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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猫?(牛阿嫂)


无处施为的不忿、委屈从他身体喷薄而出,他要罗闵也感受到,他的情绪。
一只耳乖顺而威武地走在罗闵前头, 但它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来自身后迅速逼近的脚步声。
它看见令他忌惮的人伸手牢牢钳住罗闵的上臂,将他扯向自己,即便它早已转身回击也晚了一步,只见他低下头颅靠近罗闵,身上的气息极为压抑。
本能在释放危险信号,无论是那人要撕咬罗闵的脖颈还是用利齿在光裸的脸上留下伤痕,都不是一只耳能接受的。
这是挑衅,也是威胁,一只耳瞬间被激起捍卫所属物的怒火,那是雄性根源在骨子里的暴虐因子,即便它早已被驯化,也无法剔除攻击捕杀的基因。
它张大嘴,以无法躲避的速度咬上魏天锡的小腿,利齿深深没入皮肉,血液顷刻涌出,温热流入它的喉管,但更多则从嘴角流出,濡湿毛发。
一只耳全身肌肉紧绷,它没有趁机撕咬下魏天锡的皮肉,而是死死将他钉在原地,逼迫他从直立的姿势倒伏下来,无法追逐罗闵。
“你叫什么?”罗闵收回手,他还没向魏天锡面门挥出一拳,偷袭者额角却已落下大滴大滴的冷汗,嘴唇发抖,摇摇欲坠。
“你他X,你的狗!呃……”魏天锡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面白如纸,“你护不住这条狗了。”
血腥气送到罗闵鼻尖,牵绳还握在他手里,可一只耳的牙却钉在了魏天锡小腿中,它不声不响毫无前兆地发动了攻击。
然而是魏天锡打破了应有的距离,是他强行将罗闵拉至身前做出威胁式举动。
受到威胁便自保,动物天性如此,更何况一只耳是一只忠心耿耿的流浪黑犬呢?
罗闵理解它,“一只耳,没事的,松口。”
一只耳松了劲却还是不肯放开,呜嘤叫唤似乎在催促罗闵赶紧离开。
牙齿似乎刮破了某处血管,血液流速很快,湿透了鞋袜,在脚底汇成一滩。
罗闵蹲下身,严肃地斥道:“松口!”
他用手压住伤口上方,一把扯下魏天锡兜帽上的调节绳在他小腿处紧紧打了结,一只耳怕牙齿刮到他的手指,不情不愿地退开了。
牙齿拔出,留下血洞汩汩涌血,魏天锡站立不稳还硬撑着不肯倒下,他紧紧揪着罗闵肩头的布料,泄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手机给我。”罗闵挂断急救电话,打开魏天锡收款码扫了一万过去。
“……就这样?”
罗闵抬头扫他一眼,“打狂犬疫苗和缝针费用绰绰有余,你可以选美容针。”
为避免误会,他补充道:“我的狗没有狂犬病,要不要接种疫苗你自己决……”
他被一把从地面提起来,眼前发黑,只听魏天锡道:“脸怎么吓得这么白,怕我真把你狗处理了?”
也不知哪儿的力气还能蹦跶,他伸手挡开魏天锡,手上沾了血本不好安抚一只耳,但一只耳异常焦躁地呼噜出声,他按在它狗头上手动静音。
“是你突然冲上来,你把它吓了一跳,它是一只狗而已,你要和它计较什么?”罗闵突然理解了蒋丹对刘冲的偏袒,针对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家伙算什么?
“你也知道它是狗!狗咬了人就要付出代价,它应该今天才被你收养吧,狗证还没办就闹出这种事,你觉得它还有可能跟着你回家,当妈咪的贴心小宝贝吗?”魏天锡指出关键。
无论人再低劣,在城市中也永远有高于其他动物的权利。
缘由如何都不重要,魏天锡没对罗闵造成任何伤害,但他被一只耳咬伤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那你想怎么解决。”罗闵闭了闭眼,似乎做出妥协,一只耳脑袋顶着他的手心,显得很忧虑。
“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在我伤口彻底痊愈之前,我要你对我负责。”魏天锡心情大好。
“什么意思?”罗闵侧身,扫视周围。
就算罗闵有意逃避,也无损魏天锡的好心情:“你不能再躲开我,如果我想见你,你不可以拒绝,我给你发消息,你更不能无视。还有,别对我隐瞒,我还想知道很多事。”
说罢,罗闵转回头,一时没有回答,魏天锡任他打量自己,良久,终于得到一声“好。”
救护车威武威武的鸣笛声近了,车开不进巷道,只能停在路口抬担架。
罗闵看着人找到他们,拉紧牵绳让一只耳完全贴在他身上。
血迹在掌心凝固,纠结起毛发,裤腿沾了一地腌臜。
魏天锡被抬上担架,环顾四周,找不到罗闵身影,“刚刚在这儿的人呢?”
