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今予装大尾巴狼:“别看我,我可没钱,最多请你吃冰。”
“哥,你生日我送你个大礼,我有钱。”谢天忙表态,然后弱弱提醒道:“所以咱能先办正事儿了吗。”
最后谁也没说服谁,谢天还是选了最开始他觉得好看的蓝色那枚,谢忱还是要了粉的。
而杨今予在别的橱窗里选了瓶护手霜。
谢天再次瞠目结舌:“选了半天,你选瓶护手霜送人???”
说好的审美呢?
他突然有点怀疑自己对某位天才的认知是不是太盲目了!
“不行吗,最近练琴练得凶。”杨今予理所当然。
行吧,谢天叹口气,朝他竖拇指:“......没想到您还是实用派。”
一回想,他生日那天杨今予送的是《一月速成!轻松学键盘》,那给曹知知选瓶护手霜,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理解了......
“再说,想告白的又不是我。”杨今予冷不丁道。
谢天一愣。
少年顿时面红耳赤,憋了半天,都结巴了:“什,你说什么呢!谁要告白了!”
杨今予和谢忱默契的对视,同时在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用眼神埋汰谢天。
这是俩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都从对方眼里看出点要作弄人的心思,杨今予先出声:“哦,不告啊,那忱哥你上,知知在学校可是最喜欢狐假虎威了,借你威风到处装逼。”
“那我试试?”谢忱顺着杨今予的话往下说。
“哎哥!祖宗!”谢天红着脸叫唤:“你后面一堆姑娘排队呢,留一条生路吧!”
杨今予扶着谢忱的肩,笑得前俯后仰。
服务员给三个男孩打包好,笑吟吟把礼盒包装递过来,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谢忱也是头一回给女孩儿送礼物,觉得浑身不自在。他不屑道:“要不是看同一个乐队的,懒得跟你俩跑这一趟。”
杨今予笑而不语。
现在,忱哥也彻底把自己当做乐队一部分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吧。
真好啊。
气氛刚刚好,杨今予便顺理成章问:“去天水围喝点,聊聊暑假演出的事?”
深夜,闫肃收到一条杨今予“哥哥”信息,就知道这是有事儿。
一成是逗人玩,一成是犯错了,还有八成就是喝酒了。
果然他给杨今予打过去时,接电话的人声音听着开心,音调却不太对。
听筒里有呼呼风声,和遥远鸣笛的车辆。
“你在哪?没在家吗?”闫肃忙问。
“你猜~”杨今予一个劲儿的笑,说:“今晚和乐队敲了演出的事,等给曹知知过完生日,就开始排练。演出费的事花哥也谈下来了,你猜多少~”
杨今予独自找了一处路灯,仰头看天,似乎在寻找蝉鸣的声源。
他伸出四根手指,即使在电话另一头的闫肃并不能看到他的动作。
杨今予晃晃手指:“四千五,不错吧,离谱起步比沙漏高......哎这什么?”
杨今予脚下虚浮,被一只冲出来的野猫吓了一跳,随后不吱声了,只剩下窸窸窣窣的电流声。
闫肃心里一紧,问:“你在哪,自己吗?他们呢?”
等了一会儿,电话里的声音才回来:“他们从天水围出来就先回了,我......操它嘴里叼的什么!闫肃!桥下的野猫这么野吗,打群架呢。”
杨今予蹲下来坐到石桥台阶上,看得津津有味。
闫肃匪夷所思问:“你在烟袋桥?”
“啊。”杨今予仰望着澄澈的星空,三分醉意的眼睛里挂着笑,随心所欲的扯:“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儿,可能是突然想男朋友了吧。”
闫肃当即从床上翻身而起:“你坐着别动,我去找你。”
“别!”杨今予声调飘着,语气却强硬:“你不用出来,这几天门禁这么严,回头再罚你,膝盖不要了?”
“我......”
