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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未来见过你(醉灯)


“没什么大事,第二天肯定好了……”滕时费力地睁开眼,双眼皮几乎变成了三眼皮,扶着沙发想要站起来回自己的房间。
奚斐然一把抓住他:“你别乱动了,先在我床上睡吧。”
“昨天你睡我的,今天我睡你的,”滕时笑了一下,声音都有些哑,“共享卧室……”
奚斐然不知道他在胡说什么,搀住滕时的胳膊,靠近才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滚烫得吓人。
……这样真的不会烧坏吗?
他一步步搀着滕时往床边走去,滕时看着瘦,但完全不是那种瘦骨如柴的干瘦,少年人身上紧实修长的肌肉该有的都有,奚斐然扶着他走向自己的床上,中间差点被他压倒。
好不容易才到了床边,奚斐然护着他的受伤的左臂,滕时整个人几乎是向右栽倒了下去,哼唧了一声,就不动了。
月亮已经爬了上来,窗帘没有拉,银色的月光照在少年白皙如玉的皮肤上,几乎反射出一种珍珠似的光泽。
因为高烧,他苍白的脸颊上透出似有若无的绯红,柔软的碎发被细汗沾湿在额角。
不知道为什么,奚斐然竟有点移不开目光。
可能是今天误会解开,他终于可以不带任何批判感情地注视滕时,一看之下却发现滕时真的长得很好看,比他这辈子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尤其是在生病的时候,似乎有种说不出的让人心疼的脆弱感。
奚斐然在床边站了好几分钟,才忽然惊醒,轻轻过去抓住被子的两角,他的胳膊有点短,于是半跪着爬上床,才终于把被子严严实实地拉上来,小心翼翼地盖在了滕时身上。
滕时没有什么反应,大概是已经虚弱地睡过去了。
——出汗了,应该问题不大。
奚斐然稍微放心了些,轻声下床,给滕时的头上放了一块冰袋,然后关上了灯。
与此同时。
滕氏集团23层,滕禹猛地推开生产部总经的大门,里面的王总经立刻恭敬又紧张地站起来:“滕总!”
“直接给我看监控。”滕禹径直走过去,王总经赶紧让出自己的椅子,然后打开早已准备好的监控视频,“在这,您看。”
画面上,一个巨大的金属机器正在运转着,灼热的白烟从排气口轰轰泻出。
然而忽的,这台机器似乎从中间开始变红,逐渐这种炙热的红色在短时间内迅速蔓延至整个金属桶身,就像是内部忽然积攒了极具增长的高温。
有工人发现了,惊呼着冲过来,然后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眼看着金属桶身从赤红变为金红。
人们的慌乱逐渐变成恐慌,开始有人往外跑,那金属桶看上去下一秒就要爆裂。
危机时刻一个看上去年龄较长的老师傅猛地冲了过来,将制冷器的管子对准桶身猛地一顿冲。
白烟刷啦一下充斥了整个画面。
“工厂里的热反应仪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过热,如果不是张师傅反应快,用制冷器给它降了温,这东西就要爆了。那么多人在厂里干活,后果不堪设想。”王总经擦着额角的冷汗,“那必然是重大的安全事故。”
滕禹面沉如水,眉头紧锁。
王总经欲言又止,踌躇片刻,压低声音:“滕总,热反应仪器,是祁家生产的。”
滕禹眉眼冷硬:“之前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
滕禹看向他:“我们和其祁家的合作足足有十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安全隐患。如果祁家都不信任了,那就没有人可以信任了。”
“是是是……”王总经连连点头。
滕家和祁家不只是合作关系,还有很深的私交,祁家少爷和滕家二少是挚友,这种关系,容不得轻易质疑。
“会不会是我们的工人操作有误?”滕禹问。
“可能性不大,”王总经不敢说的太绝对,但却隐含暗示,“热反应仪器是半自动化的,需要人工处的步骤很少也很简单,而且……”
“有话就说!”
