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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恶狼养花指南(妃鱼)


面具之下,唯一暴露出的,是那双眼睛。
眼尾微挑,本是风流轻佻的形状,偏偏眼底却泛着逼人的杀意与冷意,目光幽深如渊,像野兽被从嘴边夺走了猎物,隐忍着未爆的怒意。
马车霎时沉寂下来。
时绫不敢说话,小脸紧紧埋在谢墨卿胸口,耳边是男人强劲的心跳声,他的双肩还在发抖,泪水悄悄落在谢墨卿衣襟上。
“强人所难,不觉得羞吗?”
马车内外寂静无声。
谢墨卿抬眼望向座位上那道身影,语气冷硬:“你既非贼寇,却行这等勉强之事,与贼匪又有何异?”
男人依旧没有说话。面具后的眼神冷漠而淡然,仿佛根本不屑与他争辩,只是慢悠悠地抬了抬手指。
下一刻,几个侍从同时上前,毫不留情地将谢墨卿连同时绫一并从车内拽了出去。谢墨卿死死护住时绫重重跌落在地,滚了一圈。
马车外尘土飞扬。
时绫被他护在怀中,没摔着,只是面纱不见了。
眼见谢墨卿满脸苍白,脖子上血流不止,他扑过去手忙脚乱地用自己袖子去捂他的伤口。
谢墨卿疼得龇牙咧嘴,他怕马车里的男人派侍从来把时绫掳走,强撑着从地上爬起将时绫圈进怀里,拍着他的背,声音沙哑而温柔:“别怕,别怕……”
时绫哭得稀里哗啦:“你流了好多血啊!”
“没事,小伤罢了,别哭。”
马车旁,白面男人站在原地,神色冷漠地望着两人,眸中没有一丝波动。过了片刻,他微微侧身,小心翼翼地替车内之人拉好帘子。
马车缓缓驶离,车轮滚远,跟随其后的侍从的身影渐渐模糊,四周归于沉寂。
古琴孤零零地躺在杂草丛中,所幸并未损坏。时绫本想替谢墨卿抱着琴,可谢墨卿见他面色苍白、身形单薄,又受了这般惊吓,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劳累。
时绫争不过他,只好一手小心扶着谢墨卿,一手轻轻捂着他的伤口。
两个受了无妄之灾的孩子就这样互相搀扶着,在灼热的日头下慢慢往回走。
终于回到了那处破旧的土房。时绫停下脚步,想让谢墨卿进去歇歇,谢墨卿知道时绫的哥哥不喜欢他,不愿给时绫添麻烦。
“那我陪你去看郎中。”时绫拉着谢墨卿的袖子。
“我没事了。”谢墨卿勉强勾了勾嘴角,轻声安慰,“你看,都不流血了。就是小伤,别担心,万一你师父和哥哥回来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时绫被谢墨卿的话语触动,眼泪又涌了出来。
最后还是谢墨卿独自离开,时绫目送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野尽头,才慢慢推门回到家中。
他脚步虚浮,头昏脑涨,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时绫的衣衫上有谢墨卿的血、他自己的泪,还有那一地尘土。
他呆愣愣地坐了许久,连泽夜推门都毫无察觉。
泽夜今日收工早,谢墨卿那日说时绫很喜欢醉月阁的饭菜,他就去买了,想用来和时绫和好。
提着尚带余温的食盒跨过门槛时,泽夜唇边还噙着淡淡的笑意。
可这笑意在看清屋内情形时瞬间凝固——
小花精衣衫沾满暗红血迹,小脸此刻满是尘土与泪痕,墨发散乱地垂在胸前,恹恹地呆坐着一动不动。

第113章
泽夜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时绫跟前, 顾不上许多,几乎是跪倒在他面前。放下食盒,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颤着捧住了时绫的脸。
一向干净无暇的漂亮小脸此刻遍布泪痕与尘土, 狼狈得几乎认不出模样,眼尾肿得发红,唇角都在发抖。
他顿住呼吸,眼底闪过彻骨寒意,“谁做的?”
