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拉西扯一堆,还是要钱。
周以恪暗暗撇嘴,换上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沮丧地压低声音:“不怕诠哥笑话,姜总最近对我有些爱搭不理,他在外面好像又包了个小明星,我估摸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把我踹了,这时候提投资的事,我怕他立马把我扫地出门,我——”
周以恪一边说,一边瞄着潘诠表情,见他没什么反应,正想着是不是要流几滴眼泪,装得更逼真点,身后的人群忽然躁动起来。
周以恪不明所以地回头,就见姜沐泽穿着一身灰色双排扣风衣,目不斜视的,被安正国和制片等人簇拥着朝他走过来
周以恪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愣愣地看着他,等他回过神,手里的酒杯已经被姜沐泽拿开,他正被姜沐泽带着往外走。
周以恪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潘诠,不出意料地看到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周以恪无语地望天,不是,这打脸来的也太快了吧。
得罪女主,又间接得罪男主的老同学,不用想,都知道他接下来的片场生活会很精彩了。
姜沐泽走在他旁边,看他出神望呆,脸都要皱成橘子了,不由道:“怎么了?”
周以恪幽怨地看着他,不说话。
姜沐泽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捏住他要撅上天的嘴,“不是你自己说庆功宴无聊吗?”
是无聊,但是事情变成现在这样,说什么也没用了,周以恪郁闷地拍开他的手,转移话题,“然然呢?”
姜沐泽:“在车里。”
到了地下停车场,周以恪果然看到林魏然扒在车窗上,笑着冲他们朝手。
“宝贝。”周以恪一上车,抱住他亲了一口,林魏然也羞涩地亲他一下,随后俩人就腻腻歪歪一路,到家里才分开。
回到家,姜沐泽先带林魏然去洗澡,周以恪在一楼刷了会手机,磨磨蹭蹭地也上楼洗澡,等他洗完澡出来,姜沐泽正坐在床边给林魏然讲故事。
他倚在门边上,安静地听着。
一个故事讲完,林魏然慢慢闭上眼睛,姜沐泽合上故事书,和周以恪一起退出来,回了房间。
姜沐泽打算先洗澡,大衣刚脱下来,听到周以恪肚子忽然“咕噜”叫了一声,他顿了几秒,又把大衣穿回去,牵起他的手,“走吧,下去吃点东西。”
周以恪由他牵着,想起来这里的第一晚,也是姜沐泽带他下楼吃东西。他记得他当时非常尴尬紧张,到现在倒是能怡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看姜沐泽在厨房里忙碌。
他翻出手机,偷偷给姜沐泽拍了张照片。
他的心态变了,姜沐泽的手艺倒是没变,还是寡淡的清汤挂面,不过不知道是有情饮水饱,还是他滤镜太深,这一次,他吃起来居然觉得味道还不错,不知不觉就把一整碗面全吃完了。
姜沐泽摸了摸他凸出来的肚子,站起身把碗筷收进洗碗机,周以恪跟着走进厨房,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脸埋到他背上,轻声喊他名字:“姜沐泽。”
“嗯。”姜沐泽应声。
周以恪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姜沐泽还是很配合地应声。
周以恪缓缓翘起嘴角,他把脸紧紧贴在姜沐泽的脖子上,静静地不动了。
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起来。
周以恪放开姜沐泽,站直身体,把手机掏出来一看,发现是郑良打过来的微信电话。
周以恪接通电话:“喂,郑警官?是又有新的线索了吗?”
郑良点头:“路边的监控拍到了一张嫌疑人的正脸照片,但是有些模糊,你看看你能不能辨认出来。”
话落,周以恪收到了一张果然很模糊的正脸照片,他用手指把照片点开,还没有放大细看,记忆里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就这么直愣愣地扎进了他的眼睛。
周以恪怔怔地盯着照片,半响不说话,郑良敏锐地察觉出他的不对,“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周以恪回过神,压下翻涌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他叫周栋源。”
郑良没想到他的语气这么肯定,愣了一下,决定试探道:“是碰巧和你父亲重名吗?”
