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涟哭着笑,笑着哭,慢慢走向高大竹灯前,一把推倒,又拿起小的台灯将平台之上的帘绸点燃。
时阡急忙道:“她想烧楼。”
顾辞年见状拉着他离开此处。
火势瞬间蔓延,烈火之中清涟披散着头发,缓缓扭动着身躯,跳起了周成安之前最爱的舞,大火肆起将座楼瞬间吞噬。
“我要让这万花楼里的所有的男人,为我陪葬,哈哈哈哈。”
一时间惨叫声连绵不断,来不及逃走的被大火无情烧毁,栋楼里充满了哀嚎声。
“成安哥哥,我,我不干净了。”
“别怕,清清,我会护着你一辈子,待待你及笄之年,我便娶你。”
“他嫌你脏根本不愿碰你。”
“你就是个万人上的婊子,我从未爱过你。”
清涟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一幕一幕,一字一句,我好不甘心,我好恨啊,好恨啊!
时阡和顾辞年站在万花楼外面,看着大火将座楼烧的惨烈,救火的人一桶水一桶水的往上泼。
根本就是飞蛾扑火,无济于事。
“造孽啊,我的一辈子心血都毁了,我活不了了。”
老鸨和几个逃出来的姑娘们,围在一起痛哭。
“阿弥陀佛,执念太深造就因果终成罪孽,缘来缘往随风而去。”熟悉的禅音传来,是玄空大师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师傅,“红尘过往弹指之间,世间万物转瞬即逝。”
“玄空大师。”时阡双手合十,尊敬的喊道。
顾辞年与玄空相视一眼,便移开。
身后的小师傅见状将手中的画递到玄空手中,玄空将画拿在手中向空中一扔,画卷随即展开,冒出金光闪闪。
只见楼中飞出一个身影,是清涟,她被吸入了画中。
不!是变成鬼的清涟,在周旭家作恶的那个。
玄空大师轻轻叹了口气,将画卷收起。
时阡忍不住上前问道:“大师,她这是去往何处了?”玄空大师目光平静:“她怨念太重,这幅画可暂封其魂魄,我会将她困于寺院,净化她的执念,方可超度。”
时阡皱着眉头看着那烧焦的万花楼废墟,开口道:“此事虽因周成安的薄情而起,但清涟此举也太过残忍。”
这时,玄空大师身边的小师傅开了口:“施主,世间之事皆有因果。周成安种下恶因,才得恶果;清涟被仇恨蒙蔽心智,犯下杀孽,也需承受业障。”
随着话落,周围一切忽然扭曲,犹如电影画面一样飞速运转,时阡下意识抓紧顾辞年,忽的周围一切变得黑暗,神不见五指。
“公子,老衲还是那句话,放下执念方可圆满,珍惜眼前之人,世事轮回,生死相见。”玄空眼睛看着时阡,嘴却是回复他身后之人。
顾辞年:“聒噪。”
随后黑暗中亮起一个光点,玄空与身后的小师傅朝着光亮处走去,待光亮消失周围又回归到了深不见五指的黑。
“我们怎么回去?”时阡四处观望只有一片漆黑。
突然顾辞年将时阡掰过身子让他面向自己,“干嘛?”脸上的面具被顾辞年拿掉。
时阡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的亮,一眨一眨的好像天上的星星。
顾辞年的声音带着一丝哑:“给我摘下来。”
时阡微微一顿,还是将他的面具给摘下,俩人就这样在黑暗中对视着。
等了一会顾辞年道:“闭上眼,我们回去。”他的一只手抚上时阡的眼,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脑。
接着他薄凉的唇吻了上去。
时阡心中一惊,只觉得眼前变得越来越亮,随着一道光亮闪过,俩人消失在原地。
“阡,小阡,你没事吧。”
时阡再睁眼,是一脸焦急的胖子,他着急的唤着自己。
“胖子?”
周旭松了口气,急忙将时阡扶起,“丫的,你可醒了,没事吧。”
“没事,这是哪?”时阡观察着四周,好像是周旭家的客厅。
周旭:“这是我家客厅,我来的时候你就躺在这了,你都睡好几个小时,再不醒我就背你去医院了。”
“好几个小时?”时阡有些懵,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四处寻找,“胖子,顾辞年呢?去哪了?”