泽夜极力控制着自己, 他小心拨开时绫额前沾着泥的碎发,动作极轻,生怕碰痛他。惯常冷淡如霜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骇人的怒意, 却在对上那双红肿湿润的眼睛时,又尽数压了回去。
时绫看到出现在面前的泽夜, 鼻尖一酸, 眼泪几乎没做停顿就再次奔涌出来。
他猛地扑进泽夜怀里, 将满是尘土的脸埋进他的颈窝, 身子止不住地发抖。泽夜整个人僵了一瞬, 随即毫不犹豫地收紧手臂,将人牢牢护在怀中。
尽管泽夜十分心急,却也不敢逼问, 怕眼前人再受到惊吓。他低声耐心哄着, 一下一下拍着时绫瘦削的后背, “不怕了, 我在这。”
泪水沿着时绫的脸颊往下滚,流进泽夜的衣领里,烫得泽夜浑身发紧。
泽夜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一动不动, 任由怀中人发泄情绪。他仔细感受着心口,那里除了刚刚被时绫这副模样吓得正剧烈跳动以外,并无痛意,说明时绫没有受伤,泽夜稍稍松了口气,但怒意烧得更旺。
过了许久,怀中人终于缓过一点气来。
时绫稍稍从泽夜怀里退开一些,抽噎着抬起泪眼,正要开口,突然瞥见泽夜雪白衣襟上被自己蹭出来的泥印。
泽夜低头看了一眼,那点污渍不值一提。他伸手替时绫拭去脸颊上的泪痕,声音温柔得不像他的:“无妨。”
时绫怔怔看着泽夜,眼里闪着未褪的惊惧,脖颈微微缩着。
泽夜见他仍惊魂未定的模样,眸色越发深沉,将时绫冰凉的手整个包覆在自己掌心,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时绫的指尖在泽夜温暖的掌心里轻轻颤抖,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给了泽夜。
泽夜阴沉着脸,强压着怒火耐心倾听,当听到那人竟要强行带走时绫时,终是忍不住冷声打断:“你可看清他的面容?”
时绫被泽夜骤然冰冷的语气吓到了,嗫嚅道:“没、没有,他戴了面具......”
泽夜心头涌上一阵后怕,如今灵力被封,若时绫真被掳走,茫茫凡间,他该去何处寻?
他不能再失去时绫第二次。
时绫不知泽夜心中所想,继续低声道:“是墨卿公子冲进来护着我,说了两句话激怒了他,他才把我们扔出来。”提起谢墨卿,他眼眶又红了,“墨卿公子的脖子被他们用剑划伤,流了好多好多血。”
泽夜目光落在时绫衣衫沾染的血迹上,他方才就在疑惑,既然没受伤,这些血迹从何而来?现在终于明白,这都是谢墨卿的血。
时绫知道泽夜与潇澈都不喜谢墨卿,可今日若非他相救,自己早已被掳走。
时绫鼓起勇气,反握住泽夜的手,哀求:“仙尊,我明日能不能去看看墨卿公子?”他想起白面男人的话,身子又是一颤,“他们说就算没有提前遇见我,路过家门前,也会进来‘叨扰喝茶’,今日若不是墨卿公子恰巧来找我,我现在已经被带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仙尊了。”
说到最后,时绫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不敢直视泽夜的眼睛,只敢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生怕看到拒绝的神色。
泽夜感受着掌心里微微发颤的指尖,小花精眼尾泛红,唇色发白,脆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窗外暮色渐沉,一丝凉风穿堂而过,时绫单薄的身子不自觉地往泽夜怀里缩,像只寻求庇护的雏鸟。泽夜沉默片刻,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好,明日我陪你去。”经过此事,泽夜哪敢让时绫独自出门?谢墨卿既是凡间有名的琴师,人脉广阔,或许能打探到那歹人的线索。
时绫听见泽夜同意了,低低“嗯”了一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窗外风声渐紧,屋内却静得出奇,耳边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和那在沉默中悄然滋长的情愫。两人都很是后怕,静静相拥着,谁也没有开口。
许久,泽夜低声问:“吃饭了吗?”
