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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负朝(槿于书)


在角落的阴影里,某个落了灰的紫檀木匣子静默地躺着,仿佛在等待一个迟来太久的重逢。
匣子打开的瞬间,霉味混着记忆扑面而来。
那包芝麻酥已经干枯变色,油纸脆得几乎一碰就碎。
祈繁颤抖着展开皱褶,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让他的心脏狠狠抽痛:
“给小繁,上元节快乐。”
水渍晕开的痕迹在字迹周围蔓延,分不清是那年上元夜的雪水,还是某个人在深夜独自落下的泪。
五百年的时光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他仿佛又看见那个雪夜,娘亲回头对他温柔一笑。
是那么鲜活,那么暖。
可为什么他五脏六腑都揪着疼?
雨又落了。
淅淅沥沥地,敲打着残破的瓦檐。
祈繁跪在祠堂中央,任凭雨水顺着屋顶的漏洞滴落在脸上。
这雨太冷,冷得他分不清脸上流淌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这一生后悔的事太多。后悔没能在娘亲生前多撒娇几次,后悔伤害了表哥,后悔没看那封遗书,后悔错过了表姐的十六岁生辰。
“…都过去了。”
木楝的声音轻轻响起,温暖的手掌搭上他颤抖的肩膀。
祈繁抬头,看见小满蹲在他面前,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水痕:“有我们呢。”
青枝站在祠堂门口,指尖轻点。
霎时间,荒芜的庭院里紫藤疯长,绚烂的紫色花穗如瀑布般垂落,在雨中轻轻摇曳。
淡雅的花香渐渐驱散了祠堂的陈腐气息。
“紫色应该很美……”青枝轻声道,“看着它,心情会好些吗?”
祈繁望着满园盛放的紫藤,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终于露出了五百年来第一个释然的笑容。
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
但这一次,他不再觉得冷了。
(作者os:小繁其实是一个本质极其邪恶且特别玻璃心的小孩,有人管他他就乖巧懂事,没人管他他就无法无天,可以说是无恶不作了。他这个人很复杂,一边伤害了很多人,另一边被伤害,整体算是与朋友互相救赎,但是以后肯定会付出做错事的代价啦。)

(关于柳慈那些事——猜到她是谁了吗没错就是那个长元女鬼!)
柳慈生在江南一个叫青苇村的小地方,父亲是村里的教书先生,母亲早逝。
她自小跟着父亲学字读书,虽家境清贫,但父女俩乐善好施,常帮村民写家书、分药草。
她生得眉目温婉,尤其一双手巧——会采药治病,会绣花织布,绣的帕子上总带一枝垂柳,村里人都唤她“柳慈姑”。
“慈姑,我这咳疾多亏你的药!”
“慈姑绣的鸳鸯,活像要游出水哩!”
那时的柳慈总抿嘴笑,眼如新月。
青苇村隶属临江县,县令表面装得清廉,实则贪暴。
那年朝廷征“桑丝税”,县令竟将税额翻了十倍,逼得村民卖儿卖女。
柳慈的父亲带头写了联名状,要去府城告官。
启程前夜,他摸着柳慈的头说:“慈儿,爹若回不来,你带着乡亲们给的银钱去投奔舅父。”
三日后,有人在县衙后巷的臭水沟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喉咙里塞着那封血糊的状纸,十指尽断。
县令当众叹气:“柳先生失足落水,本官痛心啊!”
柳慈默默葬了父亲,烧了所有绣花样子,只留一枚青玉柳叶簪。
那是是父亲攒了三年钱给她买的及笄礼。
她不再笑,却更频繁地出入村民家中。
白日帮寡妇种地,夜里教孩童写字,偶尔有人看见她蹲在父亲坟前,用炭笔在麻布上写密密麻麻的名字。
县令、县丞、衙役……
第二年春荒,县令又强征“赈灾粮”,实则将粮食倒卖给黑商。
柳慈暗中串联村民,趁夜劫了官仓,分粮给饿得浮肿的农户。
县令震怒,下令抓“匪首”。
那夜下着冷雨,柳慈被堵在绣坊里。
衙役咧着嘴,笑得不怀好意:“慈姑,县令大人请你喝茶呢。”
她突然抓起绣花剪,猛地扎进对方眼窝。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柳慈被按在县衙青石板上时,县令正抚着惊堂木,大喝一声:“这刁民还刺伤公差?按律当剐!”
