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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朕要做渣攻(小风扶月)


霍祁仍旧慢悠悠的,像在等什么又像在思考什么。
“我不必查……”霍祁顿了顿,“我只需要问……舅舅今日我再问你一遍——先帝骤然离世可是你所为……”
“当然不是!”
何荣冷哼,正要重复那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却见霍祁手掌几乎握成拳头又骤然松开,脸上的表情似自嘲似苦笑又似愤怒,最后都化作无可奈何的大笑。
霍祁双手紧紧握住椅背撑着身体,低头大笑起来。
“既然不是你,那只能是另一个人了。”
霍祁忽如其来的疯狂叫何荣心头揪紧。
何荣警惕地看着霍祁,舔着干涩的嘴唇问道:“陛下在说谁?”
霍祁把椅子抬到何荣面前,好奇地从椅后探出身子上下看着何荣的脸,用疑惑的语气问道:“舅舅难道不知——皇宫之中最恨先帝的人是谁?”
何荣缩起身体往后挪动。
“臣……不解陛下之意。”
暗夜中,李傲独自坐在屋内与自己对弈,屋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他都只作未闻。
‘吱呀’门响,身穿华服的太后在宫人的簇拥下出现。
李傲甚至没有费心抬头去看,手中白子在棋盘敲了两下,皱着眉头思索着慢慢在棋盘一角落下一子。
白子刚在棋盘上落定,李傲就知道自己下错了。
‘错了错了,又下错了。’
恍惚间李傲好像又听见那个清朗的男声,边往嘴上灌着茶水边看着棋盘,嘲笑着他的这招臭棋。
“这一子下错了。”
李傲抬头,对面空无一人,只有清寂的月光散落在红木椅上。
太后背身坐到另外一侧,挥手让伺候的宫人退下,低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棋艺依旧没有半点长进。”
李傲转头看向太后,疑惑这个女人今日为何突然开始跟他扮相熟,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太后此来只怕是想永除后患,心中有愧,这才有心思想要跟他叙旧。
“我这王府简陋,不便招待贵客,”李傲把棋子扔回棋奁中,“太后还是请回吧。”
“哼——”太后冷哼,“无论过了多少年,你都改不了你这傲慢的本性。你还在做你的皇帝梦,可别忘了皇位早就另属他人。永安王爷,你早就不是当日的太子殿下,也没权力命令本宫做任何事。”
“本宫……”
李傲笑着重复着太后的自称,修长的手指捡起棋盘上的白玉棋子温柔摩挲着,忽然他用力将棋子握紧,圆润的棋子在他手中硌出红痕。
李傲沉声道:“你本该是……我的妻子——”
太后脸色瞬间阴沉,怒而起身将棋盘向着旁边地上一推,棋盘与棋子从桌上翻落,四溅而飞,散落一地。
“荒谬!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你们兄弟皇位之争的战利品,不是谁当了皇帝谁就可以娶我。永安王,你若再敢有如此犯上的言论,莫怪我不念您与先帝旧日的兄弟之情。”
“兄弟之情?我们有过吗?”李傲反问。
太后已经不愿与他多说,转身就要离去。
李傲忽然出声问:“是你选了他?”
太后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回眸望向烛火下的男人,多年的俘虏生涯并没有磨灭男人身上那份属于霍家人的俊美,反而让他的眉宇间多添了几分让人怜惜的温柔。
这人还是太子时,就是京城中许多闺中少女的梦中情人。当日圣旨赐婚,不知有多少人眼红于她。
但他,不是她选的。
她选的夫君,爱她至深,对她承诺永不相负,答应她若有一日负心便用性命相赔……
眼前的男人永远不会这样对她。
他们曾经是未婚夫妻,但实际不过是隔着屏风远远见过两面的陌生人,
“霍岭——”太后轻声唤出那个已经十数年没人唤过名字,目光复杂地看着李傲,“我很庆幸我没有嫁给你,你也应该庆幸你没有娶我。”
不然,今日皇陵里面埋着的那个就是你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动摇我儿子的江山。”
太后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扔下这一句她便转身而去。身穿盔甲的士兵站立在李傲的房间门口,宫人躲着李傲的目光向他叩首后关上了房门。
李傲听着锁链滑过木门的声音,低头看着散落一地的棋子,弯腰捡起一枚捏着手心低声喃喃道。
“三弟啊三弟,你机关算尽,娶了个要你性命的毒妇进门,也不知你临死之前有没有后悔过?”
