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泽瞬间明白眼前这两人到底谁说话管用,谁能做主。于是再一次拉紧冷脸哥哥的袍角,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哥哥,求求你带我走吧,你救了我的命,我以后就认你为主人,同你结灵契,好不好?”
聂更阑再次揉了揉眉心,望着这如珠如玉的少年,暗道已经几百岁的妖了,怎么心智还是如此不成熟。
他把少年扶了起来,语重心长劝他:“吃一堑,长一智,你才为金元所伤,怎能轻易再同别人结灵契?”
忘忧泽长睫挂着泪珠,呆怔地望着冷脸哥哥,“可是你救了我,白衣哥哥又听你的,我以后就跟着你好不好?我、我之前一直待在他身边,不懂外面的世界,我只想寻一个能保护我的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须报恩。”
聂更阑听着少年激动又语无伦次的表述,顿时无言。
这只狸吾妖被伤过一次却依旧善良不谙世事,看来被那金元保护得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白衣人的传音在耳边响起:“他或许对归墟仙草有所了解。”
这句提醒一出,让聂更阑越发打定主意,于是对少年道,“既如此,以后你便跟着我。但我不会与你结主仆灵契,同时,你也不可随意与别人结灵契,人心险恶,切不可莽撞做决定。”
忘忧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知道了,哥哥,我以后就跟着你,不会随意同别人结契的。”
聂更阑颔首:“走吧。”
忘忧泽咬唇,没动,偷偷瞥一眼聂更阑,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聂更阑问。
忘忧泽旋即把心中的担忧一股脑倒了出来:“哥哥,当年混沌仙鼎是我的好朋友,赫连金元把我沉入秘境时,我看到仙鼎也滚落入了秘境,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他也很可怜的,哥哥能不能把他也带出去呀?就当是给我作伴了,好不好?如今除了你们,我昔日的朋友只剩下他一人了。”
混沌仙鼎?
白衣人出声:“是机缘,同时也是件神器,去吧,顺便也能磨炼自己。”
聂更阑原就打算答应少年,于是点了点头。
忘忧泽大喜,抱着聂更阑的手臂狠狠亲了一口,“哥哥,你对我真好!”
聂更阑面无表情把少年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拉开,“你不能亲我。”
“为什么呀?”少年天真无邪地问。
聂更阑深吸一口气,“你已经长大,亲吻、拥抱只能对喜欢的人做,明白么?”
忘忧泽低下头,有些难过,“原来我之前抱他,偷偷亲他,是因为喜欢他吗?”
可是那个人后来却同别人在一起了。
聂更阑知他又想起了往事,正要劝慰,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喊声。
“聂更阑!”
随着喊声落下,一道御剑的身影遥遥向他们飞了过来。
居然又是邢简这厮。
邢简一落地,飞一般跑到几人面前,“聂更阑你去哪了,我找你找了好久!咱们一块在这秘境寻机缘吧,本少爷……”
他喋喋不休说了一堆,压根没换来聂更阑的一个正眼。
邢简目光立即扫到他身旁站着一个漂亮的银发少年,瞬间眼睛都看直了。
“聂更阑,这,这是?”
他还未说完,白衣人和忘忧泽已经双双走过来挡在了聂更阑身前,以一种守护者的姿态睨着邢简。
聂更阑:“不必理他,走。”
邢简看着三个人转身离开,抓耳挠腮看看银发少年,又看看他,“别这样嘛,我可以当你们的免费劳力,捡妖丹尸体或剖妖丹这种脏活累活交给我就成。”
聂更阑嫌他烦,正要把人甩开,这时,不远处的另一边忽然传来嘈杂喧闹声。
“不好了,有魔蛊,这秘境有人中了魔蛊!”
聂更阑几人闻言,立即往声源处地方赶了过去。
御剑飞了二里地之后,不一会儿便看到中了魔蛊的几个弟子正躺在地上,而青炎、寒梧真君化身的弟子正在给这几个弟子服下驱魔灵丹。
四周亦是有不少各宗弟子在围观,人人面上或多或少都露出惶恐之色。
青炎真君看到了不远处的聂更阑,随后,站起身扬声对众多弟子道:“这次秘境不知为何有魔族潜入,接下来大家务必小心,当心着了魔头的道,若是发现身边人有异,没办法解决的,立即远离。”
“我这儿还有些驱魔丹,你们都过来分了,若发现谁中了魔蛊,可以将其打晕喂下丹药。”
各宗弟子们纷纷围拢过来领取驱魔丹,神色皆是感激,“灵音宗不愧是四大宗门之首啊,这个驱魔丹可帮了大忙了。”
“真的谢谢灵音宗的丹药了,秘境忽然生出变故,这真算是雪中送炭了。”
前头分发丹药的寒梧真君啧了一声,凑过来对青炎真君耳语,“我也穿着药宗的弟子服,怎么没人感谢我们药宗?”
