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剪刀“挣”的一声朝女鬼刺去。
“我不会放过你的!”女鬼惨叫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不一会,浓雾褪去,乌云遮住的月亮,重新亮起残光,周围虫鸣声传来。
结束了。
时阡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疼痛感席卷全身,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额头上渗出了层层密汗,只觉得全身上下从头皮到脚尖,每一根骨头都像被巨石缓慢碾压,痛到几近昏厥。
苍白的唇染着鲜红,风扬起他的乌发,他脱力跪在地上,忍着剧烈疼将剪刀收好。
浑身上下脏乱不堪,流出的血早已干涸,时阡勾了勾嘴角,自嘲的笑了。
他用最后一点力气将一只纸鹤扔出,没办法,靠他自己应该是走不回去了。
黑,暗无天日的黑笼罩着。
天地之间仿佛融为一体,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那浩瀚无垠的星空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地上的一切。
繁星闪烁,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星河却不知何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硬生生地分成了两半。
其中一半散发着幽幽的蓝火显得恐怖,只见无数只惨白的手从河底缓缓伸出,它们奋力挣扎着,似乎想要挣脱某种束缚。
这些手苍白得毫无血色,指尖修长且尖锐,关节处还隐隐透露出黑色的脉络。每一只手上都流淌着冰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仿佛在无声地呐喊着,祈求得到解脱。
河的两岸长满了红色的花,花蕊摇曳,开的妖艳,红的似血。
在这深渊之上一座桥梁横跨两端,没有尽头。
桥之上排成一行行的鬼影,交错而行,井然有序,桥两端每隔数米便有一名阴兵,浑身黑气凌然,让人不寒而栗。
桥脚下一口大锅不停的咕嘟冒泡,绿色的水不停翻滚着,里面还漂浮着一些不知名的诡异物品。
锅身上画着一个大大的骷髅头,和两个骨头在下面叠加着。
一个女人坐在锅的一旁,一勺一勺不停的重复着,面前每经过一鬼,她便打一碗。
在这令人毛骨悚然、寒毛倒竖的恐怖氛围之中,有一座巍峨雄伟的大殿宛如沉睡的巨兽一般静静地伫立着。
它仿佛超脱于时间之外,历经岁月沧桑却依然屹立不倒,其所在之处乃是一片神秘而又诡异的不腐之地。
这座大殿周围被浓郁如墨汁般的黑雾重重笼罩,那黑雾翻滚涌动,时而凝聚成狰狞可怖的鬼脸,时而幻化成张牙舞爪的怪物,让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靠近。
远远望去,座大殿都沉浸在这片阴森恐怖的黑雾之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如梦似幻、亦真亦假的感觉。
大殿之中,宝殿之上。
一男人正坐其中,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意,薄唇勾起嘴角,一双幽深的瞳眸犹如犹如冷寂多年的寒潭冰渊。
此时正沉着脸盯着蜷伏跪地的人。
男子身着一袭墨黑色的金丝锦袍,衣袂飘飘,三千青丝如瀑布般高高束起,又似流云般低垂飘逸。
那股与生俱来的凌冽感更加明显,让人望而却步不敢直视。
在男人左右两旁,有身着红蓝衣袍看不见面容的站随其中。
“所以,你的意思是跑了?”
森寒阴冷的声音响起,蜷伏着的男人头低的更深了,浑身瑟瑟发抖。
在男人身后站着表情各异的几人。
一向懒散的白无常此刻也是紧绷着神情,白无常一改西服装扮,头戴高帽身着白袍,舌头长长的挂在胸前。
黑无常与他无异,倒是面无表情的站的板正。
在两人对面,有一个牛头人身和马面人身,他们手持武器,面色严肃的盯着地上的人。
跪着的人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殿…殿下,不知何人闯入陵墓,冲破封印,让她逃了出去。”
“左倾,你觉得呢?”男人轻抬眼,看向大殿门口匆匆赶来的人,颇有兴致的等他开口。
几人又跟着侧头看去,眼神都带着看好戏,白无常那嘴角都快压不下去了。
只见来人一席玉蓝色的阔袖锦衣,腰间玉带环绕,半散着长发,长相极为俊秀,清冷贵气极佳。
步子不紧不慢,却极有压迫感。
“殿下。”左倾先是恭敬的对着男人行了个礼后,又道:“这事,我已知晓,眼下是先派人找寻那女人踪迹,将她抓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声音清冷,不卑不亢。
男人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嗯,那你觉得该派谁去呢?”
