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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绝不悔改(枕酒眠花)


他飞至半空之中,正想离去,鬼使神差的,又想看看兰危此刻在做什么。
他这会儿俨然是各方势力追逐的对象,不管是谁,定都想从他身上扒些好处下来,他要应对这些人已经劳心劳力,还能挤出时间来办婚礼……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顾易用最轻的动作飞到他的屋檐下,房间早已布置好了,红烛高照,喜气洋洋,兰危在烛光之中,神情却已经冷静,甚至有些低落。他把玩着手中一串莹润的白骨色珠串,珠子上每一颗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字。
他从桌边抽出一柄小刀,割破指尖,挤出几滴鲜血,涂上去之后,珠子上的字一下变得鲜红,染红一颗后,他如法炮制,又燃去第二颗。
“万法珠只能保佑人免受鬼魂邪灵侵扰,可救不了油尽灯枯的将死之躯……指尖血极耗精力,你大战在即,何必做这样的消耗……”
兰危眉眼恬静:“他本不必和我成亲,是我强求,当然应当给他最好的。但尽人事,能做一分是一分。”
小雅从阴影中走出啦,脸色有些苍白:“你这样对他,但愿他能都记得你的好。”
“若他能过得开心,记不记得,又有什么打紧?”
小雅脸色更加难看,咬了咬嘴唇,几乎要落下泪来,兰危察觉到了,道:“怎么了?”
“没事……”小雅摇了摇头,强颜欢笑,“我只是替你伤心,你们这样一对璧人,情投意合,天生一对,偏偏天公不作美,要让你们阴阳两隔,今日红烛高照对红妆,他日青灯新坟,留你一个未亡人。公子若不强求这一场婚礼,等宁宁走后,凄凉也能少上几分。”
顾易爬在窗外,只听得懵了。
什么意思,谁说他要死?
他想起小雅昨日的神色,她面色古怪,闪烁其词半天,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这些日子精灵能被唤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这次醒来,更是彻底没有回应。他心里也明白恐怕不是好兆头,但也计划着等回了家,再去想想办法。
可今天听他们的意思,精灵的躯体竟是彻底救不回来了。
屋檐挂着大红的灯笼,被夜风吹动,流苏晃晃悠悠,拂在他的身上,他瞧着兰危房间里贴的喜字,血一样刺目,将他眼睛都烧红了。
如果兰危真是知道他死期将至,那何必还同他成亲?——不对,看他的态度,大概在和他重逢之时,就知道他时日无多了。
既然明知道死之将至,保持好朋友的身份,好好陪他最后一程,也算仁至义尽,何必泥足深陷,将关系拉到最近,再目送最亲近的人死去呢。
死去的好朋友,死去的未婚妻,死去的妻子。
这三个身份,痛苦的程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顾易怔在了原地,听着外面更漏一下下响起,远处夜枭被惊飞,扯着粗粝的嘶啼声从夜空中刮过。
“我只是想,日后缅怀他时,还能有个未亡人的身份。”
屋子里,兰危回答小雅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兰兰是一款外表酷哥内心纯爱战神的绝世恋爱脑
小顾是一款外表凶悍泼辣内心柔软的嘴硬型恋爱脑
共同点是都很会爱人

顾易怔了好一会儿, 察觉到自己停留太久了,又飞起来,准备离开。
夜空中, 又是一只乌鸦飞过。
万籁俱寂,四野无人,这些飞鸟怎么会被惊起?
他心底忽地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下意识又扭头飞回去, 想要提醒兰危有危险, 刚飞到门口, 便听见里面小雅饮泣的声音,语气缥缈,像夏夜的一缕凉风吹过。
“你对他, 可真是情深似海……都是一母所出, 贺兰游却三心二意,他若能有你一半情义,我死也瞑目了。”
顾易明明听见是她在哭,下一刻, 兰危的闷哼声却传了出来。
“你……”
顾易知道出了事,忙推门进去, 小雅慌乱的看着兰危, 惊得后退了好几步, 泪水断线一般流下来, 不住道歉:“……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贺兰香雪让我这样做的, 我实在没有办法, 对不起。”
顾易见她暗算兰危, 早已勃然大怒:“她叫你做你就做?真是一条好家犬!”
