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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音感(鱼星草)


这让人更加心慌,很难不去想,杨今予究竟答应了他爸什么?
闫肃定了定神:“秦叔,那我先走了。”
秦叔摆摆手:“去吧。”
闫肃离开艺术楼后立即给曹知知发了消息。
【闫.弟弟.肃】你们去哪了?
【闫.弟弟.肃】杨今予呢。
【知知】嗯?同桌送我回宿舍,然后回去了
【知知】要么回家,要么去天水围了,他不就这两个地方能去?
【知知】你找他直接打电话啊,找我干嘛
【知知】又吵架了?
这个“又”就很灵性。
“哎哎哥们看路!”身后突然响起一串车铃声。
一辆自行车擦着闫肃飞驰而过,晃悠了几下,差点把后车座上的人甩下来。
“诶卧槽,还好老子腿长。”
前座的人忙单脚刹住闸,扭头朝闫肃喊道:“没事儿吧!”
后车座上的男生给了同伴一锤:“你应该问问我的屁股有没有事,硌死我了,什么破车技,换我带你。”
闫肃浑浑噩噩间抬头。
后座的人分辨了一下,乐了:“闫纪委,是你啊,怎么走路玩手机呢!”
闫肃这才发现他们二人穿的一中校服,都是学生会里的熟面孔。
“抱歉。”闫肃朝他们点点头。
后座男生挥挥手,笑起来:“纪委大大快扣他分,这货不会带人还非得试,你看差点撞着人吧!”
闫肃又讪讪说了遍抱歉。
他们寒暄了两句,两人吵吵闹闹跟阵风似的刮走了,洋溢的笑声到很远的地方才散去。
闫肃愣怔着,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目送他们消失在了地平线。
路灯下飞扬远去的校服外套,丝丝缕缕勾起少年心底不可名状的怅然。闫肃不由自主想起某个春末夏初的午后,也与杨今予一起,惬意地骑着自行车穿过林荫大道。
起因是什么来着?
是杨今予拿着他春游出丑的视频要挟他走一趟,无赖、霸道、又可爱。
以至于自己后来的每一步,都走的鬼使神差,越来越脱离自己的轨道,心惊胆战,又新奇鲜活。
闫肃无奈地想,也许早在那时候,杨今予的世界,就对他充满了逃不开的吸引吧。
他注定,是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的,换成谁都不行。
闫肃没再看手机,专心走路。
他实在没理由证明杨今予是在躲他这件事,因为他打电话过去,杨今予还是会照常接,信息也照常回,一切似乎如常。
只是杨今予的回复,微妙的变成了“嗯”“哦”“没事”“晚安”,一句多余的都没有。
这让闫肃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挑理。
他回到家,照常先去取来自己的枪,衬月起舞。
不知不觉间下了一场秋雨,这是蒲城今年第一场秋雨,闫肃茫然抬头,有几滴水点黏哒哒落在自己鼻尖和眼皮上。
他眨了眨眼,不太能分清自己究竟是身在梦中,还是脚踏实地。
【雨后沿街暗淡的路灯火
仿佛带我起飞去了天国
连星星也好像对我说着
一些关于未来的故事呢
它说一切迟早要发生的
但故事里似乎已没有了我
......】
杨今予无意识地循环这首《星夜祈盼》已经两个晚上了,他躺在那里眼睛不眨,对着天花板放空。
淅淅沥沥的雨声,如泣如诉的口哨,孤寂怆然的歌词。
恰好今夜也下雨了,音乐变的应景,那些起初不太成调的唱词,浑然淹没在飞逝的朝夕里。
这首歌的听觉反馈很奇妙,阴诡的音符像一个迷路走丢的孩子,茫然四顾,幽暗空空。
杨今予在音乐的催眠下,终于平缓下来,开始思考一些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也可以说,他的本能在第一时间就给予了他侧重倾向,只是现在终于心平气和下来,要真的面对自己内心的声音了......
“我是个梦想至上的人。”他得出结论。
他的一切,乃至健康,都在甘为梦想服务。
所以他最能理解不能前进的痛苦,那别人的梦想,他又凭什么阻碍呢?
