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恪豁然开朗,又觉得他的话完全没有领悟他担忧的另一层含义,不由一阵烦恼,可要他明明白白地点出他和姜沐泽如今的关系,他又觉得拉不下脸,最后闷闷地把头靠在他肩上,不肯吱声了。
虽然他的情绪转变十分微妙,但姜沐泽还是感受到了,他“啪”将灯打开,果然看到周以恪眼里来不及收回的不开心。
“又想什么?”姜沐泽手指摸着他的耳垂,不轻不重地扯了一下。
周以恪被他扯得头一晃,嗔怒地瞪他一眼。
他这一眼毫无威慑力,因为眼底眉梢的春意未褪,说发怒,倒不如说是在对他发送信号……姜沐泽顿了一下,遵从内心的欲望,低头吻住他的眼角,然后一路往下,吻过鼻尖,最后撬开他的牙关,加深了吮吻。
莫名其妙又被姜沐泽亲得手脚发软,周以恪感觉心跳剧烈地鼓动着,脑子也是懵的,甚至还能看到眼前有星星在飞来飞去。
他平复心跳的时候,姜沐泽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脖颈,突然道:“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周以恪鼓噪的心跳一滞。他努力抑制住了要抬头看姜沐泽表情的冲动,把头埋进他胸口,沉默了许久,闷声道:“不是金/主和小白脸吗?”
“所以这才是你担心的点?”姜沐泽的声音十分平静。
周以恪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他抬起头,看着姜沐泽一样平静的表情,不知怎么的就一股无名火起,提高了声音,连声道:“我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重要吗?你姨妈,还有你表弟不都觉得我是骗吃骗喝的小白脸吗?”
姜沐泽面色不变:“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你别岔开话题。”
周以恪眼神乱飞,心里一阵打鼓,抬头看到姜沐泽理智到近乎冷酷的表情,恼羞成怒道:“那你先说你跟那个短发的女人怎么回事,你18号那天晚上为什么没回来?”
姜沐泽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
周以恪本就紧张,听他笑出声,腿一抬就要从他身上下来,姜沐泽见好就收,按着他不让他跑,然后慢条斯理道:“既然我们是包养关系,那我这个金/主18号晚上去哪,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小白脸?”
周以恪以为他把自己拽回来,是打算仔细交代,耳朵不由高高竖起,一听姜沐泽这话,唰地拉下脸。
偏偏姜沐泽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的心里顿时又恨又痛,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张气人的脸。
姜沐泽见他整个人都呆了,暗道过火了,伸手要将人搂到怀里,突然感受到一股蛮力,将他的手掀开,他的身体猝不及防地往后歪倒,等缓过神,发现床上的位置空了,周以恪光脚踩在地上,抓上手机,穿着睡衣开了门就要走。
姜沐泽匆忙间也顾不上穿鞋了,“周以恪”三个字喊了一半,眼前的人已经没影了。
姜沐泽来不及懊恼,一路连冲带撞地追下楼,终于赶在周以恪开门前将人拦住,他紧紧抓着周以恪的手腕,将他拉进怀里,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压着喘息,认真道:“我开玩笑的,别生气。”
周以恪身体颤了颤,他攥紧拳头,最终没有憋住,一拳砸在姜沐泽胸口上,恨恨道:“一点都不好笑!”
周以恪这一拳的力道没有收着,姜沐泽面容扭曲了一瞬,吸着气音,顺毛道:“是我不对。”
看他伏地做小地赔不是,周以恪心里翻涌的恨海情天虽然渐渐平息,但还是觉得不高兴,他看着姜沐泽,忽然低头隔着衣服重重咬上他的肩膀。
“嘶——”姜沐泽没想到他会咬人,吃痛下还是克制住了力道,将他微微推开,低斥道:“属狗的?幼不幼稚?”
周以恪瞪他一眼,双手一抱,拉着个脸坐到了沙发上。
见他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姜沐泽好气又好笑,给他一拳咬他一口,这家伙居然还没消气。想是这么想,姜沐泽最后还是揉了揉肩膀,认命地跟过去继续顺毛。
“云酷出海德国的一批货被扣在了悉交港口,有关人员不肯放行,我18号晚上没回来,就是在紧急连线处理,等办法商量出来天已经亮了,我直接在公司睡了。”
“至于你在福井酒店看到的女人,她是港城耀发集团的小女儿,叫陈怡蓉。耀发集团的董事陈耀发跟我父亲关系不错,我当年回国创业,陈家帮了我不少,陈怡蓉来N市玩,我今天抽空陪她吃了个晚饭,后面准备让俞茉带她四处转转。”
姜沐泽一口气讲完,摸了摸周以恪平静下来的脸,道:“终于消气了?”