“我觉…”左倾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微微一笑,眼神一闪而过想刀死人的神情,缓缓开口:“此事重大,我建议黑白无常前去追查。”
让你憋的脸都红了。
白无常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声音吞吐不清,“凭什么是我俩,我们哥俩忙得很。”
黑无常虽没说话,但也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左倾笑的阴测,“你忙个屁,就属你手底下人多,天冥界乱窜,昨天我还看见三个女鬼围着你转呢。”
黑无常微眯着眼危险的看着他,白无常立马将嘴捂上,讪讪一笑。
坐在宝殿上的男人轻轻哼笑一声,“就这么定了,黑白无常即刻出发。”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知道无法反驳,只得应下。
走之前白无常冲着左倾冷笑道:“哥,算你狠。”
左倾微微颔首,微笑道:“承让。”
待黑白无常离开后,左倾走到那还跪在地上的人面前,说:“你可知擅离职守,让犯人逃走是什么罪过?”那人吓得连连磕头求饶。
左倾转头看向男人,“殿下,我先走了,希望我回来还能看见您坐在这。”又看了眼低头装瞎的牛头,“你说呢牛头?”
“啊,是是是,我一定寸步不离的跟着殿下。”牛头信誓旦旦道。
左倾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去,马面提着跪着人的衣领,跟在左倾身后。
“殿!”
求饶的话还未说出口,被左倾一团纸塞进了嘴里。
烦,他最烦这种要死要活的嗷叫声。
待人走后,牛头一下跑到宝座前,欲哭无泪道:“老大,咱这次能别偷偷上去了么。”
男人沉思一番,道:“牛头,你说这河里凑齐数量了么,什么时候能给我表演手游比赛?”
牛头:“…”
疼,浑身像被碾压似的疼。
时阡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像是被重物狠狠砸过一般,意识也有些模糊不清。他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那再熟悉不过的房顶。
这房顶看上去有些陈旧了,上面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一道道细微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房顶上还沾着些许灰尘,仿佛在诉说着时光的沧桑变迁。
嗯…看来是回家了。
“你醒啦?”
就在那一瞬间,时阡不经意地将目光向旁边轻轻一瞥。
随意的一瞥却让他个人都猛地一震,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一般,惊得差点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一双幽怨大眼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眼不眨的盯着自己。
时阡缓过神来,不解的问:“江温白?”一开口嗓子像是吞了刀片似的疼,个舌头都是酥酥麻麻。
“怎么样,身体还疼么?”江温白打着哈欠,努力睁着眼观察着时阡身体的状况。
时阡满脑子的疑问,但身体上的疼,让他暂时不想问。
只见时阡赤裸着上身,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
这些青紫交杂在一起,让人看了都感觉心口一疼,嘴角处的擦伤结了痂。
面色苍白的没有血气,个人脆弱的像是一碰就要碎掉。
“没事。”
“没事就好,困死我了守了你一晚上。”江温白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眼都睁不开了,我先去隔壁睡会。”
待人走后,时阡刚想闭眼再睡会,门又被人推开。
时阡抬眼看去是红着眼圈,端着鸡汤的时杏,嗯…和躲在后面怯怯的池诚。
时阡刚缓和的脸又拉耷了下去。
池诚紧跟着时杏进了屋,关切的问道:“小…小舅子,你好点了吗?”