周旭抓了抓头发,“顾哥?我不知道啊,我来了就光看见你自己一个人。”
回想起黑暗中的顾辞年那带着凉意的吻。
时阡急匆匆的朝楼上跑去,每一层都没有他的影子,又一口气跑到杂物间门口,打开门除了废弃物品,什么都没有,就连墙上的那幅画也都不见了。
“怎么样!顾哥在这嘛。”周旭气喘吁吁的跟上来。
时阡攥紧拳冷着脸,又是这样,又一声不吭的走了。
“咦,不在?难道他先走了?”周旭朝里面房间里面看去,空无一人,又说道:“这帅哥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哈。”全然没看见时阡那黑了的脸。
周旭:“对了,阡,怎么样了,解决了吗?”又问向时阡。
时阡压下心中情绪,道:“嗯,都解决了,叔叔和阿姨可以回来住了。”
“太好了,阡,你真厉害。”周旭面色一喜,激动抱住他道:“我爸知道了还不得多高兴了。”
时阡强忍着内心的失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着周旭的夸赞。
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了顾辞年的又一次的不辞而别上。
公交车站。
“你真的不打算在跟我住几天啊,忒不够意思了。”
周旭开车将时阡送到了公交车站,原本想让他跟自己多住几天的,谁知道时阡非闹着要走了。
时阡:“过些日子就是中元节了,会很忙,我得回去提前准备了。”
“算了,等过了这些日子,我回镇子上找你。”胖子笑道:“对了,钱我爸给你打卡上了,你别不要啊,他难得大方一次。”
时阡勾唇一笑,“知道了,代我谢谢叔叔。”看着开进站的大巴车,时阡道:“车来了,我走了。”
周旭:“阡,到家来个电话。”
时阡一脚迈进车里,回过头跟周旭挥手告别,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次倒不是之前开车的两口子了。
掏出口袋中的手机,找到那个号码想拨过去,又停顿住了。
手机在手心里攥紧,闭上了眼,顾辞年——时阡在心中默念。
他就像一块石子掉进了平静的湖水里,泛起层层涟漪,而他对他一无所知。
时阡苦涩一笑,顾辞年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又突然消失,那越界的举动又算做什么。
玄空大师的话又是何意思,时阡烦闷的搓了搓头发,索性闭眼睡觉,不再去想。
“艹!睡不着。”
手机传来嗡嗡声,时阡急忙去看,失落在一起演上心头,是短信提示。
是周叔叔给打的钱到账了,两万块。
看着余额里的两万两千两百五十块,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一丝慰籍。
时阡迷迷糊糊在醒来,大巴车刚好停靠在站,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他不打算给时杏发消息了,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自己徒步走回去吧,正好醒醒盹。
时阡下了车,酷暑袭来,夜晚的风依旧带着扑面而来的热意,他沿着公路旁的小道慢慢走着,周围只有偶尔的鸟叫声。
没走多久,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虽然急促却很有规律,像是缝纫机不停的哒哒哒。
下一秒。
时阡叹息一声站在原地不动,那声音已经到了他身后。
敌不动,我不动。
两人僵持了一会,左肩被人轻轻一碰,时阡还是未动,后面那人迟疑一下,又伸手朝他右肩一碰,时阡还是未动。
最后那人伸手朝时阡头顶碰去,快要得逞之时,时阡忽的转身抓住了他的手。
冰,很冰,刺骨的冰。
那人明显吓了一跳。
时阡眼睛微张,微愣道:“是你?”
