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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渡(天塔有只猫)


“诸位,包括莫长老在内,看起来应该都不知晓昨夜发生了这样一桩凶杀惨案。”
莫长老:“昨日的亡鸦我等已是闻所未闻,有别的不为人知手段,也不足为奇!”
寂煊:“这些人的伤口,似乎俱是在毫无防备下遭受。”
莫燕:“那妖诡计多端,奸诈至极,正面当然不敌我宗弟子,必是偷袭得手。”
江随钰:“说起来...他体内蕴有修罗业障。也不知是不是这东西作祟,才有了些难以捉摸的手段作恶。”
莫燕:“对,在海上时他便发作过一次。若非大师及时出现,我等皆已丧命朝夕海。”
“修罗业障?有意思。”杨弃抱臂道,“那不是更需谨慎相待,否则将他逼成真正的修罗,对付起来只会更加棘手。”
江随钰:“杨长老说的谨慎,难不成就是指放任这样一只恶妖为非作歹残杀人命?”
扬弃喝了口酒,干脆闭嘴。
这时又有一名大衍宗弟子匆忙赶来。
莫如微:“传送阵那头查得如何了?”
“传送阵的确被开启过,但...但弟子确定不了方位。”
莫燕:“怎么会这样...星罗岛上的传送阵,一旦启动,落点定会有记录。”
莫如微:“不...有种方法可以避过记录...他以身融阵,无序落点。”
“可这方法只有...”
莫燕看向自家主子,脸色唰白,倏的噤声。
以此法启动传送阵之人,只有五宗内门弟子。但如今关押无咎的这方玉台尽被大衍宗所踞,周遭几处同样外界的传送阵...便也只受大衍宗门内之人驱使。
难不成...那妖物当真手段通天至此。
最后一丝追踪线索也断了,莫长老长长吐了口气,似是未曾想到这茬,径直看向始终未曾参与争讨的白衣僧人,沉声道:“他若当真成了修罗,大师断然不可再留情。无论如何,大衍宗相信大师绝不会眼睁睁看着生灵涂炭。”
寂煊起身回眸,淡然开口:“贫僧自当尽绵薄之力,护此界安宁。”
裴昭:“所以莫长老,还是先冷静...”
“冷静?老夫冷静得很。死得不是尔等宗派弟子,你们一个个隔岸观火事不关己,当然轻巧!”
裴昭还想说些什么,冷不丁被人打断。
“总之诸位随意。”老者重重一拂袖转身,一道湛蓝光令骤然出现在半空急速旋转,浑厚音色霎时传遍三海千山:“他畏罪潜逃,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大衍宗弟子听令,不惜一切代价将天妖无咎抓捕归宗。”
老者虚影即将消散的刹那,忽而顿住:“凌霄阁也打算继续与我宗对着干?”
杨弃懒散抬眸与其对视少顷,终是慢腾腾将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凶手虽无真切定论,但无咎到底嫌疑未清。眼下他视审判于无物,不由分说毁囚笼出逃,的确鲁莽了些。不管怎么说,也该抓回来小惩一番。长空令,去。”
裴昭看向自家师尊:“那我们现在...”
蓝绘面不改色:“云芨宗会多加留意天妖踪迹。若有线索亦或将其抓到,届时自然再召请诸位前来共判。”
遂音:“晦明殿不欲再插手此事,告辞。”
玉台上眨眼消失两人,寂煊重新握住杖身,缓声开口:“海底符阵若有线索,还请云芨宗尽早相告。”
蓝绘:“自然,但我宗藏书浩瀚,恐怕一时半会查不出头绪来。”
“无妨,有劳施主慢慢清查。”
眼见僧人转身,裴昭忙叫住:“大师打算去哪儿?”
寂煊垂眸看着腕间若隐若现的诛心咒图腾,低声应道:“寻重明壤。”
一处不知名深山,嘈杂鸦声掠过空灵幽静的林间。赤发白衣的青年重重跌在草地,浑身隐隐泛起灼烧般的灰烬纹路。
无咎挣扎着坐起身,随手擦了擦唇边源源不断溢出的血迹,毫不在意禁术反噬带来的伤势。仰头看着上边树影间的一小方清透天空,昳丽面容不见半点萎靡神色,反而露出一抹笑,尾巴欢快甩了甩。
天空恰好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他下意识想起身,不料再次重重跌倒下去。
“嘶...”