李傲,不,昭惠太子霍岭真想把他家老三的鬼魂拉出来问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惜他跟他家老三向来不对付,现在一个死人一个活人更没那种心灵相通的本事,只能叹息着弯下腰去一个一个捡起地上白玉棋子。
这可是份贵重的生辰礼物。
忽然,屋中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
“情之所至,虽死不悔。”
霍岭回头,俊朗英气的李傲盘腿坐在椅子上歪头向他笑着。他还是那么年轻,他永远不会变老。
不像霍岭。
如今霍岭照镜有时都不敢认镜中的人是谁。
“你——”
霍岭正要与他说话,灯台的烛花爆开。屋中光影摇动,再转眼又只剩霍岭一人。霍岭愣愣地看着空空的座椅,呆了半晌颓丧地坐回原位,手中紧握的白玉棋子硌得手心生疼。
霍岭却无所觉,许久后低低笑了几声。
“虽死不悔?太傻了,太傻了。”
金陵城中,普陀寺内。
霍祁的目光如针,定在何荣脸上,扎得何荣不断向后畏缩着。
“宫中的事我岂会清楚,当日先帝急病驾崩,有你母后在旁边守着,有太医在旁边看着,我真不知你在怀疑什么,难道你觉得是你母后谋害了你父皇不成。”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何荣立即发现失言,恨不得当场抬手往自己嘴巴上扇上两下。
霍祁只是含笑看着他,顺着他的话问道:“所以是吗?”
“是、是什么?”何荣身体僵直。
“是我母后杀了我父皇吗?”
“你这哈哈哈……”何荣干笑起来,“太荒唐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母亲贵为皇后,你也早早被封作了太子,早晚她都是要当太后的,她怎么可能去谋害先帝。”
“舅舅说得也对。”霍祁点头。
听到霍祁终于附和自己,何荣偷偷松了口气。
霍祁拉过椅背一个转身坐到椅子上,一手支在大腿上撑着脑袋向何荣问道:“那照舅舅这样说,是不是只要母后做不成太后了,她就会对父皇下手?”
霍祁的话刚刚说出口,一直安静跪在旁边的武柳,便转身面向霍祁从怀中掏出一块黄布双手奉到霍祁面前。
何荣不知道那块黄布是什么,但霍祁对这件事了解之深让他胆寒。
何荣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摇了摇头,正要辩解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霍祁已经抬手拿起那块黄布,将它扔向何荣。
“我这里有一道先帝御笔写了一半的圣旨,上面写着他欲另立诚王为太子,若他驾崩,诚王应奉嫡母何氏与其母金氏为两宫太后。”
黄布随着霍祁的话语飘飘落下,落到何荣面前。
何荣立即像被火烧一般快速躲开,大声道:“不可能,这道圣旨已经被烧了。”
殿内霎时寂静无声。
霍祁两手靠在扶手,良久才扯动着嘴唇笑了一声。
“对,那道圣旨已经烧了,这道圣旨是那日我昏迷前写的。我怕我昏死过去从此江山无主,所以写了封诏书,说若我死了就传位给诚王,没成想我这主意竟与父皇不谋而合,想来或许这就是父子连心吧。”
“陛、陛下。”何荣嘴唇颤抖。
霍祁捂着脸笑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跟她一起骗朕?”
他猛地站起身来从武柳手中抽出佩剑,向何荣刺去。何荣慌忙向后躲着,只是他双腿有伤难以移动,只能在地上狼狈地滚动着躲开霍祁的剑锋,却还是不慎被刺中几剑。
何荣大声惨叫。
叫声传出大殿,飞过数十级台阶落入沈应耳中。
沈应与陈宁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快步向大殿跑去。
一进门便撞见霍祁发疯似的追着何荣砍。
陈宁傻眼,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拦,毕竟砍人的是皇帝,被砍的那个是反贼,好像也没什么必须拦的理由。
沈应却已经冲上去拉人。
“霍祁——”
霍祁停下动作,猩红的眼眶中映出首辅大人清瘦的身体,脸上写满了痛苦和迷茫。
他回身剑指沈应,从喉咙里发出质问的响声。
“你为什么要跟他们一起骗我?”
