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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猫?(牛阿嫂)


在紧巴巴地过了一年后,周郃做出了取舍。
时至今日,罗闵也理解他的取舍,体谅他的苦衷。
可是这不应该。
作为周郃的儿子,没享受过周郃拼搏后的甜果,反倒平和克制地为周郃辩解,这怎么能行呢?
亲情本就包含着无理取闹、索取、贪得无厌,冷静地划分责任不该出现在一对父子之间。
好在,周郃心跳即将冻结的一刻,罗闵终于向他求证感情的纯洁性。
他没有再开启一段感情,没有另一个在他膝下长大的孩子,从头到尾,从生到死,除却父母之外,罗闵都将是周郃最亲近的人,是他唯一的孩子。
周郃向罗闵做着保证:“我不会再有一个孩子,十年前意外车祸时,我做过结扎手术。”
那时闪影已崭露头角,风头无两,周郃年轻力壮,明着暗着想走弯路子的人不少。
周郃为这些手段厌烦,索性一绝后患。即便万分之一的可能遭人算计,他也不会因此留下丝毫隐患。
这番保证很有效,罗闵向他侧目,“嗯。我知道了。”
周郃顺势小心地试探道:“你妈妈……她对你好吗,这么些年,只有你们两个人一起生活?”
“……”罗闵拿起了早已冷却的三明治,在周郃的阻止中拆开包装,咬了一口,回望道:“你想问,是不是还有第三个人,比如说,程云乐?”
周郃喉结翻滚地更剧烈,手心渗出汗,“你一直都知道,还是在罗锦玉死后……?”
“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刚开始,我以为我的名字叫乐乐,后来她纠正了我,因为我们表现得并不像。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是永远没办法被代替的。”
青年的眼睛比灯光映照的天边还要黑沉,至少在眸色上,他随了周郃。
“我……”周郃极力压抑着酸苦开口,却被罗闵打断。
“罗锦玉对我很好,她不会打骂我,也从来没短过我吃喝,她是我从小到大所有人都羡慕的完美的妈妈,温柔、慈爱,我的印象里,几乎没有她疾言厉色的时候。从这方面来讲,其实我过得很好,你没必要自责。”
“可她如果不带走你……”你也不会过得很累,我不是完美的父亲,但我绝对会用心地抚养你,在我眼里,你只是周珏,是我唯一的孩子。
然而事情正如罗闵所说,这十几年已然过去,不可挽回,任何假设都是空谈。
周郃的话梗在喉咙中,如咽下一颗火烧过的石头,灼烫着喉管。
罗闵又咬下一口三明治,牙印整齐,“是我主动跟她走的,她走的时候只背了包,我看着她开门,跑过去拉着她,她被我哭得心软了。”
“如果我在……”
罗闵扭头,“如果你在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在那个时候,还是会选择她。她是我妈妈。”
周郃今晚说了太多个如果,他极力创造着可能性,但都被一一推翻。
罗锦玉总会找到时机离开,而罗闵也必然会选择与他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母亲。
如果周郃在场,他们也只会换一种形式分别。
“你为什么要找我?就因为我是你唯一的孩子,还是第一个孩子?我大概不会再做父母了,我体会不到这种心情。你……你是怎么想的?”