时阡没搭他。
时杏端着鸡汤坐到时阡身边,池诚很有眼力见的将时阡扶起。
时阡烦得很,之前将人教训了一番,眼下自己成了案板上的鲶鱼任人宰割。
看着时杏哭红的双眼,憔悴的面容,不由得心软了下来。
时阡嗓子哑的像是被鸡毛塞住了似的,“我没事,别担心。”
“为什么会这样?”时杏焦急的比划着,“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时阡:“出了一点小失误,我现在不好好的吗?”
池诚看出气氛的压抑,急忙道:“阿杏,等小舅子好了我们在讨论这个问题好不好,他睡了一天一夜了,你快先喂他喝点汤。”
“闭嘴,别叫我小舅子。”
池诚冲时阡挑了眼,他觉得时阡变得不一样了,虽然嘴上凶得很。
并不像第一次那样,看他就想杀了他的神情了。
时阡喝下最后一口汤,又躺了回去。
睡了一天一夜还是感觉睡不醒,个人被无力感充斥着。
时杏被池诚拉了出去,时杏一步一回头满眼的担心。
待人都走后时阡慢慢的睁开了眼。
现在的一切糟糕透了,自从爷爷死后一切的事连贯而出。
镜鬼,画中鬼,魅鬼,御尸,半人半鬼。
不过就是想开个铺子,怎么这么难。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的他心烦,索性闭眼睡觉。
次日下午,阳光透过竹影照射在院子里,天空一览无余的白云,像一朵朵棉花糖。
时阡慵懒的躺在躺椅上,白衣白裤穿在身上略显松垮,连着躺了几天未进食,单薄的身子更加纤瘦。
身上的青紫越发加深,不过疼痛倒是好了许多。
“哈,这一觉睡的可真好啊,”江温白从楼上走下来,打着哈欠问时杏:“杏姐,还有吃的嘛。”
时杏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去厨房给他端了一碗面条。
“谢谢,姐。”江温白伸手接过,坐在石桌面前大口吐露,嘴里一个劲说,“真好吃啊,你的手艺实在太棒了。”
时杏微微一笑,手里又忙了起来。
“江温白。”时阡懒散的撩起眼皮,看向江温白,道:“现在可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了吧。”
“你为什么帮了我,还出现在我家。”
江温白嘴里吃着面条语气含糊不清道:“我那天…正好…去隔壁村。”
“停停停”时阡急忙打住,“你吃完再说。”
江温白把最后一口面条扒拉到嘴里,本想再来一碗,没好意思,擦干净嘴道:“我接收到一个任务,有个女鬼妖从陵墓中跑了出来。”
时阡皱眉想了一下,也没想明白,问:“女鬼妖是个什么玩意?”
“其实是个半人半鬼半妖的产物,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我就叫女鬼妖。”
时阡:“奥,杂交品种呗。”
“也不算是,据说是被关了两千多年的了,不知怎么逃了出来。”江温白顿了顿,又道:“现在上头下来命令,各路人马将她捉回,不然天下大乱。”
时阡:“天下大乱,这么严重?”
江温白:“嗯,差不多,我按照推算女鬼妖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你们镇,而且,我打听到了你这个镇子死了不少人,多半和她有关。”
时阡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女鬼妖莫不是哪天遇到的那女人。
一个虚身便如此厉害,更别说…
“而且,那天我赶到时,你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看那状况应该是进行了剧烈的打斗。”江温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所以,我就赶紧把你背回来了,路上正好遇见你姐姐和姐夫。”
时阡脸一黑,语气带着隐忍,“哪他妈来的姐夫!”眼神恨不得刀死他。
江温白尴尬一笑,呲着嘴双手展开,默默的退到时杏身后。
低着头小声的嘀咕着:“咋滴,这是没同意啊?”
时杏用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下,让他别再说了。
江温白正了正神色道:“时阡,所以伤你的人?”
“嗯,具体我不知道,只知道那女鬼很厉害,不仅能御尸。”时阡沉思一下,啧了一声,道:“很强,而且还是个虚身。”
江温白思绪繁琐:“虚身?”