还有一句“比林魏然还难哄”,姜沐泽话到嘴边,没说出来。人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再炸毛,不知道他身体哪个部位又要挨一记铁拳。
听他一通辩白,周以恪知道自己误会了,有些不好意思跟他对视,他试探地往姜沐泽怀里靠,发现对方没有推开自己,立马把头埋到他肩膀上——当然是没有被他咬过的那半边肩膀。
姜沐泽垂眼看他小动作,想笑但是忍住了,听他道:“那你怎么不发消息跟我说一声?”害他白白等了一夜。
姜沐泽:“说什么?召你来侍寝?”
周以恪磨牙,立马从他怀里退出来,甩头就要走,姜沐泽熟门熟路地把他拉回来,反问道:“你怎么不跟我发消息?”
周以恪幽怨地看着他:“我一个小白脸哪敢过问金/主的事?”
姜沐泽气笑了:“不敢过问,倒是敢推敢打敢咬,有你这样当小白脸的吗?”
周以恪张嘴想反驳,又觉得姜沐泽说得有道理,不由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
姜沐泽把他的头转回来,看着他的眼睛,郑重道:“我以为,有些话我不说你也明白。”
他跟他姐姐的关系一直很好,林魏然是他姐姐留给他的宝贝,他对林魏然的珍视程度自然不用说。但他肯放手让周以恪带林魏然去上综艺,去片场,难道是指望那点通告费吗?
还有吴声和袁欣,当着他们的面,他毫无避讳地跟周以恪同吃同住,难道是家里客房不够,他非要跟周以恪挤吗?
周以恪看他一脸认真,直觉他要说什么,脸慢慢红了,心脏也不听话地狂跳,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抿住嘴巴,眼神控制不住地乱飞,姜沐泽突然抓起他的手,按向自己的胸口,等到两颗心脏跳动的频率,“扑通——扑通——”趋向一致时,他慢慢低下头,贴着他的嘴巴轻轻地吻了一下,柔声道:“我爱你啊,笨蛋。”
不是喜欢,而是爱。
周以恪脑袋“哄——”一声炸开,全身的血液如开水沸腾般,争先恐后地往外冒烟,不一会儿,他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就全红了。
他脸上烫得要滴血,脚趾头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最后他把头埋到姜沐泽怀里,听着姜沐泽胸腔里似乎要将他震聋的心跳声,嘴巴嚅嗫了半天,才扭扭捏捏地回应:“你才笨蛋。”
等了半天,听到这么个回复,姜沐泽额角跳了一下,满腔柔情蜜意去了一大半,他低头,重重咬住周以恪的嘴巴,得到一个比平时还要主动急切的回吻,心里那点不满才消失了。
夜还长……
放纵过后,背疼,腰疼,腿也疼。当然,最不可名状的酸疼还是被过分开发的某处。
周以恪身体不舒服,睡不安稳,天刚刚亮就醒了,他翻了个身,看到姜沐泽呼吸平缓地闭着眼睛沉睡,脸慢慢红了,他从来不知道姜沐泽的房间这么大,从卫生间到床上……居然要经过那么多地方。
昨天晚上,姜沐泽性致异常高涨。他后半程都有些迷糊了,还能感受到姜沐泽一低头,那些坠在姜沐泽额头碎发上的汗珠就掉下来,砸在他脸上,一路往下滑,然后姜沐泽就又……
啊!太**了!周以恪捂住脸,冷不丁腰上一紧。
他放下手,转头发现姜沐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侧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周以恪心口一麻,眼神一晃,瞄到他肩膀上的牙印和指印,暗暗羞涩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选择闭上眼睛装睡。
姜沐泽无语地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周以恪噌地睁开眼,拍开他的手,又羞又恼道:“干嘛啊!”