医护人员摇头,“没注意,你这腿咬得够深的,得快点去医院。”
另一边,黑犬叼着黑乎乎的东西飞奔出去。
“一次都没见过?”
陈啸用力点头,比了个大叉在胸前,表情诚恳,绝不似说谎。
裴景声沉默下来,再次认为自己来到这里是个错误。
陈啸见这位财神爷不说话,心里也发慌,把音量键调大,诚挚地表示:“裴先生,有消息我一定会通知您的,要不是店里有人需要看着,我早就出门替您找了。不过现在天也冷了,如果文文真在这儿,没处躲肯定会来我这儿找吃的。”
陈啸悠悠扫过柜台边啃手指的刘冲,暗骂蒋丹真把他家当托儿所了,一天天接得越来越晚,刘冲见不着罗闵还要闹,活像是只有罗闵给他喂吃的。
俩残疾人待一起守店,这叫人好看的。
不过裴景声倒没显出什么特别的神情来,极富涵养地点头道谢。
随后,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上次他来时遇到的青年……
连续一周铺天盖地的悬赏毫无作用,所有黑猫长毛的短毛的蓝眼的绿眼的黄眼的,温顺的高冷的都送到他眼前,却没有一只是他想找的。
孙特助因监管不力薪级回落,竭力进言献策,竟出了再养只相似的猫聊以慰藉的馊主意。
可裴景声真是他的生活枯燥乏味到了一定境界,所以随便的一只黑猫就能让他放不下、忘不了?
可能是吧。
反正他有的是钱,大海捞针也未尝不可,就当是打发时间。
临近年底,更新过后的别墅雇佣人员名单呈到裴景声手上,竟然真就找到一丝线索。
然而那不能称为线索,而是某项直觉。
这项直觉直指一个人。
后勤技术人员,高胜,在黑猫失踪一周后离职,也是他当初找回了逃跑的黑猫。
由于人员充足,他的工作并不重,有相当充裕的时间独自活动,当天请了半天假离开别墅又很快返回,当时他绝无可能接触到留在别墅主卧的黑猫,而午后又有其他轮班人员离开,也就无人提起这段小插曲。
他联系上高胜,高胜却只回答他,他没有带走那只猫,他根本不在乎,他离开只是因为不想做一个佣人。
他只好利用一点点外物的力量,得到了当天高胜的行车轨迹。
高胜进入城区后当天只在一个地方停过车,随后便开车返回。
那段监控隔了一条街,画面模糊,只见高胜后座下来一个白衣黑裤的青年,他低头向高胜说了什么,目送高胜驶离后离开。
从头到尾,没有黑猫半点影子。
他什么时候上的车,又与高胜是什么关系?
理智告诉裴景声该立刻放弃这个线索,这涉及了高胜的个人隐私,因为他极有可能与黑猫的失踪毫无关系。
但他久久看着镜头中模糊的人影,并鬼使神差地将他与小卖部中冷淡的青年联系起来。
他是谁?
陈啸眼睛在裴景声脸上转过一轮, 半晌才打哈哈写道:“一个朋友,不常来。”
回想当时俩人熟稔的姿态,和他的说辞搭不上,裴景声有意想见一见人, 拖着时间挑了包烟, 站在门口慢悠悠点燃。
不速之客也正在此时闯入店中。
刘冲率先大叫起来,豁然起身抬腿便要踢出, 陈啸赶忙拉住。
一只耳?
他看向一只耳身后, 却没见着罗闵身影。
“吃!它吃!”刘冲含糊不清地叫,指着一只耳身前。
陈啸才定睛去瞧, 那与一只耳浑身毛发融为一体的黑色长毛显出不一样的质感。
黑犬伸出长舌舔舐, 把那东西舔得转过脑袋,一双蓝绿眼半睁半合,赫然是那寻猫启事中的文文!