柳慈满嘴是血,却咯咯笑起来:“县令大人,您靴底还沾着我爹的血呢。”
县令脸色一青,竟亲自抡起铁尺砸她膝盖。
“咔嚓——”
柳慈疼得蜷缩,却摸到发间的柳叶簪,突然想起父亲的话:
“慈儿,柳枝折了还能活。”
她猛地将簪子捅进他的脚背!
县令彻底撕破脸,给柳慈定了“妖术惑众”的罪。
行刑那日,她被绑在县衙前的柳树上。
“这贱人不是喜欢柳树吗?让她变成树!”
刽子手用细刀从指尖开始剥皮,血淋淋的柳枝缠上她裸露的筋肉。
柳慈疼到极致时,恍惚听见围观人群里的抽泣——是那些她救过的村民。
可无人敢上前。
最后一刀割喉前,她死死盯着县令,嘶声说:“我会看着你死……”
柳慈的尸体被草席一卷,抛进了乱葬岗。
但怨气太深,魂魄竟附在了那棵血柳上。
每逢夜半,县衙的人都能听见柳枝沙沙响,像是谁在哭。
村民们知道,那定是柳慈,并不害怕。
县令请道士做法,砍树焚尸,却不知柳慈的残魂早已顺着地下根脉爬满全县——
“我要这些蛀虫,活着剜心,死了碎魂。”
柳慈修成厉鬼后,游荡人间百年,专噬贪官污吏的魂魄。
她剥过无数双脏手的皮,剜过无数颗黑心的眼,却始终觉得不够——直到听闻长元现世。
长元之主是个极好的姑娘,嗓音清透,不似阴间鬼魅,反倒像山涧里淌出来的一捧雪水。
柳慈初见她时,恍惚以为遇见了生前的自己。
如果当年有人救她,或许她也能这般干净地活着。
仇元收留了她,允她在鬼市开一间小铺。
铺子不大,却极有柳慈的风格——骨梳雕柳叶,灯笼裹人皮。
她卖的东西,件件都沾着生前的执念。
尤其是那雕着柳叶纹的骨梳,若活人碰了,耳边便会幽幽响起女子哼唱的童谣:
“柳枝折,慈姑血,青天老爷啃人骨咧……”
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着耳根子吹气,叫人脊背发寒。
这一日,柳慈正倚在铺子前,指尖轻轻摩挲着一颗珠子。
珠子通体乌黑,却在幽绿的鬼火下泛着诡异的血光,仔细看,还能瞧见里头缩着一颗浑浊的眼球。
那正是临江县令的眼珠。
当年她修成实体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乱葬岗刨出那县令的尸身,亲手剜了他的眼,让他死后也看不见黄泉路,只能永世在黑暗里爬行。
正出神间,忽地一阵刺鼻的腐臭味逼近。
柳慈眉头一皱,抬眼便见一只身形矮胖的怨鬼凑了上来。
这鬼顶着个圆溜溜的脑袋,头戴歪斜的乌纱帽,一张大嘴布满尖牙,身上套着一件破旧不堪的官服,袖口还沾着干涸的血渍。
他浑身散发着尸臭,活像刚从烂泥塘里爬出来的腐尸,偏还摆出一副官老爷的架子,趾高气扬地指着柳慈手中的珠子嚷嚷:
“这是本官看上的宝贝,还不快快献上来!”
柳慈盯着他,忽地笑了。
她认得这身官服——是临江县衙的制式。
再细看那张腐烂的脸,依稀还能辨认出几分生前的模样——是县丞,当年县令的爪牙,曾亲手打断过她父亲的腿。
“你也配叫官?”
柳慈缓缓站起身,指尖轻轻一弹,那颗眼珠便在她掌心滴溜溜地转,里头的瞳孔诡异地收缩,仿佛还残留着生前的恐惧。
她冷笑一声,嗓音轻飘飘的,却字字带毒:
“横征暴敛,敲骨吸髓,视人命如草芥……就你这样的鬼,也配叫官?”
怨鬼一愣,脸色骤变,张口便怒骂。
“我呸!”柳慈猛地啐了一口,鬼气森然,“活该你死!”
怨鬼被她激怒,尖牙龇出,猛地扑上来抢夺那颗眼珠:“贱人!把东西交出来!”
柳慈不躲不闪,任由他一把夺过珠子,却在他转身欲逃的瞬间,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跑?”她轻声道,“你能跑到哪儿去?”
