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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仙儿(nomorePi)


身后看不到老五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开始起伏,开始气喘如牛,接着他猛地把枪向地上摔去,嘴里大骂:“我顶你奶奶个——”
往北的国道上,面包车里,两人正在沉默无言。
表演结束,丑角下台,刚刚的一切不见了踪影,尤天白的眼睛还有点红,在棒球帽下不紧不慢地眨着,休马倒是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他抱在胸前的手指在敲着,眉头拧紧了。
“你跟我说说,”左边的人语气闲适地开了口,“你出来打工,身上为什么会带着这东西?”
尤天白的右手从口袋里撤出来,手里的东西白晃晃反着光,这是刚才从休马那里抢过来的蝴蝶刀,银色柄,镜面材质,这是个国内顶难买的牌子。
而且特别贵。
少爷不仅没回答他,连眼睛都没转,尤天白咬着下唇扯了扯嘴角,直接甩开了刀刃。清脆好听,玩过的人都懂,只有价格到位的刀才有这么干脆利落的响动。
他盯着刀刃上反射出来的亮光,轻轻笑了一声:“哟,你这把还开刃了。”
这下休马果然回了头,他越过刀,直接去盯尤天白的脸。
“我这把很贵的。”
“我知道。”尤天白单手扶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把挥开的刀刃抛起来又接在手里,准确无误地拎住了安全柄,刀刃向里转,乖顺地合拢在他手里。
他心满意足地看着少爷脸上的不屑变为了难以掩饰的惊讶,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像你一样年轻不懂事的时候,也喜欢玩这个。”
然后他举着刀柄问休马:“所以你当时是打算用这个去对付拿着枪的人吗?”
“那也比你强吧!”休马吼了一嗓子,吸着气甩走额前的头发,“你明明能在他们吵架时直接开车跑的,但你非要演那一出戏。”
尤天白慢慢垂下了手臂,脸上的笑意没了,他问:
“你是让我在他们手里还端着枪的时候,直接踩油门吗?”
“不然呢,”休马抱着手臂反问,“等他们动手了你再跑吗?”
尤天白第三次在这条国道上踩了刹车,但这次氛围很不一样,两个人都绷着没转头。
半分钟后,左边人轻声问了一句:“其实你在害怕吧?”
休马没转脸,只是僵着吐了一口气,眼睛迅速眨了几次。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让你更害怕的事吧,”尤天白先回过了头,亮闪闪的眼睛看向他,“刚才车下的人拿的是真家伙,八一式,六百发每分钟,射程四百米,几乎不需要精准度,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枪无论放多少年都不会卡壳。”
他慢慢凑近休马的脸,一字一顿地继续:“如果你想选择和我同归于尽,那我下次可以直接踩油门逃跑,我们的尸体,一起跑。”
这不是休马第一次和他对视,但越过尤天白清澈的眼睛,休马能看到他灼烧着的白热火焰,和他眼神里真真切切的、实实在在的不在乎。
几秒钟后,白色的恶魔靠回了座位,泰然自若地开口:“你手机响了。”
这一刻休马才回想起来如何呼吸,他用力抽着鼻子,低下视线去看放在车窗侧面的屏幕,接着抓过了手机,贴在耳边。
与此同时,尤天白抖开了烟盒,叼出一支烟在嘴里,推开了车门。他选择下车去等,主要是因为看到了来电显示,他不想在刚吵完架就听他的亲情对话,他还想多讨厌这小子一会儿。
但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车窗还开着。所以他在路边站定时,清晰地听到了休马手里的手机听筒里冒出的第一句话:
“你终于被他从家里赶出来了?”