罗闵低着头啃面包,很认真的模样。
周郃终于从他身上窥到一点稚嫩的影子,无声地叹气,“我很想告诉你,这并不相关,但追根究底,是的。你是我第一个且唯一的孩子。你的出生改变了我的认知,我对自我的判断,生活的方式和行为准则。
“我不得不把我的感受放在你的需求之后,把生存问题摆在眼前。
“但改变不是我当下就能意识得到的,我花了一点时间转变身份,平衡你和我们,我和你,还有我和她的关系。
“爱不是凭空就有的,我意识到你是我的孩子,合并了我的基因而诞生,又在我手中啼哭,才渐渐地开始爱你,在此之前,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你成长,伴随着我的改变,尽管我后来缺席了许多时刻。当时我认为这不重要,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能弥补。
“等到那天以后,我才逐渐明白,已经失去的永远无法挽回的。我可以选择用特别的方式去补全这个窟窿,没必要惩罚自己,这不全是我的错,不是吗?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强迫自己反复回忆过于你的片段,告诉我自己,能够再一次改变我的,只有你。
我会永远牢记这一点,我不想等到重逢的那一天,你对我,我对我自己失望。”
话说完了,罗闵仍在尽力咀嚼,周郃忘记买水,他吞咽得有点困难。
周郃看着罗闵一口口吃净了三明治,把包装纸叠好扔进垃圾桶,他跟着站起身,新一班车正好到了。
罗闵迈步踏上车,想了想,还是转身对周郃说道:“谢谢你的三明治,再见。”
罗闵进门的时候, 陈啸正弓着身子上身趴在床沿写东西。
不知道从哪撕下来的纸,折痕很重,铺不平,翘起边角来, 罗闵没靠近就看清了上边的字迹。
【陈秀荣舅母3000
陈国悌叔公1500
何天蜀堂哥8500
疏密有致地记了整页纸, 名字后边跟的数额大的有一两万,小的也有三五百。
陈啸字写得歪扭像蚂蚁夹死在纸页中, 体态也别扭得紧, 两腿盘着坐在地上,头快低到纸页去, 手按计算器算得起劲, 没发觉罗闵靠近。
罗闵把手搭在他肩膀,他触电般地摔倒在地,僵着脖子回头看, 见到罗闵的脸才心有余悸地瘫软下去,手拍着胸口一副被吓惨的模样。
罗闵挑眉,“我进来有一会儿了,你太专注了。”
陈啸屁股黏在地板上,手语打得狂放:“要吓死我了你!本来年纪就比你大, 吓一下折寿三年, 等你七老八十了找不着我哭鼻子, 没人理你。”
“那我对不住你。”罗闵伸手将陈啸从地面拉起, “我补偿你一点。”
他提起笔,在纸张的最末尾记上:【罗闵86700】继而在计算机上相加, 得出总数:216300。
陈啸立马比划:“我爸妈还有积蓄,真不用你的。”
“我七老八十了还要找你哭鼻子,怎么不用我的。而且就这么多了。”
陈啸拗不过他, 又从病例本上撕了张空纸充当借据,详细记录了还款日期和借款数额,看着罗闵把它叠好放进内口袋才算结了。
“今天遇到好事了吗?”
罗闵不明所以。
陈啸指指罗闵,又用手指提起两边嘴角,比平直微上翘百分之一的弧度。
其实没多大区别,他成心拿罗闵逗乐。却不想罗闵当真向他扬起个笑脸,还不等他惊叹就落回冷淡的神色,说道:“不要对我的表情做阅读理解。”
“……”
手动比了无语后,陈啸瞧一眼时间,将近九点,在纸张背面写了几道选择,怼到罗闵眼前。
吃什么。
罗闵默了默,“你选吧,我不饿。”
陈啸大怒,大马金刀地在床沿坐下试图给出威慑,手势比划得虎虎生威,“一整天了,你不饿?!”
“我吃过了。”
“你吃过了?!!!”陈啸手动比出感叹号,“你自己会主动吃饭?”罗闵在他眼里就和只会一脚踢翻餐盘的名贵宠物猫差不多,得把饭端到他面前,才会勉为其难地低头吃两口。
陈啸比对着自己和罗闵体型的差距,心叹道,养活他的粮食能拉扯大两个罗闵。
“嗯,太晚了随便吃点。”罗闵没打算向陈啸透露和周郃的谈话,简单揭过。
“行,那我就不出去吃了,听说外卖还便宜点,早点洗洗睡吧,这一身感觉都臭了。”陈啸用回机械女声,冷冰冰的机械声在他灵活的表达下也带上几分温度。
