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阴湿小狗会变成变态疯狗的吗(德万)

怎么了嘛，让他收尸不愿意……生气了？
封聿棠克制压抑着收回手，继续帮宋钰孚整理碎块，声音低低道，“你的心脏没了。”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的心脏应该是被吃了，并且游戏不打算还一颗新心脏给他，不过好在，没心也不耽误他活。
但是……
宋钰孚轻“啊”了一声，故意逗弄着反问道，“那怎么办呢？我没有心脏可以用了。”
封聿棠滚动喉头，低头看向自己的心脏，手一声不响地握住了刀。
宋钰孚眸子轻动，从封聿棠的手移落在他漏电的胸口，问道：“封聿棠，没了心脏你会死吗？”
“不会。”封聿棠毫无隐瞒道，手默默把刀尖立了起来。
宋钰孚心下了然，所以封聿棠的能力确实有不死这点。
那要怎么才能死呢。
他盯着封聿棠跃跃欲试的手，似乎只要他再多说一句，或者什么都不说再等几秒，着急的封聿棠自己就会操刀剖心，送给他。
哈，这么听话的狗啊。
自己送上门来，要是不耍着玩玩不是太可惜了。
他也想看看别人是怎么剖心的。
宋钰孚轻笑了下，心里不禁泛起恶劣的想法，“封聿棠，那把你的心脏给我好不好？”
“好……”封聿棠毫无迟疑地开口应下，声音哑涩，但才过了两秒，又艰难地改了口，“不好。”
就像个被恶魔迷惑的人类在献出灵魂前，忽然清醒了过来。
宋钰孚意外地轻哧了下，有被戏弄到，仿佛封聿棠刚刚说挖心就只是装装样子，反倒是他自己不自量力，还真信了。
他的脸上多了些许不悦，反问道：“为什么又不好了，你不是……很想的吗？”
光是闻着他身上的味儿都巴不得能……的人。
就是个在牡丹花下死的下流货色。
“我把心脏给你。”封聿棠的灰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宋钰孚，讨价还价道，“你要拿东西跟我换。”
宋钰孚自觉好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下流东西就是下流东西。
他随意敷衍道：“那就一个吻。”
整个副本里封聿棠最惦记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了。
反正等下这个他就会死掉，不会有这个机会实现。
封聿棠闻言，视线当即落到宋钰孚的唇上，喉咙发紧地滚了滚，急切，甚至有点迫不及待地应了声，“好。”
然后没有半点犹豫地拿着匕首刺向自己的心口，用力划扯开一道口子。
动作利落地不像是在剖自己的心。
宋钰孚眸子微眯了下，看着封聿棠不知疼痛般将胸膛掰开，从里面完好无损地取出一颗心脏来。
心脏在他的手里不断地跳动，频率肉眼可见地异常、剧烈，和胸口那个不断往外冒血的血窟窿成了鲜明诡异的对比。
但本该鲜红的心脏上却黑一块紫一块的，像是变质般坏掉了。
宋钰孚心有所想：就说他心脏不好吧。
脑中突兀地冒出一句话，“把我的心剖出来看看，你就知道我有多爱你了。”
宋钰孚：“……”呸，晦气的恋爱脑。
他伸手摸进心脏，几下就摸到一个闪着火花电流的金属东西，原来是那个刚进副本时宋虞景提到的控制器。
只是这么碰了下，接触到它的指腹就成了黑色，还带着灼烧的疼痛。
难怪了，封聿棠的心脏会是那样。
所以……这就是祁骆斐之前说的交易代价？
宋钰孚不动声色地将还在闪着火花的金属块丢到一边，嘴角噙着玩弄的笑，整个手掌抓握住封聿棠的那颗心脏，几下用力将它揉捏得稀烂。
然后摊开手，将那些黏滑的碎肉块抖落到地上。
宋钰孚嘴里做作地轻笑道，“呀，坏了。”
把人巴巴送来的一片真心搓磨烂，再扔在地上踩，他可真坏呀。
“怎么，生气了？”宋钰孚轻慢地抬眸，眸子在封聿棠看不出来情绪的脸上打量，“你送我了，不就是我的，我想怎么玩就……”
封聿棠眸子沉沉，抓住了宋钰孚沾满他血肉的手指，哑声道：“受伤了。”
