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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绝不悔改(枕酒眠花)


顾易摘了路边两片树叶,将几人喉咙割断,进去拿回钥匙。
他不知敌军有多少人,如今分布在何处,开城门之后,叮嘱几人先找地方藏起来,不管谁来,也不要开门,等他派人来接。
安置好他们,他立即骑驴,回到了顾府。
大街上空空荡荡,青砖湿冷,驴蹄在上面的踢踏声格外清晰,一路撒下,惊醒不少入睡的百姓。
“吁。”
到了顾府,大门洞开,烛光煌煌,竟都没有睡下,府中吵吵嚷嚷,一看这便是出了事,他忙走进去,院子里挤满了人,都是顾氏族人,正在争论不休,有人口中嚷道:“……现在家主和夫人都被人掳走,军队立即就要攻打进来,这会儿城中说不定就有他们的人,还不逃命,留下来给人殉葬么?”
“你别忘了,现在小逸还没回来,等他从玄尘山回来,自有人主持公道,要走你走,我们在这等他!”
“哈,还等顾逸,你出去打听打听,他一年多没回玄尘山,只怕凶多吉少,你待在这,说不定是能早些见着他——阴曹地府里面!”
“都别说了,若家主一走,咱们便溃不成军,轰然逃窜,有何面目再见锦城父老?锦城顾氏的脸,在我们这都丢光了。军队一杀进城,烧杀抢掠,你们能走,便将蒙在鼓里的百姓送给敌人作践么!”
“你说的慷慨激昂,那你留下来,看能不能挽狂澜于既倒,能不能救下锦城百姓。别是只是说得好听,到时只给虞国大将,多送一个人头!”
“好,要走的我们也不阻拦,谁要走的,站在门口去,剩下的站到我身后来!”
人群犹犹豫豫,但很快有人行动,见有人带头,剩下的也相继做出了选择,最后两边队伍,泾渭分明,自然是要走的人多些。
就算决定留下的,神情也十分犹豫。
“好,桥归桥,路归路,咱们往后,各奔东西。你们自己选的,生死也怨不得旁人。”
决定要走的那边,领头的那人朗声说完,一挥手:“咱们走。”
“谁想要走?”
顾易牵着青驴,不紧不慢上前,正站在门口,身形被头顶烛光分割,他眼神温热却锐利,表情分明和煦,但自有一股威压,令人不敢直视。
“嗯?”他目光扫过一圈,声音威严,“你们想走?”
“你怎么……”方才还大声叫嚣的顾定,在他的目光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反应过来,才结结巴巴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不能全折在这里了。”
“原来你是为这个。”顾易将驴绳交由一旁一直干着急不敢说话的管家,“想走也可以,我绝不留你们了,不过人走了,东西得留下。你们身为顾家旁支,这些年来领的补贴,分红便算了,庄园,商铺的房契地契,还有帮助修炼的丹药,灵草,法宝,这些东西,还请通通交还,这样才算得上彻底分割,桥归桥,路归路。”
“你……这些东西既分出去,哪有要回的道理?就算夫人在时,也从不要我们那三瓜两枣,你一回来,就要代夫人做主么??”
顾易:“你们踏出这个门,便不是我顾家的人,还留着我们顾家的东西,能心安理得me?”
他负手走到院子中央:“今日劫难当头,蜀国,顾家,俱已危在旦夕,你们临阵脱逃,我不阻拦,但顾家的东西,理应归还。愿意留在此处,与我们同生死共存亡,为蜀国坚守阵地的兄弟,才都是我们顾家的好儿郎,这些东西,我一分不取,日后会悉数分出。”
“谁要走,谁要留,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不走的,站到门后来,要走的,留下东西,立即能走!”
