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思琪眼疾手快,掐了一把他的后腰。
“舒玄哥哥,大哥可算是把你带回家了,我前几天还问他来着。”
林舒玄轻轻一笑,姝色无双。
递了一个极精巧的八音盒给她当礼物。
思琪接过,“好漂亮啊,还会自己奏乐!真特别!谢谢舒玄哥哥。”
夏氏见女儿跟一个外男如此亲近,不免留心了几分。
毕竟女儿也大了,身边出现适龄的年轻人,总是要额外关注关注。
“这位公子我倒是未曾见过,是哪个府上的?”
顾成言想起林老爷来了,笑着说:“您还记得林老爷吗?这是林老爷家的二公子。”
儿子及冠礼上的那位富商老爷,夏氏自然是记得的。
“原来是林公子。”
虽然不是官宦人家,但家里做生意也不错,思琪嫁过去也不必操心太多,将来有她大哥照应着,想必生活也没有什么值得忧虑的,夏氏心里是满意的。
林舒玄还是第一回见顾成言的父母,拱手作揖:“晚辈舒玄,见过伯父伯母。”
兴许是他长得实在是柔弱,夏氏越看就越是怜惜,更何况又如此彬彬有礼。
“快进来坐下,我见林老爷也是个壮实的身板,怎么你看看起来身子如此单薄?连我家思琪一个小姑娘看着都比你健壮。”
思琪不乐意了,“娘!有你这么埋汰自己女儿的吗?”
“娘又没有说错,你这丫头,还计较上了,你舒玄哥哥给你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你也好意思。”
林舒玄笑的腼腆,“伯母,我家有些出海的营生,这些新奇的小物件倒是也不难得,给思琪瞧个乐罢了,不算贵重。”
“哎呀!娘你听,舒玄哥哥都说了,一个小玩意儿,你还是不要计较了,不是还炖着汤吗?仔细熬干了!”
夏氏这才想起来,自己在炉子上还炜着东西,赶紧转身要去厨房看一看。
让丫鬟端着汤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家女儿竟然十分大胆地挽着那林家公子的胳膊,十分亲近的样子!这这这!莫不是俩人私定终身了?
她一个趔趄,差点没摔着,多亏了顾正修时刻注意着,扶住了她。
“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走路也不看脚下,仔细摔着,成言马上就要去江南了,你这不是平白让他不安心吗?”
夏氏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自家女儿都快被被人拐走了,他这个当爹的还一点都没看出来,当真是没有半分眼力见。
这菜都上齐了,席上大家正吃着,都是祝顾成言此去一帆风顺的。
倒是夏氏后来一直对林舒玄的婚事旁敲侧击的。
“舒玄多大了?”
林舒玄笑着说:“我跟成言同岁,比他略小几个月。”
夏氏在心中一算,那就是比思琪大了四岁,这个年纪倒也正合适。
“那这年龄也不小了,家里可给你订亲了?”
程季良一听这话,差点没噎着,世家公子的体面差点毁于一旦,他轻咳了两声,瞧了一眼笑着看好戏的好友。
心想:什么情况?二皇子的婚事也是能随便问的?成言怎么也不阻止一下老夫人。
林舒玄想了一下,垂眸道:“倒是几年前订过一门亲事。”
程季良这回是真的被呛着了,二皇子妃定下了?他怎么不知道?
顾成言闻言嘴角上扬,夹了一口菜吃的高兴。
夏氏动作一顿,惊讶地看着他,“订亲了?”那思琪跟他这是?怎么回事?
林舒玄点点头,问道:“成言与我同龄,我听说他连未婚妻都接了住在府上,今日怎么也没见着?”
夏氏跟丈夫对视了一眼,满脸疑惑。
“什么未婚妻?我跟他爹怎么不知道?”
顾正修看向顾成言,问道:“成言,这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多了个未婚妻?”
把这件事闹大的思琪有点心虚,拽着成新的袖子,往他身后藏。
顾成言看她那躲藏的样子只想笑,回答道:“七年前,在景州,舅舅舅母替我订了一门亲,爹娘没有见到她,不过在书信中,我跟你们提到过。”
夏氏回想起,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可是你舅母说那孩子不是不愿意,已经悄悄跑了吗?”
