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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音感(鱼星草)


“猜不到。”
“等你慢慢猜。”闫肃卖了个关子。
杨今予吐槽了一句:“不是我找茬啊闫......男朋友,你那构图真得练练,拍得跟老大爷逛街似的,还有几张都虚焦了。”
闫肃还能说什么,也不恼,好脾气地点头:“嗯,我以后注意。”
闫肃看着他吃饱喝足,起身去厨房收拾。杨今予黏在后面刷存在感,左蹭蹭右看看。
闫肃被盯的没心思注意手上,无奈道:“你去客厅吧,不用你帮忙。”
“我学学。”杨今予说,“总不能都让你弄吧。”
闫肃看他一脸诚恳,把手上洗好的勺子给他:“帮我挂一下吧。”
“亲一下。”
杨今予活儿还没干,就想着要奖励。
不等闫肃反应,杨今予飞快在闫肃嘴角啄了一口,闫肃条件反射的半阖上眼眸,缱绻呼之欲出。
可一个吻还没来得及回味,就稍纵即逝,杨今予坏坏一笑,打下手去了。
等全都收拾完,闫肃擦干净手,余光瞥见杨今予还在他身后晃悠。晃得如此招摇,仿佛往人心里塞了团羽毛,不安分的血液在起舞。
大班长慢悠悠挂起毛巾,突然转身,将人轻抵在了墙上!
杨今予老实了。
大班长得偿所愿压住了一片柔软,加深了方才扰乱道心的触碰。像惩罚,又像是食髓知味。
可见少年人的喜欢,是东边新起的朝阳,酝酿了许久,才决定乍破拂晓。
于是天光四分五裂,白昼里悬了十成十的孤注,每升起一寸,都自带拨云见日的生猛。
但世间之物惯于披层伪装,不然漫天云霞是谁烧红的呢?
杨今予喜欢这样主动出击的闫肃,撕下平日克己复礼的枷锁,只为了贪恋一点风月常情。
他居然在这样的时刻里走了神,想着待会儿要分享一首歌,仅男朋友可见。
——是那首刚确定了自己心意那晚,在天水围听到的《清白之年》。
故事开始以前
最初的那些春天
阳光洒在杨树上,风吹来,闪银光
街道平静而温暖
钟走得好慢
那是我还不识人生之味的年代
我情窦还不开
你的衬衣如雪
盼着杨树叶落下,眼睛不眨
心里像有一些话
我们先不讲
等待着那将要盛装出场的未来
在此之前,杨今予很少听这种风格的音乐,可就在刚刚一瞬,他看到闫肃清白干净的眸子里,有只小小的他。
也只有小小的他。
那些萦绕在脑海的旋律一下子跃上心头,挥之不去。
歌词中写:心里像有一些话,我们先不讲,等待着那将要盛装出场的未来。
未来吗......
十六七的大家,尚未来得及思考怎样才算未来?多年后是未来,可明天也是未来。
杨今予突然对这个词陌生,心里无端颤栗了一下,下意识收紧了相拥的力度。
闫肃感应到杨今予细微的情绪变化,他停了停呼吸,稍微离开了一点,轻轻缓缓眨了下眼,注视到杨今予睫毛上的氤氲。
很心疼。
闫肃抬手,用拇指腹摸了一下对方眼皮,杨今予被茧子摩挲得一颤,应激的闭了闭眼。
随后杨今予感觉一片温热覆盖在眼睫,轻轻的,吻得他想哭。
现在的一切,有点像做梦……他不着边际的想。
杨今予不知道自己突然怎么了,明明是再温柔不过的碰触。
宛如流浪狗八百年没被人疼过,好容易有一次,就贪得无厌一遍遍想要更多。更过分的霸占主人,释放自己的味道,无时不想宣誓主权。
大概亲吻是会上瘾的,喜欢一个人也是。
闫肃吻过杨今予的眼睛,黏稠的视线拉开了一会儿,只一秒,意料之中的情愫又卷土重来,叫嚣着年轻鲜活的悸动。
杨今予眼前晃过一片白皙透粉的脖颈,闫肃故意用下巴蹭了蹭他额头,好显得自己多高似的。
杨今予没忍住牙痒,朝那颈侧咬了一口,闫肃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垂眼看他。
看着看着,杨今予莫名就觉得平时温柔的眸子,正在逐渐变得很怪。
怪危险的。
忐忑地等了一会儿,闫肃却没有动,神情僵在脸上。
杨今予慢半拍掀起眼帘,疑惑着愣了愣。
一下秒,杨今予耳朵嗡得一声。
“我......”闫肃一开口,嗓子里像是被放了火把,低哑异常。
这让他一下子慌张起来,忙清着嗓子转过身去,“那个,我。”
杨今予耳朵热得不行,他欲言又止,也没发出声儿来。
他随着身上尴尬的紧绷感往下扫了一眼,还好自己身上是睡衣,没有很明显。
倒是闫肃要比他难为情一些......