或许在中秋之前,杨今予还能没心没肺的自私一点,大不了就是“与我何干”。甚至曹知知要退队时,他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可他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曹知知放弃,于是留给她一把琴不是吗?
梦想,永远是杨今予的软肋。
【都市夜空弥漫着霓虹灯
却没有一点星光在闪烁
未来似梦朦胧月影下
我们向天空大声的呼喊着
生起火夕阳下落
紫红色天空烟花漫没
天地一线间燃烧的云朵
片片散落在这城市每个角落
......】
音箱里的男人,声声沉闷。
刺猬乐如其名,音乐永远都像一棵刺,尖锐地穿透着混沌的时代。
杨今予翻了个身,看到床头散落的药盒和水杯。
他唾弃自己,又没忍住药瘾。
少年闭了闭眼,一珠滚烫悄无声息滑过鼻梁,他咽了咽喉结,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能怎么办呢,他已经......连闫肃都失手伤害了啊。
这是他藏了那么久,还是没藏住的秘密。
有句老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是这么一个怪物,又怎么可能永远装成正常人,给闫肃一个正常又健康的、白纸一样的初恋。
他亲手撕毁了那张白纸。
“星星夜月引路爱带我回家,霏霏雨夜迷雾路人我害怕——”音箱还在唱着,与夜色融为一体。
杨今予脑内走马观花闪过很多画面。
-“我要展现真正的实力。”
-“是非观是用来要求自己的,不是用来苛责旁人的。”
-“自律和自由,不冲突。”
-“江家枪千年以前也是名门正派!”
-“你知道上次喝醉,你做了什么吗?”
-“那你就想起来。”
-“watch your step,My prince。”
-“乖。”
最终那些画面都形成定格影像,抽帧发花,渐渐的看不清了。
耳边只能听到一声振聋发聩的质问:“断他道路的,是我吗?”
所以是谁啊?
好像从始至终,他都一直都是个在泥沼里伸手的大麻烦,如果没有他,闫肃何必沾得一身污秽。
闫肃那样的人,就应该是踢正步走上国旗台,戴着白手套向天空敬礼才对。
应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应该一路花团锦簇,享尽掌声。
而不是被自己掐着脖子险些窒息,也不是为了选择一个疯子而自断理想。
这种交易,不干净的,不值得的。
杨今予不要。
任何人都不能自剪双翼,人们生来应该自由。
“所以。”
杨今予握拳抵在胸口,深呼吸了两口,似乎这样,能减轻一些心口传来的阵阵痉挛。
所以......世界上这么多人,人生那么长,谁都还会再遇到更多的人,更好的人。
但18岁就这么一次,应届高考就这么一次。
他不能去阻碍别人追梦的脚步,每个人都应该向着梦想前进不是吗?何况那个别人,是他最珍视的人。
算来算去,于闫肃而言,还是放弃一个“人”比较划算吧。
这个“人”,也不是什么良人,只会带来无限的阻碍和麻烦,何必呢?
“要不,就算了吧。”他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回荡。
杨今予感觉陷入了一片沼泽,耳目闭塞,只有一些话在心头激荡。
“既然他都已经举步维艰了,还干嘛拽着不放呢,别这么自私卑劣了行吗?”少年被揪着灵魂,看见自己的灵魂被撕成两半,里面血淋淋地,全是控诉低鸣。
算了吧,走吧。
走自己的路吧,让别人也有自己的路可走。
他仿佛出现了幻觉,看到无数暗淡的沙粒从指缝中流过,越握越少。
风扬起的瞬间,沙粒尽数化出斑斓的色彩,那好像本就是沙粒原本的颜色。
哦,原来一直是他这双遍布泥污的手,掩盖了它们该有的光芒。

【铃铛】想喝烟袋桥的豆浆。
清早醒来, 闫肃看到这样一则消息,这是杨今予几日以来,第一次主动说话。
闫肃表情空白了一瞬。
随之而来的是欣喜不已, 他立即踢上鞋子去换校服。
【太阳】好
【太阳】乖,在班里等我
【太阳】我还是在校门口等你吧, 免得凉了
闫肃放下关上屏幕, 眨眨眼, 发现自己眼眶居然是氤氲的。
太没出息了。
杨今予今日没好好穿校服,而是穿了件白色不规则衬衫,闫肃记得这件衬衫, 因为那是他们唯一一次约会时杨今予的装束。
衬衫是灯笼袖, 袖口有系带, 长度刚好能缠绕杨今予的手腕两圈,再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它穿在杨今予身上,像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
闫肃心跳加速了几拍。
大概是心事攒久了, 待杨今予走近, 闫肃竟然有些紧张,一腔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怎, 怎么没穿校服?”
