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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音感(鱼星草)


“没意见。”杨今予垂了垂眸。
这时候老医生拿吊瓶过来了,杨今予轻车熟路把手背递出去扎针。
等水挂上,老医生交代了一句就转身走了:“一共三瓶,这瓶空了叫我。”
谢忱盯着杨今予看了一会儿,看他情绪不高,抬手在杨今予后脑勺抽了一下:“别跟我说,你在这玩患得患失呢?”
全让谢忱看出来了,那多没面子,杨今予扁扁嘴,没答话。
谢忱忽然站起来:“水先挂着,我出去抽根烟。”
“哦。”
谢忱眼底夹着意味不明的邪火,转身出了诊所门。
闫肃的电话号,他一直有,就是没想过有一天会打过去,就他妈离谱。
等待闫肃接通电话的间隙,他翻出根烟点上,吸了一口。
等了一会儿,闫肃那边才接。
“......喂?”闫肃声音有些疑惑。也是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接到来自谢忱的电话。
谢忱深吸一口气烟,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粤语骂:“闫肃我顶雷个肺,冚家铲#/@!%×-#扑gai!!你就是个@!%×-#!”
闫肃:“???”
这没头没尾的,给闫肃整懵了。
如果不是前缀指名道姓,闫肃都怀疑谢忱是不是喝多打错了。
但谢忱没留给他任何表示疑问的时间,骂爽之后狠狠点了挂断。

“行了, 有事电话叫我,走了。”谢忱将杨今予送回家,站在门口说。
挂完水杨今予感觉胃好多了, 只是病去如抽丝,还留有药劲在体内, 人有些昏沉。
他问谢忱:“你还回天水围吗?”
谢忱:“不回, 刚出来的时候就请假了。”
那正好。
杨今予抬手勾了勾:“来, 进来。”
谢忱如临大敌:“干嘛?还得人伺候沐浴更衣啊,别找我。”
杨今予没力气跟他扯淡,叹了口气:“忱哥, 7月20之前要拿出6首歌的完整编曲, 还要算上排练。你平时能腾出的时间本来就少, 好不容易请回假,进来聊聊?”
谢忱难以置信,杨今予居然是这么个敬业人设吗?
“不是, 生着病就别折腾了, 少不了这一天。”谢忱说,“再说你这队长当得有点双标了吧, 嫌我们一个个能腾出的时间少, 自己还抽空约会?”
杨今予按着手背上挂水的针孔,上面还隐隐留着一圈青色:“这一天是没放假前就跟他约好的, 明天给曹知知过完生日我就闭关。”
谢忱只好走进来, 弯腰拿拖鞋:“嘬嘬嘬,特意留出来一天还被放了风筝, 可怜。”
杨今予:“嘴巴不需要, 可以捐了。”
“那你们就会失去一个牛逼主唱。”谢忱笑笑,揽过杨今予的肩膀:“走吧, 可怜的大队长。”
离专辑首演仅剩一个多月,掐头去尾除去排练,再除去几个人偶尔有点私事不能过来,真正留给杨今予的时间,可以说是迫在眉睫。
他从放假那一刻起,就恨不得把自己关在隔音房里不眠不休,也得把6首歌弄下来。
之前给曹知知听过的是小样,相当于搭好了概念骨架。而这个月他要做的,就是往6具骨架上添肉画皮,精确到每一根毛发。
这是一个相当繁琐熬人的过程,杨今予估算过乐队每个人的真实水准——
曹知知和忱哥,就好比两把好用的兵刃,负责冲锋陷阵。
两个人演奏和台风都没有问题,即兴solo最拿手,但对一首歌诞生的幕后制作过程,没有很系统的了解。
谢天像是乐队的万金油,负责缝合每一处缺口。
打小就学古典乐,带给他的优势无疑是巨大的,乐理扎实,懂编曲,什么乐器都会一点。
杨今予一直觉得小天儿身上有个最宝贵的品质,就是好奇心。谢天喜欢钻研各种冷门小乐器,时常会提出出人意料的想法。
而杨今予对自己的定位,是乐队的大脑处理器,负责掌控他们的整体风格走向。
编曲作曲以及歌词,都是一首歌风格成型的核心,所以他要完全把控在自己手中,不放心分摊出去给任何人插手。
也可以说是他对音乐有强迫症一般的洁癖,他要做的专辑,他就要全权掌控。
所以他在跟谢忱谈“添肉画皮”的时候,否了好几个谢忱多嘴提的馊意见。
谢忱最后干脆抱臂不干了,看着他道:“既然你自己都这么有主意了,还叫我进来干嘛?往下写不就完了吗。”
“我......”杨今予踌躇了一下。
不是很想承认,今天他真的不太想一个人待着。
好像给自己定的今天是“约会日”,就一定得有两个人一起待满一整天,少一分一秒,都不算一天。
他舔舔嘴唇,给自己找借口:“我让你提吉他部分的建议,你干涉小号干嘛?”