他上前去扶住兰危, 小雅抚住肚子,盯着两人,良久后忽然惨笑了数声:“我若不听他们的话,肚子里这个胎儿便又保不住。我才怀孕不到两月,贺兰游又看上别的女子,世上痴男怨女无数,负心薄幸者无数,你们却情比金坚……可你就算这么爱他,又有什么用?反正他总要死的,我们都一样,哈哈,都是一样的!”
她幽幽出了房门,只留下一串凄厉幽怨的笑声。
兰危按着手臂,脸色已经一片惨白,顾易眼角余光看见一只巨大的蝎子被拍落在角落。方才小雅定是用哭诉的声音,掩盖了放出蝎子暗算的声音,这蝎子鳌足冷蓝,身上却泛着红光,通身足有小臂大小,一看就是剧毒之物。
他见匕首正在旁边,拿起来便要割自己手腕放血,兰危握住了他的手,也没能拦住,他一把划开手腕血管,可不管怎样挤,也没有汁液被挤出来。
他只能放弃,又摸向兰危身上:“你有没有解毒的药?先吃一颗,将毒控制住。”
“别急。”兰危握住他的手,脸上黑气一阵阵浮现,语调依旧冷静得可怕,“你去旁边天山客栈,请许老伯他们抓紧带人过来……变小一点,别叫别人看见。”
顾易知道他虽然表现的从容淡定,但这毒定然也不轻,贺兰香雪对付他的,肯定不会是等闲毒物。
他生怕自己走了,兰危被人围攻,会支撑不住,抓着他的手臂一时不肯离去,兰危摸摸他的脸:“乖,快去。”
“那你藏在房间里,先不要出去。”
顾易叮嘱了他,硬下心肠,从房门飞出去,身后兰危闷哼一声,似乎吐了血,顾易也不敢回头去看,担心自己看了,便不忍心走。
刚出院门,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便迎面张开,顾易知道这是防他的,又换了个方向,再飞出去时,巨大的威压挡住去路,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他依旧飞不出去,只能再换方向。
可另一条路,也已经守满了修士,无数双眼睛射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空中,手中武器蓄势待发,这条路也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无路可走,他脸色惨淡,只能再踅回房间,兰危正结跏趺坐,运功化毒,顾易不能上前去打扰他,便关门坐在门口,为他护卫。
这些人畏惧兰危甚深,知道他中毒,一时也不敢上前,想等着他毒素蔓延,丧失行动力时,再来捡漏。
顾易压低眉头,眼睛发红,目光利得像斩烟霞的锋刃。
真要伤兰危,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大不了换回原身,正好他修炼四卷之后,还从未找人试过神功威力。
他心渐渐定下来,这时忽然发现,小雅竟还在院子里,坐在一个最偏僻的角落,她衣服沾了不少污泥,发髻也被自己抓得有些散乱。
面对始作俑者,顾易忍不住冷声嘲讽:“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回去找你的好夫君?你立了一大功,回去一定能被明媒正娶,当贺兰游的妻子,做贺兰香雪的好儿媳。往后夫妻情深,婆媳关系融洽时,可别忘了,是今日靠背刺朋友换来的好姻缘。”
小雅尖叫一声,捂住耳朵。
顾易却咄咄逼人:“你敢做,还不敢听别人说么?你装的好无辜。辜负你的人是贺兰游,伤害你的人是贺兰香雪,兰危正是将你当做朋友,才邀请你参加婚礼……你却挥刀向对你最好的那个人。”
“不是!我没有!你不许说了。他叫我来,只是想我看看你还没有救,只是为你!不是你说的那样!”
顾易心中又有些难过,良久后,才冷冷道:“所以呢?你就可以心安理得暗算他么?”
“我原本不想的!”小雅大声回击,吼完这句,才咬住了嘴唇,缓缓将头埋进膝盖里,“……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他能这样全心全意爱你?我听着那些话,不由自主的,就拿出了她交给我的蝎子……反正他不会死……他们只是要他拿出什么东西而已。那是他的母亲,怎么会真让他死?”
