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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未来见过你(醉灯)


这样的事情或许还有很多,自己的行为或许已经无形之中影响了很多事情,而且还将会影响更多。
汪东在医院门口台阶上大骂董雨泽三分钟,跟滕时吐槽了半天。
直到滕禹咳嗽了一声示意“你废话太多耽误我弟弟休息了”,汪东才悻悻和滕时说了再见,坐车离开了。
滕时和汪东和董雨泽其实都并没有那么熟,这件事在他心里浅浅留了一个印象,也没有太深想。
天色渐暗,一路上黄昏的天空中云朵反射着好几种颜色的光,像是草莓味的棉花糖上撒了金粉。
载着滕时和滕禹的车子缓缓驶入庄园大门,滕禹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
滕禹说了一个字之后就不说话了,只是听着对方说。
滕时眼睁睁看着他脸色暗了下去,挂掉电话的时候几乎能阴沉得滴出水。
“是公司的事?”滕时问。
滕禹沉默了一下:“嗯,我得回公司一趟。”
公司内部的事情滕时从来不细问,只点了一下头:“你去吧。”
滕禹:“我先送你上楼。”
“办你的事去吧,就这两步路了不用送。”
滕时不由分说自己下了车,滕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勉强接受了自己的弟弟应该可以走两步路这个想法。
“那我走了,晚上不许熬夜,早点睡。”
滕时笑了笑走上别墅的台阶,对他摆了摆手:“知道了。”
二层的保姆间里。
“一件,两件,三件,四件……”赵阿姨两眼冒光地数着平铺在自己床上的珠宝首饰。
那些小小的石头在灯光下反射五颜六色的光,仿佛天上的晨星。
赵阿姨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还没有指甲大的石头,可以每个抵她十年的工资。
不过她想不明白无所谓,有人明白就行了,这些石头卖出去,她和老公下半辈子就可以衣食无忧了。
“你想好要怎么把这些东西运出来了吗?”老公在电话那头问她,“发现东西丢了滕家肯定要查。”
赵阿姨低低笑起来:“我有个法子,天衣无缝。”
“我准备把这些珠宝藏到奚斐然那里,衣服口袋或者夹层什么的,反正他那么多衣服,也穿不过来,根本不会发现。”
“警察八成根本想不到去查小孩的房间,就算查到了,也跟我没有半分钱关系。”
“等着一两个月后风平浪静,所有人都忘了这件事的时候,我再把这些东西取出来,偷偷给你运回去。”
“不会有人想到,丢失的东西会一直在他们眼皮底下面哈哈哈,老公,我聪明吗。”
得到夸赞的女人心花怒放,说干就干。
奚斐然这会儿正好不在屋子里,可能是跑到院子里玩了。
赵阿姨悄无声息的带着从滕时母亲房间里偷来的首饰,溜进了奚斐然的房间。
整个滕时的别墅里都没有摄像头,只有外面有,也就是说,只要没有人看见,别墅里发生的一切都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赵阿姨幻想着自己之后穿金戴银的幸福生活,往奚斐然的衣服里藏首饰的时候,几乎笑出了声来。
很快她就藏好了一切,站在屋里最后打量一遍四周,检查着所有可能的疏漏,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正打算转身往外走,忽的听到身后一声淡淡的:“你在干什么呢?”
做贼心虚的赵阿姨听到声音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强装镇定回头,只看到滕时正靠在门口,微笑着看着她。

第29章 真相大白
“你在干什么呢?”滕时又问了一遍,他站在门口,左手绑着绷带吊着,语气平和神态放松。
赵阿姨转瞬之间脑子里闪过了无数念头,最终小心翼翼地得出一个结论——滕时多半刚回来,没有看到她做什么,只是普通的询问。
“小然屋子里乱了,我帮着收拾收拾。”赵阿姨笑着抓起一旁小沙发的靠垫拍了拍,“您吃饭了吗?我去让后厨准备一下。”
说着她放下小靠垫,快步往外走去。
然而就在即将通过门口的一刹那,滕时的右手横在了她面前,握在门框上,眼底似笑非笑:“我不饿,不用着急做饭。”
赵阿姨身子微僵,忽的听到脚步声,越过滕时只看到后方奚斐然从走廊的另一边走了过来。
“哦?你回来啦。”滕时回头看向后方的奚斐然,微微一笑,“刚才干什么去了?”