杨今予选择还是先不要跟闫肃说话了,这种时候该给男朋友留点面子的。
他清了清嗓子,率先出了厨房,一股脑扑进沙发,拉过来一个抱枕。
闫肃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这时候响了。
“嗯?咳,你手机——”杨今予鼻音很重的喊道。
厨房里传来声音:“我......一会儿打回去。”
“哦......”
杨今予挠挠耳朵,倚了回去,呆呆等着手机重归安静。
当手机第三次响起来时,闫肃终于神色恢复正常,从厨房出来。
他不太好意思直视杨今予,侧过身接通电话。
“师哥,你怎么不接电话!”小刀焦急的声音传出来。
闫肃皱皱眉:“怎么了?”
“大家一直在等你吃饭!世伯们来了,还有大师兄也回来了,师父现在有点生气了,他不让叫你,就是看你自己什么时候回来,你不回大家都不动筷子。我是跑卫生间给你打得电话......师哥你快点啊!”
明明是伏暑天,闫肃却一下手脚冰凉。

闫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踏进院落, 看到院内多出来许多别家功夫的家伙事时,只感觉每往前一步都是踏在了刀尖上,诚惶诚恐。
父亲在等他回家见过各位世伯, 而一屋子老前辈都在等着见他的时候,他正在动情地与一个男生接吻。
这个想法在太阳穴嚯嚯直跳, 不由得让循规蹈矩的少年人心惊胆战。
他只希望待会见到父亲, 不要问他去哪了。
他不会说谎。
同想象中一样, 父亲坐在堂屋的圆桌主位,众目睽睽下,闫肃踏了一只脚进去。
十几只眼睛齐刷刷看向门口, 有老有少, 最小的一个看起来比小刀还要虚两岁。
堂屋寂静的落针可闻, 父亲左右手旁边坐着许久未见的大师兄,和一位前些年见过的咏春陈前辈。
闫肃如芒刺背,硬着头皮朝诸位拱拱手:“见过世伯世叔, 我回来晚了。”
“去哪了。”闫父不怒自威。
“......同学家。”闫肃背上不自觉渗出汗来。
小刀噤声看了眼大师兄, 大师兄会意,忙站起来招手:“来快坐吧, 小刀, 添碗筷。小肃学校这两天是不是期末考试呢?回来晚点也正常,要跟同学复习的嘛。”
陈世伯也咯咯笑起来:“是啊闫兄, 小肃几年不见长成大人了, 你怎么还管着呢。我家那个,成天满世界不着家, 能有小肃一半懂事都谢天谢地咯——来小肃, 坐我这儿让我看看,小雨, 你过去坐,跟你小肃师兄换个位。”
闫肃神经紧绷着,陈世伯一声“小予”,敏感地落在他心尖。
闫肃倏地心跳漏了拍,他半抬眸看,那个叫小雨的孩子应了一声,坐到了小刀旁边。
陈世伯摆摆手:“小雨,给你小肃师兄介绍介绍。”
那孩子屁股还没坐热,腾地一下又站起来,恭恭敬敬朝闫肃鞠了个躬。稚嫩的音色带着点广东口音:“师兄好,陈派咏春陈小雨,请多指教。”
“江家枪,闫肃。”闫肃应,落座到陈世伯旁边。
隔着陈世伯,闫肃扫了眼父亲。
闫父面色不愠,但碍于有这么多人在,不好教训他,只淡淡道:“让这么多人等你一个,吃完饭自己去领罚。”
“是。”闫肃垂了垂眼。
闫肃这几个世伯,都是年轻时就与父亲交好的,各门各派的传人。他们每隔两年就会来家里小住,名曰“以武会友”,随后再相约一同去嵩山避暑闭关。
往年也是临暑假这几天,闫肃暗责自己今年心思不在家里,竟忘记了这茬......