顾易蓦然回头,看向众人。
他从小天赋卓绝,一直被当做未来家主培养,后面去了玄尘山,更是突出得一骑绝尘,威望甚深,家主不在,自然便由他当家。
虽然方才那人狡辩是“三瓜两枣”,实际这些东西有的照例分配,有的是自己贪来的,他们逃走之后,生存全靠这些积蓄,真要悉数归还,以后便没有财源。
交出东西,实在肉痛,不少人都迟疑了,不过一会儿,迈着细步,跑到了门后。
很快,结果出来,全部人都留下。
“顾逸”回来了。

就在昨天, 贺兰夫人忽然出现,拜访顾家。
她提出,顾然消失, 至今未归,不知道做了什么去了,虽然婚约解除, 但流言蜚语四起, 贺兰家也深受影响。
顾夫人听到这话, 大为光火, 贺兰游是什么货色,她出去半年多,早摸得一清二楚, 就凭这种人, 还敢上门来指责自己影响他们名声。贺兰香雪不过仗着虞国势大,故意挑衅。
家主好劝歹劝,谈话才继续下去,贺兰香雪道, 她损失一个好儿媳,还平白被人中伤, 心里很郁闷, 便想上门再买一个宝贝, 补了顾然的空缺, 才算弥补损失。
顾然是掌上明珠, 无价之宝, 她想要求购的, 自然也是顾家最珍贵的东西。
——她想要顾家的飞虹令。
这是顾家的传家宝物, 若见此令, 如见家主,她这样说,要的分明就是整个顾家。
来者不善,顾夫人脾气急躁,当即要与她动手,就算一贯体弱温和的顾明川,也被她这话激怒。
双方如何唇枪舌战不重要,重要的是,被人这样上门挑衅,无论立威还是退敌,都在所难免要打上一架。
“家主与夫人,就这样被那女人掳走了,我们何时见过这种阵仗,人心浮动,都想着远走避难。”
“也不怪我们避战,连夫人都不是那女人对手,光凭我们,根本是螳臂当车……”
立即有人道:“毕竟少主回来了,有少主在,就有玄尘山的高人做靠山,这下她总不敢放肆。”
“玄尘山的人不会来。”顾易道,“你们守城,我去接爹娘回来。”
“无知小儿,你单枪匹马就想救人,难道真以为自己比家主夫人还厉害了??”有年长的人气急败坏,忍不住一拍桌子。
顾易:“我只要你们守住城,别的我会负责。”
不顾反对,他还是独自出了城。
贺兰香雪处境不妙,还是坚持来掳了人,看来对蜀国势在必得。只是她带着人要回凤安,路途遥远,只怕夜长梦多,现在极大概率,她一定还在附近虞国的军队中。
只要找到附近虞国大军的军营,就能找到她人。
不过,现在他很好奇一点,贺兰香雪忽然出现蜀国,还有闲心找他们麻烦,自然是因为兰危离开了凤安。
可兰危回来做什么?
燃青峰。
月白风清,竹海十里,一片风声飒飒。
兰危洗净了手,站在院子中央,寒月幽幽,风里带着凉意,于他却无感。他负着手,只盯着青翠竹林中的一处,目光淡漠,不知在想些什么。
“盟主……”身后一位中年散修上前,“这是吕不同交出的燃青峰印玺,以及宝库钥匙。”
兰危并不看他,也不接过:“收起来吧,人都绑好了,不要让他们传信出去。”
“是。”戎武点头,然后,看见一边桌子上摆的冷酒,有些迟疑,“那这些酒?”