“若不是虚身,我可能死在哪了,她很快就要修成罗刹了,甚至更强。”时阡坐起身来,问他:“你说我会有死劫,是这个吗?”
江温白手托着腮,凝着眉看过去,“这倒不是,我观你面相,你这死劫不仅没化,反而更加严重。”
时阡皱起眉,心中涌起一股不安。“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
江温白挠挠头,“我再仔细看看你的面相,也许能发现些新线索。”说着他凑近时阡,眼睛紧盯着时阡的脸。
过了好一会,时杏都紧张的手握在一起。
江温白一会拧拧眉,一会咂咂嘴。
时阡被他看的心里发毛,问:“怎么样?”
“没看出来,嘿嘿。”
“……”
没看出来你还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江温白尴尬的咳嗽两声,“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后的事谁知道呐。”
时阡翻了个白眼继续回去躺着,时杏抱着缝制的篮子上楼去了。
“哎,你们,我说真的。”
时阡刚躺下又像是想起什么,“江温白,你知道阴玉嘛?”
江温白刚站起的身又坐了回去,神情突然一变,眼神变得古怪,“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时阡:“那女鬼说要让我交出什么阴玉。”
“阴玉……关于它,我也仅仅只是略有耳闻而已,所知并不详尽。据说呀,那阴玉乃是冥王的精魄所化,谁若能得到此玉,就相当于掌控了个幽冥地府!”江温白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下意识地抓挠起自己的头发来。他皱着眉头,满脸疑惑之色:“可是,这等牛逼的东西,又岂是寻常之人能够拥有的?她怎么会问你要这个?”
时阡从衣领中掏出自己佩戴多年的玉佩,给江温白看。
江温白眼前一亮快速上前,拿过玉佩仔细端详,一激动差点没把时阡勒死。
“你轻点!”
“不好意思,看激动了,”
江温白缓缓地蹲下身子,仿佛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了手中那块神秘的玉上。
只见这块玉通体呈现出一种纯净无瑕的精白色,宛如羊脂般温润细腻,光泽柔和而润泽。
当江温白轻轻触摸它时,一股丝丝缕缕的凉意从指尖传来,那股冷意并不刺骨,反而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清爽感觉。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玉石内部的那一抹蓝光。这抹蓝光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灵动地跳跃着,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奥秘和力量。
江温白瞪大了眼睛,想要更清楚地看清那抹蓝光的跳动轨迹,但它却如同顽皮的精灵,总是在即将被捕捉到的瞬间变换位置。
江温白大为震惊,怪不得…
江温白激动的问道:“你是从哪得到的这个玉佩?”
时阡小心的将玉佩收好,“好像是十八岁的时候。”想了一下,具体好像应该是,这玉佩戴了很多年了,从不离身。
爷爷也曾告诉过他,如果遇到危及到生命的危险,可以将血滴在玉佩上,定能化险为夷。
当然时阡这个事并未对江温白说。
虽然江温白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毕竟俩人的相遇也挺奇怪的,其实江温白的另一面,就像是狐狸一样。
人精的狠。
“这玉佩你一定要护好,虽不知你怎么得来的,但你和他早已命运相连,他在你活。”江温白很严肃道。
怪不得算出时阡即便有会死劫,也不会死。
“下一位。”
女人平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撩开眼皮看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鬼行队伍,“咚”的一声将一个长长的勺子扔进了锅里。
女人大哄一声,“妈的!老娘不干了。”周身气焰暴涨,一脚踹倒了旁边站着的阴兵。
气势汹汹的朝的那座大殿走去。
周围排队的鬼瑟瑟发抖,好恐怖。
阴兵拍了拍腿上的土,默默的站回了原位。
宽敞而宏伟的大殿内,光线昏暗且神秘,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见牛头和马面两个身影正费力地搬运着一座座巨大的玻璃展示柜,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不停地在殿内来回穿梭移动着这些柜子的位置。
"再往右一点点……不对不对,还是往左一点好!"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指挥着他们的行动。
尽管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牛头和马面却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是默默地按照指示调着展示柜的摆放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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