顾易不可置信看着她:“你真是……不可理喻。”
小雅又浅浅的笑了,泪珠却滚在手臂:“他以前……也对我说过好多情话。”她找了找调,唱了出来,“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天高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催心肝。你看,他教我的诗这么真挚,却看着我伤心难过,也无动于衷,一模一样的话,他很快又对别人说去。今日见到兰危做的,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原来从前的都是假的,原来我对他根本无足轻重。”
顾易觉得她可恶,又觉得她可怜,恍惚之间,竟想起了书中的顾然。世上痴情女子,在男人身上,总有吃不完的苦楚。
他道:“无论如何,这些也不是你伤害他的理由。”
“就当是我鬼迷心窍。”小雅擦了擦眼泪,但泪珠又断线一般滚出来,“他要是有事……我将性命补给你就是。”
“说得轻松,你的性命能换得回来他的命么?!”
“宁宁。”
顾易还想说什么,屋子里忽然传来兰危的呼唤声,顾易忙跑进去。
“好些了么?”
“嗯。”
兰危淡淡应了一声,向他往来,他脸色好了一些,似乎压住了毒素,眼珠黑白分明。
“没能出去么?”
顾易不好意思上前:“对不起……我没能叫来人,”
“没事,”兰危道,“他们归根结底,是为了神书而来,不会轻易要我性命的。”
顾易却不这样认为:“她们一定会在天亮前发难,贺兰香雪这次撕破脸皮,说不定便会斩草除根。”
兰危:“那我们便拖到天亮以后,你说好不好?”
顾易看向他的眼睛,霎时心领神会,兰危和他打的一个主意——不答应,不拒绝,拖延到天亮,等更多人来。
届时别的势力一来,就不是贺兰香雪一人说了算,隔岸观火,浑水摸鱼,这一招他从前屡试不爽。
“是好主意,天一亮,许老伯他们定会立即过来。我陪你在这里等。”
他坐下在兰危旁边,兰危下意识想搂住他,手一伸出,却又收了过去。
顾易知道他介意体温的事,大大方方将手伸过去:“人家说夫妻成亲之前不能相见,咱们见也见过了,牵一下手,想必也不碍事。”
他手贴近兰危之时,便察觉一股凉意,仿佛身边之人没有一丝的体温,若猛然碰一下,恐怕当真会吓到。可他早习惯了,这时天热,也就不会太难受。
兰危张开手掌,接住他的手,五指扣进去。
然后另一只手伸来,将他搂过去,
“你上次在冰湖之中下和我说的话,你还记得么?”
这么温情的时刻,他竟然提这个,顾易浑身一僵,抬头看着他。
什么意思?这个时候要追究他么?
早知道这小子疑心重,他就不应该心存侥幸!
他有些慌乱,眼珠乱转,兰危捏了捏他的手:“我怎么觉得,你那时说的话,才是假的。”
什么意思?
兰危盯着他的眼睛,他睫毛好长,翻飞在清丽的神采飞扬的双眼上,脸上只露出一双眸子,也像会说话一样,喜怒哀乐都藏不住。
“你心底里,也是愿意嫁给我的。”
他刚才还想跑路的!
顾易不想承认,又不便说出实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臭美,我才没有这样说过。”
他将手抽回来,冷笑:“你这人真容易上当,人家对你好一点,你就信以为真,你怎知我不是个玩弄你感情的骗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在冰湖下说的才是真的……你还没告诉我,我要真是骗你,你会怎么样?”
他忍不住侧头看向兰危。
上次兰危说过,可他没有听见。
他还真想听听。
“不怎么样。”兰危面无表情,不容拒绝地又将他手牵过来
“我要你,不管你怎样想,都得是我的。”

这样霸道的话, 他偏偏还说的这样自然,因为情感真诚,更没有丝毫油腻。
顾易被他说的话一震。
他这人也算至情至性, 自己想要,便不在乎付出是否值得,既不权衡, 也不退缩……只听从本心, 想要便要。
可惜当真遇上他这个骗子……至少也能让他长个记性。
他想了想, 道:“其实我反悔了, 我不想和你成亲了。”
“为何?”
