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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绝不悔改(枕酒眠花)


尤其每次玄青睡去,他在一旁,看着他的面庞时,只觉得他乖乖在这里躺着,在自己眼前,就让他比得到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还要满足。
若当年玄青当真失去双腿,也没有发现真相,陪他隐居在灵台山上,他们又哪有这几十年纠葛怨怼?
他霸道暴戾,可对玄青诉求也不多,只想他听话而已。
他分不清这样浓烈的占有欲来源于哪里,或者说,也不想深究原因。
玄青心情好时,有也会说话,有一次,问起他为何这样,他想也不想,答到:“你学究天人,悟性通灵,天下人将你奉若神明。折在我手里,岂非证明我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玄青掀起眼皮,清透到极点的黑白眼眸,似乎能将他灵魂也看透。
“你说的是现在的事。以前我并未参悟时,你也是一样做法。”
钟离非似乎被他问住了,过了一晌,才笑道:“本座将你视为生平唯一知己,而你不声不响,消失数年。我若不让你吃些苦头,你真当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由你相见就见,想不见便不见么!”
玄青没有再说话。
但即便做到这个地步,没过两日,无法行动的玄青也不翼而飞了。
店里的人全都死了,他一路追查了好久,才查到元凶。
是彼时的瑶山教主派人来带走了玄青,因为也想见识这位宛若天人的道尊尊容。
钟离非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冷了下来,又霎时沸腾起来。
这位教主素来好色,自上位之后,便与花焰宗来往密切,整日与门下弟子们厮混,男女不忌。玄青落在他手上,与羊入虎口无异。
钟离非头脑愈热,外表竟越平静,像绷到了极致的弦,哑然无声,平静无波。
——他甚至当着玄青的面,从容说出愿将玄青献给教主,供教主享用的话,
然后,他说自己新寻得一门双修法门,特意请了人给教主演示,请教主前去私下观看。
那老教主果然兴致勃勃,跟随他前去,被他暗算,一击毙命杀死在了床上。
杀了老教主,他立即回去,可本该安然躺在纱帐之后的玄青也不见了。
谁也不知道,灵力全无的玄青,到底怎么逃出去的,又去了什么地方。
天底下再没有关于玄青的消息,没有一个人再见过他,旧居找遍了,也没有他回去的踪迹,只有玄青分藏了神书的消息,在修界不胫而走。
钟离非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气,躲着自己,他彼此已继承了老教主的镜天宗,对玄青的五卷神书志在必得。
玄青传奇的一生,曲折而漫长,欢乐少,困苦多,但却像万古长夜中划的流星,短暂照破黑夜。来也仓促,去也匆匆,只留下五卷威力绝伦的神书,供后人追寻遐想。
钟离非一直以为,等五卷神书到手,他定能找出藏起来的玄青。
现在却告诉他,玄青死了,他怎么肯信?
他遍历过人情冷暖,经历过九死一生,成就了不死不灭的圣体,又怎么会死在这里?
可打开面前的棺材,却不由钟离非不信。
棺中躺着的青衣人影面目栩栩如生,双手放在小腹,神情安详得仿若熟睡,与百年之前,被他抱进旅店的那个下午毫无区别。
他气息全无,两颊微鼓,似乎含了某种保持尸体不腐的明珠……和任何一具古墓的死尸都没有区别。
“哈!玄青,你也学坏了,也知道骗人了。你假死闭气,搞这种恶作剧,只想我不再纠缠你,是不是?”
钟离非语气笃定,探进棺材中,抓起他的肩膀,低声威胁:“你不起来,我便按你神门穴,又酸又痛,看你忍不忍得住。”
他伸出指头,狠狠按下去,玄青毫无反应,他呆愣了一下,又大笑数声:“你忍住了疼痛,所以不动,我这次按天枢穴,身上痒起来,你绝控制不住!”