沈应脚下一顿,忍不住在心中叹息。
他终究还是知道了。

月光破窗泼洒在佛像下对峙的两人身上,在霍祁的剑锋上勾勒出阵阵寒气。
跪立在旁边的武柳抬头看向沈应,表情虽然毫无变化,但眼眸中却透出一点担心。刚刚进门的陈宁则陷入天人交战中,他一方面想要皇帝动手杀了沈应这妖孽,免得日后再受其迷惑,另一方面又觉得沈应好像确实……
是个好人?陈宁也不知道,但陈宁知道如今的大衍像沈应这样肯尽心做事的官员已经很少了,就这样皇帝把他杀了又未免可惜。
但……救人,好像他也没什么资本。
陈宁自己还陷在何荣谋反的事情里,要等着人救呢。
正在陈宁纠结之际,霍祁的剑尖已经移到沈应颈边。洁白的颈子配上银色剑锋,真叫人想要再往上添点红色相衬。
霍祁向沈应走近一步,他脚边躺着的何荣和门口的陈宁都忍不住往后退去。
唯有沈应不闪不避,迎着剑锋走上前低头看着何荣身上的伤口,向武柳发号施令。
“武柳,带国舅爷下去疗伤。”
武柳看了霍祁一眼,低下头去看着大殿的青石板,没有听命。
霍祁冷笑:“沈大人难道把这里当作了勤政殿,以为你只要一声令下,所有人就要听命于你吗?”
陈宁听得胡涂,心道勤政殿是皇帝理政的宫殿,沈应怎么会在那里有这般大的权力?要是真如此,陈宁对着殿中佛祖许愿皇帝还是快点斩了沈应吧。
不然,又是一个祸国妖姬。
沈应抬眸瞥向霍祁,眸中藏着很多情绪,不等霍祁看清他便已经再度低下头去。
沈应看着满身是伤的何荣,低声向霍祁问道。
“很多事情……难道你不想问个清楚?”
事已至此,杀了何荣也于事无补,不如留下他问清霍祁心头的疑惑。
他站在这里霍祁为他做出冷静的分析,可霍祁最厌恶的就是他的冷静。如此冷静,冷静到甚至近乎冷漠,就像他只是一个局外人,就像他半点也没有把霍祁放在心上。
“很多事情……”霍祁咬牙,“难道你不该向我解释清楚?”
比如那份太监王世亲口招认何荣命他谋害先帝的口供……
霍祁派人随便一查都能查到王世口供之间的纰漏,沈应掌管刑部多年,难道他能查不出那份口供的真伪。
他分明早就知道杀人者是谁,却不告诉霍祁,反而与那凶手一起造出那些假证据来蒙骗霍祁。
他甚至还将那些可笑的证据呈到霍祁。
他分明是在嘲笑霍祁有眼无珠,是个傻子。
“我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为什么你要跟他们一起骗我。”
霍祁喘着粗气声音颤抖,持剑的手因用力过度而泛起青筋。
沈应甚至不忍心看清他脸上写明的痛苦,只能咬着嘴唇避开他的目光,直到舌尖泛起淡淡的血腥味,沈应才松开牙齿,艰难地吐出一口气,沈应忽然抬手握住剑刃。
鲜血从他指间流下滴在青石板上,刺眼得可怕。
霍祁吃了一惊,下意识松开握剑的手。
‘哐当’一声,长剑落地,像一记重锤敲在霍祁与沈应的心上。
“你……”霍祁瞪着沈应,“你疯了——”
他这个疯子居然还有说别人发疯的一天,沈应听了都觉得好笑,他扯动着嘴角却扯不出一个笑容。
于是沈应跨过地上的剑站到霍祁面前,举着还在流血的右手手掌向霍祁说。
“你说我从来都只会做让你不开心的事,我曾经也以为如此。你是皇帝天子,肩负天下,你治下尚有百姓在受苦挣扎,你有什么资格开心快乐?可是……可是……那天有两条路摆在我面前,一条是真相,一条是继续瞒着你不让你更痛苦,我才发现——我比天下任何人都想要让你开心快乐。”
沈应的眼中噙着泪水。
“我不敢想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沈应哽咽,“你会有多痛苦。”
自己的母亲杀了自己的父亲……
沈应知道这样的痛苦,他跟他那混账老爹甚至没有半点感情,但当年知道姓沈的差点害死他娘亲时,沈应都痛得苦不堪言。
更何况……沈应知道霍祁对太后向来有孺慕之思。
霍祁比任何人都渴望他的母亲能够爱他,可是这份爱来得太猛烈,以至于竟要用他的父亲的血来浇灌。世人说皇家向来无亲情,可是沈应认识眼前的人,他爱他,了解他,知道这个真相对他有多么沉重。
沈应苦笑:“我宁愿让你恨我,也不愿意让你难过。”
霍祁错愕地退后两步,像是第一次认识沈应一般将沈应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转身用力踢开挡路的椅子,大声向众人喊道。
“滚出去!”
