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阴湿小狗会变成变态疯狗的吗(德万)

“宋先生，俺……俺的脑袋拼不回去了……这怎么办啊……”张笙竹满眼慌张地看着宋钰孚，声音发哽，手里紧紧地抓着那些肉块，但又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宋先生……俺死了，是不是就永远也出不去了……俺娘和俺妹妹们还不知道俺死了，他们指望着俺挣了钱往家里寄……”
宋钰孚喉咙有点发苦，张笙竹这个无助的样子，让他想到了那个坐在马路上，看着破口的肚子不断往外流血的自己。
“张笙竹，之前说过，你背我，我保你这个副本安全无虞。”宋钰孚轻扯了下唇，安慰地笑笑，“你不会有事。”
“吧嗒”，又有肉块掉了下来。
张笙竹捂着脑袋巴巴地看着宋钰孚，“宋先生……”
“等我一下。”宋钰孚说着快步走进了一间屋子，他在屋子里翻找了一通，找到一个曾经用来装米的布袋子。
宋钰孚回到外面，把布袋子套在手张笙竹头上，用绳子收住口，“这样就不会再有碎肉掉下来了。”
套着布袋的张笙竹感动地吸了吸鼻子，“谢谢宋先生，但是俺好像有点喘不上来气……”
“没事，待会我再给你抠两个洞。”宋钰孚缓缓点了下头，现在味儿对了。
井边的那个布袋人，果然是张笙竹。
“所以你就是这个时候死在井里的……”宋钰孚的视线落在没几米距离的井上，大概是不想让他发现尸体，在绕着井这里一直鬼打墙。
但怎么没看见祁骆斐他们，逃到别的地方了？
不过，正好村长不在。
“进村长屋里看看。”宋钰孚看着过分眼熟的村长家，不由感慨，这里都快成王家村的固定打卡景点了。
他熟门熟路地走进屋，在玻璃柜前停下，弯身查看。
柜中最后一本村志的日期是1961.8～1961.9。
那本1961.9～1961.10的村志还没有写，按照事情的发展，村长应该会在今天杀害九名调查人员后，编造好说辞再进行记录。
“这是……”
比起之前那几个世界，玻璃柜里多了登记村民人口的册子。
宋钰孚拿出那本村民人口册，翻开，里面是一张黑白色的老照片。
一眼望去，是一颗颗数不清的小人头，成千上万，全都穿着王家村村民的衣服，显然是整个王家村人的合照。
只是这个人数……
啊，入住王家村，是这样啊。
这里除了原本的王家村村民，还包括了所有在王家村这个副本里死亡的人。
他们也成了王家村的村民。
宋钰孚从众多小人头里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己，他的眼睛畏光，所以在外面拍照时，总会蹙着眉倔强又努力地睁眼。
照片上的这个也是，居然和现实一样。
宋钰孚的眸子水平移动，按照时间顺序，最后一排这些应该都是他们这一批进入副本的玩家，但奇怪的是……没有张笙竹。
也有可能是这些人头又多又小，他一时看花了眼，没认出来。
宋钰孚将照片递给张笙竹，“哪个是你？”
“宋先生，俺应该是这个。”张笙竹手指的地方，是照片倒数第四排的位置。
宋钰孚看了下，皮肤的颜色是比别人暗一些。
倒数第四排……
“呵……”宋钰孚轻吐出口气，难怪，村长第一天数人数的时候有些拿不准。
那个本该被算作他们一起进副本的第十四个人，根本不是张笙竹，而是封聿棠。
张笙竹早就死在这个副本里了。
远比他们进入副本还要早。
然后每次都和刚才一样，忘记自己已经死了，跟着后面新进入副本的玩家重新开始游戏，直到再次死亡。
就一直这样重复。
某种意义上，他才是那个找替死的水鬼。
又或许，张笙竹和顾尤枝一样，也被设置成了这个副本的一环，那个负责开启两个通道的死人。
这个副本还真是处处用心险恶。
“呵。”宋钰孚眸光子淡淡地盯着那张万人合照，“那就快些结束好了。”
话音刚落，他人就毫无预兆地回到了最初那间有电视的屋子。
好像从没出去过。
和他一同回来的张笙竹惊讶眨眨眼，目光清澈地看向宋钰孚，“呀，宋先生，我们是不是遇到鬼了啊……”
被这一通莫名其妙到的宋钰孚缓缓敲出一个：？

宋钰孚等了会儿，和张笙竹一前一后，再度离开了屋子。