他按向小腹,玄青依旧没有一丝反应,他脸色一变,手指如风,一连换了数个穴道,怀中的人都没有给出一点反应,像一个已经僵硬的人偶,恬静闭着眼睛,眼皮都没有颤动。
钟离非呆了好一会儿,脸色已难看至极,大笑了一番,声色却沙哑起来:“你修为高深,我按你穴道你也可以化解,所以无关痛痒。但我不信,我绝不信,等我找来毒药给你涂上,届时肌骨瘙痒疼痛,你定是要醒来的……”
外面有人跟着进来,也是瑤山的人,大概是准备来接应钟离非的。
兰危与顾易正在地宫之中摸索,刚找出来第四卷 神书,便发现外面含笑已经进来,来不及细看,兰危拿出留影珠,将神书录了下来,两人将珠子收好,这才出来。
回来棺材面前,钟离非抱着尸身,玄青嘴里明珠不知怎么吐了出来,尸身迅速干瘪了下去,钟离非见他刹那间面目全非,终于失去了从容睥睨的气度,抓着他的领子道:“谁允许你死的?!玄青!我不许你死!听见没有!你可是玄青,你怎么可以死?玄青!!本座命你活过来!你躲了我一百年,本座终于找到你,你怎么可以去死?你是不是怕我恨你……其实,我从未真正恨过你,从未。”
他声音渐渐凄厉,不过一会儿,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恍惚竟似百年之前,与玄青谈笑对饮时的模样:“你醒过来好不好,不要再捉弄我。这次是你赢了……我再也不欺辱你,再也不强求你听我的话,只要你肯醒过来,我便……再也不纠缠你。我一生也不见你……”
两人听他语气凄然至此,都忍不住侧目,顾易沉默片刻,低声道:“你当日对我说那番话的时候何等洒脱,到了现在,还说得出‘谁也不爱,谁也不配你爱’的话么?”
“爱?”钟离非不解的抬起头。
顾易见他迟钝至此,叹了口气:“若非爱他,你又怎么会这么伤心?”
“我……爱玄青?”钟离非重复了一遍,想了一想,恍然大悟般笑道,“本座爱他?——对,知己之爱,朋友之爱,我太爱他,所以要伤害他,霸占他,让他破碎不堪,让他一无所有,让他众叛亲离,把他推进地狱之中。然后,我在地狱接着他。我们永世不得翻身,永世相依相伴!”
顾易道:“你恐怕有病,你说的这不是爱,只是占有欲,爱是永远只为对方好,哪怕自己万般隐忍、自吞苦果,只要不伤害对方,也甘之若饴。你终归还没明白过来。”

顾易懒得再与这人啰嗦,抱住兰危脖子催促他。
含笑,阴三癸, 秦鬼面三人正站在出口,见他们走来,想拦人, 无能为力, 不阻拦吧, 又有些犹豫。
兰危走到三人面前, 形成对峙之态,顾易忽想起什么,扭头对钟离非道:“上次沙漠尽头的沉乌谷, 右手边第二座山峰, 玄青在那留下了一些东西,你若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什么东西?”
顾易想了想:“不是重要的东西,只是几句话和一面照不见自己的镜子。幻境之中, 还讲过他几次悟道的心情。”
“我找过很多次,你说的山峰, 我也路过很多次, 为什么见不到你说的东西?”
顾易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神女:“你要问她了, 必须她和你一起同行, 才能见到。”
神女早就来到了这座墓穴, 事实上, 她是玄青选定的守墓人。
“人死, 便应该安息。”神女动作生硬地上前, 俯下头, 将已经干枯的尸体从钟离非怀中夺回来。
石头雕刻的身躯,再灵活,也显得生涩,她脚步橐橐,雕刻得精美的面庞淡漠,没有一丝表情。
哪怕尸体形状可怖,她也视若无睹,将尸体又送回棺材中,为他整理好遗容。
钟离非如梦方醒,又想将尸身捞出来,神女将棺盖推上,挡住了他的动作。
钟离非又怎会因她阻拦便放弃,手下指法灵活,将神女一把推开,自己避开她的追赶,闪至另一个方向,立即又要掀棺。
神女大袖飘荡,上前一把按住棺盖,另一只手拍向他的手臂,钟离非毫不退让,不仅接下招数,更步步紧逼,两人转瞬之间,又对招了数回。
“你若要去看玄青留下的东西,还要请神女给你带路,你现在将她打伤,难道真不好奇玄青会说什么么?”
顾易见势不好,大声向他喊话。
钟离非听了这话,动作总算慢了下来,神女知道打不过他,也有些苦恼,淡漠的眼珠闪着幽冷的光,钟离非低声道:“你带我过去!”