父亲也没再问他是去了哪个同学家、去做什么,这让闫肃稍微松了口气。
他颇为感激地看向大师兄。
大师兄偷偷回了他几眼,碍于一桌子前辈在,也没敢太过明显。
这次几位世伯,只有咏春陈世伯带了弟子过来,唐刀李世伯、七节鞭尹世伯、形意拳邱世伯,三位都是比父亲年纪还稍长一些的前辈,他们都是孤身一人过来的。
闫肃大概也能猜到,为什么自家大师兄会回来了。
传武过渡到至今,现在也只有咏春还算门下兴旺,每个城市先不论专业与否,都有不少咏春兴趣班与民间社团。其他流派,都渐渐成了大冷门。
师兄回来,也算是给江家枪虚长脸面,不好让父亲显得像其他几位世伯一样门前冷清。
饭桌上还是闫家一贯的规矩,论资排辈说话,几个小孩都默默不语,乖顺地听老头子们忆往昔。
大师兄偶尔能插上一两句,带着几个小孩蹭几句话头,一顿饭吃下来,闫肃心里记挂着他离开杨今予家时,杨今予失落又担忧的眼神,只觉得坐立不安。
饭罢,就是考核小辈的时候了。闫肃被世伯们叫住,要看看他这几年的长进。
他应承着,取来自己的枪。
强稳了稳心神,给世伯们耍了一段。
身法还是漂亮的,步伐游走间,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一挑一刺都让人挑不出毛病,引得世伯们连连叫好。
“小肃算是在新一代里拔尖儿的了吧,你看看,在学校学习考第一,功夫也没落下。”唐刀李世伯哈哈笑着称赞。
“来小雨。”李世伯扭头招呼陈小雨:“跟你小肃师兄过两招。”
小雨应声上前。
陈世伯颇为骄傲道:“你别看我这小徒弟今年才12岁,根骨数一数二的好,今年特地带过来,就是想让他见见闫家这根独苗儿。别轻敌啊小肃,你俩比划比划。”
小刀去把院里平时不用的大灯全打开了,跨院内,平时练武的空地霍然大亮,与白昼无异。
他搓搓手,有些跃跃欲试,跟大师兄说:“我也想跟小雨弟弟试试。”
大师兄在他后脑勺拍了一把:“后面排队。”
陈小雨这孩子是空手,闫肃作为兄辈自然也不会带武器。他把枪扔给小刀抱着,走到空地中心,朝各位世伯抱拳致意,彬彬有礼。
小雨站到闫肃对面,行了个礼,讨笑道:“小肃师兄,手下留情啊。”
闫肃沉了口气,双脚微移,起了个式。
这个12岁的小孩整整比闫肃矮了两头,看着稚气乖顺,可出手却毫不含糊。
下一秒,凌厉拳风便擦着闫肃面庞袭来!
闫肃侧头躲过,挡了一招,左手挥臂还击。礼尚往来,闫肃不使本家枪,用的也是咏春。
他用的一招一式,都是陈世伯来家里教过他们的。武术的基本功大多可融会贯通,他在晨昏出功练完枪,还有闲余时间,就一道就练习了。
小雨的反应速度比闫肃想象中要快得多,出拳有如游龙走蛇,进攻迅猛。
闫肃且战且退,紧密防守间不敢有半点松懈。一搭一截,快如闪电,两个人已经走了几番来回。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小刀没有练过咏春,只觉得电光火石间都是虚影。两个人身法都干净利索,漂亮极了!
他瞪大眼睛看,喃喃道:“小雨弟弟太厉害了吧,师哥怎么不还手啊!”
大师兄在后面小声解释:“咏春讲究不冲身不追手,小弟弟还是太想赢了啊......”
陈世伯倒是不恼,气定神闲笑:“小孩儿嘛,性子还没定下来,得再练几年。”
说话间,演武场上的两个人还在僵持不下,胜负难分。
陈世伯拍拍手:“行了,就到这吧。”
陈小雨闻声,立即顿了手,回到原位摆了个架势。
朝闫肃鞠了一躬。
闫肃也朝他颔首示意。
小刀一脸茫然,问:“这算谁赢了?”
大师兄笑笑,中庸道:“要按这个打法,再有几招,你师哥也吃力。但是要论咱们江家枪,小孩儿不一定能接得上三招,各有所长。你还要排队吗?”