“而且像这种程度的过温,一般都是内部零件的质量问题导致的。”
滕禹嘴唇紧抿,一语不发。
“滕总,”王总经吞咽了一下,终于还是觉得为了公司的发展,有些话该说得说。
“祁家最近开始向新领域发展了,或许是那边的投入大了,以前的旧产业就没有那么多精力管了……”
滕禹闭了闭眼,深深呼出一口气:“这件事我知道了,祁家那边我会去问,不要让事情传出去。”
王总经立刻应下。
“另外,立刻检查咱们工厂里所有祁家提供的设备,”滕禹说,“统计一下有问题的,尽快把数字报给我。”
“是。”
漆黑的房间里,本该安静的大床上,忽的响起了细微的沙沙声,似乎是衣物摩擦的声音。
滕时的额头上冷汗淋漓,头上的冰袋早就掉落到了一旁,右手虚虚地按住胃部,低低喘息着。
脑袋里一阵阵胀痛,浑身酸疼无力,现在竟然胃里也开始传来丝丝缕缕的绞痛。
怎么回事……
病不单行吗。
滕时的脑海里只浮现出这几个字,就又混乱成了一片纷杂,高烧下的大脑根本无法思考,只能感觉到胃里难受的厉害。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然而紧跟着胃里就像是被就像是被拧毛巾似的攥紧。
滕时痛的几乎动不了,只得捂着胃蜷缩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楼的餐厅里。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食,肉菜水果应有尽有,这是奚斐然近一周以来第一次重新享受这么优厚的伙食,却发现自己竟然提不起兴趣。
他囫囵吞枣地吃着桌上的菜,脑子里却想的都是楼上的那位。
那个被自己从头误会到尾,却从来没有放弃对他好的那位。
自己之后,应该怎么面对滕时呢?
人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总是态度非常明确的,恨就完了简单明了,但是一旦恨消失了,就变得茫然又不知所措了起来。
滕家和奚家的仇怨还是在的,但是滕时本人却对他远超出了好的范畴……
奚斐然感觉自己乱得不行,苦恼地夹起一块红烧肉,简直味同嚼蜡。
退烧药应该开始起作用了吧?
奚斐然心不在焉地喝着汤,思绪飘荡到了奇怪的地方:
一会儿滕时估计会出一身汗,刚发完烧不能洗澡,那是不是得擦一擦?
勺子缓缓顿在了半空,奚斐然想:我给他擦吗?
他那么不想让别人知道,估计……是得我给他擦吧。
不知道为什么,奚斐然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烫,浑身似乎都有点别扭,又似乎不太排斥。
擦就擦吧,是我这些天欠他的。
他低下头飞快地喝了两口汤,忽的又想起:对了,滕时也还没吃饭。
要不要给他带点上去……
等等,他没吃饭?
奚斐然猛吸了一口凉气。
他好像记得,空腹不能吃退烧药来着。
吱呀——
卧室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又被轻轻关上。
滕时蒙在被子里胃疼如绞,脑子里又烧得一片浆糊,人却还勉强清醒着,隐隐约约感觉背后有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然后床沉了一下,似乎是爬上了床。
奚斐然……
滕时没有力气说话,否则他应该会把奚斐然赶走,让他去自己屋里睡,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
背后的动静停止了,黑暗之中一片安静,奚斐然似乎在他背后注视着他。
……一定要把这小子小鬼一样看人的习惯改掉。滕时在混沌中想。
忽的,他身后的奚斐然耳语般地小声问:“你是不是胃疼?”
滕时:“……”
奚斐然:“我忘了在哪看到的了,说退烧药刺激肠胃。”
漆黑的空气安静了好久,奚斐然几乎都以为滕时是睡着了,才听到一声很轻很虚弱的气音:“嗯……”
奚斐然的心脏猛的跳了两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点紧张,半晌,矜持地试探道:“那……我给你揉揉?”

黑暗中的滕时背对着奚斐然,没有回答。
事实上他确实非常痛,而且越来越痛,那一小片药在胃液中化开,其中的成分不知怎么刺激到了脆弱了胃壁,就像是有刀子在胃里割似的。
这小家伙是在向我示好吗?
