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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雨(一只狌狌)


“井锦,你家乡真漂亮,是那种没被外界污染的美,不愧荷花塘这个名字。”仰文轩真诚地夸奖,“来这一趟不亏,我得多拍些照片做纪念。”
三人是今天早上才从遥远的Z市飞到这个祖国最南边儿的少数民族自治州的,下了飞机本来还算新鲜,可是紧接着的路程却把两个大城市来的公子哥折磨得没了脾气。
先坐了两小时大巴车,又换乘了一个多小时的面包车,最后居然坐上了一辆三轮车,在剧烈的颠簸中踏上一条石子路,穿梭在崇山峻岭之间,又熬了个把小时。
终于到了目的地,井锦的老家——荷花塘。
从三轮车上下来,仰文轩感觉自己下半身都没什么知觉了。
仲阳夏脸色更不好看,转身把行李拎下来,发现行李箱一个万向轮已经在颠簸中坏掉了,于是脸色更黑,像是马上要发火。
好在井锦及时揉了揉仲阳夏的手臂,不太好意思地开口,“我的家乡之前过着与世隔绝自给自足的生活。后来才慢慢和外界交流发展,所以基础设施还很落后。”
其实井锦说得还算保守了,荷花塘是一个大型村落,位于纳关族自治州西边的最角落,被群山围绕,地势险峻,与外界难有连接。
这里生活着最原始的纳关族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们说着正宗的纳关话,对外来的一切事物警惕又排斥。
后来随着时代发展,荷花塘和外面的联系也逐渐密切,村里的小孩陆续去上了学。不过荷花塘的村民们至今还是保留着原始的封建思想,他们并不把读书看得多重要,只觉得识几个字就成,最重要的是成家,劳作。
沿着祖祖辈辈的习惯,平安顺遂地生活。
所以现在荷花塘的年轻一代,大多数就读个小学,好一点的混个初中文凭,考上大学的目前只有一个,正是井锦。
三人吹着风,聊着荷花塘的过往,聊着井锦有多么厉害和争气,大多数时间是仰文轩说话,井锦应答,偶尔仲阳夏也发表两句看法。
“有点困。”仲阳夏动了动后脖颈,抬手搭在井锦的肩膀,“和我去睡个觉?”

林雨生确实学会了几句基础的手语,清晨时分,他就在家门口勤奋地练习起来。不远处一座小巧的凉亭静立,是村民们偶尔歇脚谈天的地方。
林雨生一边比划着手势,一边缓缓走向凉亭,耳边隐约传来村民们关于村中新鲜事的热议。
——村里唯一考出去的大学生居然回来了。
林雨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快步靠近,蹲在村民身后,屏息聆听。
“他奶奶快不行了,说是回来看看,还带了两个补呃来,啧啧……”一位村民感慨道。
“诶哟!不是觉得大城市好么?一家子都跑了……”另一道声音有些幸灾乐祸。
“不知道怎么想的,爹妈没来,儿子来了。”
众人议论纷纷,不难听出言语之间对于井锦一家人并无同乡之间的情谊。
林雨生对于井锦回来这件事也很惊讶,毕竟对方从小就不喜欢自己的家乡。
当年井锦考上大学这事儿挺轰动的,村里出了个大学生,大家伙还等着他读书回来给大家讲讲这个大学是什么样,读了大学是什么感觉,有什么好处。
只不过才过了两年,这大学生回家就要把爸妈一起接去自己读书的城市生活,说是带去享福。
这可得了,这在村里完全属于离经叛道的事儿了,荷花塘的村民祖祖辈辈生生世世都生活在这片土地,没有人举家离开过。
井锦当年带着父母离开,好似逃离什么遭罪地儿似的,村民们虽嘴上不说,心里却多有微词,不少人背地里觉得他们是“背叛”了家乡。
林雨生倒不这么觉得,因为他知道井锦家里人口少,当初的确很穷苦,爷爷又强势恶毒,离开也是件好事。
林雨生只是单纯地讨厌井锦这个人而已。
村民陆续离开了,林雨生也收拾收拾上了自家的小船。今天不抓鱼,他要划船去村子边上,去山上摘自家种的新鲜玉米到镇上卖。
划过一片荷塘,林雨生再度听见了井锦的声音。
“你别在这里,随时有人的……”
另一道男声却并不在意,“怕什么,反正以后你也不会再回来了。”
荷叶密集,林雨生看不清人,只听见了声。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虽然很想继续,但他说服自己偷听不太好,于是轻轻划着船离开。
趁着日头不大,摘了满满一背篓玉米,林雨生撩起衣摆擦了擦汗,上船猛喝了一整瓶水才慢慢地往回赶,路过早上听见井锦声音的地方,他下意识慢了一些。
好像没人了。
也是,都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林雨生收回思绪,准备快速离开,耳朵却在这时蓦地捕捉到了一道声音。
还是井锦。
这次他没能压住好奇心,搞什么能搞这么几个小时啊?