程季良瞪大了眼睛,成言这样的人还会被姑娘嫌弃呢?这可真的是惊天秘闻!
顾成言看着林舒玄温和一笑,“是啊,他不愿意,连夜便跑了,连道别都不曾,不过近日我又找着他了。”
夏氏皱了皱眉,对这个未过门的大儿媳不是十分满意。
但看成言的样子,似乎对那姑娘用情颇深,便也没有说她不好。
“那她如今住在哪呢?你们又是怎么打算的?”
是成还是不成啊?夏氏操碎了心。
顾成言说:“他如今病着,不方便思虑这些,等他身体养好一些,再说吧。”
心病也是病,等他的这块心病解决了,他们才有可能谈以后。
夏氏倒是知道,那姑娘体弱,怕是不大好,也不敢多问,怕惹得儿子伤心。
“是,身子最重要,不过你也要经常去看她,别让她一个姑娘家在病中胡思乱想。”夏氏还是站在女子的角度替那姑娘说了句话。
顾成言点点头,“我知道了娘。”
程季良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跌宕起伏,先是突然冒出来一个从不露面的二皇子,然后又多出一个二皇子妃,后面还得知成言有个不愿意嫁他的未婚妻,这真的是,连戏折子上写的故事都没有这么惊心动魄。
夏氏心情有些不好了,大儿子的婚事一波三折,虽然做了高官,但身边也没有一个知心人。
于是逮着成新问:“成新你呢?可有中意的姑娘?”
思琪闻言攥紧了衣袖,低下头,掩盖自己的忐忑不安。
顾成新瞧了一眼身旁的思琪,道:“有呢。”
夏氏大喜,“真的啊!谁家的姑娘?多大了?”
“娘,我还没给人家说呢,您先别着急忙活,万一人家不喜欢我,反正等我跟她好了,我再跟你和爹说,你们就别问了。”
思琪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米饭。
夏氏还以为她是得知这位林公子订了亲正伤心呢。
被迫围观了顾家两兄弟婚姻大事的商讨后,程季良笑着打圆场:“伯母别着急,成言跟成新都还年轻,我比他们都还大一些呢,不也没成亲吗?”
夏氏扯了扯嘴角,强打起精神来。
安慰他说:“镇国公府小姐的父辈早亡,是要承重孙,替她父亲为她祖父守孝三年的,不过三年也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这上好的姻缘等上一等也是无妨的,你们的福气都在后头呢。”
“多谢伯母吉言。”
这一顿饭吃到最后,众人都各怀心思。
顾成言亲自送林舒玄回去。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未婚妻了?”林舒玄撑着额角靠在坐垫上,问他。
顾成言笑的开怀,“方才不是殿下你自己承认已经订亲了吗?难不成除了我,殿下还跟别的人私定终生了?”
林舒玄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说话。
顾成言败下阵来,“罢了,你的人将那富商之子丢到我的马车跟前,被汪士祥的人瞧见了,我担心他们硬闯进来搜人,于是让思琪编了个幌子传了出去,让汪士祥误以为我府中藏的是我那体弱多病的未婚妻。”
“你可知淑妃已经跟父皇说好了,要给你和清和赐婚?放着公主不娶,就不觉得可惜?”
顾成言心想:可我想娶的人是比公主更尊贵的人,有什么好可惜的。
他温和的看着林舒玄,笑而不语。
林舒玄避开他灼热的的眼神,问道:“那镯子呢?”
顾成言满头雾水,“什么镯子?”
“订亲的信物,那个金镯子,顾大人不会是舍不得吧?”
顾成言握拳轻笑,“走的时候那么干脆的把它扔在梳妆台上,如今又跟我讨要,你倒是一点都不理亏?”