奚斐然一语不发,看着面前的一幕。
灯光从他的房间里透出来,照亮了滕时漂亮的侧脸。
赵阿姨被堵在屋子里,脸色有些不自然。
奚斐然刚才是故意避开的,就是要给赵阿姨营造出自己不在的空场时间,等着她作妖。
“去院子里走了一圈,”奚斐然朝着滕时走过去,“你回来了,在这干什么?”
“天气冷了,应该换冬装了,”滕时右手揽住他的肩膀,很自然的把他带到了屋子里。
“你柜子里这些衣服当初是我让人临时准备的,你告诉我哪些你喜欢,哪些不喜欢,接下来我好让人找照着你的喜好买。”
赵阿姨的身子猛地一紧,直勾勾地盯着两人走到柜子前,忽的有点冒汗。
“奚斐然挑出来的不喜欢的,一会儿麻烦您直接一起拿走吧。”滕时回头对赵阿姨一笑,拉开柜门,随手拿出一件问奚斐然,“这件喜欢吗。”
奚斐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意识摇摇头。
“我也觉得,太花哨了,”滕时扬手把那件衣服往沙发上一丢,明黄色条纹的厚夹克啪地一声落在了沙发上。
赵阿姨就像是被电了似的,身子跟着抖了一下,脸色一点点变白。
“这件呢?”滕时又拎起一件紫色的。
奚斐然盯着他,又摇摇头。
紫色上衣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随意地落在了沙发上。
一条……两条……
每丢一件,赵阿姨的脸色就微微苍白一分,直到滕时拿出一条红的裤子,赵阿姨骤然瞳孔紧缩。
奚斐然:“不喜欢。”
滕时看也没看:“我也不喜欢。”
裤子再次被丢出去,然而这一次,随着裤子的抛物线落下的,还有一串绿宝石项链,从裤子的口袋滑落,“啪”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一时间,空气陷入了凝滞般的安静。
滕时皱起眉,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项链,左右看了看:“这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呢?好像是我妈的。”
直到这一刻,奚斐然终于知道了这出闹剧的走向,然而他还没开口,赵阿姨已经哭天抹泪地挡在了他面前:“少爷!您别怪小然,他只是一时闹别扭而已,绝不是故意拿走的!”
不得不说赵阿姨的临场反应堪称一流,奚斐然在喉头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堵了回去。
赵阿姨看起来无比内疚又自责:“都怪我没有看好小然,今天早些时候我看到他从三层下来,本以为他只是上去闲逛一圈,没想到……都怪我!”
奚斐然心中冷笑,栽赃嫁祸,多么俗套却屡试不爽的把戏。
奚斐然早就做好了准备面对这些阴招,但是他唯一不知道的,是滕时会怎么做。
手心里微微出了一层薄汗,奚斐然发现自己竟然在紧张。
这究竟是滕时和赵阿姨一起给他做的套,还是赵阿姨一个人的自导自演?
人证物证俱在,如果真的想要定他的罪,他百口莫辩。
他即将看清关于滕时的真相。
“奚斐然,”滕时摇了摇头,“你太让我失望了。”
奚斐然的心瞬间凉到谷底,仅存的一丝希望轰然破灭。
然而下一秒,他感觉滕时按住了他的肩膀:“有人这么欺负你,你竟然能一直忍着,就想不到来和我告状吗?”
奚斐然不可置信的看向滕时,后者轻轻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勾唇一笑。
“赵阿姨,今天上午奚斐然进入三层的房间后,你做了什么?”滕时转过头来,看向浑身僵硬的赵阿姨。
赵阿姨整个人都结巴了:“少……少爷……您说什么呢!”
“你难道没有在他进入房间后,自己又进去了一次?”
赵阿姨眼底崩出血丝:“我没有!少爷我没有!”