滕时痛得意识昏沉,他回答那声“嗯”只是为了让奚斐然知道自己在难受,不要打扰自己的意思。
他比奚斐然大八岁,而事实上灵魂却已经有了三十好几,在他眼里,奚斐然就是一个孩子。
一个成年人是不需要一个孩子的回报的。
他为奚斐然做出的一切,不过都是举手之劳而已,他不希望奚斐然觉得欠他的,也不需要他小心翼翼地示好和补偿。
滕时艰难地低声开口:“其实你不用……”
然而话音未落,一只小手已经未经允许就擅自从他的胳膊下面伸了过来。
“你松开点,我帮你按着就行。”奚斐然柔软的手指一路钻到滕时按着胃的手下,轻轻顶了顶他的手心,示意滕时抬手。
掌心下一片湿冷,滕时胃部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奚斐然记得自己看到滕时回家的时候,外衣下面穿的是衬衫和羊毛背心,后来因为房间里有暖气脱了背心,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衬衫。
那腹部白衬衫摸起来皱皱的,似乎还被用力的攥过。
从他的角度借着月光看过去,能看到滕时鬓角的头发都被冷汗浸透,俊美的脸上透出高烧蒸出来的绯红,眉心紧蹙着。
这么疼吗?
奚斐然心底不知名的情绪翻涌,停顿了片刻,见滕时没有反应,直接用掌根在滕时冰凉的胃部微微用力下压,打圈揉按起来。
“嗯……”胃部忽然加重的力度让滕时毫无防备,一声颤抖的闷哼从鼻腔里溢出来,一把抓住了奚斐然的手腕。
“一开始的时候重一点按,之后会好受很多,”奚斐然在他身后轻声说,细听几乎有些安抚的哄人语气,“以前我妈妈胃疼的时候,我爸爸就是这么给她揉的。”
滕时蜷起双腿,胃痛让他的呼吸里的都带了颤抖,抓着奚斐然的手下力道很大,几乎让奚斐然感觉到了疼痛。
奚斐然这才意识到,平时滕时一直情绪淡然成熟,对他的各种行为都很纵容,但其实滕时也有疏离坚硬的一面。
越是在这种脆弱的时候,本能越是压过了智,透出了藏在深处的坚冰似的执拗来。
“越忍着越疼,”奚斐然说,“你要是想舒服,就让我帮你揉揉。”
寂静的夜里,安静得只剩下滕时颤抖的呼吸声,清瘦的肩膀随着隐忍的喘息起伏,许久,终于松开了奚斐然,修长的手指虚弱地从他的手背上滑了下去。
奚斐然松了口气,继续揉按起来。
滕时上辈子难受的时候都是自己挺过来的。
一路上独自一人走到顶峰,在任何人面前他都是无所不能的“滕总”,一个决策就能让商界天翻地覆,一句话就能搅弄风云。
身体上的脆弱他从不让任何人看到,就像是沉入深海中的轮船,被深深掩没在泥沙中,除非地动山摇,绝不会轻易显露出来。
更何况是面对着一个孩子……
滕时感觉自己的冷汗把枕头都打湿了,胃里就像是被放进了很多锋利的冰刀,一只大手在用力地捏着胃袋,里面的冰刀随着被挤压着在胃上戳刺切割。
小孩子都急于证明自己,总有一种给比自己年长的人展示“看吧,我很厉害”的心,于是滕时心想,罢了,那就这样吧,随他去吧。
可那温热的小手按在胃上,力度适中地揉着,竟然真的似乎对疼痛有些许的缓解。
“你的身体是纸糊的吗?怎么说发烧就发烧?”奚斐然小声问,揉着他的胃,手下的动作很有分寸。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混蛋半夜抢我被子。滕时忍过一阵绞痛,虚弱地睁开眼睛向后瞟了他一眼,又闭上了。
奚斐然从来没有见过滕时这样的眼神,好像带着点埋怨的脾气,一时间竟然觉得有点好笑,总感觉病痛中的滕时好像更真实一些。
不过他干嘛这么看我?
奚斐然想了想,忽然就联想到了昨天夜里,心中咯噔一下,手下的动作下意识停了:“我睡觉不老实,难道是……因为我你才着凉的?”