腿好像摔伤了。
无咎皱起眉看着隐隐作痛的右腿,烦躁不已趴在草叶间打了几个滚。
都怪死秃子将他封成废人。
深林寂静依旧,豆大的雨点砸落在身上,原本脸朝下一动不动装死的天妖骤然翻了个身仰面朝天,伸出手任由打在掌心的雨滴越发密集。
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暴雨...
混杂着土腥气的雨水溢进齿间,挟裹着寒风穿林打叶,让湿透的白衫黏黏糊糊紧贴在身上。
本该是让人止不住打着哆嗦的恶劣天气。
但沐在其中的天妖始终没什么躲雨的意图,静躺在雨中好一会儿。甚至扶着树干慢吞吞起身,单腿一蹦一跳地跳去了枝叶稀疏的空旷地界,跪坐在泥地里更完整地感受着冰凉的雨水侵袭全身。
这些能真切触及的风雨,滋味意外的不赖。
无咎双臂一张再次心满意足躺回了泥泞的雨地里,闭眼哼着不知名小曲颇为遗憾的想道:可惜没能窃走业火本源。
不过这一遭下来不仅成功恢复了所有记忆,还带走了无量钟,甚至成功与那和尚结下诛心咒,也不算太亏。
接下来,只要前往槐东找到他的力量体与之融合,再伺机寻回武器。
三界六道,再无人是他的对手...
雨势渐小,天色复晴。
无咎冷不丁睁眼坐起,嫌弃拍了拍袖上因着日晒而变的干涸的枯泥。
躺了不知道多久,右腿的伤势仍不见好转。
眼下靠这幅孱弱兮兮的身体离开此地实在有些困难,这不知名的地方未免太过干净了,什么妖物魔物也没有。
无咎顶着一头湿漉漉且脏兮兮的赤色长发左右张望许久,又盯着仍旧难以施力的右脚。终是气鼓鼓翻滚回了树下就地一蜷,不忘随意扯了片先前被暴雨打落的阔叶蒙在头上。
除非此地是生灵绝迹的苍梧之渊,否则总能让他等到活物经过。

“活...活的!快跑!吱——”
无咎倚坐在树下,伸手轻而易举揪住眼前看起来与三四岁凡童体型差不多大小的精怪后衣领,浅灰色的毛绒耳朵正紧张竖起。
“老鼠?”
黑眼珠的小精怪被提溜着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对视的瞬间,倏然疯狂的挣扎起来。
“猫妖啊啊啊啊!”
无咎一时不察,竟直接让人挣脱开瞬息逃窜了数米。
戾气短暂地掠过赤瞳。
天妖盯着逃窜的鼠妖,不紧不慢虚虚握住掌心,看着瘦弱的小精怪腿一软骤然跌倒,整只妖趴在地面浑身抖若筛糠。
“怎么不跑了?”
鼠妖细弱的手指嵌进泥中,惊恐瞪大眼珠,只觉得心间恐惧从未有过的浓重。似密布的乌云死死笼住四肢百骸,根本生不出一丝逃窜的力气。
无咎随手捡起根树枝扔了过去:“小老鼠,不想死的话,滚回来。”
只是明明被恐惧所摄的鼠妖仍是没有听话的意思,一动不动趴在原地。 ?
无咎冷冷盯着那头良久,琢磨片刻,又抄起一块石头毫不留情砸了过去。
鼠妖被上前的天妖持树枝扒了扒,顿时露出双目紧闭口齿微张的神态来。
无咎:“......”
才遭受一点极端剧烈的恐惧侵袭,竟就一副要被活活吓死的做派。
他低头看着脚边四肢僵硬奄奄一息的鼠妖,相当不耐烦又甩了几树枝。
“废物。”
鼠妖从昏沉中缓缓苏醒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万物颠倒。
视线中冷不丁出现一缕熟悉的赤发,它本能地缩起瞳孔。
不过尖叫声及时被一道冰冷嗓音阻住。
“再乱喊乱叫,就将你的皮扒下来。”
被倒吊起来的鼠妖咽了口水,努力摆了摆短小的四肢,又闭上嘴疯狂摇了摇头。
“问你几个问题。”
“您...您说...”
“这是哪儿?”
“倒...神山。”
“说具体点。”
“就叫倒神山...”
无咎瞥了眼一脸蠢相的老鼠,不耐烦啧了声:“这儿离千帆渡多远?”
“您是指三海交汇的千帆渡?”
无咎翻了个白眼:“还有别的千帆渡?”