兰危目光只扫了一眼:“扔了可惜,让他们都喝了。”
“是。”戎武打了个寒战。
自从那一日之后,他们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兰危变了。
起初,是变得安静,沉默,不发一言。后面缓过神来,捧着精灵灵牌,办完了婚礼,甚至还去养父母坟前上了香,告诉他们,他成亲了,妻子是一个,很好,很可爱,很爱他,他也很爱的人。
因为太爱他,所以已经死了……不能带来见他们。
黄泉之下,九幽地府,希望他们多照顾他。
敬了酒之后,他回到凤安,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向贺兰香雪下战书。
贺兰香雪不敢应战。
她的军队正在开疆扩土,兰危并不杀进皇城,给她一个痛快,只是派出聚星盟的人,永远在他们的军队后,吞并他们刚吞并的土地,夺走他们刚夺下的城池。
一边是性命威胁,一边是屡屡被人截胡的噩耗,贺兰香雪惶惶不可终日,身心俱疲,只能选择主动出击——让吕不同出马,先将兰危叫回玄尘山去,好让她有喘息之机。
吕不同始终被兰危隐瞒神书的事,还被他的开了宝库,宝库之中除了宝贝,还有各种阴私,他不知道兰危有没有看到,因为未知,而更加恐惧。加上事情暴露后,兰危甚至装也不装了,始终不给他一个解释,他心里对兰危的恨意,早到达顶峰,收到贺兰香雪的信后,与她一拍即合。
他传信称身体不适,叫兰危速回燃青峰,兰危思索一下,当真同意了。
属下都劝,说他恐怕不安好心。
毕竟,他们都看见了宝库藏着的秘密。
当年给兰危亲笔信的那位师兄,显然正死在他手里。
那位师兄至死也不知情。
可兰危不顾劝阻,还是回了燃青峰,然后命人前往蜀国,跟随虞国军队动向,等他们攻打蜀国之后,继续截胡,坐收渔利。
而他回到燃青峰,自然也不会信任吕不同说的任何话,吕不同约了他小酌,他答应了,然后布下埋伏,反捉了山上所有人。
正因为他的离开,贺兰香雪觉得胜利在握,已然安排上了攻打蜀国的一应计划,届时蜀国沦陷,兰危被困,胜负底定,她正好上山一趟,让兰危明白,姜还是老的辣,他无论如何,也逃不脱自己掌心。
她并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形势逆转,现在反而是兰危控制了燃青峰。
兰危站在月光下,往日月下青莲般皎洁澄净的面容,如今已变得寒入骨髓,深不可测。
戎武确信,兰危确实变了。
他虽面如平湖,胸有惊雷,却是别人看不见的,那一日发生的一切,早让这个年轻人脱胎换骨。
——他将平不平,罪有罪,将这个世界,拨乱反正。
“对了,顾家夫妇已经被贺兰香雪带回了军营,但反抗得厉害,受了重刑……贺兰香雪留下他俩性命,恐怕正是为了明日攻城之时,拿出了逼蜀军投降……”
兰危道:“既然如此,你去想办法,给他们一个痛快。”
戎武点头:“他们若有选择,定也不愿意做虞国动摇军心的工具。”
然后领命:“我这便去安排……”
兰危忽想起什么:“等下……”
戎武:“?”
兰危思索一会儿,摇头:“没事了,去吧。”
“是。”
“他做什么,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别人家事,轮不到外人说短论长,你少说两句,他说不定早些消气,便不折腾你了。”
“你记住了,我不必向他卖什么好,和他从来也没有什么旧情。”
兰危刚要离开,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忽又响起了昨日顾逸说的那一番话。
他弱小的时候,顾逸未曾轻视,如今强大,顾逸也从未想过依附。
虽顾师兄对他从不假辞色,但他始终确信,顾师兄是个君子。
然而,就算如此……他也不会因为顾师兄,而更改什么东西。
他回到北苑,依旧是从前的住所,坐在从前精灵为他打扇的书桌前,闭目片刻,想将精灵当日温柔看他的眼神忘记。
过了一会儿,还是睁眼,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传出。
【作者有话要说】
小顾:不敢轻视,一点不敢轻视

天方破晓, 顾易便踏着晨光走来,杀进了虞国驻扎在了朝天门的军营中。
他一路走,一路问, 最终来到一个偏僻的营帐前。
就是这里了。
周围一片喧哗,有随军出行的修士赶来,厉声喝问他要做什么。
他充耳不闻, 一剑划开帐门, 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营帐内空空如也, 只留下一地刑具和斑驳血痕, 唯独没有顾氏夫妇的身影。
血迹刺眼,有很大一滩,虽然半干, 腥气还很明显。
顾易盯着那一滩血迹, 脸色蓦地发白,心中已明白什么。
“你们抓来的人呢?”他回头,看向身后包围上来的人群。
大家面色迟疑,面前这个年轻人看着便不是善茬, 但这一句诘问中,声音颤得厉害, 他们拿不准此刻应该动手, 还是回答他的问题。
“我问你们, 这里的人去了哪里, 顾氏夫妇, 如今在何处?!”