宋钰孚视线跟着落过去，封聿棠说的是他被金属块灼伤的地方。
他捻了捻手指，无所谓道，“只是碰了脏东西……”
宋钰孚正说着，就见封聿棠明显僵了下。
啊，这是以为他说的脏东西是他的心脏。
之前不是不在意吗，任他怎么羞辱都无动于衷似的，怎么现在这么敏感了。
封聿棠没说什么，掀起衣服下摆的一角，仔细地擦着宋钰孚手指上属于他心脏的血和肉屑，“擦干净就不脏了。”
宋钰孚眸子出现微不可察地噎顿，他无情地抽回手，语气戏谑，“封聿棠，你的那颗心脏被我玩坏了……”
明明是在嘲弄封聿棠，“你好可怜啊，被我耍着玩”，但到了封聿棠那里就变成了，“我又没有心脏用了，怎么办呢”。
“我死了会重新长出心脏。”理解错误的封聿棠缓顿地滚动着喉咙，口吻理所当然，“可以再剖。”
再剖……
封聿棠想了想，又补充道：“总会有健康完好的心脏给你。”
总会有……说的像是他不满意封聿棠就会一直剖下去似的。
变态坏狗成了只听话的笨蛋小蠢狗，无趣。
宋钰孚索然无味地敛眸，脖颈有些失力地后垂，“不了，耍你的，把我钉进棺材里吧，时间不多了，咳咳……”
大口大口的鲜血突然从他的口中吐出，像是一场突发的急症。
他身体的血肉不仅停止了再生，甚至开始出现皲裂、破碎，鲜血有了出处便一发不可收拾地从裂口中流出。
这怕是血肉再生的副作用。
宋钰孚对这种流血感再熟悉不过了，以前进副本的时候，有被类似的诅咒缠上过，连续三个月的时间，时常会身体突然出血。
那个时候他还在读大学，怕被舍友同学发现，他只能躲在校外的便宜出租屋里。
当时他没什么钱，没办法总频繁地去医院止血，但又怕自己会流血过多死了，就裹着厚棉被子止血。
棉被吸满血会变得很沉，很重，也很难清洗……
宋钰孚想着想着，视线开始模糊，耳中低低的嗡鸣几乎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这副身体已经到极限了，说明副本马上就会关闭。
最多不超过五分钟。
他的眼皮逐渐沉得不想睁开，好困，好想睡……
宋钰孚就这么没了气息。
封聿棠看着怀中先是软成一摊，然后又变硬了的尸块宋钰孚，灰眸里的光愈发暗淡冰冷，“又死了……”
他俯下身吻了吻宋钰孚冰凉的唇，转而又变成了凶狠地啃咬，“这么喜欢死，不如让你被干死在床上……”

十分钟后，社区网页又发布出新的公告：
『目前幸福小区、明泽学校、北明商务大厦办公楼，友发农贸市场等十几个居住地现已达到开放条件。』
『其中，幸福小区将于今日五点钟进行试开放，正式开放时间为明日凌晨二点整。』
『为丰富居民的生活环境，提高生活质量，社区决定增建便民设施，目前新增的便民设施为：美好生活便利店。』
公告刚发布不久，就有人建立起了讨论帖：
【有没有人知道这两条公告上面说的登录和开放……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些蜃区现在不就已经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里了吗？难不成还像景区景点一样，搞旅游观光？】
【如果没记错的话，公告上面列出的这几个蜃区，好像都是官方总结的高危及灾级蜃区，死亡率都在90%以上。】
【噩梦降世，末日将至。】
【靠，上面的，你这个降世，不会是我以为的那种意思吧？】
蜃区内。
“！”宋钰孚重新活了过来，睁眼却不是深埋地底。
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封聿棠压在逼仄的棺木里亲吻，像是变态的偷尸人，对棺木中人起了猥琐不入流的肮脏心思……
“变态，吻够了吗？”宋钰孚含糊地骂道，两只手像废了似的，被人死死压住。
“没有。”封聿棠也同样口齿不清地回复，亲吻的动作甚至比刚刚更狠了，像这是最后一顿了一样。
也像是宋钰孚做了什么错事，在被教训。
这个封聿棠，显然比六一年那个小狗封聿棠更沉稳，掌控力也更强，让人清楚地知道，如果不听他的话是要承担后果和代价的。