“是啊,时小先生。”
只见来人是之前求时阡救命的黑衣男,男人微眯着眼,笑的很不自然。
依旧是一袭黑色衣着打扮,不过这次却把脸露了出来,脸上的伤全然不见,皮肤白皙,五官精致。
时阡默不作声的后退几步,泰然自若道:“看来你逃过一劫,真是恭喜了。”
“真是多亏了你啊,”男人阴恻恻的笑了,皮笑肉不笑道:“时小先生,您这是要回家么?不如我们一起吧。”
时阡:“不了,我们并不同路。”
男人脸上扭曲一瞬,瞬间消失,逐渐逼近时阡,“为什么不同路呢?我还想要多多谢谢你呢。”
“谢谢就不用了。”时阡立马转移话题,道:“先一起走吧。”
时阡站着未动,摆手示意男人先走。
男人不以为然,前脚刚迈出后脚停顿下来,与时阡并排着走。
时阡伸到后面的手停下,尴尬一笑,抬脚往前走,“大哥,尊姓大名?”
男人迟疑一下,道:“名字什么的不重要,我们什么时候到你家?”
时阡:“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躲过一劫的?”
“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了。”男人脚步匆匆声音奇怪的很。
时阡朝后一瞥,视线快速收回。
“我们什么时候到你家?”男人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
时阡不急不忙道:“快了。”
俩人又顺着小路往前走,走了十多分钟,男人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到你家?”
时阡:“快了,快到了。”
男人不语,阴恻恻盯着时阡的表情。
两秒后。
没看出一丝差漏,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时阡面色平常,心里早就慌得一批,背着包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悄悄的摸进了包里。
男人语气不好的又问:“为什么还没到你家?”
时阡:“呐,前面就是了着什么急。”
俩人越走越偏,最后男人脚步停住不再往前走。
“这是你家?”
“昂,”
“这他妈的坟圈子是你家?”
“昂,不是啊。”
男人气急败坏的指着面前的一座座坟墓,骂道:“不是你家,你带我来这干嘛!”
时阡淡淡一笑,道:“不是我家,但我觉得挺适合给你做家的。”
男人一愣,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死人不就该待在坟地里吗。”时阡从包中快速掏出符纸,趁男人没反应过来立马贴在他的脸上,“你早就死了,根本没逃过那一劫。”
“啊!!”
男人痛呼出声,捂着脸吃痛不已,白皙的脸上立马显现出之前的模样。
恐怖狰狞。
时阡撒腿便跑。
心里咒骂艹了鬼了,出门不利。
这男的身后有影子,也不是踮着脚走路,但他确定这人确实是死了的。
时阡一口气跑出二里地,平时不爱运动,现下吃奶的劲都使上了。
见那人好像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弯着腰直喘气。
“呼…呼呼!!”
呼吸一滞
瞬间卡在了嗓子眼,时阡拧巴着脸直起身子,“哟,真巧啊,在这碰见了。”
男人怒着个脸,原本狰狞的脸更加的恐怖,“怎么不跑了?接着跑啊。”
时阡摆摆手道:“不行了,没那运动细胞,跑不动了。”
男人:“…”
“不过,我很好奇一点。”
男人来了兴致,“什么?”
“你老想着去我家干啥?”时阡语气不满道:“你要是想让我给你烧点纸钱,直说不就行了。”
男人气急败坏一拳向时阡打去,时阡侧身敏捷躲开,一脚踢向男人的肚子,将他踹出几米。
“哈哈哈…有趣。”
男人歪着头像提线木偶,感觉不到疼一样的缓缓起身。
“控尸!你究竟是谁?”
男人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拳拳致命。
时阡根本来不及思考应对之策,跟一具尸体对打只有抵挡的份。
尸体不会疼,但是他会啊!
只见那男人身形如闪电般疾驰而至,犹如一阵凶猛的旋风呼啸着席卷而来!
他的拳头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朝时阡砸来。
带着必杀之意。
“砰!”的一声。
那男人一狠狠地砸在了时阡的肚子上。
这一击力量之大,让时阡个人像被炮弹击中一般,向后飞射出去。
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后,身体不受控制地连续滚动了好几圈,才终于停了下来。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时阡忍不住张开嘴,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时阡根本没有时间去感受疼痛。
生死关头,他以超乎常人的速度伸手探入背包之中,一把抓住了藏在里面的剪刀。毫不犹豫地,他将剪刀抽出,然后猛地将手心划破。
刹那间,鲜血涌出,顺着手心流淌而下。
时阡强忍着剧痛和满嘴的血腥味道,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鲜血朝着前方猛的撒出。
那鲜红的血液在空中形成一道血雾,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决绝。
时阡拿起剪刀,脚用力一蹬迅速朝走过来的男人奔去。
只见那男人怒目圆睁,口中发出一声怒吼,紧接着又是一记拳头朝着时阡狠狠挥来!