但刚出来，他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不是窥视，而是光明正大的注视。
宋钰孚凭感觉看过去，就见斜对面的一间屋子旁站着一个男人，熟悉的灰眸，熟悉的黑色高领衫，熟悉的非人般笑容……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身体有些怪异的僵直，脸上挂着无机质的笑，灰色的眸子盯着宋钰孚缓缓转动。
这近人非人的模样不由让宋钰孚想起一个词，恐怖谷效应。
“宋先生，那个男人……好像个怪物啊……”跟在宋钰孚身后地张笙竹惊奇地感叹了句，只是声调森森，没有起伏，和恐怖片里的鬼一样。
宋钰孚看了看张笙竹，又看了看封聿棠，嗯……也说不好到底谁更像怪物。
张笙竹又迟钝地问了句，“宋先生，我们要跑吗……”
“不用。”宋钰孚收回视线，继续往前。
只是封聿棠的人偶。
不过人偶在这里，他大概什么时候也会出现。
但走了不到五米的距离，宋钰孚又碰见一个封聿棠。
这只站得离他近了些。
宋钰孚：“……”
之后的每隔几米，就会有一个封聿棠，在微笑着，默默注视着他，而且离他越来越近。
宋钰孚又想到了那天漫山遍野都是封聿棠尸体的情景。
“真是一股浓重的男鬼味。”
另一边。
“怎么回事……我们刚刚不是杀了那些老人们吗，为什么……”
重来了。祁骆斐心下接话道，他刚使用能力『湮灭』把那些老人压碾成了粉末，又回到一开始那些村民还没死时的那个井边。
但使用能力后耗空寿命的疲惫感，和肺腑中血管爆开的痛感却并没有消失。
这意味着刚刚村民们的死亡是真实的。
“那是还要再杀一次吗……？”
“这还不明白吗？”周舸毅停下手里清弹壳的动作，清秀的脸上出现嘲弄的表情，“这些老人杀不死，只要我们杀了那些老人，就会重新回到他们活着的时候，但我们的能力和武器却无法恢复……”
“原来刚刚是因为你们……害得我又走了一遍路。”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立马警惕地看了过去，就见宋钰孚缓步地从一侧走出，后面还跟着个头套布袋的怪人。
两人都穿着王家村村民的衣服，看起来突兀又格格不入。
【（社区提示：当前为多人合并状态下的直播链接。）】
【大美人身后跟着的那个……是什么东西，活人还是……怪物啊？】
【他……身上在滴血啊，怎么可能是活人，大美人这是又招惹……啊不，解锁了什么怪登西……】
【那个，应该不是只有我们能看见对吧……】
【别说了，我怎么感觉他们俩现在看起来都不像人啊，穿着王家村那些东西的衣服……好像鬼回魂啊，阿嚏，突然一股凉意。】
【插个题外话，这个布袋人身材还挺好，穿着村民的衣服还能看到胸肌什么的，挺那个什么人外什么普累的。】
周舸毅握枪的手紧了紧，声音切齿道：“宋钰孚，你还敢出现啊。”
“宋先生……”宗璞欲言又止，他看了眼宋钰孚身后那个存在感很强的布袋人叹了口气，语气愧疚道，“抱歉，张笙竹死了。”
“嗯。”宋钰孚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应了声，毕竟已经见过了张笙竹死鬼本鬼。
而且现在就站在他后面。
“宋钰孚，你……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那个死了的人，他跟你不是很好吗？”宋虞景望着宋钰孚的眼里满是怨恨，但因为先前莫名中了一枪，现在也只敢半缩在周舸毅的身后。
“而……而且因为你，我们现在出不去了。”
宋钰孚冷淡地扫了宋虞景一眼，他表弟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么快就又开始挑事。
“都……都是你！”男大学生又惧又怒地看着宋钰孚，撞着胆子一股脑地怨责道，“要不是你拿枪逼我们，我们也不会跟着你到什么61年来，现在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事实上，你们本就该死在这里。”