林雨生把船停下,自己则趴伏下来,头紧贴着船面,荷秆不像荷叶那般遮挡视线,虽然也密密麻麻,但总有缝隙。
狭窄的缝隙像是多个小小的细长的取景框,林雨生在里边儿看见了井锦,和他对面站着的一个很高的英俊男人。
男人的侧脸被荷秆缝隙分割成几个部分,每个框里的五官都极为精致好看。
井锦比男人矮了不少,他此刻仰着头笑得很甜,声音也腻歪,“阳夏……”
一声呼唤过后,井锦脸上飘着红晕,害羞地踮起脚尖吻上对面男人的唇。
两人贴在一起,井锦紧闭双眼,动作认真而虔诚,反而那个男人淡淡地垂着眼皮,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静静立着。
或许察觉到男人兴致缺缺,井锦更大胆了一些,抬起双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微微动了下脸,换了一个方位。
一阵微风拂来,荷秆微动,摇晃间男人的大半张脸露了出来。
林雨生两手一紧,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张开嘴。
这个人……
他们前天才见过。
他居然就是井锦带回来的外族人……
正出神,那边井锦的动作又大胆了一些,他整个人几乎贴在仲阳夏身上,低声诱道:“阳夏,你还是不要我吗?”
语气腻得能拧出蜜来,林雨生听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仲阳夏往后退了些许,两人分开一点间隙,井锦的柔情似水对他似乎没有一点用,“回去了。”
井锦听见这话有些急了,连忙又搂紧了仲阳夏的脖子,“好好好~不要,再亲一下吧。”
说完,井锦又闭着眼睛凑了上去。
这次仲阳夏似乎松动了一点,微微张开了嘴唇,井锦立马非常主动地.舔.吻着。
一个人意乱情迷,一个人镇定自若。
不,还有第三个人,林雨生面红耳赤。
温热的夏风穿梭于荷叶之间,使得叶片碰撞发出阵阵声响,林雨生非常缓慢地撑着身体坐起来,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现场。
就在他重新握住船桨的那一刻,鬼使神差地,他回头又看了一眼。
不料却从一处极其狭小的缝隙里陡然对上了仲阳夏的视线,对方微微侧着头,冲着林雨生的方向眯了下眼睛,似乎是扬起了一抹不明显的笑。
林雨生心头咯噔一下,骤然咚咚咚地狂跳,不好,自己被发现了!
林雨生立刻拿起船桨划水,却不料动作太重,磕在船沿发出挺大一声响。
偷窥被发现的羞耻感令瞬间他的脸上就烧了起来,不要命地划着水跑路。
“阳夏!”井锦听见声响有些激动地跳开,紧张地问:“谁?是谁啊,你看清人了吗?”
“路人。”仲阳夏看向密密麻麻的荷叶,淡声道:“这能看见什么?”
井锦心头松了口气,也不再敢贴着仲阳夏了,“我们回去吧。”
林雨生一口气划出了那片荷塘才把船停下,自己跳了下来。
除了沉重的呼吸,心跳依旧还不正常,林雨生抬手按着自己胸口,找了个草堆坐下来。
他震惊又心情复杂,井锦居然喜欢男人,而那个男人……居然是井锦的男朋友。
偏偏是井锦的男朋友。
林雨生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看见的画面,那两人紧贴着的嘴唇,轻吻的动作,唇间的水光……
正在林雨生胡思乱想脸颊升温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是你啊——”
声音的主人似乎并不感到意外,紧接着就发出一声嗤笑。
林雨生后背僵硬,极慢地扭转上半身往后看去。
仲阳夏指间夹着一支烟,另一只手插着兜,懒散地站在离林雨生几步远的地方。
嘴角勾着一抹冷笑,看起来极为不善,仲阳夏歪了下头,短暂地停顿半秒,或许是在回想林雨生的名字。
“雨生,怎么不继续偷看了?”