时绫轻轻摇头,发丝蹭过泽夜的下巴。泽夜松开怀抱,俯身提起地上的食盒,牵着时绫来到桌前。他将饭菜一一摆好,随后执起竹筷,夹了一块肉送到时绫唇边。
“张嘴。”
时绫怔了一下,没有推拒,乖乖张口含住。
一口接着一口,饭菜温热,时绫的身子也暖和了。
两人都极为默契地没有提起昨日那个吻。
仙尊一直待他很好很好,或许,昨日的吻真的只是出于师父对徒弟的疼爱。
时绫在心里自我安慰,替泽夜辩解,可越想越心虚,羞耻中又有一丝丝的小失落,他也说不清究竟为何失落。脏兮兮的小脸浮起一抹奇怪的潮红,像是桃花瓣落在灰尘里,可爱又狼狈。
泽夜眼角余光一扫,哪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他没有点破,而是又夹了一筷子菜,语气平静:“吃慢些。”
好不容易和时绫和好,泽夜不想再吓着他。
昨日确实是他冲动了,被情绪左右就吻了上去。不过他并不后悔,即便再重来千万次,他还是会那么做。
待时绫吃饱后,饭菜还剩大半。泽夜神色自若地就着时绫含过的筷子,将剩下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
饭后,泽夜去溪边打了一桶水在灶上烧热。他先替时绫褪了外袍,露出里面单薄的里衣,将沾满尘土与血迹的衣物搁在一旁。
时绫听泽夜的话横躺在床上,头伸出床沿,如瀑般的墨色长发垂下。泽夜单膝跪在床边,一手托着瓷碗,一手轻拢他的发丝,温热的水缓缓舀起,泽夜一下一下将水浇在他头上,再用指腹穿过湿发,轻轻按摩着头皮,时绫舒服得几乎要睡去。
擦干头发后,泽夜拧了块湿布,细细擦拭时绫的脸,从光洁的额头到挺翘的鼻尖,再到柔软的唇,轮到双手时,更是将十指一根根挨个擦净。
当泽夜蹲下身欲替他脱鞋袜时,时绫双脚立马往回缩去,整张脸一下红透了,“不、不用了仙尊,我自己洗就行。”
泽夜却并未退让,他抬眼看他,眼神沉静,伸手握住他纤细的脚踝,轻声却坚定道:“你今日受了惊,我只想让你好受些。”
时绫还想推辞,泽夜五指稍稍收紧,但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拇指在他踝骨处轻轻摩挲,带着安抚的意味。时绫抿着唇,终是没再反抗。
泽夜得偿所愿缓缓脱下时绫的鞋袜,雪白的足踝暴露在烛火下。一双极其秀气的脚,干净、瘦小,脚背的肌肤薄如蝉翼,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蜿蜒其上。骨线清晰好看,水汽氤氲中,足尖透出一层淡淡的粉色。
泽夜的目光在停留了片刻,握着脚踝的指尖微微发烫。他定了定神,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这才小心地将这双脚浸入温水中。
水面轻荡,覆盖上去的瞬间,时绫敏感地一颤,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想要缩回却被泽夜稳稳握住。
“痒。”他小声嗫嚅道。
泽夜没有回答,只是用指腹轻轻抚过他的脚背,安抚他。
水温恰到好处,让时绫紧绷的足尖渐渐放松,舒展开来。泽夜的动作极尽温柔,指腹缓缓摩挲着,从足跟到趾尖,每一处都照顾到。偶尔碰到特别敏感的地方,时绫就会不自觉地轻颤,却又在泽夜耐心的抚慰下再次放松。
“烫吗?”泽夜忽然低声问。
时绫怔怔摇头,小小声道:“……不烫。”
泽夜“嗯”了一声。
时绫羞得连脖颈都泛起了粉色,他从未想过高不可攀不怒自威的仙尊会为他做这种事。就算如此,他本以为泽夜多少会露出些嫌弃的神色,可泽夜从头到尾神色沉稳,眼睛一刻也没移开过。
待洗净擦干后,泽夜将时绫的脚轻轻放回床榻,“你先睡。”说着端起木盆往外走去。
然而时绫并未躺下,而是抱着被子坐在床榻里侧,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泽夜离去的背影。
过了半晌,脚步声渐近,但门并未被推开,房外传来水声,想来是泽夜在梳洗。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小心推开。泽夜放轻步子端着洗净的木盆回来,见时绫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愣了愣。
泽夜将木盆放好,也上了床榻。床板发出细微的响动,身侧的床褥微微下陷。
“睡吧。”
泽夜的声音低沉而近,身子却和时绫刻意保持着一些距离。
潇澈还没回来,所以烛火并未吹灭,昏黄的光影在榻前摇曳,两人之间横亘着一段触手可及却又难以逾越的空隙。
时绫悄悄往泽夜那边挪了挪,被褥摩擦发出窸窣声。
昨晚他是故意背对着仙尊的,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让他不知所措,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可今日他想通了,仙尊教导他、爱护他,待他这样好,能有什么别的心思?