宋钰孚抬手朝几人丢过去个册本，样式和村志所用的一样，“调查人员原定的结局，就是被王家村的这些村民杀掉，所以，通道不是关了，是还没建立。”
被杀掉……宋虞景连忙捡起地上的册子，翻开。
最上面的是张被撕下来的纸张：『10月17日，九名调查人员因触怒仙人死亡，死状各异。』
触怒仙人死亡……
“你……你把之前那本村志的第二页内容藏起来了？”宋虞景当即反应过来，嘴里谴责道，“你怎么这么不安好心，把重要信息藏起来是想害死我们吗……”
他边说边往后翻，但看到后面的内容时，脸色一下就变了，“为……为什么里面都是……我们的死法？”
其他人也立刻凑过去一同查看，就见册子上面整整齐齐记载着他们这九个人的死法：
『张笙竹坠井，宋虞景扒皮，周舸毅砍死，赵国平吊死，祁骆斐割喉，宗璞刺目，孟安安毒死，王安阳烧死。』
而最后一行赫然写着：『宋钰孚，死于断颈，及封棺钉死。』
“宋钰孚，这是怎么回事？”祁骆斐眉头拧锁着，浑身雪白的宋钰孚仿佛拥有了某种神性，却似乎也更加凉薄了。
尤其是册子上最后写的，宋钰孚为什么是两种死亡方式？
“如你所见。”宋钰孚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村志上的记载。”
“死法……”祁骆斐突然想起第一次通过水井进入里世界时，宋钰孚说过的一句话，正确的死法对应着进入里世界的某处坐标，错了的就会死掉。
“所以跳井能进出不同的世界……就是因为这个？”祁骆斐的视线不经意落在宋钰孚身后的布袋人身上，他是什么东西，怎么离宋钰孚那么近。
“嗯哼。”宋钰孚找了个地方坐下，“详细说来，就是现实和过去两个世界，我们死在过去，这对现实还活着的我们来说，是一种悖论，所以现实的我们可以通过那些死法作为媒介在表里两个世界跳跃。”
“但我们现在回到了过去，最初的时间点，在这个时候，我们还没有死过，所以通道并不存在，我们也回不去。”
“事实上……”宋钰孚半拖着调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现在身为过去的我们不死，将无法满足先前进入通道的条件，那么在第一次入井，就会像水井里那两个人一样，被搅成一团肉泥。”
所以，结果其实一开始就给出来了，他们都是死了的。

第39章 他们需要参加神祭
宗璞平静地思索着宋钰孚说的话，眉头逐渐加深，现在出现了一种很糟糕的情况。
从宋钰孚的推测和目前的种种信息来看，要串联起过去和未来这两条时间线是必然的，但……
“宋先生，你之前没有进过蜃区可能不知道，从蜃区离开需要完成一些事……”
就像他们以往去过的蜃区，所有的信息最后会指向一个清晰的答案，比如高分完成结业考试、在极端情况下生存固定天数、关闭人体实验等等。
但他们现在还不确定离开王家村需要完成什么。
原本他和祁骆斐想的一样，杀掉所有村民，可以从源头上终止一切，但因为村民无法杀死，所以这点不成立。
要如果说是救走被村民分食的仙人，但仙人是完全自由的宋钰孚，根本就不需要救，就只剩下……
“参加神祭，是这个蜃区最有可能需要我们完成的事情，但眼下的情况，只有九名调查人员都死了，神祭才会如期举行。”
宗璞话音继续，有条不紊道，“如果没有完成这件事情，我们不仅无法离开蜃区的，并且会因为两条时间线必然会发生的串联而真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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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怎么觉得他们现在进了一条无路可走的死胡同？】
【所以大美人这是判断失误了吧？】
【不是大美人判断失误，是蜃区要亡他们，不回过去会被从身体孵化的死老人们撑破身体死亡，回到过去又要因为调查人员的身份被村民们杀死，真不愧是高危啊，生无可恋.JPG，一条活路都不给人留。】