作者有话说:
再次排雷,本文攻受人设都不讨喜,剧情毫无逻辑全为狗血服务,如有不适请随时退出噢宝贝!

或许正确的做法是道歉,然后火速离开。
但林雨生一下子蹦跶起身后,却没开口说话,也没有挪动步子,而是站在原地,眼神不受控地定格在仲阳夏身上。
他不懂得收敛自己的视线,仲阳夏便懒懒地和他对视着。
说些什么,快说些什么……
林雨生大脑飞速运转,几番纠结过后,他指了指自己的小船,发出略显拙劣的邀请,“要吃烤玉米吗?很甜很香。”
仲阳夏眉梢一挑,指间的烟灰打着圈儿坠落。
有点意思。
于是他没再追究刚才的事,而是半垂眼皮盯着林雨生,居高临下地说:“带路吧,品尝一下你的手艺。”
今天去镇上卖玉米的艰巨任务暂且搁置,林雨生几乎瞬间就决定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烤玉米给仲阳夏吃。
走路回家很慢很远,林雨生带着仲阳夏上了船,穿行过一片又一片的荷叶林。
仲阳夏懒懒地坐在船头,一双长腿微曲着,林雨生摘了一片荷叶戴在头上,又摘了一片递给他,“遮一遮,太阳好大。”
仲阳夏挑了下眉,接过来学着林雨生的动作也戴在头顶。
本地人由于长时间在太阳底下劳作,肤色大多偏黑,而仲阳夏肤色极为白净,仿佛在太阳底下能发出光芒。
不能让他晒黑,林雨生这么想。
“仲阳夏。”
在林雨生专心划船时,仲阳夏突然说。
“啊,”林雨生反应过来仲阳夏是在告诉自己他的名字,赶紧用力点头捧场地说:“很好听的名字。”
其实他已经知道了,那天并不是做梦,他听见过井锦叫这个名字。
听见林雨生干巴巴的夸奖,仲阳夏切了一声,很不屑地扯了下嘴角,却没有说话。
两人之间又安静下来,只剩下船桨划水的声响。
林雨生不想冷场,思索片刻又说,“我叫林雨生。”
上次忘记说全名了,这次也算正式补上。
“林雨生。”仲阳夏低声重复一遍,奇怪,单雨生两个字显得很土,但是加上林这个姓,突然就有些不同了,至少没那么难听。
“你是在雨天出生的?”
“你怎么知道?”林雨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还真是呢,我妈生我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仲阳夏没说话,皱着眉头内心一阵无语,还挺巧。
巧什么?他没说。
但下一秒就被林雨生戳穿,“你的名字叫阳夏,也是因为你是在一个阳光很好的夏天出生的吗?”
见仲阳夏不搭话,林雨生倒是自顾自地兴奋起来了,“真巧,我们好有缘,我也是在夏天出生的!”
仲阳夏突然问:“你哪年哪天出生的?”
“xxxx年7月7号,我今年刚过完22岁生日!”林雨生内心涌起一阵雀跃,追问道:“你呢你呢?”