是粗砺的中年女人嗓音。
这次轮到尤天白不平静了,他缩着肩膀叼着烟,手里的打火机安静燃烧着。他在反复确认脑海里自己刚刚看到的来电显示。
作者有话说:
嗯嗯,尤天白真的很会演
一个星期后开始周万,祝我不要加班太久

人们都说儿子会像妈妈,至少尤天白自己是如此。
小时候还在大院住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说他像妈妈,翘起的嘴角,漂亮的鼻梁,迎风就会泛红流泪的眼睛,还有高个子。这些形容词被人提起来时,语气都会温柔些,所以像妈妈是件好事,尤天白一直都这么认为。
所以这小子的妈妈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长春市中心的大宅院里,白砖红瓦的围墙中,住着十指不沾春水的阔太太,最重要的是她一定非常美——这是看休马的脸猜出来的,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尤天白基于电视剧的合理想象,全部都和刚才听见的声音对不上号。
声音粗犷,尾音混浊,像是在菜市场里走过路过常听到的,或者是公交车上,总之不是在白砖红瓦里。
但休马却在极为平常地回应她:
“没这回事,你说什么呢?”
非常乖,非常不休马主义,像是寻常人家的好孩子。
“人家都跟我说了,你自己出去打工了,不给你钱了吧?我就说没这好事,没有我,他也不会要你这儿子。”
不仅声音在燥着,口音也浓重,对尤天白来说,东三省的口音都大差不差,他只对长春口音的记忆最深刻,像倒春寒时会下的雪,又沉又重。
烟点着了,他吸了一口,试图让北风灌进自己的耳朵,他不想听这一场让他忍不住皱眉的对话,特别是刚刚还缴了那小子两万块的刀。但此刻雪原上分外宁静,只有他脚下踩着碎雪的轻微声响。
沉默之后,休马的回答来了。
“不会的,没什么,是我自己想出来。”
尤天白又向着雪地里迈了几步,再次重申,他对偷听没兴趣,全都是因为雪地上听什么都太清楚了。
北风终于如愿吹起来了,剩下的话他再没听到,他把烟前头的火光吸得亮起来,心里的滋味有点难以捉摸。烟抽到滤嘴,他把火光踩灭在雪地里,车里的人已经挂了电话,沉默着把手机揣回口袋。
尤天白关上主驾驶的门,同样沉默着把安全带拉上。
“你饿了吗?”
晌午了,他第一句想到的就是这个。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下车前的怒火已经烟消云散了。
休马在低垂着视线望向雨刷器,抿着嘴应了他一声。
五公里后,面包车到了服务区,这是绕着小路经过的第一站,人烟稀少,设施勉强算现代,还有自助餐,三十五一位。
尤天白交了钱取了餐,坐在休马对面,这小子已经盛好了菜,正在往嘴里送雪花鸡柳。其实可能已经送下去不少了,毕竟他半个盘子里都是鸡柳。
“我还以为你吃不惯便宜的饭。”尤天白喝了一口茶,说话间休马又往嘴里放了根雪花鸡柳。
这是实话,尤天白知道有钱人的饮食习惯,服务区的饭对他们来说大概率是碳水与调味料的组合,荒郊野岭没有生拌牛肉,也没有海鲜刺身,但休马习以为常般取好了五菜一汤一米饭,外加一瓶北冰洋。
“没区别,”他按开了易拉罐,“都一样吃。”
但他吃饭的模样也的确像个少爷,每口饭都咽得不多,没声音,不过看他吃饭真的很香,尤天白也拿起了筷子。往嘴里送了几口白灼菜心后,他才想起来刚才想问休马的事情。
他咽了嘴里的菜心,问:“你还好吗?”
问话出来,休马停了筷子。
这是尤天白从刚才开始就想问的问题,风吹起来后他没太听清休马的电话,对面一直在冷嘲热讽,这边只是应和着,他不相信这样一通电话后,这人的少爷心不会有波动。
而事实上,休马放下筷子只是为了喝北冰洋。
汽水下肚后,他重新拿起了筷子:
“你与其关心我,还不如把东西还我。”
他那两万块的意大利手工制刀还在尤天白内侧口袋里,冰凉地贴在他的胸膛边。
“现在不能还你。”尤天白把手支在脸上,“真的有危险了再还你。”
休马抬眼睛看他。
“坐我的车还带着武器,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尤天白问,“不相信我能保护你吗?”
这句话没能引起什么波动,休马默不作声地嚼着,咽下之后又抬起眼睛。
“你刚才怎么演的?”