时阡身形一闪,敏捷地向一侧偏过头去,这致命的一击便堪堪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时阡顺势伸出一只手,迅速地抓住了男人臂膀。
就在这一刻,时阡巧妙地借助男人出拳所带来的强大力量,个人如飞鸟一般腾空跃起。
在空中,时阡双手紧紧握住剪刀,剪刀闪烁着红光,随着他身体的下落,时阡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剪刀直直地插向男人的头顶。
刹那间,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剪刀深深地没入了男人的头颅之中。
时阡退步几米,男人下一秒身体僵住,直直的朝着地面砸去。
“咚”的一声,地面掀起一阵尘土,不再动弹。
时阡等了一会,捂着肚子上前踢了男人一脚,确定不再有所反应,上前将剪刀拔了下来。
果然头顶除了黑黢黢的大洞,一点血都没有。
看样子死了很长时间了。
御尸,真够缺德的。
时阡掏出一张符点燃,扔到了男人身上。
刹时间火光四起,尸体被毁,御尸之人也会遭到反噬。
“呵呵…你还当真有趣啊。”
一阵空哑又空阴的声音响起。
时阡握紧剪刀,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忽的天空巨变,乌云遮住月光,周围浓雾升起。
远处传来“咯吱”声。
只见四个身着洁白长衫、面色苍白如纸的男鬼正稳稳地抬起一顶古色古香的坐轿。
那顶坐轿通体漆黑,四周悬挂着白色的帷幔,随风轻轻飘动,给人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感觉。
而坐在这顶轿子之上的,则是一个令人惊艳不已的女鬼。
她身穿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色衣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胸前,微微遮住了那张绝美的脸庞;那双碧绿的眼眸犹如深邃的湖水。
此时,女鬼优雅地端坐在轿子中央,修长的双腿相互交叉,透过轻薄的裙摆若隐若现,她的朱唇不点而红,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
艹,这两天是捅了鬼窝嘛。
时阡心中暗骂。
“这御尸是你干的?”时阡抬眼瞧着女鬼,又问:“我从不知鬼何时这么嚣张了,你不怕地府查到么。”
“呵呵…幽冥地府可管不了我,”女鬼纤细的手轻轻一抬,指着时阡的胸前道:“你将阴玉给我,我便放了你。”
“阴玉?”时阡手摸了摸胸前发凉的玉佩,冷着眼瞧她,“若我不给呢?”
女鬼伸手一挥,“你可没得选。”
噗噗噗—
周围阴风四起,地底处传来噗噗声,像是有什么从地里爬出来。
这是?要将方圆百里的鬼召出!
时阡恶狠狠的盯着女人,刚才的死尸让他吃了亏,眼下又想将百鬼召出。
时阡:“半人半鬼,三界之外,你还没修成罗刹鬼吧。”
女鬼勾唇一笑,“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死人。”
“那你就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女鬼,”时阡迅速掏出一把符纸朝女鬼迅速扔去,手中快速结印,“查查冥冥,乾坤同生,散则成气,聚则成形,纸人成魂,实战随行,听我号令!”
“赦!”
背包中飞出数百只纸人兵马,个个怒目圆睁,气势汹汹。
时阡一口咬破舌尖血,喷在纸符之上,纸符形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四周要爬出的鬼封印回去。
要知道,这舌尖血可是人体之中阳气最为浓郁的所在啊!
特别是对于那些拥有纯阳之体的人来说,其舌尖血中的阳气简直就是登峰造极、无与伦比的存在。
“啊啊啊!!”
女鬼被沾了舌尖血的符纸所伤,发出一声惨叫。
纸人顺势将女鬼牵制,时阡作势将剪刀扔至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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