杨今予:“要扣分吗?”
“不。”闫肃抿了抿唇,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没穿校服确实会扣分。”
杨今予无所谓道:“那就扣吧,我今天就想这样穿。”
“为什么?”闫肃无来由的紧张了一下。
杨今予稍微歪头, 看着闫肃的眼睛:“闫sir, 敢不敢逃课?”
“嗯?”闫肃没懂,“为什么要逃课。”
“补上欠我的约会。”杨今予说。
闫肃愣了愣。
属于纪委的意识本能跳出来作祟:“明天周六, 不如明天?”
“不要。”杨今予摇头, “就要今天。”
杨今予很认真。
很认真的在无理取闹。
闫肃稍微有些讶异。
因为在感情相处中,杨今予口头上会偶尔胡闹, 但实际行为一直都很有边界感,并不太会执意要求另一方一定要去做什么事。
他是个只会把任性妄为留给自己、将自由选择权扔给别人的人,说他独善其身也好,说他习惯逃避也罢,总之是个很“独”的男生。
甚至很多时候,他们的关系里,都是闫肃在约束管教着杨今予,而杨今予也真如谢忱所说,多多少少喜欢向自己故意表现好的一面,从来不对自己提出过分为难的要求。
这让闫肃感到措不及防。
杨今予又坚持说了一遍:“我不管,就要今天。”
语气里带了些不多得的任性与撒娇。
闫肃的心忽然变得很软,很想摸一摸对方。
当然,理智还尚在脑中,闫肃抱歉道:“今天全校风纪大检查,下午又有誓师班会......明天去好不好?”
杨今予垂下眸,蝶翼在眼皮下轻颤。
确实,杨今予根本无法说服自己,有什么是比明天更优的选择。
有目的的胡作非为,被对方一个温和的眼神不攻自破。
他哑然,点了点头。
要求一个风纪委在本就严峻的事态下逃课去跟自己约会,这种行为本身就荒谬又自私,杨今予感觉自己果然还是装不来。
何况闫肃身上还背着来自李巫婆和闫父的双重考察期。
杨今予从闫肃手中拿过装豆浆的餐杯:“嗯,那就明天吧。”
闫肃小心盯着杨今予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你生我的气了吗?”
杨今予摇摇头,回了一个微笑。
闫肃抬手将自己严丝合缝的拉链拉开,脱下校服外套:“你穿我的,中午的检查第一项就是着装。”
杨今予侧目:“那你呢?”
“学生会要换另一套西装校服。”闫肃笑笑,开心的强调:“这次是文理楼对调查。”
也就是说,可以在上课时间,正大光明见到你。
“好。”杨今予也跟着弯了弯眼睛,淡淡的。
上午第四节课是历史自习,陈兴给大家发了模拟卷。
发完后他回到座位,扭头敲敲杨今予的桌子:“今予,江湖救急!”
“什么?”杨今予心不在焉抬头。
陈兴鬼鬼祟祟从桌斗里抱出一沓篮球杂志,超小声恳求:“放你桌斗里行吗?待会学生会挨个搜查没收,放你那,闫肃肯定不收哇。”
前面的李飞也转过来,塞了本快翻烂的《霸道XX爱上我之王妃别想逃》:“顺便还有我的,跪谢。”
“......”
道理都懂,但为什么李飞会看这种小说啊!