他一直揉着还好,忽然停了滕时顿时觉得胃里一阵剧烈的拧绞,牙关一下子咬紧了。
奚斐然正内疚得几乎有些手足无措,忽然听到被子动的声音——滕时艰难地翻过身来正对着他,摸了两下才找到他的手,拉住,不由分说地按进了自己上腹里:“别停……”
奚斐然:“……”
滕时整个人就像个火炉,唯独胃部冰凉。
自己的手被他重重地怼进去按在那柔软的腹部,几乎能隔着单薄的皮肤肌肉,感受到胃部轻微的抽动,以及因为高烧而加快的心跳。
夜色中,少年的容颜绝美,纤长的睫毛低垂着,疼痛让他好看的眉眼中间微微皱出了浅淡的细纹,却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奚斐然只觉得一股热气直窜上脖颈,好像是羞臊,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羞臊。
漆黑的夜色掩盖了他的通红的脸色,他几乎仓皇的强自镇定,僵硬地继续揉按起来。
过了许久,让滕时紧绷的身体终于微微放松了,在混沌中,他似乎又回到了觥筹交错的酒会上……
他在各种风云人物之间端着酒杯游刃有余,几个亿的项目在谈笑中确定意向,然后一个人回到家里,扯掉领带卸掉浑身的伪装,在AI冰冷而机械的拟人关心声中,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里,用力按住因为酒精而绞痛的胃。
“珍妮……”滕时精疲力竭,“我现在体温是多少……”
奚斐然愣了一下:“你叫谁?”
滕时混乱的思绪被奚斐然的声音从虚空中的一下子拽落回了房间里,这才意识到自己叫顺了嘴。
奚斐然好像有点结巴,在黑暗中盯着他:“你……你有女朋友?”
滕时哭笑不得地轻轻摇了摇头。
反正奚斐然还小,反正自己病着可以说胡话,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掩饰了:“是我的AI……”
“AI?”奚斐然一听就知道他烧糊涂了,现在的人工智能笨得和什么一样,哪有可以随便叫一下就侧体温的AI。
不过滕时糊涂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奚斐然好奇他的脑子里都幻想出了什么东西,于是顺着他的话问:“AI怎么能测体温?是机器人吗?你一叫她,她就拿着体温计过来?”
“不是,是嵌入大脑里的……”滕时虚弱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在这里,有个圆形贴片……”
奚斐然的眼睛惊奇地睁大,曾经他父亲曾经写过一片文章,畅想未来的世界的科技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父亲说,以后或许AI就是以这种形式出现的,它们通过电磁波链接人脑,人类只需要在后脑勺的位置嵌入一枚芯片,可以实现和人机的连接,完成人布置的任何指令。
奚斐然追问:“那你的AI还可以做什么?需要移动终端操控吗?圆形贴片是电磁波接收器吗?需不需要芯片植入?……”
滕时在疼痛中一个个回答着他的问题,恍惚之间思绪又穿越了漫长的时空,回到了那个被科技与智能主宰的时代。
“我们生活在一个幸运的时代,因为这个时代有两大发明,让我们可以潇洒地和过去的旧生活彻底挥手告别。第一是飞车,第二是人工智脑……”
“飞车让我们可以在眨眼间穿越千里,告别地面低速的漫长旅行;人工智脑实现人类新的解放,机器人能做的事情,再也不需要人来做!”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两个名字被人们呐喊着,在漫长的岁月中,经常同时出现在新闻的头条上。
其中一个是滕时自己的名字,而另一个……
和抛头露面的滕时不同,那个发明AI人工智脑的天才是个隐士,他从不在任何公开场合露面,也从不接受任何采访,甚至不参加任何领奖。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AI人工智脑是他的作品,世界上第一个成功的AI源程序的代码里有他的签名,所有AI人工智脑的最深处,都留有他的印记。
他称呼自己为,S。
“那如果需要维修呢?芯片需要取出来吗?”奚斐然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微微发亮。
滕时看着他,忽然浅浅的笑了一下。
或许这一世,奚斐然也有成为AI发明者,改变世界的潜质呢,又或许,他能比S博士还要厉害。
直到这一刻,滕时才明白了他上一世都不怎么明白的事情,为什么有的人会那么想要孩子。
无关传宗接代,那种看着一个空白的小生命在你的引领下可以拥有无限可能,真的很让人期待又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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