“你就说你给不给?不给就算了,万一父皇哪天得空了,问起来,你就等着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吧。”林舒玄没好气的说。
“给,本就是给你的,今日我没有带在身上,明日下早朝给你。”
林舒玄喝了点酒,现在有些犯困。
软着身子靠在靠垫上,但总归是不舒坦,眉头皱了皱。
顾成言将他抱过来,把自己的大腿给他当枕头。
“睡一会儿吧,还有一段路,我爹喜欢饮酒,今日的酒烈,你回去大约会醉一会儿。”
林舒玄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这还是顾成言第一次仔细观察他睡着时候的样子。
他有些男生女相,骨骼纤细,身上没什么汗毛,皮肤十分细腻,脸生的极小,还没有顾成言的手掌大,眼睛有些狭长,完全睁开的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这双眼睛的主人很纯澈的错觉。
睫毛纤长浓密,鼻尖挺翘,唇不点而朱,但略微有些薄,据说这样的人,内心是几位薄情的,倒是跟他对上了。
他的两幅面孔相差极大,一个腼腆怯懦,柔弱可欺,另一个妖娆万分,气势强盛,但偏偏哪一个顾成言都爱得不得了。
当真是中了他的毒了。
顾成言想着,下意识,用指腹轻抚他的唇部。
却被他不耐地张开嘴含住了。
唇红齿白,当真是诱惑。
顾成言手指轻轻地勾了勾,他伸出舌尖抵住这根使坏的手指,似乎是在警告它不要乱动。
忍不了便不忍了。
温文尔雅的顾成言撕开了他温和的面具,露出自己掠夺的一面。
勾着他纠缠,摩擦。
被打扰了睡眠的林舒玄有些不高兴。
他拽着顾成言墨色的长发,强迫他跟自己交换了上下的位置。
压在顾成言身上,化被动为主动,如今他的技巧也算是出师了,一股脑在顾成言身上试了个遍。
俩人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凌乱中又彰显出一种诡异的和谐。
二皇子下马车的时候,手腕上系了一条青色的发带,他笑着说:“多谢顾大人送本殿,慢走。”
马车里的顾成言披散着一头长发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真是要强,不就是多亲了一会儿,便不乐意了,还将他的发带抽走。
“二殿下客气了。”
淡淡地留下一句话,顾成言没有露面,马车便打道回府了。
得知此事的端王自言自语,“看来顾成言也没有多看得起本王这个弟弟,设身处地一想,若本王是舒玄,必然心中不快,他们的心不齐,本王就有机会将他们挑拨反目,容我好生想一想。”
端王自然是不知道,他这个弟弟确实不快,但对不起顾成言的地方多了去了,顾成言还不是纵的他跟个小祖宗似的,连束发的发带让他解了去,也没有发火,要知道对于文人来说,在人前披头散发不亚于赤身luo体。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奉上!事业爱情两手抓,夫夫俩既是合作伙伴也是互撩对象!
第二日早朝结束后,顾成言跟林舒玄都被皇帝留了下来。
俩人悄悄对视了一眼,他二人在陛下面前是素来没有什么交情的,这次怎么突然单独叫了他们俩。
“你们俩一定有些奇怪,朕将你二人叫到御书房作甚,是不是?”皇帝心情颇好的跟他们聊着。
林舒玄满眼的孺慕之情,道:“父皇果然英明神武,一眼就看出儿臣跟顾大人心中所想。”
皇帝笑的开心,伸出右手,示意他上前来。
林舒玄笑着上前,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舒玄想不想去江南赏玩一番?”皇帝轻声问他。
林舒玄雀跃地回答道:“自然想了!都说江南是极其富饶之地,历代文人墨客纷纷称赞江南水乡,好似一座被烟雨笼罩着的仙城,留下的画作也都意境极美,令儿臣心生向往!”