仲阳夏顿了半秒,抬手把头顶的荷叶拿下来,观察着叶面上的脉络,语速很快,“一样。”
林雨生停下手里的动作,吃惊道:“什么一样?啊!难道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
“你话好多。”仲阳夏侧头看着远处,又是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但林雨生更兴奋了,立马吭哧吭哧努力划船,嘴角压都压不住,傻兮兮地笑了一路。
他把仲阳夏带回家,给仲阳夏端来一杯放着薄荷叶的凉水,“你先坐着,我去生火,你还没吃午饭吧?我做午饭给你吃。”
林雨生说完就飞速下了楼,仲阳夏端起杯子打量着,这是一个用银打造而成的杯子,外侧雕刻着几片栩栩如生的银杏叶。
仲阳夏喝了一口,薄荷叶独有的香气在口腔中缓缓绽放,清新中略带着辛香。瞬间驱散了周身的暑气,感觉不错。
他走到窗边吹了会儿风,才转身打量林雨生的家。
林雨生家的木房只有两层,比起其他人家要小一些,不过打扫得很干净,家具都是手工打造的木制品,泛着长远的年代感。
墙上挂着两张绣品,看布料的边角有些陈旧了,应该是有些年头。但彩线绣出的精美图案依旧鲜艳夺目,有各种动物和祥云,非常漂亮。
小桌上摆放着两个茶杯一个茶壶,都是银制品,仲阳夏喝完水把手中的杯子也放了上去,下了楼。
一楼有三个房间,左边是厨房,中间是类似客厅的休息待客区域,放着一张长桌和几张木椅,和客厅连接着的是另一个房间,散发着浓浓的草药香味。
仲阳夏走过去随意看了下,里头摆放着一些药具,和一个已经泛黄褪色的中药柜。
“你家有中医?”仲阳夏靠着门框看林雨生切菜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
突然听见声音的林雨生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眼仲阳夏,才笑着说:“我家祖祖辈辈都是村里的土医师,不过到我爷爷那辈儿失传了,现在也就随便弄点草药出去卖,有时候村里谁有个伤风感冒,也会上这儿拿点药,所以就留了些在家里。”
仲阳夏点点头,不甚在意。
“给。”林雨生从火灶里拿出个烤玉米吹了吹递给仲阳夏,“包甜的。”
仲阳夏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只见玉米棒上的每一粒玉米都饱满而晶莹,金黄色的外皮上带着几点焦黑的痕迹。剥开后一股热气伴随着香味扑鼻而来。
仲阳夏剥了一小把放进嘴里,外焦里嫩、香中带甜。和以前吃过的那些烤玉米味道很是不同,这个好吃得多。
仲阳夏很快吃完了一整个玉米,林雨生说还有,但是怕他吃玉米吃饱了,让先吃饭。
饭菜很快端上桌,三菜一汤,西红柿鸡蛋汤、两道炒菜,一道炸荷花。
仲阳夏接过林雨生递过来的饭,两人面对面坐下。
“都是家常菜,你尝尝。”林雨生弯着眼睛,手腕上的两个银手圈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仲阳夏点头,率先夹了一块炸荷花。
林雨生做这道菜喜欢在两瓣荷花之间夹一层薄薄的红豆沙,裹上秘制鸡蛋液,炸至金黄。这样做出来的炸荷花口感不仅酥脆清香,更多了一丝微微的甜,口感更加丰富特别。
仲阳夏轻挑了下眉,没作评价,但是又夹了一些放进碗里。
“其实我做鱼更好吃!”林雨生抓紧机会推销自己,“想着你估计饿了所以就做了些能快速上桌的菜,鱼有机会再做给你吃。”
看仲阳夏只埋头吃饭不接话,林雨生感叹自己精明:果然仲阳夏是已经饿得不想说话了。
中途仲阳夏手机响起,他摸出来看了一眼,没接。
估计是井锦打来的,林雨生猜测着,心里有些莫名的高兴和得意。
不过这种心情没能持续多久,因为吃完饭仲阳夏就说要走。
“可是我烤了好几个玉米。”林雨生想挽留他。
仲阳夏有些奇怪地盯着林雨生,“你们这儿的人都这么热情好客?”
两人第一次见面林雨生就曾邀请仲阳夏去家里,属实是热情过了头的样子。
林雨生还没说话,仲阳夏又说:“楼上放了三百块现金,够吗?”
三百块现金买这顿家常便饭够吗?答案是足够的。
仲阳夏给钱吃饭,吃完就走,也再正常不过,他把这事当成交易。
“不是的……”林雨生微怔,随即立刻为自己辩解,“我不是为了要你的钱!”
“啧。”仲阳夏开始不耐烦,皱起眉头,“那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林雨生心头咯噔一下,没能立刻说话。
仲阳夏突然刻薄地说:“总不会是偷看别人接吻,心里痒吧?”
说完之后,仲阳夏没再看林雨生,转身离开。
骄阳当头,林雨生觉得头顶被晒的冒烟,看着仲阳夏越走越远的背影,内心却感觉有点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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