“不是腰疼吗?”姜沐泽坐起来,手摸入被子里,帮他揉腰。
周以恪安静下来,趴到他腿上,抱住他的腰,慢慢地闭上眼睛。
他想起姜沐泽昨天在客厅沙发上说的话,觉得自己当时的表现有点糟糕,心里想着要怎么开口补救一下,但是姜沐泽按揉的力道太舒服,他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又是大中午,姜沐泽已经去公司了,周以恪在床上傻笑了一会,才爬起来。
今天是表演课的最后一节课,吃饱了饭,他带着林魏然在袁欣的叮嘱下,赶往公司。
顾虹最后一节课,没有教什么硬干货,而是给他播放了几个很经典的片段,有《别说话》里面的家暴男,还有《楚尼特》里面的食人魔……几个片段放完,周以恪才反应过来,这些全是负面的反派角色。
顾虹笑着看他迷茫的表情:“你是不是想问我今天怎么只放视频,不讲课?”
周以恪老实地点头。
顾虹:“最后一节课,我要教你的就两个字——接纳。演员需要理解接受各种各样的角色,无论是伟光正的正面角色,还是假恶丑的反派角色,你都要发自内心地去理解……”
这是周以恪从来没有想过的角度,他入神地听顾虹讲课,听到最后,心里面出演小白脸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
课程结束,周以恪带着林魏然把顾虹送到门口,目送顾虹走远了,才打算离开。
林魏然牵着他的手,目光还黏在顾虹消失的方向,不舍道:“以后是不是见不到顾奶奶了?”
周以恪摸摸他的头:“顾奶奶最近比较忙。她跟我说,等她忙完了就来家里找你玩。”
林魏然眼睛一亮,高兴地晃了晃周以恪的手。
周以恪笑着带着他往保姆车的方向走,旁边一辆白色奔驰的后门突然打开,先是一双黑靴踩在地上,接着一身卡其色风衣长裤的短发女人从车里走出来。
她脸上含笑,眼神从周以恪脸上掠过,走近来,蹲下,跟周以恪身边的林魏然的眼神平时后,柔声开口:“你就是然然小宝贝吧?初次见面,我叫陈怡蓉。”
说着,她朝林魏然伸出手。
林魏然愣愣地眨巴眼睛看着她,好一会才犹豫地伸出小短手,碰了碰陈怡蓉的手,然后缩到周以恪背后,抱住周以恪的腿,睁大眼睛看她。
陈怡蓉笑了笑,从地上站起来。再度看向周以恪,这一次她不动声色地将周以恪从头打量到脚。
她的目光极具侵略性,周以恪微微皱眉,陈怡蓉眼睛一眨,又恢复了温柔客气的模样,问道:“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周先生愿意跟我去喝一杯下午茶吗?”
周以恪握紧林魏然的手,礼貌地假笑拒绝:“我和陈小姐还没熟到喝下午茶的交情吧?”
陈怡蓉面色不变,道:“周先生怕我?”
周以恪根本不在意这点小挑衅,敷衍地一点头,拉着林魏然,绕着她就要离开,但他很快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黑人保镖从驾驶座上下来,拦住了他和林魏然的路。
陈怡蓉说请他们喝下午茶,还真没有食言,带他们去了本地一家有名的甜品店。
等进了预定好的包厢,陈怡蓉眼神示意保镖离开,然后把平板菜单放到林魏然面前,笑道:“然然想吃什么,随便点。”
林魏然紧贴周以恪坐着,闻言嘟起了嘴巴,抓住周以恪的手指,低下头,避开了陈怡蓉含笑的眼神。
这是在为他不高兴。
周以恪觉得窝心,伸出手摸摸林魏然的头,看向陈怡蓉一眼:“陈小姐有什么话直说吧。”
陈怡蓉碰了钉子,也不恼怒,她把菜单拿回来,一边淡定地点菜下单,一边笑道:“周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请你们来就是吃下午茶啊。”
周以恪皱眉,陈怡蓉言笑晏晏地抬头,一脸诚恳:“我跟周先生还没熟到有什么话就直说的地步吧?”
听她把话呛回来,周以恪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闭嘴不说话了。
陈怡蓉悠悠然将后背往椅子上一靠,眼睛往窗外望去。他们所在的包厢在顶楼,窗外就是N市有名的江景和大桥,陈怡蓉眼睛盯着川流不息的车辆,不知道在想什么。
包厢安静下来,林魏然不安地动了动,周以恪安抚地摸摸他的脸,刚要说话,包厢的门忽然咔哒一声被打开,他转头望过去,发现出来的人不是上点心的服务人员,而是姜沐泽。
他愣了一下,林魏然已经从椅子上滑下来,扑到了姜沐泽怀里:“舅舅!”