谢忱烦了吧唧的翘起二郎腿,“我觉得这段他吹不好。”
杨今予:“吹不好去练,这段是很重要的承接,不能改。”
谢忱一哂:“当我没说。”
十二点整的分针,悄然敲在杨今予按下的MIDI键上。他恰好落了个尾音,扭头看见谢忱百无聊赖的伸了个懒腰。
“行了,你回去吧,浅水湾这首歌我再琢磨一会儿。”杨今予发话。
谢忱像个刑满释放的囚徒,拢了一下头发站起来:“你这支使人的毛病跟谁学的,老子不伺候了。”
送走谢忱,偌大的房子立即变得荒无人烟,冰冷起来。
杨今予抬手调了一下空调温度,叫醒蓝牙音箱。
也说不上来算是有心事,还是一片空,他甩门进了浴室,将一身人味儿冲刷了个干净。
曹知知的生日是在杨今予家的天台上过的,这是女孩人生以来第一次脱离妈妈的魔爪,自己做主办生日。
离开了父母和学校的禁锢,小姑娘爱美的特质暴露无遗。她特意没扎学生气的马尾辫,而是用卷发棒将及腰长发折腾出了蛋卷波浪,海藻似的掖在耳后,微风一吹,蓬松柔软。
小姑娘一身水红色的Lolita洋裙,戴上蛋糕店送的小皇冠。
谢天一时间看呆了,以为眼前走出个童话世界里的公主,明艳灵动,处处透着可爱。
曹知知仗着自己今天是老大,斗胆指挥忱哥把酒水搬去天台,又差杨今予和闫肃去厨房洗水果,让谢天去在天台挂夜灯。
四个男生充当了一天公主的手下。
厨房内,闫肃有条不紊,将哈密瓜切成大小一致的方块,没留意到杨今予正盯他看得入神。
“平时在烟袋桥,她可不敢把她那裙子拿出来,买来两年了,我也第一次见她有机会穿出来,且高兴呢。”闫肃笑着说。
半晌也没等来杨今予答话,闫肃扭头看人。
杨今予这才回神,嘴角淡淡一撇:“有什么不敢的,喜欢就穿,不穿留着进博物馆吗。”
闫肃落在杨今予身上的眼神柔和温软,好像不管从杨今予嘴里说什么浑话,他都能接受。
“胡同里住的都是上年纪的人,对奇装异服的接受程度有限。”
闫肃念到“奇装异服”的时候,好笑地看了眼杨今予今天的着装。
杨今予今天在T恤外面罩了一层类似于雨伞材质的透明马甲,如果不是扣子是宝蓝色的一排,这外套几乎可以忽略为没有外套。
从闫肃捉襟见肘的穿搭知识来分析,就是套了层塑料袋在身上。
他虽然理解不来这种前卫,但不得不承认杨今予很会穿,总是很帅气。
杨今予皱皱鼻子,转头就要走:“那你也是老年人吗,什么眼神。”
闫肃眼疾手快拉住人,奇怪地注视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杨今予好像在生气,且形容疲惫,唇色比刚认识的时候更加泛白了。
杨今予被这样的眼神盯的不自在。
不自在有不自在的应对法,他明明兴致不高,却还是逼迫自己没正行的说起胡话:“闫sir,这么非礼地盯别人的嘴巴看,是在索吻吗?”
闫肃顿时窘迫,忙看了眼厨房外:“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杨今予看着闫肃,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小脾气,真假参半的降罪道:“对,熬夜了又怎样。一想到昨天某人约会约到一半跑了,就睡不着啊。”
闫肃表情立即变得愧疚。
“我......”
杨今予打断他道歉:“范老师怎么样了?”