“没有没有。但我们离那地方那可远了,倒神山靠近大陆西边,离三海都远。如果要去千帆渡,最快的路得经过沸烈重溟。”
“西边...这么说,这里是妖族的领地?”
“是...”
“那怎么大半天就你一只妖路过,不见一星半点别的?”
鼠妖仍是畏畏缩缩:“倒神山是夜狼王的领地,平日里没有妖怪敢擅闯。小的实在是家里快揭不开锅了...这才冒险偷偷上来挖些东西...”
早知道一上来就碰见这么个身份不明的煞神,去蛮熊领地挖东西也不来这边!
无咎割断绳索,鼠妖顿时摔回了地上:“本大爷腿受了点伤,不便行走。去,多叫几只妖上来。”
“...啊?”
无咎靠回大树下,依旧大爷般的做派:“啊什么啊?”
“可这里是...是...小的这就去...”
鼠妖就地滚了一圈,当即就想往山下跑,只是察觉头顶忽而传来灼烧般的痛楚。
“吱——!!”
“烙印而已,”无咎瞥了眼满眼惊恐的鼠妖,抹去指尖血迹继续眯着眼随性一躺,“放心,你若就此一去不回,这咒印也不会要了你的命。”
鼠妖呆滞地看了两眼才动,又听身后幽幽嗓音道——
“无非生不如死。”
他闭上眼小憩不过半个时辰,耳边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幽静的山林不知何时爬满了灰毛鼠,少说近百只。
其中化成的人形不尽完全,鼠首人身,鼠尾人身多不胜数,相对化形最完全的几只鼠妖还抬着一架木制椅子。
乍然望去,一排排绿豆大小的漆黑眼珠中俱透着点无名恐惧。
控制这些要么灵智初开要么蠢笨不堪的弱小精怪,可比心思复杂的人修简单太多了。
此时最早见到的鼠妖凑上前来:“小的将族人都叫过来了...这就扶您下山...”
“下什么山?这儿不是那只夜狼王的领地?带我过去他的窝。这地方不错,本大爷要了。”
无咎慢吞吞起身靠坐在简陋的木椅上,随手拎起脚下一只完全未曾化形的小鼠妖:“你,说说这夜狼王的来历。”
鼠妖发着抖,细声细气道:“小的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三百年前,夜狼王突然闯入,将倒神山曾经的主人黑蛇王打死之后就再再也没离开过。狼王秉性残暴,不仅让我们每月按时进贡足量的灵玉,还一言不合就抓妖进补,所以没几只小妖敢靠近这边。”
无咎歪斜着头,被四周溢来的浓重黑雾缠绕着,眼底是掩不住的困倦,懒洋洋问:“哦,有多残暴。”
小鼠妖抽抽噎噎:“特别特别残暴,一眼不合就将我们这些小妖怪剥皮抽筋,要是每月送来的灵玉不足数,还会抓我们的族人充数,缺一枚灵玉便吃掉我们一百只...这些年来,我们好多无辜的同族都死在夜狼王口中...”
不少鼠妖闻声窸窸窣窣回头,眼中流露出不少期盼之色。
大抵是指望着他除去这欺妖太甚的夜狼王。
沐在这样的眼神下,实在令他有些新鲜。
“数百只加起来都打不过人家,死了活该。”无咎勾唇笑了笑,随手将指尖的小鼠妖扔了出去,“别废话了,看路。”
鼠精唯唯诺诺应是。
这霸山为王的夜狼王宫殿,居然只是个修过的山洞。
除却添了几条色彩各异的厚褥子,引了条活水灵泉,再陈了几张桌椅,几乎和天生地长的荒野山洞也没什么区别。
依他看那和尚一目了然的禅室都比这所谓“宫殿”来得奢华。
扶着山壁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洞府,无咎嫌弃撇了撇嘴。
但先前淋雨倒是一时痛快了,雨过天晴后衣衫半干带泥,脏兮兮黏在皮肤上的滋味实在谈不上多好。
再者禁术的反噬还没能过去,加上腿伤未愈,他还是需尽早找个适宜的地方休养些时日。
鼠群碍于洞府间独属于夜狼的浓重妖气俱瑟缩着不肯上前,
他倚着山壁,正想回头抓只老鼠问问这地方是否还有别的能看得过眼些的“宫殿”时,一道凌厉刀气自上灌下。
“一群鼠精竟也敢擅闯老子的地盘!”