“哦。”杨今予接过,往自己桌斗里一填,又开始发呆。
这边作案刚完毕,只听班长咳了一嗓子示意安静,检查的人已经从31班出来了,下一个就是他们班。
杨今予似乎已经能听到闫肃的脚步声。
很奇妙,闫肃那又浅又轻的脚步混杂在学生会众人里,明明是最不显眼的一个,他却能听出来。
闫肃的脚步与其他人都不一样,像片亘古的云,不徐不疾,清风踏雪。
果然不出两秒钟,闫肃出现在了32班的后门门口。
右臂别着袖章的闫纪委一丝不苟叩了三声门板,彬彬有礼道:“打扰一下,麻烦班长出列,配合学生会排查。这次检查包括校服着装、违禁书刊、电子产品和桌面归纳。”
没错,蒲城一中自改革以来,连桌上放个水杯都有规定的位置。用陈兴的话说,蒲城监狱也莫过于此了。
话音一落,班内窸窸窣窣响起整理声。
说完官话,闫肃的视线从班级大致扫过,最后落在了后排的杨今予身上。
深秋的正午,阳光依旧灼眼。
杨今予看到闫肃西装笔挺的肩头被勾勒出金边儿,柔软干净的头发随步伐轻拂,款款而来。
他的少年阳煦山立,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学生会的其他人员鱼贯而入,分工合作,从最后一排往前查,闫肃便顺理成章承包了杨今予这一列。
“picipici~”陈兴发出点声音,与闫肃打了个低调的招呼。
闫肃冲他点点头。
陈兴:“大班长,轻点查!”
闫肃露出一个很官方的微笑,然后在杨今予脚边单膝蹲下,开始有模有样搜查桌斗。
杨今予端坐着。
只需要一低头,就能看到闫肃头顶的发旋,发丝毛茸茸的贴到了自己腰侧。
如果不是在执行公务,任谁看了都有种想要伸手rua一下的冲动。
他的桌斗,那可太精彩了。
有早晨闫肃给带的豆浆杯、打火机和烟盒、随手用试卷叠的青蛙、女同学的小纸条,以及替陈兴李飞保管的课外书。
整一个违禁大户。
闫肃的手指刚碰触上他的打火机,杨今予突然不动声色在闫肃脑袋上弹了一下,闫肃仰头与他对视。
杨今予下巴指了指,示意闫肃看里面。
闫肃便歪头看过去,耳根红的很迅速——那是一张照片,上次约会时,杨今予拍下的二人合影。
照片巧妙的倚在违禁书刊罗列起的书墙外,叫人不好再往里搜,像支招摇的旗帜。
下面贴了一张便利贴,没有字,只是用红笔画了一个“求放过”的颜表情。
闫肃不动声色揭掉那张便利贴,在无人可知处塞进了口袋。
他盯了杨今予一眼,无声控诉着:好好上课。
学生会气势汹汹的来,又满载而归的走,杨今予目送闫肃离开他们班,才松开一直咬着的舌尖。
短暂的一面,似乎用尽全力才能粉饰太平。
他揭开手里的一本习题册,扉页的空白纸上,全是杂乱无章的红笔划痕。密密麻麻,有如无处安放的思绪。
新学年,高四教学楼的围墙里也重新大换血,注入了新面孔。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心有不甘、抵死挣扎的人。
唯一没变的,是倚在围墙后抽烟的谢忱。
杨今予走过去:“火。”
谢忱把打火机丢过来,沉默地看着杨今予吞云吐雾。
对于中秋之夜,他们心照不宣,无需多言。
直到杨今予一根烟抽完,准备打道回府,谢忱才伸手揪住杨今予的后衣领:“喂。”
杨今予心不在焉回头。
谢忱唱了一句没头没尾的朋克:“现实就像广告,没有什么味道,只有音乐是我的解药~”
杨今予短促地笑了一下,骂道:“神经。”
晚自习的排练,小天儿依旧缺席,被物理老师按在了教室里。
曹知知说:“要不我偷偷潜进竞赛班看看?”
杨今予破天荒没烦躁,还说:“竞赛要紧,别耽误他。”
离谱乐队的队长好像是一夕之间弄懂了莫强求,学会了接受所有人的变故,尊重所有的岔路口。
“明天周六,大不了租排练室加练呗。”曹知知有心安慰杨今予。
音乐节在即,别说杨今予作为队长,就连已经练得滚瓜烂熟的她也开始有些焦虑。
正当曹知知默认杨今予明天会带大家加练时,杨今予却拒绝了:“我明天有事。”
“嗷?”
曹知知呆呆点头:“哦,没事,那明天我们三个加练。反正鼓的部分,就算直接上台你肯定也不会出错。是吧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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