闫肃只好答:“母子平安。”
杨今予点头:“哦,那就好。”
听这冷淡的语调,就是块木头也该反应过来了。
闫肃抬手在杨今予头顶摸了摸:“对不起,我给你补回来吧?好不好?”
“杨今予?”
杨今予抿抿嘴唇,怀疑自己中了闫肃的毒。
闫肃称呼别人,都是用去掉姓氏的礼貌叫法,单对他像是不好意思故意亲近似的,总连名带姓叫满三个字。
这在他耳朵里偏偏起到了欲盖弥彰的效果,怎么听怎么缱绻。
这么一句话,他感觉自己已经被哄好了。
但杨队长心里有数的很,狠心拒绝了:“不去,乐队演出之前,一秒时间都没有。”
“那......”闫肃想了想,语气难为情地讨好:“那演出那天,我会在台下,听你写给我的歌。等你下台我们就去,好吗。”
“谁给你写歌,少自作多情。专辑要凑够6首,那首就是凑数。”
闫肃转身继续把水果装盘,眼睛里一直噙着笑,好脾气道:“好,明白。”
一切准备就绪后,曹公主在天台上叉起腰,看着自己打下的江山。全校最有讨论度的几个男生今天都甘愿做她的配角,高光时刻不过如此。
快乐使人忘乎所以,小姑娘搓手等待着,就等着听生日歌了。
以至于偶尔眼皮不受控制的跳动,在喜悦面前,都不曾被察觉。
往后的年月里她的生日总如平常日一般擦肩而过,没有哪一次再像17岁一样,大家一起吹蜡烛时的每个细节,都令人心旷神怡。
17岁,他们抬头可见皓月当空,伸手就可试摘星辰。
谢忱不情不愿和闫肃同了框,谢天一直在用哨笛吹生日歌,杨今予好奇地盯着草莓蛋糕上慢慢燃尽的仙女棒。而曹知知许的愿望,是不掺杂质的天真美好——大家永远在一起,摇滚不死,离谱不散。
“我能吃一点吗?”杨今予趁他们给曹知知掏礼物,小声问闫肃。
闫肃做出极大的让步:“一口。”
酒过三巡,谢天给了杨今予一个眼神,起哄鼓掌:“现在,请队长发言~”
杨今予抬了抬手里的酒瓶:“公布一下,离谱乐队live首演定在了7月30日晚8点,大家好好表现。”
谢天和曹知知一同吁声鄙视:“就这就这?不说两句感言吗!”
杨今予喝的微醺,也不拘着自己,笑了笑:“我回蒲城的愿望,就是组建起一支很好的乐队,做自己风格的专辑。现在快要实现了,谢谢你们。”
杨今予说的是发自肺腑的话。他真诚感谢,这群人愿意追随他。
谢天哈哈一笑,站起来:“我也谢谢,一个绝对音感能带着我这个菜鸟玩。”
曹知知:“加一。”
曹知知跟谢天八成是排练好的,一起看向谢忱,逼他也讲两句。
谢忱做了个简简单单放酒杯的动作,剑眉微微挑起,一双狼目有超脱年龄的深沉锋利,让人不由自主就懂了为什么他会是忱哥。
谢忱说:“我闲得蛋疼跟你们玩。”
随后,谢忱突然掌心按了一下桌面,手指一下一下点着:“还有件事。”
他看向圆桌对面的闫肃和杨今予:“有些事儿,跟乐队随便怎么说都行,出了这个门,在别处乱说,学校里收敛点,蒲城没你们想的那么乌托邦。”
掀起眼皮扫了大家一眼,最后视线定格在闫肃脸上:“他在艺校呆习惯了,觉得无所谓,但你总知道的吧。”
闫肃接受了这个对视。
闫肃在谢忱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容忽视的波涛,他便从容不迫的回应。
“嗯,我知道。”
一时间天台上安静了几秒钟。
暗流涌动间,只有谢天一个不知情人士突然恍然大悟,好像猜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瞳孔微张,目瞪口呆看了看曹知知。曹知知干咳一声,眼神里表达出“没错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但不敢说”的意思。
随着谢天同学一声“卧槽”,打破了宁静,他挠了挠脑门,又四下看看,怪叫道:“什么啊,啊?什么啊!你俩......啊?卧槽!!!什么时候的事啊卧槽!!!合着就我一人才知道???”