“我什么我,躺回去,我坐会儿就走了。”
杨今予半威胁半拿腔,端着寻常男朋友对小女朋友的架子哄了句:“乖,听话。”
闫肃竟无言以对。
夜深人静的烟袋桥,百家灯火都已熄灭,只有路灯还摇晃着昏黄的影子。
夜路无人,杨今予那无人能拘束的灵魂就更自在。想见谁,就无限去接近,想为谁停留,那就停一会儿。
男生醉眼里倒进星河。
脚边窜过两三只追逐的野猫,烟袋桥的夜景幽静惬意,最合适一个人放风,一个人流淌心事。
杨今予捏着耳机麦,没头没尾地对闫肃说:“我记得春天的时候,这块有一大片蒲公英。”
那时候曹知知弯腰吹了一路,和小天儿在前面跑跑跳跳,唱着歌儿。好像在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烦恼。
“所以写了《蒲公英有话要说》吗?”闫肃猜。
“嗯。”杨今予对着手机点头。
他突然声音变轻了,在闫肃听来,莫名有些落寞的意思:“她后天就17了吧?闫肃,你们小时候是怎么长大的?”
闫肃心里一揪。
他想说,正常长大。
但又意识到,这样说未免太残忍,毕竟杨今予没感受过什么是正常长大。
他想了想,回了句模棱两可的废话:“天天期待着长大,就长大了。”
杨今予喝了酒,少了平时下意识的克制,好听话就可以跑火车似的往外撒。
他笑嘻嘻说:“我也是,小胖子啊~快快长大,长大就能遇见一个叫闫肃的大帅哥,嗖一声,就长大了。”
闫肃失笑:“你还胖,这是喝了多少?”
“没多少,你听我声音变了吗?”
“有一点。”
“那你耳朵不太好。”杨今予扁嘴,忽然一眨眼,“嗯?我看见你家亮灯了,是你家吗。”
杨今予正前方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一道隐约亮光,是来自闫肃家的方向。
他揉了揉眼睛,远远眺望。
“嗯。”闫肃声音低低沉沉擦过耳朵:“我开院灯了,能看见吗?”
“能。”杨今予从石阶上站起来。
临风而立,杨今予望了一会儿,发现灯光熄灭又打亮,闪了三下。
杨,今,予。
他一怔。
忽明忽暗的灯像是暗语一般,闫肃明明什么都没说,杨今予却听到是在叫他名字。
少年眉眼弯弯,将远处灯火收藏进眸子:“收到,闫sir。”
过了一会儿,闫肃又问:“现在能看到我吗?”
“嗯?”
杨今予凝望着远处的斑驳,诧异道:“看不到,你在哪?”
听筒里的风声好像忽然大了,传来闫肃缱绻的口吻:“我上房顶了,正在看你。”
杨今予欣喜:“你能看到我吗?”
闫肃摇摇头:“看不到,太黑了,只能看到烟袋桥的轮廓。”
“那你快下来吧......”杨今予无意识地揉了揉鼻子,觉得有点酸:“干嘛呀,你小心点儿。”
“不是想见我吗。”闫肃的声音混在高处的风里,听着还有点委屈。
杨今予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了一下,皱皱巴巴不是滋味。
他是不是一不小心又过火了?
任性妄为,喝了酒就耍浑跑过来,连累闫肃这么乖一个人爬房顶也要见他。
“......也不是非要见,明天不就见到了,下来吧。”他嗡里嗡气说。
“那你为什么会今晚跑过来?”闫肃反问。
杨今予哑然。
“我好像看到你了。”闫肃突然说。
“嗯?”
“你动一动,我看到一个人影。”
杨今予立即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对着闫肃家的方向挥了挥。微弱渺小的白光,像一颗冉冉升起的碎星子。
杨今予原地踮了踮脚,甜丝丝问:“看见了吗。”
如果这样就能让闫肃看到他,那他决定给隔灯相望的男朋友唱首歌。
闫肃坐在屋顶遥望,在看到另一处突然闪起的手电筒光时,神情一顿。
“小心身后!”
闫肃的身体在一瞬间做出反应, 翻身跳下房顶,落地时在地上缓冲滚了两圈。
他发现刚刚一直望向的人影,居然不是杨今予。
不是杨今予!
那是谁, 一直徘徊在杨今予身后想做什么?!
这个可怖的认知嗡得一声在大脑里炸开,头皮发麻。
闫肃夺门而出, 也不管是不是方才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有没有惊醒家里的客人。
“喂?杨今予?”