这个案子发生后,他就把周以恪的背景翻来覆去查了一遍,周以恪父母的名字他记得很牢。
“不是,就是他。”听筒里的声音斩钉截铁,听上去还有点冷漠。
郑良顿时对他生出一股同情,抛下儿子多年消失不见的父亲,再次出现,居然把奶奶的遗物偷得一干二净,这换谁都得呕血。
他默然片刻,最后道:“如果有你父亲的消息,你这边记得随时跟我们联系,我这边有了消息也会立即通知你。”
周以恪挂了电话,手指用力地抓着手机。
姜沐泽伸手把人搂到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有说话。
这种时候,最重要的不是劝说,而是安静的陪伴。
周以恪抬起手环抱住他的后背,眼睛放空地盯着前方,过了好一会,他才闭上眼睛,把头埋在姜沐泽肩膀上,嘟囔道:“我困了。”
姜沐泽俯身把他抱起来,抱着他上楼,将人放到床上,转身要往浴室走,手却被周以恪拉住。
姜沐泽低头,见他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弯下腰,单手撑在他肩膀边上,笑道:“这是在勾引我?”
周以恪没有回应,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然后抬起膝盖,轻轻蹭了蹭他的……
姜沐泽一顿,抓住他的脚踝,手指一路往上……
事后,周以恪的心跳久久不能平静,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胸膛起伏得厉害,姜沐泽这一次像是要把他硬生生做死在床上,比他第一次开荤还要激烈。
其实做到一半,他就开始胡言乱语地求饶了,但姜沐泽似乎更高涨了,最后在他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他才感觉姜沐泽放缓了动作,低下头轻轻地吻在他失神的眼睛上。
周以恪捂住脸,后悔不已。早知道姜沐泽这么猛,他一定不会做出那个要命的动作的!
床边突然一重,姜沐泽在他身边躺下,将他的手拿开,摸摸他又红又烫的脸,温声道:“心情好点了吗?”
周以恪瞪他,哑着声音恶狠狠道:“更差了。”他现在身体哪哪都疼,没有一处不酸,没有一处不痛。
姜沐泽忍着笑,故意惊诧道:“你刚才的叫声明明——”
周以恪的脸快烧起来了,他迅速翻身捂住姜沐泽的嘴,结果动作太大,自己疼得两眼泪汪汪,他又气又臊,抖着声线说:“你又欺负我。”
姜沐泽见他真生气了,脸上表情一整,不敢再闹,伸出拇指抹掉他眼角泛起的泪花,然后轻轻按揉他的腰。
周以恪闭上眼睛,在时轻时重的力道中,精神跟着身上的钝痛一起放松,脑海中有关周栋源的画面渐渐模糊后,他歪头靠在姜沐泽怀里,沉沉睡去。
姜沐泽低下头,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头发,然后轻手轻脚地将人抱回枕头上,给他盖好被子,翻身下了床。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虚掩上门,到楼下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很快接起来,“喂?哪位?”
姜沐泽:“是我,郑警官,我是姜沐泽。”
郑良顿了一下,脱口想问他为什么有自己的电话,想到他的身份,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这么晚了,姜总有什么事吗?”
姜沐泽:“我想了解一下周以恪家里的情况。”
实际上,周以恪的情况,在他决定将林魏然交到周以恪手上的时候,他就找人查过一遍了,但再详细的背景,跟警方掌握的资料相比,总有遗漏的地方。
郑良皱眉,这算是打探别人隐私了吧?他拒绝道:“姜总想知道,直接问当事人不是更快?”
姜沐泽:“他现在回答不了。郑警官放心,云酷每年按时缴税,响应各种公益活动和国家战略,去年还获评‘全国文明单位’,郑警官不用担心我拿周以恪的资料作奸犯科。”
“……”郑良被他这一大堆场面话整得无语,沉默半响,问道:“您跟周以恪目前是什么关系?”
姜沐泽很淡定地回答:“夫夫关系。”
第一次见面,郑良就知道他俩关系不一般,但姜沐泽这么坦诚,他还是不可避免地震惊了。他默默消化了这个消息半天,终于开口:
“周栋源和徐敏娟生周以恪的时候,岁数不大,都不满20岁。这个年纪的人贪玩,在家带一个只会哭的孩子实在太无聊。正巧当时镇上掀起了进城打工的热潮,俩人就借口要出去打工,把周以恪扔到赵彩霞那边。
一开始夫妻俩逢年过节还会回来,等周以恪上了初中,俩人回来的次数骤减,等周以恪上了高中,俩人彻底失联,连赵彩霞的葬礼也没有回来参加。直到最近,周栋源突然回来,把东西偷光。”
讲到这里,郑良对周以恪又是一阵同情,碰上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真够倒霉的。
姜沐泽沉默地听完,片刻后问道:“徐敏娟呢?她没跟周栋源一起回来?”