【我感觉这个复杂的程度都快到灾级了吧（虽然我没见过灾级），过去未来多时间线，表里多层世界，老人孵化，饥饿的debuff，正确的死亡才能进入的通道，哦对大美人和祁骆斐来说，还有那个总是夜半进他们房间的怪物哈哈哈。】
【大美人举手.JPG：我觉得还有封聿棠，唉，封哥还在那儿乖乖守着枝枝呢，我好焦心啊，好担心他们出不去，死在这里，心堵.JPG。】
“嗯……”宋钰孚无意识地偏动颈部，不紧不慢道，“就是要死了才能参加。”
宋虞景坐立不安地驳问道，“宋钰孚，你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我们都死了还怎么参加神祭？”
“宋钰孚。”祁骆斐盯着毫不在意似的宋钰孚闷闷地吐出口气，就没见他怕过，“你又知道什么了？”
宋钰孚眨眨眼，怪了，祁骆斐怎么一下变聪明了好多。
他的两瓣唇上下开合，道：“凡是死在王家村里的人，都会成为王家村的村民，村民自然拥有参加神祭的身份。”
说完，宋钰孚静了几秒，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再要交代的了，他提议道：“好了，现在疑惑都解决了，大家想死的，可以死了。”
众人：“……”
“哦对了。”宋钰孚好心地补充道，“如果过去未来两条时间线在同步进行的话，未来的我们这个时候应该在陆陆续续诞生，所以要死的话，就得快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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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人这是……什么在世无常，他是跟下面有合作业务吗……？？】
【宋钰孚：今日业绩＋9，敲木鱼.JPG。】
【我都怕他说，让我给大家死一个看看，然后“啪”地拧断了自己的脖子。】
【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是真的热爱这份工作……】
【他和封聿棠，一个催你上路，一个送你归西，还真能组个黑白无常……】
“周……周舸毅，我能不能和你换下死法。”宋虞景拉了拉周舸毅的衣服，光是说出扒皮这两个字，他都觉得疼，“我不想被扒皮……”
宋钰孚淡淡扫过宋虞景，似是而非地提醒道：“弄错死法，小心回不去，甚至，影响到其他人。”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宋钰孚其实并不清楚每个人对应的死法是什么，就只是从封聿棠试验的众多死法中挑了几个，给他们安上。
所以死法是否真的对应也不重要，毕竟除了宋钰孚自己，其他人都只用了张笙竹那一条通道，而张笙竹也早就死了。
只是看着扒皮挺疼的，他想给宋虞景试试。
断颈，封棺……
宋钰孚若有所思地轻敲着指尖，这个封棺钉死，他明明没用过，但腕踝上却有了钉疤，先前那个藏在棺里的封聿棠，就是这样的死法……
“啊，哈。”宋钰孚突然想到什么趣事，疏冷的眸中跃出笑意，落在宋虞景的身上，“尤其是扒皮，要完整的一整张皮，不然就得白死了。”
“所以扒皮的人，手可要稳些。”
周舸毅双目猩红，眸光晦暗难明地盯着宋钰孚，抖颤的右手用力捏紧了后腰处装备的匕首。
他咬咬牙，转眸看向宋虞景，放低声音安慰道，“小景，你别怕……听我说，我刚刚用能力试过……你不会有事的，只要我扒皮的时候小心一点……”
“周舸毅你……你在说什么啊……”宋虞景怔怔地看着周舸毅，怎么之前三四天都不能用，这个时候又能用了，还用能力……扒了他的皮，杀了他一次？
就见眼里血丝遍布，一脸狼狈态的周舸毅，举起了匕首，“小景，我知道怎么扒……能处理得更利落，不会让你很疼的……”
周舸毅……是疯了吧。
宋虞景想着，脚下不由往后退去，“姓周的，你……你别过来……”
祁骆斐视线从那边两人身上收回，走到宋钰孚身旁，把腰上的匕首取出，递给他。
宋钰孚眸子落在匕首上，暗暗闪过些许兴致，“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