不要多想了。
两人并肩躺着,时绫又往泽夜那边靠了靠,察觉到时绫的贴近,泽夜终是侧过身,主动将人揽入怀中。
时绫的额头抵在泽夜锁骨处,能清晰地听到对方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白日受到的惊吓慢慢被抚平。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两人便起身了。
临行前,泽夜取来一块布,仔细将时绫的脑袋包裹起来,只露出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往醉月阁去的路上最是热闹,他不能让时绫“招摇过市”。
“仙尊......”时绫扯了扯头上的布,声音闷在里面,“这样好奇怪。”
泽夜为他一点点整理着边缘,低声道:“安全要紧。”目光在那双露出的眼睛上停留片刻,又补充,“很好看。”
时绫顺从地没再乱动,任由泽夜为他摆弄。
到了醉月阁,虽说裹得严严实实,但站在门口的阿福一眼便认出了时绫,忙迎上来。
“时公子!你们来得正好,我家公子刚说换完药就要去寻你们呢,快快快,这边走。”
阿福一边领路,一边急急絮叨领着两人上楼。走廊上迎面碰见出来的郎中,阿福恭敬地塞了银两,又说了几句好话,这才领着他们进了雅间。关门时还不忘左右张望,仔细落了锁。
雅间内,谢墨卿半靠在床榻上,脖颈缠着厚厚的纱布。时绫见状扯下了头上布料,小跑几步扑了过去,颤声问:“墨卿公子,你还疼不疼?”
谢墨卿见到来人先是一怔,旋即轻轻摇头,“不疼了,时公子不必担忧。”
泽夜将手中的补品递给阿福,朝谢墨卿拱手低声道:“多谢公子相助。”
谢墨卿摆了摆手,并未接话,神色骤然变得凝重。他直视泽夜,“快些带时公子离开安城。”
不给两人迟疑的空隙,谢墨卿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继续道:“昨日要带走时公子的……是当今圣上。”

第114章
话音落下, 屋内霎时静得可怕。阿福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同情与心疼,落在呆愣愣的时绫身上。
时绫懵懂地眨着眼, 完全不明白“圣上”二字的含义,又不敢贸然询问,谢墨卿和阿福都是凡人,他生怕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神仙”的身份会吓到他们。他没出声,只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泽夜。
时绫不知道, 可泽夜在凡间生活二十年之久,他太清楚凡间的帝王意味着什么,执掌生杀予夺的无上权柄,杀谁、夺谁, 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便会有无数人争先恐后为其效命。
泽夜朝站在谢墨卿床边的时绫招招手, 时绫立马听话地小跑回去, 泽夜紧紧牵住他的手, 十指相扣。
谢墨卿闭了闭眼, 似是回忆, 似是在极力压制心头的某种情绪,缓缓开口道:“昨日我冲进马车时,那人正俯身捏着时公子的下巴, 与他拉扯间, 瞥见了他腰间佩着的一块玉。”说到这, 他神色愈发凝重, “玉是和田美玉,品相上乘,非凡俗可得。更关键的是, 玉上雕着五爪金龙,正中刻着‘天启’二字。唯有当今天子,才敢将龙形入玉,且镌刻此等字样。还有那人的侍从,说话字字缓慢,尖细刺耳,听着像是习惯了居高临下的腔调,每一句都是宣布而非商量。”
谢墨卿望向懵懵懂懂的时绫,眸中尽是怜惜:“我便认出来了,那人不是别的,就是圣上。”
谢墨卿见多识广人脉广阔,身边尽是官僚贵族,皇家的事物他自然是了解一些。
谢墨卿每说一句,泽夜的脸色就沉下一分,他昨日只当是哪个路过此地的浪荡公子,他虽失了灵法,可千年苦修的身手剑术早已刻进骨血,自忖足以应对凡世中人,哪知偏偏撞上了这凡间最不好招惹的。
“师父。”时绫轻轻拽了拽泽夜的衣袖,眼中充斥着不安。虽然还是没听出昨日马车里男人的身份,但感受到屋内骤然紧张压抑的气氛,也明白了那人应该很不好惹。
泽夜侧头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他头顶那撮翘起的小发丝上。
片刻沉默,他缓缓抬手,指腹轻轻按住那缕不听话的发丝,顺着时绫的发顶一寸寸抚下。
尽管眼中情绪翻涌,终归只落成了这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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