头角。
一经張榜公布出来,顿时成了镇上最为人乐道的传奇。
“阿梨,你听说了吗?现在外边都在传呢,说我这夫郎娶得极好,不仅冲喜救回了我的命,还把我一颗迂腐脑袋给冲开窍了。有人在街头卜卦推论今年办喜事的人会格外多,不少酒楼闻讯下午就挂出新水单,将宴席价码往上抬了一整番。”
彼时沈憶梨正捧着简言之带回来的奖章细看,这是书院奖励给挣了臉面的学子的。
張院长没以为今年折桂者会出自青西,因而这枚临时赶工出来的奖章略显粗糙了些。
饶是这样沈憶梨也爱不释手,连喜服都不摸了,就把奖章拿在手里颠来倒去的看。
“我说了只用半个脑子就能拿回第一名,怎么样,信你夫君脑子好用了吧?”
沈憶梨原本就色令智昏覺着他夫君做什么都好,这下愈发对书呆子言听计从了。
不出三句话,就被人迷迷瞪瞪的哄骗着答應了一个在他事后想来非常过分,又非常令人臉红心跳的要求。
沈憶梨的生辰在六月十三,他们拜堂成親的日子也定在这天。
简言之早给梁仲秋和宋予辰送去請帖,还不到吉时,他们就带着贺礼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小院。
“我听郑兄说了你要摆酒的事,想着这么大的熱闹该来凑一凑,简兄可别怪我不請自来啊。”
蒋文思把精心挑选的话本册子当礼物送给简言之。
课室里除了郑庭就属跟蒋文思跟他关系最好,其实昨天张榜时简言之就有邀请他来吃饭的想法。
誰料蒋文思知道自己名次排不到前列,匆匆看完院试入围名单就走了。倒是郑庭前几天同他约着去玩提过一嘴,也算碰巧帮忙把人给邀了来。
“哪里的话,你肯来我是真高興。那边有沏好的茶水跟瓜果点心,想吃什么喝什么自己随意,别嫌我招待不周就行。”
简言之的思虑完全是多余了,蒋文思打小跟着他奶奶一同长大,老人家好聊闲天,今儿在东家磕瓜子,明儿去西家剥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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