青炎真君睨他一眼,冷声讥讽,“魔蛊出现已有一段时间,药宗研制解除魔蛊丹药的速度却令人堪忧,你身为药宗真君,也有脸说这种话。”
寒梧真君汗颜:“我不过是随意抱怨一句,你还是如当年那般认真啊……”
“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股认真的劲儿。”
青炎真君不知有没有听到最后一句,再次冷冷扫他一眼。
随后,对四周各宗的弟子道:“无恙的各位道友现在便可以散去继续寻找机缘,切勿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他才嘱咐完,一里地之内的密林再次传出有弟子中魔蛊的喧闹声。
青炎、寒梧立即同一帮弟子赶了过去。
邢简兴致冲冲准备叫上聂更阑等人过去看热闹,“聂更阑,我们去看看啊,顺便也要些那个驱魔丹,以防不测。”
谁知一转头,四周早已没了聂更阑等人的身影。
那三个养眼的天仙般的美人呢?!
秘境里,稹肆在四周布下一层结界,问对面的人,“魔蛊都安排妥当了?”
“是。”
稹肆点头,“嗯,持续吸引这帮修士的注意力,以便我有充足的时间寻那混沌仙鼎。”
“明白。”
聂更阑三人远离魔蛊事发之地,一炷香后,确定甩开了邢简,于是放慢脚步,撤离笼罩在身上的结界。
“聂哥哥,我也不太清楚混沌仙鼎藏在哪里,”忘忧泽摸不着方向,只能凭着第六感随意指向一处地方,“先往那边走吧?”
聂更阑:“走。”
他们往忘忧泽指的方向而去,半个时辰后,一处从峰顶落下飞瀑的山脉出现在眼前。
在飞瀑和半山中央,他们看到了一出颇为宽敞的洞口。
忘忧泽手一扬指着那处洞口,声音透着些许激动,“或许,说不定就在那儿呢!”
他们正思量着要如何进去,这时,一个临雾宗弟子出现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这人已经在暗处跟踪他们许久,一直想进这飞瀑后的山洞,却不想独自冒险,直到确认他们也要进去,这才现身了。
“几位道友是否也要进去寻觅机缘?巧了,在下也是。”
那位临雾宗弟子来到几人面前,颇为有礼地拱了拱手,“两位是灵音宗的道友吧?在下姓木,也正要进这处洞口探索,若是不嫌弃,索性咱们结个伴如何?”
忘忧泽咬了咬唇,踮起脚尖对聂更阑耳语,“聂哥哥,不要紧的,混沌仙鼎认得我,不会随意和别人走,这个人若是硬跟来,便让他跟着也没关系。”
木道友看到这么一个绮丽银发的少年,也并未穿着任何宗门的弟子服,奇异地问:“这位道友是?”
聂更阑沉声开口:“是我朋友。”
忘忧泽呆愣愣地望向青年,心中涌上欢喜,不自觉往他身边靠了靠。
聂更阑:“既然道友想结伴,便随我们一道进去吧。”
木道友闻言大喜,“劳烦诸位了。”
几人于是纷纷看向那道飞瀑后的洞口。
洞口约一丈宽,飞瀑湍流急速,在洞口形成了一道水帘。
若要穿过水帘进入洞口,首先要确认这水有无异常,以及水帘后是否有妖物魔兽把守。
木道友极为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顺势问道:“几位道友,依你们所见,该如何进去?”
忘忧泽朝这人看了一眼,十分鄙夷地撇了撇嘴。
聂更阑沉声道:“先试探。”
忘忧泽忙不迭上前,“聂哥哥,我想为你做点什么,让我来吧。”
还没等聂更阑回答,他已经往那处山瀑飞了上去。
木道友连声赞叹:“哟呵,这位道友不简单呢,看上去似乎不是普通的修士?难道是妖?”