倒是和之第一次见到的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个孪生兄弟，两个互相交替着出现。
“封聿棠，咳咳……”宋钰孚装着呛咳了几下，才有余力偏开头颈喘息，话声哑哑的，还有些许鼻音，“真的够了……”
再继续，他可能就要被弄哭了。
还以为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但封聿棠就跟个狗似的，寻着味儿就找了过来。
真是一口都落不下。
腿……软了。
哦，他的腿本来就是软的。
但好像不止是腿，他现在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只能这样无力地躺着，毫无还手之力地仰看着封聿棠。
宋钰孚眉头轻蹙，这副棺材怎么这么扁？
他一个人躺刚好，但上面那个姓封的混蛋却几乎半个身子都在棺材外。
就好像……下面还有一个人，和他一同睡在这个棺材里。
宋钰孚侧颈垂眸，顺着棺板能窥见一二的空隙往下看，就看到一条苍白的人手臂。
还真的有个人！
不等他继续挪动眸子看再仔细一些，就被封聿棠从棺木中抱出，声音发哑低沉地警告道，“你最好，别动。”
宋钰孚喉内闷闷地“嗯”了声，不情愿地乖巧枕着封聿棠的肩趴好，拜封聿棠所赐，他现在也动不了……哪里都软得厉害。
在光亮下，能看到宋钰孚细密的睫毛在发抖轻颤，厌厌的漂亮眸子里起了水雾，鼻尖眼尾都莫名带上了抹红。
这是快哭了？
封聿棠满意地扯了扯唇，抱着宋钰孚朝村外走去。
副本出了问题，现在只能以出口的位置离开。
宋钰孚安静地在封聿棠身上趴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有了点力气。
刚好，到了村口。
只要半步，就能脱出副本。
他偏头，俯在封聿棠耳旁，不再顾忌地轻声骂道：“封聿棠，你知不知道你那种过分灼热、欲望昭昭的目光会让人感到很恶心？”
“我不管你是认错了人，还是本性就这么下流，先前答应的吻我已经给过你了，至于你多要的那些，我就当是被狗咬了。”
宋钰孚语气凉薄，完全一副把人用了就丢的渣男语气，“现在我们两清，以后不见。”
说完，他猛地推了下封聿棠的肩，像第一日宴那时，故技重施地用力往后，想要离开副本。
但他身子刚往后倾去，就被封聿棠一下伸臂环腰揽住，强行拉回，不给他半点反应的机会，直接一口咬在了他的胸口。
“你……”宋钰孚脑袋顿时懵住，封聿棠他……他他怎么还咬人啊？
但封聿棠不仅咬他，还唇角扯笑放肆地抬眸上望着他，齿尖一下一下挑衅地磨动着。
像是在要挟他，再敢说那样的话，就把这块肉咬下来。
“……”宋钰孚顿时眼睛一红，颈线绷得直紧，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攥抓住封聿棠的头发，身体隐隐抖颤着，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要被咬哭了。
“真是……混账东西。”
宋钰孚从封聿棠腰间上取出匕首，挥了出去。
但封聿棠忽地松手，放开。
他被直接丢出了蜃区。
宋钰孚跌坐在蜃区外的地上，鼻尖，眼眸发红，松垮的白绸衣湿了一大块，黏黏地贴在他的皮肤上。
可怜兮兮的，像是被人糟蹋了。
宋钰孚极度不悦地捏紧指关，两瓣有些红肿的唇微微轻颤，咬牙切齿道：“封聿棠，你死了。”

第44章 现实：信徒人口登记图
骂声刚落，重新接受到现实信号的宋钰孚突然注意到什么，不由一顿。
又出现了。
先前在副本里被盯住的那种不妙感。
他转动眸子，丝毫不避让地寻望了过去，就见一个身高两米，浑身是血的屠夫悬在半空中劈……人头。
他的脸上被带刺的荆棘铁链缠满，只露出一双沉冷的黑眸，幽幽注视着宋钰孚，“砰”，手中的斧子重重一落，将木垛上的死人脑袋砍成两半，然后丢到了身后那堆满满当当的“人柴”中。
原来这就是蜃区。