神女犹豫是否要离开地宫,顾易劝道:“你不带他去,他定缠着你不罢休,不如带他去看一眼,让他如愿。”
神女道:“让你们的人,全部出去。”
含笑等人看了一眼钟离非,见他颔首,不再犹豫,扭头向外走去。
这是谁若第一个跟上,那么势必会留出后背给最后一个人。
因此兰危和钟离非都没有行动。
正是僵持这一下,前面甬道中忽然传来喧哗的人声,说话声有些模糊,顾易有些诧异,想上前听听他们在吵些什么。
没想到飞来横祸——刚飞起来,便被外面激战正酣的修士们打飞的一块石头砸上脑门,霎时昏倒过去。
——外面修士不知道怎么,竟然突破了魔修的包围,一窝蜂向地宫涌来,恰与含笑三人狭路相逢,霎时爆发激烈冲突。
顾易知道自己倒霉,却没想到能倒霉到这个程度。
醒来的时候,望着无比熟悉的帐顶,确认自己这是回到了定远城中,顾易才吐了口气。
好在如今的兰危已非昔日之兰危,就算那等形势下,也当着众目睽睽,虎视眈眈,带着他安然回到定远城中。
不过很久之后,顾易才知道,当时情形远比他想象的惊险——人群中心怀不轨者众多,不分正道魔道,一见有机可乘,无不摩拳擦掌。
所有人心下清楚,今日不动手,往后的兰危只会更加难以对付,到时候他们连兰危一片衣角也碰不到。
更遑论还有贺兰家和耿浩这些本就痛恨他的人。
不管是趁乱围攻,趁他抱着拖油瓶突然偷袭,还是掳走昏迷的精灵以威胁他,都可以一试。
虽然险,但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前面是虎视眈眈的正邪两道修士,后面是同样可称劲敌的钟离非,兰危当时若稍有迟疑,便无法从洞穴中全身而退。
但他抱住顾易之后,连刹那犹豫都不曾,立即出手斩落了试图偷袭和抢人的十来个人头,当场血溅十里,腥气冲天,连他脸颊都溅上了一串血珠。
他单手插剑挽了个剑花,将剑横在胸前:“谁想挑战,尽管上前。”
有人打哈哈想安抚住他,有人高谈阔论转移他注意力,有人逼激他主动拿出神书与人共享,有人一拥而上,试图硬抢。
兰危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像一只矫健优雅的猎豹,看准每一个试图动手的人——
然后先发制人,一击毙命。
杀的人越来越多,血染红了地板,缓缓流出去,在场之人渐渐被镇住,随着他前进一步,便后退一步,前进一步,后退一步。
他杀人的手法震慑住了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胆敢挑战他,本就心神大震的钟离非自知与他动手也讨不了好,恐怕只会让别人坐收渔利,也按捺住不曾发难。
兰危从洞穴之中出去时,浑身已被鲜血染透。
但外面,还有更多人等着他。
无数火把照亮了前路,他带着冲天的血腥气,从洞穴中一步步逼出,眉眼低沉,寒气扑面,真如地狱中走出的修罗。
但凡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众人无不后退避让。
这便是让路的意思。
他抱着精灵,准备从人群让开的通道中出去,但依旧有人不服,朗声道:
“玄青为修界留下的功法,虽然是你先找到,但不代表你可以独享!”
“就是!就算你今日以武力压人,我们也要说!聚星盟正是因你撑腰,素来有恃无恐,胡作非为,上次还抢了我们山头的灵草,你兰危难道当真以为凭自己一己之力,就要和我们所有世家门派作对么?!”
“上上次,我们那只灵兽也是被你们的人抢的!”
“对对,前几天在梁平,你们的人打伤我门下弟子,这事就这么算了?”
“我家有条铁矿,被我们发现起,就是我家的私产,你聚星盟凭什么来抢?”
“不错!谁是谁非,不是你修为高,就由你说了算的!聚星盟素日蛮不讲理,除非你交出神书,否则便承认了你就是意图带领聚星盟,与咱们天下修士为敌!”