下一秒,她的嘶吼卡在了喉咙里,滕时的手里举着手机,手机里正是三层房间的监控。
而监控里,赵阿姨在房间内偷走项链的动作清清楚楚,甚至能看到她嘴角贪婪的笑。
“我……我……”赵阿姨如遭雷击,面上的血色瞬间消失,浑身都发起抖来:“别墅里没有监控的,怎么会……”
“凌晨让小阳他们新装的。”滕时打了个哈欠,“怎么,我装监控还需要向你汇报吗?”
赵阿姨面如土色瘫倒在地。
奚斐然只感觉血液在血管中沸腾翻涌,几乎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如果说凌晨滕时就开始布置面前天罗地网,那也就是说他几乎是昨天一见面就看出来了自己情绪的不对。
他原来一直在关注着自己。
他和赵阿姨不是一伙的!
滕时弯腰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你这小屁孩怎么回事,被人克扣了伙食都不知道吭一声的,难不成营养不良了再来讹我?”
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疯狂的冲上了眼眶,奚斐然红着眼睛,声音几乎哽咽:“我以为是你故意指使的。”
滕时的心脏像是被用力的捏了一下,疼的微微抽了一口气。
失去父母双亲,被放到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奚斐然一个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少爷,就这么被迫孤独而绝望地竖起身上小小的刺,在担惊受怕的恐惧中承受着周围的一切不公和压力。
不敢相信任何人,一个人死死扛着。
怎么这么让人心疼。
“少爷!少爷您就饶了我这次吧,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赵阿姨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试图打苦情牌:“我命苦啊!生了个儿子是个傻的,我们夫妻两个花光积蓄给他看病,实在是一无所有了才出此下策!……”
滕时:“如果我一直没有发现,你打算饿奚斐然多久?”
赵阿姨被噎住。
“你自己的儿子就是儿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滕时轻声说,他并没有发怒,语气甚至很柔和,但是奚斐然却感觉到他是真的生气了,那眼底的寒意几乎摄人心魄。
赵阿姨立刻连滚带爬的扑到奚斐然脚下,咚咚磕头:“小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然而奚斐然面无表情地抽回了自己的裤脚,站到了滕时身后。
“我已经查了出来,真正有着丰富育儿经验的是你的孪生姐姐,而她从去年因为得了严重的肺结核而卧床不起,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取而代之,拿走了她的证件和资质,应聘各种保姆的职位。”
滕时微微弯腰,看向地上崩溃的赵阿姨:“在奚斐然之前,还有几家?你专挑那种父母没有时间管孩子,或者是离异的家庭,利用大人对孩子的疏忽,暗中为自己牟利。”
赵阿姨几乎面如死灰,想要为自己争辩,却在滕时的注视下发不出声音,她又颤抖的看向奚斐然,而后者只是看着他,目光如冰。
“你这样的人,”滕时一字一顿地说,“应该下地狱。”
警察来的很快,奚斐然趴在窗户上往下看,红蓝色闪烁的光闪烁着,赵阿姨被双手背铐着从别墅里押送出来进了警车,一路上双腿软得站都站不起来,几乎是被人拎上去的。
“她会判几年?”奚斐然好奇地问。
“我妈妈那几个珠宝首饰加起来,大概得有六七百万吧。涉案金额巨大,应该是十年以上或者无期。”滕时走到他身后轻描淡写道。
窗户上倒映出滕时的容颜,奚斐然闻言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到,滕时的神情似乎并没有拔掉一颗钉子后的轻松。
赵阿姨这件事,似乎不太对。
在这个年纪,滕时已经初步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情报网,由自己的亲信构成,他重生之后也立刻联络了这些情报网,确认了情报网的正常运转。
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而这些情报网日后也将发展成为遍布全国乃至境外的强大情报部门,专门服务于他。
而赵阿姨,就是通过自己的情报网找来的。
能送到滕时面前的信息,一定都是经过筛选和检查的。
赵阿姨身上有这么大的一个漏洞,却没有被发现。
这究竟是情报人员的疏忽,还是说,有人使用某些手段绕过了这些检查,故意把赵阿姨送到了他面前?