聂更阑目光冷淡扫向他,重申道:“他是我朋友。”
木道友尴尬地摸了摸下巴。
这时,众人听到少年的惊呼声传来:“聂哥哥,这飞瀑果然有问题,应当是有毒!”
几人放眼望上去,只见忘忧泽神色痛苦在那道水帘之下撑着,因为水瀑有毒,他被水淋湿的地方已经渐渐显现出纯白的皮毛,
“聂哥哥,我用结界撑着,你们快进来!”
聂更阑目光一凛,御剑飞身而上,后面两人也紧跟其后飞了上去。
甫一穿过那道水帘,忘忧泽立即倾倒滚落地面,他皮肤被灼伤,显露出属于狸吾的毛绒绒的皮肤,只是那纯白的皮毛也被灼烫掉落,裸露出一块块粉嫩的皮肉。
木道友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手掩住口鼻遮挡因为皮毛灼烧散发出的臭味。
聂更阑迅速上前,抓起忘忧泽的手臂、小腿等部位查看伤势。
忘忧泽挣扎起来,“聂哥哥,丑,你别看了。”
聂更阑没说话,也没松开他,自储物袋拿出疗伤的水韵丹,“服下两颗,伤势便能痊愈。”
忘忧泽垂下眼睫,乖乖地接过丹药仰头吞了,“谢谢哥哥。”
聂更阑摇头,“以后别这么莽撞,若遇险境重则会丧命,有事应当与我们一同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哦。”忘忧泽听话地点了点头。
白衣人这时走过来,一只手扶起聂更阑的手臂,上下仔细打量他。
后者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做什么?”
“查看你是否受伤。”白衣人答得简洁。
聂更阑摇头:“我无碍。”
白衣人却仍旧在打量他,毫不掩饰目光中赤裸裸的注视。
聂更阑顿时从心中升起一股极为不自在的怪异感。
从前他恨不得日日黏着白衣人,自从某次因为师尊生出砰砰心跳加速的感觉,便不再习惯与白衣人接近。
可之前从不主动的白衣人,这次在秘境却处处同他触碰,次数频繁极为自然,仿佛默认了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将他视为道侣一般的存在。
这是聂更阑此前渴求不得之事,如今白衣人却像是终于醒悟过来,处处制造与他接触的机会。
聂更阑收起心底的怪异,看向几人,“走吧。”
忘忧泽主动请缨要去前面探路,聂更阑及时阻拦,告诉他修士可以利用神识探查情况。
“哦,知道了哥哥。”忘忧泽听话地退到他身边。
白衣人这时出声,“洞穴深处确实有机缘。”
木道友也早就用神识探了一遍前方的山洞,同样颔首:“不错,是六头巨蟒,它守着一个二尺多长的盒子,想来机缘便在里头了。”
几个人于是一道往前走去,同时在周身布下结界,以防随时可能蹿出来的毒雾妖怪伤了自己。
穿过冗长的山体甬道和几处洞口之后,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一进去,果然看到那六头巨蟒正朝他们“嘶嘶”吐着信子。
木道友目不转睛盯着那个漆红的古朴盒子,这回居然主动出声:“一起上,把那六头巨蟒除掉!”
三人一妖同时上前,白衣人负责三个蛇头,剩下的,其余人各自负责解决一个。
洞穴里很快发出六头巨蟒痛苦的嘶吼声,尾巴在洞穴石壁上扫荡,把不少石块震动脱落掉了下来。
白衣人负责的三个巨蟒脑袋很快已经奄奄一息。
木道友的那一个也已经耷拉下头颅,速度居然是他们之中第二快的。
聂更阑只看了一眼便知此人修为在自己之上,且略低于白衣人。
半炷香后,聂更阑也成功解决了负责的这只头颅,这六头蟒鳞片坚硬,牙齿亦是坚硬如玄铁,毫无破绽,他以凤凰骨神剑再配合火云扇不断砍那头颅,这才成功解决了属于自己的这只头颅。
只有忘忧泽,虽然是个几百岁的妖,但战斗经验明显不足,手忙脚乱之下还时不时被巨蟒喷出的毒液所伤。
聂更阑便去帮他的忙。
很快,仅剩的一只巨蟒头颅也不断低落血水倒了下来。
忘忧泽满头大汗,局促不安地搓手:“谢谢哥哥帮忙,我给你添麻烦了。”
聂更阑:“不,你帮了很大的忙,我对付一只头颅已经很吃力,若不是你,也许我们还要再费些时间。”
他拿出离火丹递给少年,让他服下解除六头巨蟒喷射到他身上的毒液。
木道友却已经迫不及待朝那漆红木盒走了过去,白衣人见状,不动声色上前,状似无意拦在他跟前。
木道友尴尬地呵呵笑道:“诸位,六头巨蟒已除,这盒子里的宝物应当怎么分配,各位不如给些建议?”