“江南确实是个好地方,那儿的女子也各个温婉柔美,楚楚可怜,我儿也是该多见识见识了,这次就跟着顾卿一块儿去江南吧,代朕南巡。”
这倒是很突然,林舒玄面上震惊,心里却在计算着,上辈子可没有这么一遭,这南巡是好是坏谁也无法预料。
“顾卿,替朕拟旨。”
顾成言拱手领命,落座在一旁的书案后,右手执笔在大内总管递上来的空白圣旨上悬停静待。
“封二皇子林舒玄为恭亲王,代朕南巡。”
顾成言按照拟写圣旨的格式将皇帝的意思进行书写。
之后由大内总管进行宣读,二皇子林舒玄接旨后,摇身一变,成了与端王林昌玄平起平坐的恭王。
“船已经准备好了,午后你们便出发吧。”皇帝留下这句话之后,就把他们俩打发走了。
平白捡了一个亲王爵位的林舒玄却并没有十分高兴。
他们走在御花园一处隐秘的拐角处时,默契的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看?”林舒玄问身边的顾成言。
顾成言想了想,回道:“封王了还不高兴?总比没有的强,没有爵位在身,朝中的大臣到底是不会明显地偏向你的。”
“这样不就更容易被我那大皇兄恨的咬牙切齿了。”林舒玄淡淡道。
他受那对母子蹉跎那么多年,在没有绝对的把握挟制住他们的时候,隐忍已经成了他的一种自我保护,就像上辈子那样。
“怕什么?王爷马上就要跟臣一起去江南了,应该担惊受怕的是端王才对,况且,殿下已经开始现于人前,再一味隐忍也换不回安定,倒不如,索性撕开脸,这也是陛下推您出来的目的,现如今体现您的价值,会让陛下更欢欣。”
林舒玄骨子里对贵妃和大皇子的恐惧让顾成言有些心疼,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定是吃了不少亏吧。
林舒玄轻抚花圃里开的正盛的牡丹,沉默不语。
“不说这些了,你让我给你带的镯子,这回可别再弄丢了。”
顾成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绢帕包着的东西递到他面前。
林舒玄接过,慢慢地展开,露出一个熟悉的金镯子。
他缓缓地勾勒起嘴角。
“开心了?”顾成言温柔的笑着问他。
“本王不跟你在这耽误时间了,还得回自己宫里安排事情,走了。”林舒玄头也不回的提步往自己的宫殿走。
顾成言无奈地摇摇头,看着他的背影,满是宠溺。
虽然通知出发的时间比较仓促,但顾成言接到成为钦差的圣旨已经是好几天前了,该准备的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看林舒玄那边是否来得及。
临近开船的时间,恭王到了。
顾成言走上前迎他,“还以为要再等王爷一两个时辰呢,没想到这么快。”
新晋恭王觑了他一眼,“顾大人这是嫌弃本王来得晚了?”
“臣岂敢。”
他二人一前一后登上了大船。
从京城到江南要将近五日的时间,原本一身贵气,端着亲王架子的林舒玄躺下了,他晕船。
顾成言身为此行医术最好的那个人,只能与恭王待在一个房间,时时刻刻盯着,防止他的情况加重,身边却没有得力的人替他缓解不适,
到了江浙,此间的府尹早已候在码头等着了。
顾成言丝毫不意外,他们的行踪已经被人泄露。
江浙府尹姓齐,年龄在四十五六的样子,据说跟已经被斩首的前户部尚书余劲松师出同门。
他当年不过是个同进士出身,却在短短十几年里混到了江浙府尹的位置上,除了有人扶持以外,还跟他极其善于经营交际分不开。
“臣江浙府尹齐寄衡参见恭王殿下、钦差大人!”
恭王白着一张脸,虚弱的靠人馋着。
倒是这位极为年轻的钦差顾大人,看起来像个主事的。
顾成言上前扶他,“齐大人快快请起。”
齐寄衡看向恭王,却发现恭王正紧皱着眉头,似乎十分不悦。
但这位顾大人却看着恭王对他说:“恭王殿下晕船,现下也累了,就免了礼了。”
恭王这才敷衍地点了点头。
齐寄衡起身,”恭王殿下与钦差大人一路幸苦了,下官早已让人备好了休息的住处,请诸位即刻随下官去歇息吧。“
”有劳齐大人了。“
恭王面色惨白,顾成言走上前替他号了号脉。
亲自扶着他上了准备好的马车。
齐寄衡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他们二位的关系,说好吧,这位顾大人似乎有些越俎代庖,不太让恭王表达自己的真实情绪,说不好吧,可他又亲自替恭王诊治。
倒是真的有点像京城来的信中提到的,顾成言只是将这位恭王视为傀儡,不甚放在眼里,不受尊敬却又不得不依靠顾成言的恭王,心里对他也是颇有怨气。
俩人既然如此不合,这就好办了。
在恭王养病的这几日,顾成言没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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