这算是夸吗?尤天白端着杯子抬抬眉毛。
“我瞪眼睛时间久就会流眼泪,很实用的技能。”
确实很实用,从小到大犯了错,只要他愣着不动就会淌眼泪,从老师到爸妈都以为他在认真检讨。
筷子在休马手里转了一个来回,他问:“今天遇到的事儿是司机都会遇到的吗——你经常遇到?”
尤天白没有马上回答他,转头看向前厅。正月还没出,服务区里很冷清,用餐区没有多少人,往前往后五排座位只有他们这一桌,白瓷砖地上,一个保洁员工正慢慢地擦着地。
“在路上不常遇见,但在人生里经常遇见。”
说完这句,尤天白总算回过头来看自己的盘子了,这人好像对食物没什么兴趣,白底瓷盘子里只有一把白灼菜心,他从刚才开始就只在喝热菊花茶,现在倒是不喝茶了,改盯着大厅里的壁挂电视,从头到尾只有休马自己在动筷子。
休马盯着他,又慢慢往嘴里送了一筷子的东坡肉。
他和两年前看起来也有些不同,但休马说不出来,可能那时候是夏天,现在是冬天,自己也比十九岁的时候高了些,但尤天白给他的感觉一直没变,即使坐着不动,冷空气也在向着这人倾斜,这种感觉让休马很不爽,就好像尤天白比自己大很多,比自己懂很多,真的能当自己的舅舅。
休马是个有话直说的人,所以他直接开口问了:
“你多少岁?”
尤天白把立领卫衣的拉链拉下来,充满善意地微笑:“问这个干什么,确认我能不能当你舅舅吗?”
在这个意味复杂的笑容中,休马叼着筷子看他,向边上扯了扯嘴角。
对面的人靠回椅背,淡然地回答他:“比你大八岁,理论上能当你长辈了。”
休马扯上去的嘴角放下了。
“八岁?你快三十岁了?”
尤天白咬着下唇吸了口气:“今年八月才三十岁——你就那么希望我当你长辈?”
“我以为你只大我四五岁。”但说实话休马对于二十五六的年纪没什么概念,他只是在说一个大概。
“你说你二十一岁的时候,我也挺惊讶。”尤天白伸出手在唇上蹭了蹭,“我之前对你产生的想法是有点超前了。”
超前?休马嚼着饭思索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如果他指的是把自己从车上踹下去那次,那确实有点超前,或者不如说是在隔辈欺负人。
然而对面坐着的人却在想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睡过。尤天白庆幸自己没在刚见面时把这两个字说出来。
“所以,”尤天白清了清嗓子,“我是真的不太适合和孩子相处。”
他的领子拉开了,休马能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红色细珠串,红色一闪一闪的,像在对着他笑,但他忽然感觉自己有些不礼貌,就像小学时盯着弯腰逗自己的漂亮姐姐。
等等,这什么比喻?
休马拧起眉毛来用力眨了下眼睛,抬起视线向上望,尤天白在歪着脑袋看他,还是笑着看。
“我在跟你说话,你在看哪里?”
可惜休马小时候很可爱,对这种程度的逗弄相当熟练。
“总盯着你的脸会很累,你说你的。”
尤天白移开了视线,他又去盯着电视看了。
“我说我不适合跟孩子相处,朋友家的孩子,我弟弟,还有以前的恋人,我都很头疼,没有一个能相处得来。”
这一刻休马感觉他在胡说,他明明欺负得相当信手拈来,而且孩子要是哭了,这人绝对是笑得最开心的那一位。盯着他的侧脸,休马忽然想问个问题:
“所以你刚才演戏时说的爱上年纪大的女人,是因为你真的喜欢姐弟恋?”
尤天白转回了脸,但没看他,张张嘴欲言又止。
“可以这么说,我现在还是喜欢年纪比我大的。”
接着他身子向前,胳膊支上桌面,说:“不过我说这些为的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因为你是我晚辈就多照顾你,说实话我觉得你不适合这里,你适合在别墅里风光霁月,我可以饭后把你送回去,今天就当你出来玩,回去之后你去找个适合你的、体面的工作,这里只适合我这样的普通人,懂吗?”