忘忧泽已经服下解毒丹,连忙开口:“我是替聂哥哥消灭巨蟒,不需要什么宝物。”
木道友又是一笑:“这位小友你先别急,盒子里的宝物不一定有这么多呢,也许是一件,也许是两件,届时又该如何分配?”
白衣人看向聂更阑:“我不需要。”
木道友欣喜,双掌一拍,“甚好,那便如此,单数时,便让能者多得一件,若是双数,便平分。毕竟我灭了那巨蟒只用了极短的时辰。若只有一件,便看这宝物同谁更有缘分了。各位意下如何?”
忘忧泽翻了个白眼,小小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人怎么看都很惹人厌,真烦呐。
聂更阑并无异议,毕竟木道友所言属实,“可以。”
木道友看出他在这一行人中有说话权,心中暗喜,直接掠过了白衣人率先打开那只宝箱。
盒盖一挪开,一柄通体幽绿的宝剑瞬间呈现于眼前。
忘忧泽连忙拉着聂更阑围拢过来。
木道友眼里略微透出一股失望:“这偌大的宝箱,居然只放着一件宝物。”
不等其余人说话,他已经率先伸手欲拿起那柄宝剑。
谁知那宝剑纹丝不动。
木道友眉头一皱,暗暗使出全力力气,再次握住宝剑。
依旧毫无动静。
即便他运转了浑身所有灵力,宝剑丝毫没有反应。
木道友尴尬地看向众人,“看来这是把神剑,也许还在沉睡,是以没有响应。”
忘忧泽见状连忙撞开他,把聂更阑拉了过来,“哥哥试一试?”
聂更阑在几人注目下,伸手放置于宝剑上。
方才仿佛如死水一般寂静的宝剑,忽然自剑身冒出一道道灵力,那道幽绿的灵力依次在忘忧泽、白衣人以及木道友身上停留几息,最后回到聂更阑身上,似乎在嗅他的气息,最后不走了。
接着,绿芒回归本体,神剑自动抬起,幽幽漂浮至空中来到聂更阑身边同时用剑身蹭了蹭他的手臂。
忘忧泽惊喜出声:“太好了,神剑想跟随哥哥,认哥哥为主呢!”
木道友瞪着眼前这一幕,神色异常尴尬,“呵呵,原来这神剑与聂道友有缘,恭喜恭喜了!”
聂更阑探手碰了碰那剑,神剑立即以更为热情的姿态做出回应,主动蹭了蹭他的掌心。
忘忧泽欢天喜地向聂更阑解释:“若我猜得没错,这把剑应当唤作终音剑,当年我好像在他那里见到过!”
他,便是指赫连金元了。
后方的白衣人闻言,眼眸有一抹暗芒一闪而过。
“这把终音剑当年曾是赫连金元的佩剑?”
忘忧泽摇摇头:“不算是, 只是我在他手里见过,但他好像从来没用过这把剑。”
白衣人:“终音剑是一把名不虚传的神剑,先收好, 日后若是用不顺手,我可以另为你寻别的本命法器。”
终音剑听到白衣人的话十分不高兴, “用不顺手”几个字简直是不给它面子,于是剑鞘屁股横过来冲白衣人捅了捅胳膊, 以示生气和抗议。
众人见状, 皆是惊讶。
聂更阑低声喃喃,“本命法器?”
白衣人:“嗯,既然它只认你,说明将你当成了信赖的主人。”
忘忧泽亦是有些兴奋,“哥哥, 终音剑确实是难得的神剑, 你现在就可以和它结灵契认主啦。”
终音剑听懂了忘忧泽的话,高兴地甩了甩剑柄在他身边转了几圈, 随后飞到聂更阑面前轻轻蹭他的脸。
忘忧泽笑眯眯道:“哥哥快和它结灵契吧,它很迫不及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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