谢忱兜头给了谢天一巴掌:“再叫大点声,拿喇叭上街。”
谢天捂着脑袋求救:“行行行了哥,给个面子。”
谢忱说的没有错,蒲城不是个什么接受度高的城市。
这里土生土长的老百姓,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听过两个男生还可以谈恋爱这种事,简直天方夜谭、荒谬至极。
他话里的弦外之音,闫肃不傻,当然听出来了。就是在点他脊梁骨。
全蒲城论守旧,闫家排第二,没人能排第一。
谢忱言闭,又恢复往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做派,无所谓地抓起酒杯:“说到做到就行。”
“不用你提醒,我不会让他有事。”闫肃说。
谢天和曹知知对视了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会被他哥和闫肃搞得剑拔弩张,小天儿忙站起来圆场:“来来来哥,走一个,祝离谱乐队开张大吉!脱单的人自觉点改天请吃饭。”
曹知知也喊:“离谱乐队live首秀马到成功!吃饭吃饭。”
气氛最好的时候,杨今予给谢天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小天儿对曹知知有意思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了,1班但凡有鼻子的,都能嗅出来。
杨今予作为队长,用他那天生“缺情感短人格”的破情商分析了一下,虽然曹知知这丫头给自己的定位是“损友”,成天跟小天儿从教室打到操场,一天不互呛几句浑身难受。但要是看见小天儿跟别的女生走得近点,她都没发现自己身上一股子酸味。
比如前段时间谢天收2班传过来的粉色小纸条,曹知知同学嘴上“哟哟哟”起哄,扭头就跟谢天画了隐形三八线,不乐意说话了。
情窦未开的人,总是被下意识的情绪出卖个七八分,谁都一个样。
杨今予思及此,无意识地发笑,用过来人的眼光盲目分析,觉得这明显就是互相有意思。
某一日,他还私下跟闫肃说过:“这事儿能成。”
闫肃半严肃半玩笑:“她要敢早恋,我就记她名扣10分。”
杨今予觉得男朋友实在太双标,故意凑到大班长眼前,不安分地挑衅耍赖:“那你记我名没?”
大班长看着送到眼前的一道风月,刚想伸手碰触,杨今予就有预谋的往后躲。
给看不给吃,好不卑鄙。
“我应该把你名字写脑门上,让什么李明州看看。”
杨今予:“他叫李洲明。”
闫肃:“哦,然后呢?”
啧,闫肃学坏了,会举一反三倒打一耙了。
......
气氛刚刚好,但事情好像有点不随人愿。
当谢天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站起身清清嗓子,桌子上放着的两个手机突然一起叫唤起来。
谢天一愣,只好顺道改了口:“谁俩手机,这么有默契。”
“诶我跟闫肃的?”
曹知知和闫肃相视,各自认领了电话。
往常家里只要是找他们两个,只打给他们其中一个就成,这回两个电话却同时来了......杨今予的直觉突然很不好,平白生出一丝奇异的紧张。
果不其然,他看见两人接通电话后,同时神色一变。
这夜月牙低垂,虫鸟忽鸣。
烟袋桥格外吵闹。
一辆消防车停在狭窄的胡同口,往日睡得早的大爷大妈纷纷拿着蒲扇出来看动静,将三号胡同口围得水泄不通。

“谁家啊, 这火可真不小唉!”有大娘小声讨论着。
“天干物燥啊,每年这会儿都得注意,你看看, 不注意就得出事儿。”
乐队一行人挂了电话后,便马不停蹄往烟袋桥赶, 连谢忱也跟来了。
他们穿过弯弯绕绕的羊肠小道, 从烟袋桥上张望, 交错的胡同口,人头攒动。隐隐能见着一丝微弱的火光,正泛着星星点点的灰烬向上飘, 像极了元宵节里闷了捻的满天星。
再往里去, 受惊的犬吠声连绵不绝, 叫得像哭,人听了头皮发麻。
几个少年都被眼前的光景打懵了。
“让一让!让让!那是我家!”人群里钻出一个穿红色洋裙的姑娘,突然嚎了一嗓子。
她挤开路口水泄不通的大爷大妈, 声音急的带着哭腔, 一嗓子喊出条道来。
几个人挤进去,曹知知提着厚重的裙边冲进了胡同里, 披在腰后的长发被甩得左摇右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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