顾易:“不为何,忽然觉得不想嫁你。”
兰危:“没有后悔药可选。”
顾易:“你难道还想逼婚么?”
兰危:“不错。”
顾易:“除非你将我打晕,绑起来……不然我肯定会反抗, 会逃跑。”
兰危:“那我便将你迷晕, 绑起来。”
“无赖!”
兰危捏捏他的手:“无赖便无赖。”
顾易还想再说什么,外面已响起了贺兰香雪的声音。
“兰危,咱们母子许久未见,不肯出来见见母亲么。”
顾易一听她这个自称便来气, 她有什么资格当兰危母亲?
他正想理论,外面已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有亮光在门外一晃而过, 顾易看得分明, 惊道:“她们要放火!”
“出来吧, 母子连心, 我不会将你怎么样的。”
兰危从地上坐起来, 顾易方才听他说话之时语气如常, 以为他将毒控制得不错, 没想到扶他起来时, 才发现他身上显然没有力气,心中一沉,又不敢表现,只能抬头无声看向他。
兰危知道他担忧自己,摇了摇头,上前将门打开。
屋外一片黑压压的人头,贺兰香雪站在最前方,盛装华服,雍容华贵,在院子中格格不入。
她道:“你一直不肯回来,除了恨我,是不是也是因为有神书做倚仗,所以觉得可以不依靠我?”
“你多虑了。”兰危冷冷道。
“儿大不由娘,我小的时候没有养育过你,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可母子之间,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如今天下修士都对你虎视眈眈,你不信任母亲,不信任你师父,难道便靠你那些散修朋友,靠你身边这个将死的精灵?”
“你脸皮可真厚,他不信任你,已经被你放的大蝎子毒倒了,要是信任你,这会儿恐怕命都没有了。依我看,你们虞国的城墙不如拆掉,换你的脸皮来,护城效果一定更好。”
“子不教,父之过,他没有父亲,便由我来教导。他不肯听话,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我们母子感情,正是因为你从中作梗,才始终隔阂,始作俑者便是你这个精灵!来人,将他给我拖下去!”
“谁敢动他?”
“我说拖便拖,看他能将我怎样!”贺兰香雪一甩袖,继续下令,“去!”
顾易在人上来之前,便已变小,飞至半空中,兰危将剑拔出来,冷冷看着众人。
火把之光跳跃,他们更多的人都隐在黑暗之中,不发一言,唯恐将外人引来,顾易飞至半空,身后依旧有人拦截,让他无法飞走。
他焦急盯着下面的兰危,兰危看起来不受影响,实际上毒素未解,是经不起动手的。
他四周望了望,找准一个只有一人看守的角落,变至最小,猛地飞过去。
那人眼力极好,饶是黑夜,依旧看准了他身影将他拦住,顾易横冲直撞,怎么也飞不过去。故意大声叫道:“你们要都觉得是我的错,那我走好了,干嘛?还舍不得我走么?”
贺兰香雪只作没听见他说话,看向兰危:“现在恨我回凤安去,亲事作废,约定也作废,我答应你,以后前事休提,咱们两个,只作平凡母子,像方儿游儿那般……”
顾易道:“我看很好,以后锦衣玉食,岂不快活?你切记一视同仁,不要偏心,我就放心将哥哥交给你了。”
他一边大声说话转移别人注意力,一边看准空隙闯出去,他毕竟极小一点,不容易拦住,这一下飞了出去,便拼命往前逃,可他身后的那人穷追不舍,竟跟了上来,两人一追一逃,霎时间飘远。
院子里,夜风卷起兰危的衣袍,他目光是极冷的,嘴角却勾起抹轻蔑的笑:“真和他们一样?那不知道,等你死之后,继位的是我,还是他们?”
贺兰香雪一愣,随即道:“世人都以为虞大虞是我贺兰香雪的大虞,可归根结底,那是翁家的大虞,只是他们的人没有修炼天赋,所以由我代管。不是我的国家,又怎么谈得上继位二字?”
兰危皱眉:“既然如此,我跟你回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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