霍祁踩着愤怒的脚步大步向着站台右边走去。
陈宁还在犹豫,武柳已经带着暗卫就流血过多的何荣抬了下去。离去前,武柳走到沈应跟前递给他一瓶金疮药,然后深深地看了沈应一眼。
沈应向他点了点头,他才放心离去。
沈应也无心包扎,将金疮药放进怀中,便追着霍祁而去。
站台右侧进去便是先前两人藏身的隔间。
沈应进屋时,屋中烛火已经燃尽,沈应只能借月光看到霍祁立在窗前的模糊轮廓。
沈应放轻脚步想要走近霍祁,才走了两步就听见霍祁厉声喝斥。
“出去。”
沈应鼻头一酸,忽然满腹的委屈涌上心头。他冲上去拉着霍祁转过身来,带血的拳头用力砸在霍祁的颧骨上。
霍祁满脸吃惊地瞪着他,又不愿与他动手,只能边躲着边大骂他发疯。
“对!我发疯!我死了也要从奈河桥头爬回来,就是为了看你对我不屑一顾!”
两人缠斗着倒在榻上,沈应高举着拳头把霍祁压住,眼见又要再往霍祁脸上补上一拳。
霍祁侧头闭上双眼。
预想之中的痛击却迟迟没有落下。
霍祁慢慢睁开眼睛,一片黑暗中他只看见沈应压在他身上,满眼通红地看着他。
泪水和血水一起滴下来,落在霍祁的脸上。
烫得人的心都在疼。
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只有沈应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滴落。
霍祁咽了咽口水,既想躲开这让人心碎的一幕又不愿示弱,只能强逼着自己跟沈应对视着。
沈应慢慢伸出那只血手抚摸霍祁受伤的侧脸,动作轻柔得就像他不存在,仿佛是只鬼魂在触碰霍祁。
霍祁肺部的空气像被抽空一般,灼烧得生疼,他瞪着沈应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动作。许久过去,他忽然抬手抓住沈应的手握了握,然后用力将沈应拉到自己身上紧紧搂住。
“我好想你。”
霍祁搂着沈应,在他耳边哽咽出声。
沈应听得鼻尖发酸,只能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笨拙地抚摸着霍祁头发,试图安慰他。
霍祁再度游荡在梦中,偌大的宫殿之间廊道错综复杂,每每霍祁在梦中走到这里都会迷路——但这回他有了方向。
霍祁沿着青石板路,一路走到勤政殿配殿中供臣子休息的耳房外。
他站在门口,看着屋内那个凭窗远眺的身影。
霍祁不记得多少次,他就这样看着沈应,既不敢出声唤他回头,又不愿转身离去割断这份牵挂,就是这样不上不下地牵绊着。
十年,二十年。
沈应没有回头,他也不愿走。
“沈应。”
霍祁踉跄走进屋中,出声唤了窗前那人一声,那人回眸。
赫然一具森森白骨站在窗前,霍祁却不管不顾地抱了上去。他抱着怀中枯骨,低声在白骨耳边哽咽着说道:“我好想你。”
像是过了很久,又可能只有一瞬,梦中的时间总是如此混乱。
霍祁只感觉到朦朦胧胧中有人在轻抚他的头发。
他抬头望去。
月光之下,白骨已经生出血肉。
往日总是笑盈盈的桃花泛着红色的眼波,含泪向他诉说着。
“我也好想你。”

霍祁在枕头上听到寺庙钟响,翻身将自己埋进锦被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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