小刀忙摇头:“不了不了,师哥都应付不过来,我更不行。”
这时闫父突然出声:“小刀,你去试试。”
“啊?”小刀一愣。
大师兄推了推小刀:“快去,师父考你呢。”
小刀心虚地“哦”了一声,“可是我不会咏春啊......”
“这孩子,心眼怎么这么实呢。”形意拳邱世伯哈哈大笑,提点道:“你师哥长小雨几岁,自然是不能胜之不武。你跟小雨平辈儿,你能用枪,去吧!”
小刀这才松了口气,自信逐渐爬上眉宇:“那要是用我们江家枪,可不能算我欺负小雨弟弟了啊。”
闫肃退了回来。
他同大师兄和世伯们一块站在廊沿石阶上,看俩小孩朝对方拱手,像模像样。
小刀毕竟也是个比赛苗子,不比谁差,两个小小的身影很快缠斗到了一起。
闫肃目光悠远,远远看他们,不多时便有些走神。
他视线似乎是穿过光阴,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候小刀还没来家里,一院子师兄弟整日热热闹闹,他是师兄弟里最小的一个。
每两年到这个时节,师兄和世伯们也站在他现在站地位置上,负手看着他。一如他现在看小刀。
闫肃心里突然萌生出一片感慨......
他好像,真的长大了。
“好,好。”李世伯看的激动,苍老的声音抑制不住动容:“虽然我唐刀今年没人了,看着这俩小孩儿,你看看这身法,还是好啊,跟咱们那会儿也差不远。外面的人说咱们什么?传武没实战性,仅供观赏?怎么没有了?看看这几个孩子,劲头比谁都高!”
几位世伯颇为欣慰,连连点头。
薪火相传啊,薪火相传。
陈世伯突然在闫肃肩上拍了拍,闫肃一激灵。
“小肃,听见没,好好守本,别让这些个好功夫在你们这代断了啊。”
邱世伯和尹世伯直叹气。
尹世伯说:“你们学拳的还兴旺点,出门就能傍身,年轻人也乐意学。我们这些个鞭啊枪的,唉......”
“我家那个独苗儿是指望不上了,成天跟人出去打什么,打电竞,我也不懂那个。唉,闫家这支还能指望指望。”老邱说。
老尹问:“准备什么时候打比赛去?我家那丫头,这两天就比着呢,才没法跟我一道过来,前年还嚷嚷着要找她小肃哥玩儿。小刀还小,能再多练一年,小肃你可快过年龄了啊,得抓紧了。”
“哈哈,咱们小肃拿个冠军还不是手拿把掐。”陈世伯大笑说:“你家那丫头今年也是大姑娘了,不输男孩儿,我看能拿女子组冠军。前两年过来玩,跟小肃俩人站一块儿,哎哟金童玉女,多般配啊,是不是老闫。”
几位世伯开着玩笑看过来,打趣闫父。
一口一个闫家独苗儿,一口一个守好武馆。
字字句句都像座山一样,落进闫肃耳朵,他把头埋得更低了,感觉快要喘不上气。
这些世伯是不知道他将来打算的,可父亲......他偏头看了眼父亲。
父亲也正沉沉睨着他,不发一言。
他让父亲很失望吧?
要让守望在古稀之年的老前辈们,都失望了。
闫肃默默退出这场寄予厚望的方寸之地,自愿去祠堂领罚了。
祠堂内不好带手机,进去前他打开与杨今予的聊天框。
看到里面躺了好些段文字,字里行间,他甚至都能想象到杨今予平日的神情。霸道耍赖,无所不用其极。
【铃铛】罚你了吗?
【铃铛】闫sir
【铃铛】说句话。
【铃铛】我要睡了,快说晚安。
【铃铛】闫sir?闫肃?大班长?男朋友?
【铃铛】先睡了。
【铃铛】晚安。
【铃铛】啊......睡不着
【铃铛】想去找你。
【铃铛】刚刚问了曹知知,她说你家闭门接客,什么情况?
【铃铛】睡了,晚安。
闫肃每个字都看得仔细,蓦地鼻子一酸。
沉吟半晌,他深吸口气,转头找了一下角度。举起手机,拍了月亮。
【太阳】(月亮图片)我注意构图了。
【太阳】晚安,好梦。
闫肃想了想,又打了最后几个字,才把手机关机放到了祠堂外。
【太阳】杨今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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