他在赶人。
这是他刚上路时就想干的事,现在终于下定决心了,让少爷回去风光霁月,他就可以得意扬扬地上路了。
“我不。”但是休马的拒绝来得斩钉截铁。
“如果我真的待不下去了,”他又说,“我会自己回去的,不用你赶。”
尤天白沉默无言地看着他,接着咧开嘴笑了,看起来心满意足:“好啊,你自己说的。”
此时此刻,尤天白真的要感谢他,如果不是这小子补了一句离开的前提,他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吧。”尤天白举起了手里的杯子。
“开车的难道不是你吗?”休马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尤天白依然用笑容回答他。
作者有话说:
穿一万块的衣服,玩两万块的刀,开四百万的车,但喜欢吃三十五的自助
#少爷,好养活

第7章 肉嘴
七点刚过,休马在床上睁开了眼睛。他是惊醒的,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不在家里的床上。
在家里的时候,六点一过老爸就会起床,在院子里晨练,回大厅喝茶,后院拴着的狗会叫,负责做饭的阿姨会出门买菜,再从侧门的铁栅栏门回来,不出一个小时之后,她就会上楼来敲门叫自己起床。
所以今天他也准时睁开了眼睛,但是躺在被消毒液漂洗得发硬的床单上,除了遥远而不真切的卡车轰鸣声,他什么都听不到。接着他猛然回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面包车,简历,打劫,蝴蝶刀,尤天白。
他当场从床上坐了起来,门外传来了早起酒店员工的交谈声,他在服务区的宾馆里,隔壁住着尤天白。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是主动下床去敲门叫醒他,还是等他来叫醒自己。
休马重新躺回了枕头,单手搭上眼睛。
昨天剩下的路还算顺利,也可能是吵累了,他和尤天白都没怎么说话,但是那人打开手机搜了定位,开始从大路走了,姑且当他是默许了自己的理论。东北天黑得早,五六点钟后路标就看不清了,车开到八点之前,在沿途第二个服务区停下了,吃完饭,去服务区酒店,一人一间标准间,再睁眼就是早上。
没有组织架构,没有员工指南,没有会议,没有同事,甚至没有事干。
很好,休马甚至已经觉得自己开始适应这份工作了。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他和尤天白谁会选择主动叫另一个——不如直接收拾好去车门口等吧,做个比老板早到的好员工。
当然老板也可能趁员工不在已经跑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休马就从床单上再次弹了起来。服务区的暖气烧得不够热,房间里的冷意刺得休马手脚发疼,他一路蹦着穿上裤子,一把拉开了房间的遮光窗帘。
停车场里果然没人。
这么说不太准确,也是有车的,三辆大挂车和两辆私家车,就是没有尤天白的面包车。等休马三步并作两步一路爆冲着奔下楼去,情况也依然是如此,即老板已经跑了。
他喘着气转了一圈,慢慢把还敞着怀的羽绒服拉上,接着深吸一口气对着停车场空地放声大骂:
“我日你个——”
接他骂声而来的是一声急促的刹车响,身后一股风悬着劲儿来了,休马被退着向前迈了半步,然后马上转过了脑袋。
尤天白坐在面包车里,慢慢降下了玻璃。
“你刚才是在骂我吗?”
他一脸的气定神闲,带着睡足了觉的春风得意。
“早上好啊,小少爷,准备干活了。”
休马面朝着他,又后退了半步,扯平衣服领子,没理会他的问好,径直开门坐上了副驾驶。
“你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尤天白整了整帽檐,侧过脸来问他。
“告诉我今天要干什么吧。”休马答非所问。
答话换来了尤天白舔着嘴角抬眉毛:“你就这么着急上工?”
休马把领口拉开了点:“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这个。”
尤天白没回话,低头翻开了手里的账单:“如果我说陪聊也算工钱呢?”
欲言又止的权利交给休马,他张张嘴没说话。
“不要信。”尤天白眼睛抬起来,“和我闲聊不给钱。”
休马的手臂再次抱了起来,自他昨天进车开始好像就一直是这个姿势。不过他收回胳膊时,发现自己和尤天白的座位之间多了些东西,有一个还掉在了他胳膊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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