话音未落,她身形骤然化作一道黑影,如附骨之疽般追了上去!
“贪官就该下炼狱!”
长元的街道上,一前一后两道鬼影疾驰而过。
怨鬼拼命逃窜,手中死死攥着那颗眼珠,却不知为何,珠子越来越烫,竟像是攥着一块烧红的炭。
“啊啊啊——!”他惨叫一声,掌心被灼出黑烟,眼珠却像是活了一般,猛地挣脱他的束缚,悬浮在半空,瞳孔直勾勾地盯着他。
柳慈的身影如鬼魅般浮现,伸手一抓,眼珠便乖乖落回她掌心。
她歪着头,冲怨鬼露出一个森然的笑:
“知道这是谁的眼吗?”
怨鬼浑身发抖,连连摇头,又忙不迭点头。
柳慈唇边的笑愈发幽深。
当年她化鬼后,第一个杀的就是那个县令。
不仅剜了他的眼,还将他的魂魄囚禁在珠子里,日日受业火灼烧。
“不……不!放过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怨鬼扑通跪下,腐烂的脸扭曲成一团,拼命磕头。
柳慈却只是轻轻抚摸着那颗眼珠,声音却极冷:“你知道我是谁吗?”
怨鬼身体一僵。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会知道?
柳慈似乎也是想到这点,柔声道:“县令大人,您的老部下来陪您了。”
怨鬼眼珠里的瞳孔猛地收缩,竟像是听懂了般,流露出极度的恐惧。
下一秒,柳慈五指一收——
“贪官,就该下炼狱。”
“轰!”
鬼火暴涨,怨鬼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身形被硬生生拖入那颗眼珠中,与那县令的魂魄纠缠在一起,永世不得超生。
柳慈回到铺子,将珠子随手丢进一个锦盒里。
盒中已堆了七八颗类似的珠子,每一颗里都囚着一只贪官的魂。
她轻轻哼着那首童谣,继续雕她的骨梳。
“柳枝折,慈姑血,青天老爷啃人骨咧……”
长元的灯笼幽幽亮着,照得她侧脸半明半暗。
像是活人,又像是恶鬼。
腌臜浊世无公道,她便成这世间至恶。

(关于柳慈那些事2——其实是以柳慈视角写仇元也就是亓希)
——“鬼若无处可去,便来长元。”
长元不是寻常的鬼城,而是一座“鬼的乐土”。
在这里,厉鬼不必被阴司追捕,怨魂不必受业火煎熬,孤魂野鬼也能寻得一方容身之地。
而这一切,皆因长元之主——仇元。
长元初建时,许多游魂野鬼徘徊其外,不敢入内。
仇元亲自站在青铜鬼门之前,一袭绛衣,未被面具遮掩的面庞白皙柔和。
她对众鬼道:“若你们无处可去,便来长元。”
仇元伸手,拂过一只小鬼的头。
那鬼魂原本满身血污,却在她的触碰下渐渐褪去戾气,露出生前的模样。
瘦小,稚嫩。
他抿着唇,怯怯道:“我叫袁满……”
黄昏的阴雨绵绵。
仇元撑着伞,伞面上绘着几枝枯竹。
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却在她脚边三尺外便悄然蒸发,仿佛连天地都不敢沾湿她的衣角。
柳慈站在远处,怔怔地望着她。
自己死得太早,死得太惨,死时连骨头都被柳枝缠烂,魂魄浸透了血与恨。
可仇元让她重新相信,这世上是有公正的人的。
——她杀过恶鬼,也斩过活人。
——她放过无辜,也容不下半点冤屈。
“长元不渡善人,也不容恶鬼。”
这是仇元立下的规矩。
柳慈站在鬼市的阴影里,听着那些关于仇元的传闻,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发间的柳叶簪。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若这世间真有公道,那必是仇元手中的鞭。
而她,也想成为那样的鞭。
从前柳慈见官就杀,恨不能把天下贪官都剜心剥皮。
可仇元教她——
“恨要准,刀要稳,杀该杀的,放该放的。”
于是柳慈开始学着分辨。
她依旧恨贪官,却不再见一个杀一个。
她会先查,查这人生前做过什么,死后又害过谁。
若真是恶贯满盈——
“那便让他魂飞魄散。”
若只是庸碌无能,却未造大孽——
“滚去投胎,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仇元从不赶尽杀绝。
她杀恶鬼,却也会给那些尚有悔意的魂魄一条生路。
送去轮回,或是罚他们做苦役赎罪。
柳慈起初不解:“为何要饶?”