郑良:“没有,我们翻遍了监控,每次周栋源都是独来独往,偷东西是一个人,卖东西也是一个人。”
姜沐泽皱眉。
郑良最后提醒道:“我们已经对乙子镇布控了,如果周栋源还在镇上,我们就会立即将他逮捕。但从监控看,周栋源很谨慎,像是个偷窃老手,很可能已经逃出乙子镇了。现在周以恪有些知名度,周栋源缺钱,知道自己儿子赚了钱,可能会去N市找人也说不定,我们会和N市的同志们通气合作,你们自己也要多留意。”
“好。”
接下来的几天,全国人民陆续返工,周以恪接到了进组通知,与此同时,林魏然的幼儿园也即将开学。
他的进组时间比林魏然开学时间晚五天,所以开学那天,他和姜沐泽一起送林魏然到幼儿园。
一路上,周以恪不停地跟他强调:“宝贝,班里要是有小朋友欺负你,你一定要大声告诉老师,知道了吗?”
林魏然点头。
周以恪又说:“如果老师不管,你回家告诉哥哥,哥哥来学校帮你打他们。”
沉默了一路的姜沐泽终于出声:“别瞎说。”
周以恪冲林魏然眨眨眼,做了一个举起手臂肱二头肌的动作,对着虚空挥了挥拳头。
林魏然觉得很有意思,无声地咧嘴笑,再次点头。
车停在幼儿园门口,周以恪戴上口罩,牵着林魏然的手下来,姜沐泽跟在他们身后。园长和老师一起在门口迎接小朋友,看到他们,立马走上来,热情地询问了几句,从周以恪手里接过林魏然。
周以恪手里空荡荡的,觉得心里缺了一块似的,他望着林魏然,一边惆怅一边不舍。
林魏然也默默地回望着他们,幼儿园老师经验足,知道再这么下去,双方都走不了,连忙拉着林魏然的小手跟俩人说:“然然,快跟哥哥和舅舅说再见,其他小朋友都在等我们上课了。”
林魏然低头抿了一下嘴巴,红着眼睛小声说:“哥哥,舅舅再见。”
周以恪心跟着抽了一下,身体已经往前倾斜,肩膀立马被姜沐泽按住,周以恪知道这时候他不能扯后腿,于是难过地偏开头,听林魏然小声抽噎着被幼儿园老师带走。
林魏然走后,周以恪和姜沐泽怕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很快就回到车上。
姜沐泽开车前往公司,周以恪的头就无精打采地抵在车窗上。
进了姜沐泽办公室,关起门来,他也没有缓过来,抱着抱枕,歪在沙发上发呆。等到姜沐泽处理了大半文件抬头,还见他整个人乌云密布地刷手机
姜沐泽失笑,走过去捧起他的脸:“怎么这么难过啊?”
周以恪抱住他的脖子,嘟囔道:“你怎么不难过啊?”
“小孩子正常上学有什么难过的?”姜沐泽语气冷静。
周以恪看他一眼,忍不住嘀咕一句,“铁石心肠。”
姜沐泽重重掐住周以恪的脸,说:“我发现你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厉害了。”
周以恪哼一声,拍开他的手,掏出剧本,转过身背对他。姜沐泽笑着摇头,也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处理工作。
下午幼儿园放学,周以恪还是跟姜沐泽一起去接林魏然,小家伙原本排在队伍里发呆,抬头一看到他俩,立马跑过去抓着老师的手,说:“老师,我哥哥和舅舅来接我了。”
老师看了一眼周以恪和姜沐泽,确认无误后放行。
林魏然高兴地冲出来,先喊一声“哥哥”,又喊一声“舅舅”,等俩人依次应了,他欢欢喜喜地伸出双手,一人一边牵住他们的手。
回到车上,周以恪帮他擦擦脖子上跑出来的汗,然后问他:“宝贝,你今天开心吗?”