陈啸大骇, 陈啸大喜,陈啸深思。
就在他犹豫现在把猫抱在怀里说是他捡到的猫裴景声会不会信时,裴景声已大踏步迈入,直直看向地面两坨。
与其中小坨些的黑团团对上视线,他肃着脸看向陈啸, 见他脸上一半惊一半喜还有难以克制的激动与怎么没早点发现的懊悔。
他不顾黑犬威胁的低吼声蹲下身, 纡尊降贵伸出两根手指扒拉黑猫, “同样的招数玩多了就没意思了。”
碰瓷碰得这么娴熟利落, 偷跑期间又不知对着多少人故技重施,讨了短期饭票后突然跑走。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 重新找回黑猫的欣喜也不禁被冲淡几分。
那些假得明显的线索也不由蒙上几分真实性。
罗闵经一只耳一顿晃悠,半晌找不回四肢软绵绵趴倒在地,地砖冰冰凉凉, 意外的舒适。
他没想到一只耳竟然主动找到了陈啸所在的小卖部,熟悉的环境令他骤然放松,却意想不到地遇见了裴景声。
这世上那么多黑猫,长相何其相似,他不认,裴景声也做不到确认他就是文文吧?
他大义凛然、大大方方地用背面对上裴景声。
可后脖颈一紧,他就被一整个提溜起来和人对视上。
“……”
“怎么不叫了,心虚了?身上弄得那么脏,都是什……”
裴景声也不想叫它误会自己有多在乎它,但一看黑猫把自己拱成圆团的模样就压不住心头火。
被提起来还一副无所谓不知悔改的模样,叫他脑仁突突地疼,黑猫打绺的毛发更是碍眼,湿在身上不发烧也要感冒。
抓都抓了,下意识用手去捻,却并非想象中的污水,而是乌黑粘稠的液体,是血。
罗闵一个晕乎,就从空中到了人怀里,被一只大手扒开四肢翻看毛发之下。
他忍不住大声抗议并极力挣扎,裴景声却不再和他讲道理,而是强硬地用体力压制。
陈啸一直在一旁打量,眼尖地瞧见了裴景声掌心的血渍,急忙拆了块浅色毛巾递上去,用脚抵住不安躁动的黑犬,裤腿霎时蹭上一片脏污。
刘冲两只眼睛扫过来扫过去,倒是安静地不说话,只趁乱偷了根棒棒糖连包装一起塞嘴里。
这边裴景声抓着黑猫检查遍全身没发现出血口,绷直的嘴角才缓和些许,“你太会制造惊喜了。”
给它取名叫文文简直是对它最大的误解,和它相处的每一天都是折磨。
黑猫被裴景声粗糙且十分不娴熟的擦拭触怒,全身乱蓬蓬的,每一根毛都尽职尽责地竖起,是个发怒的黑色蒲公英。
他们相看两厌,一点儿都不愿退让。
裴景声别再想带走他,绝无可能。
趁猫之危绑架回家算什么本事,不尊重猫的意愿,亏猫还办了张新卡在里边充钱就为了有朝一日还钱给他!
现在看来,分明就是裴景声一厢情愿、专职强横、道德绑架才叫猫平白落到他家中,还被陈啸编排为离家出走的叛逆子,怎么想都不是他黑猫的错!
罗闵人形是人形,黑猫是黑猫,两者要分开看待,身为猫,对不满意的人类发脾气实在很正常,更何况,他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幸而在被叼来之前藏起了随身物品,得找机会让黑犬把手机叼回家。
希望陈啸别再那么黏他,一个成年人偶尔消失几天很正常。
他思维跳跃得极快,但压着眼睛瞪裴景声发出威胁的叫声也毫不含糊。
贴心且善解猫意的一只耳随之吼叫起来,极力躲避陈啸用抹布擦拭自己。
裴景声把黑猫托抱到黑犬面前,一猫一狗动静弱下,接着乍然远离,黑犬立刻紧张地呜声。
看来黑犬与黑猫的关系不错,在黑猫流浪时间大概都与这只狗待在一起,既然能够生存,又为什么突然来到这里,要寻求什么帮助?
一身的血渍又是谁的,陈啸显然认识这只黑犬,并向它身后张望,是认识的人在饲养这只狗?是那个青年吗?
思绪百转千回,最终回到怀中一团柔软温热上,既然找回来了,还需要再深思吗?