仇元只是淡淡道:“恨可以杀人,但救不了人。”
柳慈沉默许久,终于在某日放走了一只小鬼。
那小鬼生前是个衙役,虽跟着县令作恶,却也曾偷偷给牢里的囚犯送过吃食。
她盯着他连滚带爬逃走的背影,忽然觉得——
原来恨也可以不那么疼。
仇元很少动怒。
她杀人时也是平静的,甚至带着几分倦怠,仿佛只是随手拂去衣上尘埃。
柳慈学着她,不再歇斯底里地,像疯狗一样地去撕咬仇人。
她开始微笑,轻声细语地说话,甚至在鬼市里温温柔柔地卖她的骨梳和人皮灯笼。
——然后在一瞬间拧断猎物的脖子。
“疯狗咬人,谁都会躲。”仇元抚摸着柳慈新雕的骨梳,轻声道,“毒蛇藏花,才要人命。”
多年后,长元鬼市里多了个新传说——
“若见卖骨梳的女鬼对你笑,千万莫碰她的东西。”
“——否则,你会在童谣里听见自己的死期。”
而仇元偶尔会站在远处,看着柳慈的铺子,唇角微扬。
“学得不错。”她轻声道。
远处,柳慈似有所觉,抬头望来,冲她抿嘴一笑。
——眼如新月,恍若当年。
西海一战,柳慈自然也去了。
她站在战场边缘,鬼气森然的骨鞭绞碎了无数扑来的阴兵。
远处黑云压城,雷霆万钧,却始终看不清风暴中心发生了什么。
只偶尔瞥见数道身影在云层间若隐若现,衣袂翻卷如垂天之云。
当天地归于寂静时,柳慈握着鞭子的手还在发抖。
她跌跌撞撞穿过满地残魂,失魂落魄地回了长元,终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仇元——不,此刻她摘下了常年覆面的鬼具。
月光流淌在她冰雕玉琢的脸上,左颊那道银痕宛如天工执笔,在白玉上勾出的一线月光。
柳慈突然想起人间传说:上古时期,月神会在最完美的瓷器上留下吻痕。
“柳姑娘。”
她开口时,万千桂花齐齐噤声。
那声音比柳慈记忆中的更温润,更柔和,少了几分无端的锐利,像是初春融化的雪水漫过青石。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她指尖轻抚过那道银痕,眉眼弯成柳慈从未见过的柔和弧度,“我叫——”
“亓希。”
崖底忽有夜风拂过,吹散了她鬓边一缕发丝。
柳慈怔怔望着那缕发丝掠过银痕,突然觉得胸腔里那颗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凡间时,她便以一手绝妙的宴席操持之术闻名。
王侯将相设宴,必得请她过目,否则便算不得上乘。
她经手的席面,必是金樽未空,已换新酿,歌舞未歇,新曲又起。
她向来见不得冷场,总要添一把火,让满堂生春。
连廊下侍酒的童子,都被她调教得灵巧如燕,斟酒时袖角翩跹,惹得满座拊掌。
她爱笑,眼角一颗朱砂痣,笑起来时如胭脂洇开,灵动飘逸。
飞升后,封号「琼华」,掌白玉京宴乐司。
琼华嫌瑶池蟠桃会太沉闷,偷偷在云海里藏了三百盏琉璃灯。待宴至酣时,广袖一挥,霎时间,三十六重天灿若霞锦。
她给燕长雪的丹炉塞过醪糟,害得一炉九转金丹酒香四溢。
燕长雪向来脾气好,见状也不过幽幽看她一眼,神色微妙,倒并未责怪。
琼华最厌“清修”二字,见不得谁独坐云头,孤影伶仃。
若见哪位神仙独坐,她必要凑过去,广袖一拂,变戏法似的抖出一壶金术酿的醉仙酿,几碟从郁玄厨房顺来的蜜饯,外加三五个刚从下界点化来的精怪,敲锣打鼓,唱些俚俗小调。
“仙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呀!”她笑吟吟地劝,眼尾那颗朱砂痣被酒气蒸得愈发鲜亮,如一滴未干的血,又似一团不灭的火。
“钗宴,最近心情不错呀。”
亓幸翘着二郎腿躺在蟠桃树上,嘴里叼着根仙草,手里还晃着半壶偷来的琼浆玉液,模样十分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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