人群喧嚷,群情激奋,他们所说之事,兰危并非不知情,不过他们自己都不像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么无辜罢了。
但这个时候,没人真想要真相或是公道。
他们只是想逼他交出神书。
他道:“诸位想要神书,半月之后,来定远城,兰危恭候。”
他说完这话,带走精灵,这一次,终于无人敢阻拦。
此时的顾易尚不知情,依旧躺在家中养病,他头上砸出了个窟窿,被包扎得严严实实,一动不能动。
虽然精灵自愈能力极强,但是修补窟窿便没那么快了,他这次只能乖乖躺在床上,喝着兰危一天三次送来的苦得要命的中药。兰危甚至担心他变成傻子,总是要来与他聊聊天。
顾易躺得百无聊赖,心中懊悔无地,心想自己凑这个热闹做什么。他的最终目的只有神书,现在脑袋开了瓢,兰危不想他思虑过度,神书也不肯拿给他看。
他唯恐夜长梦多,终于在七夕这天,摸进的兰危卧室,准备将那块录了神书的留影石“偷”出来一观。
然而他不知道,今夜出去练剑的兰危遇到了含笑,又被对方下了一种强力的春天的药。
想尽办法也解不了药性的兰危烦躁不安,逐渐失控,却又有一丝理智尚存,依旧坚持着运功化解,药性却越在压制中反弹得更加厉害。
天人交战的时刻,仿佛命运的礼物从天而降,他正好摸见了来“偷”留影石的精灵。
刹那间天雷勾动地火,精灵身躯火热得厉害,对兰危来说,天然便存在致命的吸引力。那一丝理智总算在此刻断线,他抬起顾易下巴,狠狠吻了下去。
顾易显然惊恐,想要逃走,但一次又一次,都被兰危要么拦腰抱回,要么抓着脚腕拖回。
七月的夏季湿热依旧,兰危冰凉的手指从顾易每一寸身躯划过,都带着令他颤栗的凉意,说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渐渐起了风,数十里外的黄沙也被远远刮来,到这里时只剩下小小一把,被风时而紧紧卷在一起,时而蜻蜓点水一触即分,时而纠缠抛高同抵天涯。
顾易原先甚至怀疑兰危修炼修得心如止水,早没这种世俗的欲望,没想到今日老房子着火,竟然烧得轰轰烈烈,明明雪一样的冷,却拖着他也越来越沉沦,由内而外地燃烧。
不,不应该是这样。
他既恐惧,又想逃离,想方设法地逃走,却只能都在兰危的手下翻滚,像很久之前,他看见兰危手臂青筋显露地揉搓一团面团时那样。
他没能逃掉,反而被全身上下吻遍。
风停住,黄沙飘落在了地上,很快被另一些黄沙覆盖,不分彼此。
顾易咬紧了枕头,不想发出哭泣的声音。
夜越来越深,叶片上的露珠滑落,从单个滚到了一起,犹自悬在叶片之上。顾易短短时间已经好几次,嗓中冒火,干渴至极,但也喝不到一口甘美的水。
兰危显然丧失理智,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时而骤风急雨,时而细雨缠绵,顾易真像他手中一潭春水,被他翻来覆去,予取予求,三魂七魄都被搅散,各种感受都极致得濒临临界点,恍惚中竟有濒死的体验,拼命摇头,也阻止不了他的强势举动,只有哑着嗓子求饶时,才能换来兰危片刻怜悯。
他被摆布不停,既羞愤,又恼怒,连带着也讨厌上了兰危,恶狠狠咬在他肩头,偏偏不过一会儿,又由兰危带领着登顶,泪水终于忍不住滚了出来,落在兰危肩上,比汗更烫一点。
兰危察觉之后,终于停下,亲了亲他的眼眸,顾易浑身无力又空虚,汗沾在身上,又闷又热,连推他都没有力气。兰危默默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又亲向他。
顾易正想咬他,却发觉有水渡来,他正口渴,连忙接来,这水比琼浆玉露还要美味,他扫荡得一滴不剩,才恋恋不舍松开。
兰危低头,又向他渡来一口,顾易攀着他脖子去接,只觉既凉爽,又解渴,对他的愤怒之情这才稍减。
如此几次,他才喝够,兰危似乎也未完全清醒,只是下意识做下这些,喂完之后,紧紧抱着他便熟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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