可惜下一刻便被无量钟震开去。
“什么东西?”夜狼王目露凶光,“领头的竟然不是鼠精,一只脏兮兮的瘸腿猫也敢来老子面前放肆了。”
无咎本就站不太稳,这一击虽没受伤,但仍是被气劲带着摔倒在地。
“......”
这一笔仇继续记和尚头上!
远在朝夕海的寂煊静静立于船头,似有所感望向天际。
无咎顺势倚坐在地,看着眼前灰白相间的夜狼王,冷笑着开口:“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大妖,原来是只杂毛野狼。这就是山中无虎,猴子称王么?”
瞪着他的瞳孔顷刻有隐隐兽化的迹象。
“你他娘的找死!”
一击自然再次落空。
无咎扯着唇笑得张扬,指尖轻轻拨弄着那些溢来身边肉眼可见变得浓重的灰雾:“废物就是废物。”
夜狼王几乎瞬息陷入暴怒,化作兽形猛扑上前:“老子扒了你的皮当脚垫!”
鼠精们被吓得下意识捂住了眼,只是预想中的画面并未出现。
化为原型的夜狼王不知何时调转了方向,双目赤红盯着眼前灰压压的鼠群。
迫人的大妖威压下,少许胆小些的鼠精被这样骇人双目盯视少顷,几乎瞬间四肢蹬直晕厥了过去。
夜狼王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姿态有些肉眼难辨的僵硬,几只躲闪不及的小鼠精当即便被踩碎了尾骨。剩余的俱大气不敢喘,盯着灰白的毛发缓缓消失在丛林深处。
众鼠这才有心思看向山洞,预想中本该被撕碎的“猫妖”此刻正悠哉悠哉地泡在洞中那口活水灵泉中,伏着石岸阖眸打着盹。
“过来。”
众鼠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才有两只胆大些的老鼠卑躬屈膝上前道,从善如流改口:“大王...”
“找些吃的来,再将这洞里的脏东西全烧了。”
“您...你想吃点啥?”
“烧鸡。”
鼠精:“还...还有呢...”
“松子糖、橘子。”
见两只鼠精还木头似的杵在原地,无咎不快一瞪人。
太蠢了也不好,使唤起来哪儿哪儿不应手,不如干脆全弄死算了。
鼠精们敏锐察觉空气中那点微妙的杀意,脸色一僵飞速冲出了山洞:“大王您等着,小的们这就去找!”
大抵是头一回碰上这样“好相处”的新大王,鼠精们的效率一绝,不多时山洞已被修整一新。
夜幕低垂,天妖无所事事躺在堆叠起的五颜六色花被褥上,面无表情盯着仍隐隐刺痛的右脚走神。

不知是扭伤还是脱位,一整日没能得到医治,脚踝处肿胀越发严重,半只小腿因着草叶碎石的擦伤透出一片惊心的血痕来。
成型的躯体当真是麻烦。
无咎皱着眉伸手戳了戳红肿的关节,不知收敛的力道疼得他险些从床上跳起来。
不过他很快没有心思关注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伤了,使用禁术的反噬已然卷土重来。
繁复深暗的鸦形纹路乍然透出皮肤爬满全身,灼出一道道灰烬。
起初尚有几分悠闲姿态的天妖这会儿已经面容紧皱,满头冷汗,整个人蜷缩成一只大虾。
也没人告诉他用完那些乱七八糟的禁术后会这样疼......像是整个人被拿在火把上灼烤...
过于酷烈的反噬下,无咎本能用指甲划开掌心快速低声絮语。
原本散乱弥漫在周身的黑雾顷刻回笼,将人裹得密不透风。
那雾轻易穿过皮肉沿着四肢百骸游移,缓缓向胸口汇聚,最终在心口凝成一团有如实质的黑气。
绒尾和耳朵倏的耷拉下来一动不动,天妖安然陷入沉睡。
洞口被鼠妖们细心地挂上了几条花花绿绿的帘幔,无咎在其中睡得不知时日,几声尖叫猝不及防打破寂静。
“大王!狼狼狼...狼王又回来了!”
“吵死了,滚。”
帘幔骤然被掀开,无咎闭着眼翻了个身,无意间带落身上覆着的一圈灰烬。
“可是大王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大王大王,狼王......”
“......”
“......”
耳畔还在叽叽喳喳。
放开了施加在这些老鼠身上的桎梏,这些蠢东西简直一等一的烦。
无咎猛地坐起身,随手抄起床边的烛台精准砸中最近的鼠精脑袋,还不待他发难,就见一只庞然大物猛地窜进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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