滕时眸色微沉,想要细想,却只觉得头越发的疼,就像是被唐僧念了紧箍咒,有个无形的环似的在他头上一阵阵收紧。
他掐住眉心。
糟糕,真的要发烧了。
咕噜噜……
正趴在窗户边看热闹的奚斐然肚子里忽的一阵叫,他有些尴尬的屏住呼吸,这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到饭点了。
“下来吧,”身后传来滕时的声音,然后单手把奚斐然从窗台上抱了下来,“饭已经做好了,去楼下吃吧,这回饿不着你了,都是肉。”
腰腹上的紧贴不知道为什么让奚斐然有些不自在,仿佛在那一瞬间,他和滕时之间那座坚冰高墙被融化出了一个小口,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滕时放下他,奚斐然站在原地没动,看向滕时,滕时也看向他:“嗯?”
滕时的眼睛长得很好看,是那种有狭长双眼皮的桃花眼,静静看着你的时候,几乎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错觉。
奚斐然的耳朵微微发红,直到红色蔓延上脖子的时候,忽的憋出一句:“我们一起吃吧!”
滕时微微愣了一下,这好像是小屁孩第一次对他伸出橄榄枝。
看着奚斐然若无其事中带着点期待的眼神,滕时虽然很想接受,但是他现在真的不太舒服。
热气已经烧了上来,滕时只觉得大脑像个熟透的西瓜,敲一下就能裂开,头痛欲裂间浑身上下都开始没劲儿。
“你去吧,我不饿,下次吧。”滕时在奚斐然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我回房间了。”
然而就在他想要转身的一瞬,奚斐然却忽的抓住了他的手:“你怎么了?”
滕时被他这么一拽,身子竟然没站稳前倾了一下,下一秒,奚斐然的手背已经生疏地贴上他的额头,有点别扭地开口,仿佛想要示好但还有点不习惯:“好像是发烧了。”

第30章 病不单行
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情绪一直紧张着,奚斐然的手指很凉,贴上滚烫的额头的时候,那冰冰凉凉的感觉让滕时感觉到了一阵说不出来的舒服。
小屁孩还是有点用的,滕时晕晕乎乎地想,同时也感觉到了奚斐然对他态度上的变化,心还挺欣慰的。
可是额头的冰凉稍纵即逝,没几秒就被他的额头捂热了。
滕时头疼得要命,晃晃悠悠地扶了一下桌子,然后往外走去:“我睡一觉就好了。”
奚斐然拉住他:“你等等。”
他迅速跑到热水机那里给滕时接了一杯温水,然后又从自己的抽屉里翻出一盒退烧药。
滕时站着都觉得乏力,干脆坐在了沙发上,用力地掐自己的眉心。
奚斐然跑回来,把水递给他:“先把药吃了。”
身子仿佛被泡在了沸水里,滕时仰靠在了沙发背上,烧得眼睛都闭上了。
奚斐然轻轻晃了他两下,滕时才低下头接过水杯,觉得自己的脑袋简直千斤重,眼前几乎有了重影,捏了几下竟然没捏起来奚斐然掌心的药片。
奚斐然不知为什么自己看着滕时这样难受的样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可能是这些天对滕时的误会,让他产生了类似于近乎内疚的情绪。
他干脆拿起药片,做了个张嘴的动作:“啊。”
小时候他妈妈喂他吃药就是这样的,奚斐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做了,做完了才觉得有点尴尬。
好在滕时根本没注意到,迷朦地张开嘴:“啊……”
奚斐然飞快地把药片轻轻塞进他嘴里,然而就在撤出手指的时候,滕时微闭的嘴唇无意识的碰了一下他的手指。
那柔软滚烫的触感让奚斐然就像触电似的抖了一下。
他仓皇地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托着水杯底帮滕时咽了下去。
“要不要帮你叫滕禹?”奚斐然低声问。
滕时几乎烧得要晕了,听到这话却立刻虚弱地摇了摇头。
他这个体质,差得万里挑一,感冒发烧几乎是每年必有的事情,而且每次都来势汹汹,上午可能还好好的,下午忽然就趴了。
然而即便是病得这么平常,滕禹每次还都会特别紧张,别墅里的上上下下的医生侍从都得跟着忙活,兴师动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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