他一字一句, 问得更加清晰, 也更加用力, 所有人心中一抖, 就近的一个,对上了顾易血红的目光,连忙摆手。
“我,我也不知道啊!昨天还在这里的!”
“你说。”
顾易看向下一人。
那人一愣:“啊?我我不清楚啊!”
顾易的目光,又看向下一人,血色更重了。
“一人不说,我便杀一人,十人不说,我便,杀十人。道你们肯说为止。”
顾易双眼双目血红,蒙着一层雾光,神色有些失控。
这一句虽平淡,在他在血腥的语句下,反而有种平静的疯感。
这人吓得一颤,结结巴巴回答:“我我早上看见……好像……被人抬出去埋了……”
顾易心沉入谷底,一阵发懵,只问道:“是谁做的?”
这次,没有人敢回答,反而一步步后退。
顾易步步紧逼,提着剑一步步跟上。
他只觉太阳穴一下下跳动,脑中一片混沌,本就躁动翻滚的血气,此时更加放肆的翻腾,体温越来越高,烧得眼中所见的一切,都变成了血红。
原来他做这么多,都是无用功,天命终究不可违,无论怎么努力,结局依然不变。
他忽然笑了。
“贺兰香雪何在?!”
这一声利喝,响彻云霄,不过片刻,盛装华服的妇人从人群中匆匆走来。
“是你?”她似乎愣了一下,又平静道,“你怎么来了?”
顾易直到此时,看见她的脸,才生出有些扭曲的畅快,不,还是不一样!在书中,他知道凶手,也无能为力,反而要像丧家之犬一般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甚至要靠姐姐献祭,才能苟全性命。
现在他长剑在手,轻易便能割破敌人咽喉。
他要,所有人都陪葬。
他继续笑:“你说,我会来做什么?”
贺兰香雪上前两步,面色平静,却向四周递了个眼色,四周修士心领神会,不动神色将顾易包围住。
她一边看着修士们行动,一边叹气:“你很有勇气……不过,害死他们的不是我,你的仇人,也不是我。”
“哦?”顾易看见了试图包围自己的修士,却丝毫没放在眼里,目光只随着贺兰香雪的步伐移动。
忽然之间,他动了。
没有一个人能看见他怎么动的,甚至连残影都没有看见,斩烟霞绯红的剑刃,便已架在贺兰香雪白皙的脖颈上。她擅长远攻,极少被人近身,同时也明白,只要被敌人靠近,她的性命,就已被人捏在了手中。
她抬起了下巴,垂下目光,看向从下巴出透出来的锋利剑刃。
她轻敌了。
“你杀了我,也没有办法替你爹娘报仇……相反,只能让你真正的仇人拍手称快。”
贺兰香雪察觉到这点后,睫毛只颤了一下,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你难道没有想过,我若要杀人,何必生擒?我留着他们,还可以做交战时的筹码,凭他们多年经营,在蜀国积攒的威望,定能换得蜀军投降,但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两军交战之际,我若放出两具尸体,只会适得其反,激发敌军血性,届时两败俱伤……又是谁渔翁得利?”
“我下过令,定要留住他们性命,今天一早起来,人便悄无声息的断气了……你好好想想,是谁会做,谁能做?”
“是……谁?”顾易虽然听进了贺兰香雪的话,脑中却仿佛空白,明明知道是谁,却吐不出那个名字,明知故问的问出这一句话,胸口却蓦地一痛。
还能是谁?
“兰危。”贺兰香雪开口,斩钉截铁的吐出这个名字,“我所说的,你若不信,可以像所有人求证……你信不信我,都不要紧,可绝不能让元凶首恶,逍遥自在。”
她渐渐偏离了顾易的剑刃,关切的看着他:“你好像很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去里面坐坐?”
顾易目光迟钝:“……是兰危?”
贺兰面对着他,点头。
“是兰危。”
为什么是兰危?
为什么一定是他。
顾易目光空洞,不知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看向贺兰香雪:“你将他们,葬在了什么地方?”
贺兰香雪当真不知道,于是差人去问了问。
那人回禀之后,她才道:“我带你去。”
就在最近的山坡上,连坟都算不上,很浅,只有新土被翻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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