林魏然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开心又不开心的意思?周以恪猜测。
小家伙自己说:“玩游戏不开心,但是唱歌和学习都很开心。”
周以恪十分意外:“为什么玩游戏不开心啊?”
林魏然嘟起嘴巴:“他们老是要拉我一起玩,我明明想要休息。”
周以恪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这是小孩在烦恼太受欢迎。
他哑然片刻,跟姜沐泽对视一眼,才笑道:“那你以后想要休息就跑去跟老师悄悄说,老师一定会帮你跟其他小朋友说的。”
林魏然很相信他,认真地点头。
五天一晃而过,《春生》进组的时间悄然而至。
《春生》的拍摄地点在隔壁C市的影视基地,按照张东泉的习惯,无论你是大咖小咖,剧组拍摄期间,除非戏份彻底杀青,否则不得擅自离组。
剧组给每个人都开好了房间,周以恪准备上午就过去。他收拾行李的前一晚,林魏然跟着忙前忙后。一会进卫生间,踮起脚尖帮忙找漱口水;一会蹬蹬蹬跑下楼,帮他把替换的鞋子拎上来……
姜沐泽在边上愣是插不上手,索性不杵着碍事,拿了衣服先去洗澡。
最后东西整理好,周以恪把行李箱靠到墙边,小家伙抱着他的腿,不舍地仰头看他:“哥哥真的不能住家里吗?”
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周以恪分开。周以恪弯腰抱他起来,也很不舍地亲他一口,“哥哥也想回家住,但是没有办法,哥哥努力拍戏,早点回来好不好?”
林魏然耷拉下脑袋,伤心地将小脸搭在周以恪肩膀上,不肯说话了。
周以恪摸摸他的头,正好看到姜沐泽洗完澡出来,连忙冲他使眼色。
姜沐泽走过来,从他手里抱过林魏然,温声道:“哥哥住酒店和你上学一样,都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不然哥哥会被导演爷爷讨厌的,你希望哥哥被导演爷爷讨厌吗?”
林魏然想起赵焦,顿时摇摇头,紧张地说:“不希望。”
“宝贝真乖。”周以恪凑过去亲亲他的脸,“哥哥到C市之后,每晚都给然然打一个视频电话好不好?”
林魏然抓着他的手,虽然还是不开心,到底还是嘟着嘴,轻轻点了点头。
周以恪和姜沐泽又开导了他一会,到了林魏然睡觉的时间,周以恪给他讲睡前故事的时候,小家伙一直眨巴眼睛看他,看得周以恪心里酸酸的,忍不住把他抱在身上,轻声讲故事。
良久,小家伙的眼皮终于撑不住了,才握着他的手,沉沉睡去。
姜沐泽走过来,帮忙把林魏然放回床上,给林魏然掖好被子,关灯出去后,看到周以恪站在门口发呆。
姜沐泽拉起他的手往房间走,周以恪回过神,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身体重量压在他背上,由他拖着自己往房间走。
进了房间后,姜沐泽微微使劲,将他背起来,放到了床上。
周以恪摊开手脚躺下,懒洋洋地仰着脸看他。
姜沐泽转身给他把睡衣翻出来,拍拍他的手臂,“快去洗澡。”时间不早了,周以恪明天8点多的飞机,6点就得起来。
周以恪抓着他的手,借力坐起来,然后顺着他的指缝插进去,跟他十指相扣后,轻轻晃了晃,仰起头看他。
姜沐泽低下头,伸出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脸,跟他额头相抵,笑道:“撒娇呢?”
周以恪没否认,他偏过头,凑到姜沐泽耳边,轻轻吹气。
姜沐泽身体一顿,忽然俯首,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人抱起来……
虎口拔牙的结果就是,周以恪第二天差点起不来,等到了影视基地边上的酒店,他在卫生间冲了把脸,整个人才缓过来。
他抬头望向面前的镜子,看着自己的脸一点点变红。昨天晚上,姜沐泽就在镜子前……无论他怎么求饶,都不肯换地方,所以整个过程,他一直对着镜子。
周以恪发现自己的大脑居然在自动还原昨晚的场景,臊得连忙转过身,不敢再看了,他怕再看下去,以后照镜子都会应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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