闫肃心脏被捏紧, 止不住牙齿打颤,电话那头却再没回应。
然而杨今予已经挂了。
闫肃急急道:“杨今予!说句话。”
胡同外被惊起一阵狗叫,他边往前跑, 边强行拉回了一些理智, 播了报警电话。
就连训练的时候, 也没这样急切地跑过,仿佛腿不听使唤地飞起来,跟大脑已经不是一体。
烟袋桥就在胡同后方的弯道, 其实不远, 但这半分钟,闫肃却感觉像是过了很久, 每一秒都无限拉长。
他单手撑着路上的铁栏一跃而过, 直直奔向烟袋桥唯一的路灯。该庆幸此时已经深夜,拥挤的夹道里并没有来往小车挡路。
当他气喘吁吁来到烟袋桥的上坡, 凭借微弱的路灯, 看到光线里纠缠着的身影时,厉声喊道:“杨今予让开!”
杨今予闻声回头。
下一秒感觉身边带起一阵风, 他甚至没看清闫肃是怎么“飞”过来的, 眼前一空,方才跟他僵持的人便飞了出去——
砰一声闷响, 摔到了桥底下,桥下浅水水花四溅。
杨今予还没反应过来,震惊地看着那人飞出的弧线,僵在了原地。
紧接着他落入一个急促的怀抱,撞得鼻尖生疼。
闫肃大喘气,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有没有事?他怎么你了?”
“你一脚把他踹......飞了?”杨今予不可置信,呆愣着问。
知道闫肃会功夫,但平时惯常见到的都是漂亮身法,这么长驱直入一下子把人踹飞的暴力,还真是见所未见。
他不禁抽了口凉气,产生出莫须有的联想,这要是踢在自己身上。噫。
某人莫名有点担心以后的家庭地位。
“他一直在你身后,你没听到吗,你不是听力很好吗!”闫肃松开他,直直瞪杨今予。
“我......戴着耳机呢。”杨今予被吼得吓一跳,嘴唇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你凶我干嘛。”
闫肃愣了愣。
意识到自己方才一时情急,语气太重了,他有些无措:“对不起,我......”
“没事。”杨今予闷声道,“那人怎么没动静了?”
“下去看看。我已经报警了。”闫肃说。
闫肃跳下石阶,扒开桥下的浅草,从水里把人拽了出来。
这才发现那其实是个瘦小的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浑身杆儿瘦。饶是他方才不出手,杨今予自己也能把人打趴下。
那男的大概是摔到了骨头,被闫肃拽出来时,嚎了两嗓子:“疼!疼!”
杨今予走过去,冷冷睨着,突然朝着男人身上补了两脚。把人踹趴在了地上抱着头,不敢再动了。
闫肃担忧的看杨今予:“你有没有受伤?他怎么你了?”
杨今予对着地上的人眯了眯眼,寒声道:“傻逼,没想到我是男的吧。”
“......”
闫肃觉得自己应该是听懂了。
即使已经报了警,再打人不对,大班长还是没压住冲动,朝那人脊梁骨上狠狠踹了一脚。
男人疼得几乎发不出声。
警察很快就到了,把他们一同带到了警察局录口供。说来跟派出所也是有缘,还是上回在SPZ那一拨警官。
在询问到作案细节时,杨今予当着闫肃的面不太自在,语焉不详道:“......他摸我。”
闫肃的眉头紧皱。
“哪里?”警察问。
杨今予:“胸。”
杨今予感觉闫肃脸色冷得吓人,死死盯着对面的男人,好像单用眼神就能把人凌迟。
那男人瘦骨嶙峋,两颗眼珠子突兀而无神,眼下一片乌青,看起来不太正常,像是嗑药过度了。
他脸皮耷拉着,闫肃觉得此人每一道皱纹都显得猥琐阴森。
光是想到这个人在杨今予不知道的时候,用这双猥琐的眼睛,直勾勾色眯眯在背后观察杨今予了有十几分钟,就觉得头皮发麻。
他无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训完话,警察送他们出去,看了眼杨今予,好心提醒:“现在这种变态很多,你们还是学生,以后晚上出门小心点儿吧。你这个发型,从后面看确实像个小姑娘。”
另一个民警也附和:“你们学校不管啊?男生留这么长头发。”
杨今予当即黑了脸。
闫肃看出杨今予不高兴,忙道:“叔叔,该管制的是潜在嫌疑人,受害人拥有审美自由的权利。”
警察大叔:“害,我也就这么一说,没别的意思,反正以后注意点吧。还好你们报警及时,这人身上没带凶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确实,经这么一说,闫肃不由得后怕起来,要是带了刀......