不过终归比不过本来的声音。
“嗯,我先去洗澡。”罗闵脱下外套,陈啸顺势接在手上,想起借据没写上今日日期,手伸向内口袋。
罗闵闪身进入浴室的后一秒,满含陈啸怨念的机械女音响起:“罗闵你开门啊,你有本事偷藏辣椒你开门啊,咳嗽拖了半个多月和我打包票没有私藏辣椒的是你吗罗闵,罗闵你说句话啊罗闵,罗闵你怎么狠心背着我偷吃辣椒罗闵你忘记你的承诺了吗罗闵……”
“……”
好吵的哑巴。
“一只耳,不可能。”裴景声绷紧了牵绳,“我不可能随着你乱逛,陪你从这里走回你家。”
天气转冷后,裴景声减少了户外活动的时间,转而在家中锻炼弥补。
但很显然,一只狗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能在清晨白霜尚未解冻时出门。
一只耳无师自通打开了裴景声卧室的房门,试图抢走罗闵预留的衣服未果后,极力表现出要离开的意向。
裴景声站在洗漱池前默念三遍“这不是我的狗,罗闵快回来了”,方心平气和地牵着一只耳出了门。
可一只耳根本不按裴景声安排的路线散步,而是铆足了劲拖拽裴景声,离开的方向正是城中村所在方位。
更准确来说,是想摆脱裴景声离开,可惜狗链有防挣脱设计,它不得不和裴景声对抗。
“呜——”一只耳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伏低身子做出攻击的姿态。
“你恐吓我没用,就算是罗闵也不会同意你走那么远的路。”裴景声冷冷道,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
摆脱了主人撒丫子狂奔的阿拉斯加路过此地,被紧张的气氛所威慑,可怜巴巴地夹起尾巴不敢越过。
主人羽绒服内裹着睡衣,马不停蹄地赶上搂住庞大但可怜的小狗离开战局,连句话都赶不及说。
兴许是触景生情,那慈爱的小姑娘搂住阿拉斯加的画面令一只耳想起它心心念念的黑猫。
罗闵不对一只耳设要求,连坐下的指令都不强求它学会,只教它不随意扑咬,日常交流也是蹲下身平视着沟通。
这时候,一只耳就会用脑袋贴向罗闵的脸颊,蹭得罗闵脸颊发红,接着它会向上拱乱罗闵的头发,让他们的毛发纠缠在一起,就像罗闵是黑猫时那样。
比起散步,一只耳更喜欢和罗闵靠在一起取暖。
温情的、柔软的、美好的。
一只耳抬头瞟男人,看到他冷硬的面孔,从鼻子里哼出气来,恹恹地趴在地上。
现在不必春秋,地面温度低得能结冰,黑犬趴在地上腹部受凉,病了吐了折腾的是裴景声倒好,只怕罗闵也要心急。
裴景声拿什么和罗闵交代?
“下班,我下班后带你回去一趟。我事先声明,家里没有罗闵,他至少还要两天才能回来。”
一只耳竖起完好的耳朵,显然是听进去了。
裴景声再接再厉忽悠黑犬起身,“你也不想让罗闵知道你无赖的一面吧。如果你马上起来,我就不告诉他你跟在别的狗后边要吃……”
“汪汪汪!”一只耳大声吠叫阻止了裴景声继续说下去,主动起身返回,见裴景声步调不疾不徐,还回过头打喷嚏骂他。
总之,裴景声按时到达了临风集团,将黑犬的牵绳交到孙助理手上。
“带它在温室里散散步,它不走就给它吃东西,什么都不要就别管它。”裴景声淡淡道,进电梯前特意叮嘱道:“别把它和其他宠物放在一起,有事找我。”
言下之意是,你看着点狗,没事别来打扰我。
孙助理连声道好,低下头看黑犬,只见黑犬满眼鄙夷地看向尚未关上的电梯门,而裴景声回以同样的态度。
孙宸一时摸不清头脑,这狗是新养的?相看两厌到这个程度居然会收养?
牵绳挣动两下,黑犬已向外走动,没有和他打个招呼的意思,浑身透露着淡漠。孙宸忙抓紧握绳,小心地扯动绳子带着黑犬走向温室。
还是猫好,文文第一次和他见面还打招呼了呢。
想到细软的猫叫,孙助理满怀想念。
有了裴景声带猫上班的先例,公司专门开辟了一片区域为带宠上班的员工提供托管。
一般能带出门的宠物都是性格温顺胆大的,提供健康检查报告后毛茸茸的几只挤在一起嗅嗅闻闻,场面十分温馨。
裴景声当然不必把自己的宠物与员工的留在一处,孙宸每次刻意路过宠物托管区时,都十分期待黑猫的到来。
可惜裴景声已有一段日子没带它来了。
倒是又带了只黑犬来。
收集黑色元素吗?