他有一段时间没跟姜沐泽好好说话了,这时候看到姜沐泽出现,瞬间把刚才的情绪全抛到脑后。
姜沐泽伸手把他抱起来,林魏然立马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姜沐泽轻轻地亲了亲他的额头,随后抬起头看了陈怡蓉一眼,最后对周以恪温声道:“过来。”
周以恪看着他的脸,突然感觉心里胀胀的,喜悦之情像长了一双翅膀,扑棱扑棱就要从心底飞出来。等他回过神,站起来要往姜沐泽那边走时,坐着不动的陈怡蓉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周以恪下意识挣脱了一下,然后发现陈怡蓉纹丝不动,甚至头发丝都没有一动不动。很显然,外表柔弱的陈怡蓉,力气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
“点心还没吃呢,怎么就要走了?”陈怡蓉攥紧周以恪的手腕,转头冲姜沐泽娇声道:“小姜哥哥现在就要带人走,是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吗?”
周以恪撇了撇嘴,想要再试着挣扎一下,姜沐泽已经抱着林魏然走了过来,“我们谈谈,你先把人放开。”
陈怡蓉试打量着他的表情,确认他没有敷衍的意思,慢慢松开周以恪的手腕,笑嘻嘻道:“好吧,我听小姜哥哥的。”
姜沐泽把林魏然放下来,抓起周以恪的手腕看了看,没看到什么红印,才将林魏然交给他,叮嘱说:“和然然去隔壁包厢坐一会儿,我很快就来。”
周以恪看了陈怡蓉一眼,张张嘴想要争取留下来,姜沐泽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先一步堵住他的话,道:“乖,等回去我一字不落地说给你听。”
周以恪没想到他会当着陈怡蓉的面亲过来,当即面色一红,羞涩地瞪他一眼,牵起林魏然的手匆匆离开。
陈怡蓉冷眼看着,等到包厢门被关上,姜沐泽在她面前坐下来后,她才重新收拾表情,幽怨道:“小姜哥哥倒是一点都不避着我,也不怕人家伤心。”
姜沐泽接口反问道:“一周换一个男模的人,抽得出时间伤心吗?”
陈怡蓉面不改色地嘻嘻笑道:“他们都是外人,哪里能跟小姜哥哥这个内人比?我现在明明心痛得都要滴血了,你要撕下我的衣服看看吗?”
姜沐泽冷漠地看着她:“如果你不想好好谈,那就另约时间吧。”说完,作势要站起来。
陈怡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们谈正事。既然小姜哥哥知道我那点小爱好,那我来N市的目的,想必也瞒不过小姜哥哥吧?”
姜沐泽没否认,事实是,袁欣告诉他陈怡蓉来N市的第一时间,他就找人去查了。对于陈怡蓉的来意,他有模糊的猜想,但是查出来的结果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耀发集团近两年经营不力,亏损严重,到上个月底,已经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陈怡蓉突然来N市,当然不可能是来散心游玩的。
对面不接话,陈怡蓉只得继续说下去:“小姜哥哥跟周先生感情虽然好,但总归没法摆到明面上,小姜哥哥如果娶了我,我一定不会干涉你们,还会帮忙打掩护,袁阿姨那边我负责搞定,小姜哥哥,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姜沐泽笑了,很快收敛表情,一字一顿道:“不怎么样。”
陈怡蓉被一口回绝,也不恼怒,只慢吞吞道:“小姜哥哥拒绝得这么快,也不怕我手一抖,把你和周以恪在一起的事爆到网上。”
国内近几年对这种少数群体的接受度有所上升,但也只是暗地里,或者说是一些“圈地自萌“的行为,真要捅到大众面前,对云酷的股票,对周以恪以后的影视发展,都是灭顶的灾难。
“这就是陈家拉拢投资人的手段?”姜沐泽神色淡然,说话却不留情面:“怪不得陈家没落了。”
“你——”
陈怡蓉无所谓的表情从这时起才崩裂开来,她怒气冲冲地蹦出了一个字,又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住,她毕竟是来求人,不是来施恩的,不过到底是不满,再度开口,已经对姜沐泽换了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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