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直接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游戏副本。
“阿克哧地布鲁塔咔……”混杂快速的低语声自宋钰孚的右侧响起，他被吵得不耐地偏过头。
刚好看到黑袍鬼修女一边双手合十，虔诚地做着祷告，一边张着鲜血淋漓的下半张脸，诡异地“嘿嘿”大笑着兴奋地朝他奔跑而来。
然后“嘭”地一下，撞上了蜃区的边界。
宋钰孚的眸子忽地张大了些：“……”她……好像有那个大病。
宋钰孚一一看过去，时哭时笑的佝偻清朝丧亡人、穿着喜服抱着自己人头坛的新娘、浸泡在汽油缸里腐烂的机械人鱼、裁剪着人类皮肤的白褂医生……
一个个副本怪物透过蜃区和现实间的那道屏障，或者说界限，看见并一直看着他。
宋钰孚的视线从那些怪物，和怪异融合交叠的景象上挪离，轻“啧”了声，蹙眉道，“住在这附近，晚上一定很扰民吧……”
尤其是那个念咒的鬼修女。
“吧嗒，吧嗒……”
天上毫无预兆地下起了雨，雨点由小变大，很快就催促地砸了起来。
这雨……居然是白色的。
“怎么做到的？”宋钰孚轻嗅了下，不是牛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
嗯……好像有点不对。
这雨怎么就在他一个人身上下啊……？
“嗬……嗬……”死老人们气管断裂的嗬气声再度出现，随着声音越来越飘忽微弱，整个王家村蜃区也肉眼可见地变透明，然后完全消失。
白雨也跟着停了。
宋钰孚想了想，试探着询问道：“宋二狗，你还在吗？”
果然，没得到回应。
估计是因为副本关闭，小怪物和大怪物都被关在了里面。
虽然没接触多久，但小怪物倒是挺可爱的。
叫了他那么多天爸爸，还帮忙干活。
宋钰孚从脑中调出先前的系统面板，那些文字上的墨渍在宋二狗这些天的努力下，总共擦出来了三个词，“成为”、“使用”和“部分”。
足够推出个大概方向，不过……宋钰孚先前使用能力让死老人成为他信徒的时候，就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
“也不知道在藏着掖着什么，神明的位置给了我就是我的。”宋钰孚语调慵慢地朝系统道，颇有嘲笑讥讽的意味，“还是觉得欺负人小怪物打童工有瘾？”
“被墨渍遮挡的两条内容，一是我杀了上一任神明，成为了新一任的神明，二是我拥有信徒信仰，所以可以使用信徒的部分能力。”
文字上的墨渍突然颤了颤，立刻消失了，甚至有些灰溜溜的意味。
并新出现了张不同颜色的小人图：
最上面的，是个颜色深红的小人，在抱着胳膊发呆，或者说沉思。
旁边括号的备注里写着：【自愿信奉。】
原来是他的信徒人口登记图。
这个显眼的，应该就是系统之前说的那个狂热分子。
在红色下面，有157个排列整齐的绿色弯腰小人，是王家村的那些死老人。
哦，是156.1个。
有一个只有头。
他们后面括号里标的是：【条件信奉：血肉喂食。】
等等，这些绿小人怎么都皱巴巴脏兮兮的，还满身伤痕，好像……被打了？
是谁……？
不会是红色小人打的吧？
正想着，就见红色小人像是知道他在看一样，突然挺起来腰板端庄站直。
而绿色小人们立刻就狗腿了起来，又是给红色小人端茶倒水，又是给红色小人捏肩捶腿的。
这难道就是……职场霸……信徒霸凌？
是因为信奉的强烈程度不同，还是因为红色信徒他本身就很厉害？
嗯……反正死老人们也挨几下打也坏不了，就当没看见好了。
目前信徒不多，所以篇幅也就只有一页。
在最下面末端写着：【您可以使用部分信徒的能力，或████████（这是一摊墨渍）。】
宋钰孚：“……”又是他熟悉的墨渍。
“看手机啊——快看手机啊——”突然出现的怪异削尖调子，像是捏着嗓子说话的人在拉锯木头，吵得人神经“突突”跳动。
宋钰孚把吵闹的东西拿出来，是他在现实使用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