离开警察局后,闫肃寸步不离跟着杨今予,一路跟到了他家。
杨今予没说话,掏钥匙开了门。
“还生我气吗?”闫肃把门反锁,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小心翼翼拉住杨今予:“我不是有意要凶你,我就是,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杨今予看着闫肃的眼睛。
半晌,他叹口气,抱了抱闫肃:“我没生气这个。”
杨今予下巴蹭蹭闫肃的肩膀,经这么一番折腾,酒意早就挥发完了。
他语气有些遗憾:“本来是准备给你唱首歌。”
不能见面的星夜,打着灯语唱情歌,多有情调的一个事。
被个变态搅和了。
“那待会慢慢唱,嗯?”闫肃轻轻哄着。
杨今予眨眨眼:“你不回去?”
闫肃忧心忡忡看他,摇头:“我不放心。”
“都到家了,有什么不放心的。”杨今予扯扯嘴角,弯腰去换鞋,“你快回去吧,要被你爸和那些世伯知道你夜不归宿,多不好。”
闫肃也弯腰去换鞋,坚持道:“我早上再走,看你睡着。”
“可以吗,这样?”杨今予还有点不敢相信。
“嗯,去洗漱吧。”
杨今予确实累了,草草洗完澡,头上顶着毛巾出来。
闫肃走过来,面对面用毛巾搓着他的头发,不太舍得进卫生间,垂眸盯着杨今予看。
杨今予从闫肃的眼神里,看到浓浓的不安。
“哎,我没事儿了,真的。”杨今予冲他咧了咧嘴,“笑一个。”
闫肃勉强笑了一下。
等闫肃洗漱完,穿着杨今予的睡衣出来,杨今予已经躺在卧室昏昏欲睡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被人从后面抱住,半撑开眼皮扫了一眼:“你直接拿套睡衣放我这儿得了。”
闫肃没说话。
杨今予感觉环在身上的手臂在慢慢收紧,最后箍得他快喘不过气。
“嗯?”
他茫然,动了动,发现闫肃呼出来的呼吸带点颤栗。
杨今予一愣:“闫肃?”
闫肃躲了一下杨今予探究的视线,没让对方看到自己氤氲的眼眶。
他垂头,埋进了怀里人的后脖颈,将人抱得紧紧的。
杨今予感觉有浓烈的热气,一下子糊在了自己皮肤上,随后听到身后传来闫肃少有的厚重鼻音。
“......杨今予,你吓坏我了。”
见状,杨今予心情有些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会因为担心他,担心到这种程度。
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大概是从来没人会这样的......可闫肃会。
闫肃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除此之外,闫肃还是一个很喜欢他的人。
杨今予闭了闭眼,心里一塌糊涂,有什么东西正化成一汪水,直往鼻子上涌。
他动了动手臂,反握住了垂在胸前的手:“闫肃。”
“嗯?”身后的人克制了一下,已经不再不安了。
“我给你唱歌吧。”杨今予说。
闫肃稍微松了手臂的力道:“你不困了吗。”
“嗯,就这么睡着了多可惜。”
通过这几天,杨今予清晰的意识到,闫肃能自由陪他的机会,并不多。
他翻了个身,脑袋抵在闫肃的胸口。
两个人身上好闻的沐浴乳气息包裹着彼此,杨今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莫名产生出他们是一家人的错觉。
他忍着哈欠,听见闫肃胸膛里苍劲的心跳声,觉得无比安心。
杨今予:“我开始了。”
“嗯。”闫肃抬手在他头发上一下一下摸着。
“如果说~操,起高了,重来。”杨今予尴尬地清了清嗓。
躺着唱歌,气息有点不顺。
闫肃轻轻笑了一下:“没事,就算跑调我也听不出来。”
“说什么呢,绝对音感是绝无可能跑调的!”
杨今予这时候还不忘科普,仰头看闫肃眼睛:“刚才是起高了八度,不是跑调。这首歌的原版是女调,不适合男生的key,我很少听流行,这首不太熟,我降调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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