下巴遭受重击,打断他的思考,黑猫仰倒在他怀中,挑衅地看向他,作恶的正是他的后腿。
体型不大,力气不小,一个梅花印很快浮现在裴景声下颌,没伸一根指甲,纯力气。
“别动。”裴景声沉声呵斥,一手包住它两只后爪,罗闵不适地再度挣扎起来。
这一模便察觉出不对劲,手心中爪垫热烫地抵着,全然不似以往软软凉凉的触感,他腾出手再去摸黑猫的鼻尖,又干又烫。
果真已经发烧了。
难怪黑猫的脾气比之前还坏,裴景声终于能将黑猫忘了他这一选项排除开。
生病的黑猫拥有特权,即便它喵喵喵叫个不停,甚至还对主人拳打脚踢,也不妨碍裴景声把它裹进外套里。
外套隔绝了大部分光源,黑猫奇妙地安静下来,一只耳也不再紧张地绕着裴景声打转。
陈啸终于寻空出声,用紧急充值的VIP亲切温柔女声:“裴先生,文文这下终于是找到了,它没事吧?”
眼睛忍不住瞟向玻璃上的寻猫启事,不敢落到裴景声下颌的红印上,心想性格娇气警惕……原来是一半真话一半假话。
娇气是假的,警惕才是真的。
这打骂的,可见漂亮不见得性格好。
不像他们罗闵,长相好,性格也好,除了不爱说话、爱离家出走不报备、生病不肯讲以外妥妥的十佳好青年呀。
果然,人与动物之间存在着极大差距。
“是,实在没想到居然这么巧。不过我想麻烦你陪我们去一趟宠物医院,耽误的时间我会尽力弥补,毕竟我不太放心让它自个儿躺着。”说罢,收钱包到账五万元响亮打通了陈啸的耳朵,这是他人生二十多年来听过最美丽的声音,其声绕梁三日而不绝。
只有罗闵在裴景声外套中抗议地大叫,市价明明是五十万,奸商!
一只耳和刘冲也被一并带上。
能带着黑猫赶来求救,自己还有一身的旧伤,裴景声不至于连一只狗的治疗费都出不起。而刘冲则纯粹是顺带,蒋丹还没回家,陈啸赔着笑脸将他拉上了车。
陈啸有驾照,没上驾校,硬是开他爸的破五菱在野路学的,挂靠了个名额,省了四千块。但摸上裴景声的方向盘,手上抖个不行,被冒出头来看不下去的罗闵打了一爪垫,颤颤巍巍地下车了。
由此,他荣幸地获得一次抱猫的机会。
裴景声原本把外套脱了裹着罗闵,被他嫌热挣开了,因此陈啸只能徒手抱着他。
见过黑猫邦邦邦出拳的模样,陈啸心里怀着八分忐忑两分恐惧将它箍在怀里,听裴景声说,它很有可能会到处乱窜逃掉,一定不能松手。
罗闵热得难以思考,对上陈啸视死如归的表情突然觉得有趣,故意抬起爪子在他眼前挥舞两下,感知到身下的大腿肌肉瞬间僵硬,不由得好笑。
一笑又软倒下去,头枕在他的手臂,尾巴搭在臂弯。
见它张开嘴巴,还当它要向自己哈气,却突然侧躺在他的怀中,陈啸徒生受宠若惊之感。
和他想象中差不多重量,猫毛软乎乎厚绒绒的一层,手指轻易便能陷下去。
它静静地喘气,胸膛的起伏很小,脆弱易折。
——“天气冷了,它在外面挺令人担心的,是吧?”
黑猫热腾腾的小脸蹭过陈啸掌心,他鬼使神差地抬头,正对上后视镜中裴景声的眼睛,明明没看到所有表情,陈啸还是立刻弹开了掌心。
黑犬不适应坐车,把脖子挺得直直的,脑袋朝着黑猫的方向,见陈啸移开手就自然地凑上去舔舐。
“啊。”刘冲捂着脑袋又撞上车顶,他只是想学黑犬舔一舔小猫,不知道有什么错,凭什么挥开他!
不过他没有生气,今天他和罗闵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以前还久。
他认人的本事很好。
罗闵变成了小猫。
傻子都知道的事,这里的人却不知道,刘冲想告诉妈妈蒋丹,但她也越来越不听自己讲话,总是长时间地自言自语。
罗闵也不听自己讲话,但他会好好地说话,他不尖叫也不掐着嗓子,不像那个大块头,只会啊啊地叫。
要是罗闵一直是只小猫就好了,他就能在自己身边待得久一点。
但他不能说话,对刘冲来说有点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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