荣升为专属宠物托管师的孙助理手里牵着黑犬,心里想着黑猫,长长叹气。
没有特别提示音的打扰,裴景声专注在工作中,尽职尽责地为集团创造财富。
不过,他的另一位工作帮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朱秘书,文件我已经审批过了,你拿回去按处理意见提交流程。”
“朱秘书?”
“朱沁。”
朱秘书从恍惚中醒神,对上裴景声的视线,后背一寒,从脊柱冒出冷汗,“是,我在,裴总。”
“我叫了你三遍,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情况。”
朱秘书只得不断道歉,“抱歉裴总,是我工作态度不端正,非常抱歉。”
“嗯。”裴景声淡淡道,已没再看她,垂眼翻阅项目书,神色冷峻。朱秘书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她头一次在裴景声面前犯错,心如擂鼓,强自镇定冷静道:“不会有下次了,裴总,我会主动说明情况扣除我本月的奖金。”
“不用,”裴景声冷声道,“公司还不缺给你发的这点奖金。”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把钱算那么清楚。
“你说吧,出什么事儿了,有公司能为你解决的你提出来,没有,就批你几天假,你自己看着处理。”
显然没料到裴景声有人性化的一面,朱秘书一时半刻都没挤出话来。
在裴景声耐心告罄的前一秒,朱秘书终于说道:“其实是我妹妹离家出走了,她威胁我们报警就永远不回来。我和家里人找了两天,还是没有她的下落……”
“……她说不报警就不报?”
“我妹妹她虽然二十了,但心里就是特别扭敏感一人,其实我知道她就是想我们着急,关心她一点。不让报警也是怕浪费警力,可两天了,她没什么自理能力,身上的钱带的也不多,我们就怕她生病受凉……”
“二十?你们还住在一起?”
朱秘书话头一哽,“裴总,二十还是上学的年纪呢……”
“行了,”裴景声打住,他没想到朱秘书还有这么愚不可及的一面,“那你就去找人,联系警方查监控还是可行的,找到了也不用马上上班,这几天薪酬给你算着,调理好你的状态,出去吧,把文件带走交给祁助理。”
朱秘书一番感谢后抱着文件快步走出,脚步声听出几分迫不及待。
裴景声无言,捏着眉头缓解听到如此和美家庭的小纠纷的烦躁。
在此之前,他都没意识到,二十岁还是个小孩。
他自殴打裴优林后就搬出独住,那时也不过十三四岁。
接触到的合作伙伴,更是没几个家庭和睦的。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即便晚一点,成年后也不该再寄居在父母家中,无论如何都该独立出来。
因此,裴景声此前竟丝毫没意识到,罗闵除了他,没有其他托管一只耳的对象有何不妥。
罗闵为什么从来没提到他的家人?
罗闵今年,似乎才十八岁。
诚然, 裴景声是个刚愎自用、我行我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符合所有负面评价的伪君子。
他本人对这些评价乐见其成,如果谁背地夸奖他心善、仁慈,那才值得好好反省。
他这二十多年来所行善举屈指可数,当然他也不是作奸犯科的那类人。
裴景声只是习惯漠视。
情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恐惧让人谨慎, 期待令人充满干劲,怒火会吞噬理智, 作为平静的看客, 他理所当然地忽视着内因而享受演出。
何必在意呢?
裴景声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意。
在他终于意识到维系关系需要平等的对待、真诚的关切,为罗闵的妥协志得意满时, 却猛然发觉, 好像他仍然陷在自己的世界中。
裴景声又犯了自己最大的毛病。
他竟然现在才醒悟,无论是罗闵作为黑猫还是以人形出现,主动或被动地与裴景声相处, 都是走进了裴景声的生活,而罗闵本人,却将他的生活捂得紧紧的。
罗闵与他一同生活,但裴景声对他知之甚少……
一只耳几乎是擦着车门冲下的车,若非裴景声早有先见之明系上牵绳, 只怕是连黑犬的一根狗毛都别想见着。
“别急。”裴景声安抚一只耳过激的情绪, 可步子迈得比平时更大, 毫不费劲地跟上一只耳。
道口的小卖部紧拉着卷帘门, 贴了纸条。以裴景声绝佳的视力看清上书内容:有事外出,归期不定, 有事拨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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