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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未来见过你(醉灯)


“施虐过程的爽点在于互动性,也就是对方的反应,他希望看到对方疼痛难忍的样子,更希望对方求他,把他当成唯一的救世主,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对方就是不低头怎么办,万一对方就是蔑视他、对他的所有折磨无动于衷会怎么样?”
滕时的心脏猛然跳了一下:“他会不知所措。”
“对!他会找不到快感所在,然后开始迷茫和慌乱。”
方博士有些激动:“这个时候他的安全感丧失,急需一个新的爽-点来让自己重新回到舒适区,恰逢此时如果对方表示出了更强大的压迫性和强权,他就会下意识转换身份角色,把自己带入到被虐者,去讨好对方。”
没有办法接受平淡的中间地带,只有施虐或者被虐才能让他感觉到爽,无论是生被虐还是心被虐。
这是怎样一种古怪的心机制?滕时觉得无法解,却同时也觉得莫名的有迹可循,竟然隐约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其实我当时的情况已经很接近了,”滕时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我始终不肯求饶,蔑视他、骂他,但最后实在是太痛了……”
痛到疲于应对,痛到根本无法凝聚精神,以至于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情绪彻底崩溃。
“你就差一点点。”方博士按住他的肩膀,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道,“已经很不错了。”
“施虐者希望控制弱者,但同时内心深处也渴望着被别人虐待和控制,他们讨厌任何脱离掌控的事情,被掌控也是一种安全。”方博士说,“如果之后再碰到,可以尝试从这方面脱困,但是能做到在最初的被虐过程中坚守住的确非常难,不过我估计你也不会再遇到类似的困境了。我最近打算发一篇论文详细说一说这个事情,希望到时候能得到业界更多的讨论……”
回忆裹挟着初夏的风越过晃动摇摆的荷花,花瓣上的蜻蜓借风起飞冲向高空的白日,日月星辰随即轮换,时光流转,前世今生无数的时空交叉相错,最后化作深秋的落叶落在别墅门前的池塘里。
浴室里,滕时白皙修长的脚踩在蒋洲成的脸上,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
蒋洲成的呼吸一点点粗重起来,却莫名地不敢抬头和滕时对视,低声问:“怎么了?”
滕时根本不搭他,用脚翻动着他的左右脸。
寂静中,蒋洲成心如擂鼓,有种奇怪的酥麻感顺着脸上被滕时践踏玩弄的位置蔓延至全身,让他整个人都发酥,他觉得自己在被侮辱,可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生气,反倒有些期待。
“真让人恶心啊。”滕时说。
下一秒,蒋洲成的脸上被猛的一踹。
他原本是半蹲着,重心一下子歪了,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跪在了地上。
滕时冷笑一声。那笑声非常有磁性,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甚至很愉悦,看笑话似的。
蒋洲成狼狈地爬起来,滕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蒋洲成的呼吸急促,眼底不知名的情绪疯狂翻涌着,忽的猛然抓住了滕时的脚腕拉近自己,滕时眉头一皱,下意识以为他要动粗,然而蒋洲成缓缓低头,情不自禁地吻上了他的脚背。
嘴唇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刹那,滕时毫不留情地又一记猛踹,正中蒋洲成锁骨。
这一脚真不是玩的,蒋洲成整个人几乎向后翻滚出去了一米多,锁骨上剧痛,感觉骨头都要被踹断了。
这么激烈的动作让滕时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他按着肚子微微喘息,然而即便是额角渗出冷汗,他的姿态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厌恶:“你也配?”
蒋洲成吞咽了一下爬过来,这一脚非但没让他感觉到侮辱,反而让他心痒得要命,恨不得滕时再踹他一脚。
“我错了。”他卑微地靠近。
滕时修长的手指抵在腹部,厌恶地不去看他。
可能是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他的皮肤看起来格外的白皙柔滑,平坦的胸腹在浴衣下微微起伏着,给一种体弱却强硬的感觉,仿佛不可亵渎的神灵般高高在上。
许久,滕时抬起一只手:“扶我回床上。”
如果蒋洲成足够性的话,他就会感知到滕时这句话完全是命令的口吻,然而他完全没有拒绝的念头,因为这是滕时第一次主动要求他做什么。
他几乎欣喜若狂。
蒋洲成向前挪了两步,跪在滕时面前,在没有得到拒绝的信号后,几乎虔诚地扶住了滕时的手。
与此同时。
滕禹这边已经快找疯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已经找遍了,尤其是地下室。
“于是他把我囚禁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把我锁在地下室里。”
滕禹记得清清楚楚,滕时那次吃饭时跟他说过的梦境中不久的将来蒋洲成会绑架他。
但是自己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滕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现在这样,自己当初真的应该尽早把蒋洲成除掉。
就在滕禹焦头烂额的时候,他的女朋友小荷似乎家里也出了点问题,生意似乎也遇到了坎坷,经常见不到人。
一边丢了弟弟,一边又没有了女朋友的安抚,滕禹随时都处于爆炸的边缘,这些日子光屋子里的摆件就砸了好几个。
他就不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找不到,明明滕时把线索都告诉他了而且他这些日子一直密切监控着,滕时和蒋洲成也根本没有出城,为什么就死活找不到。
滕玟就是在这个时候上门的,滕禹正在气头上,对谁都没好脸,所以在滕玟提出要帮忙的时候直接就把人撅了回去:“我都找不到,你个小屁孩能帮上什么忙?”
滕玟脸色涨红:“我都二十多了!你不能总把我当小孩!再说我是来帮忙找二哥的,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滕禹简直被他气笑了,上前一把拎住滕玟的领子,“老子是你哥,想什么态度就什么态度。”
滕玟不来还好,一来他就一肚子气。
滕时刚不见得那会儿,其实滕禹非常需要滕玟帮忙,滕玟现在负责滕家的物流业务,如果滕时失踪的当时立刻调取物流线路的资源去搜索或者拦截或许能直接把人拦下来,但是当时滕玟在外面和孙晴晴旅游,根本没有接到电话。
虽然不说,但滕禹心里一直是有怨气的。
“现在知道帮忙了,早干嘛去了!”滕禹猛的推开他,“这没你事,该干嘛干嘛去。”
滕玟的西装领带都被拽松了,看上去有些狼狈,他恼怒地把歪了的领带拽正:“我知道我之前有点不务正业,但是我现在回来了。在找二哥上我帮不上忙,但是我在业务上突飞猛进,父亲已经决定把西部的生产业务线也交给我了。反观你呢?”
滕禹眉心一跳,他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找滕时,竟然不知道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滕玟真是被气着了,说话也开始不留情面:“找二哥固然重要,但是你也不能什么都不顾了吧,你看看你桌上的文件,积压了多少没看了,你听听你手下的经们有多少怨言?那么多项目都被你耽误了,抱怨都传到父亲那里了!”
滕禹的脸色冷若冰霜:“老子怎么样不需要你来管。”
“好,我不管,让父亲管,”滕玟气得脸色发白,“反正你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滕时一个弟弟对吧,其他人都不重要,如果我丢了,你会放弃生意来找我吗?”
滕禹一时噎住。
滕玟冷笑:“好啊,你找吧,别到时候人也没找到生意也丢了,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捞着!”
滕禹暴怒:“你给我再说一遍!!”
滕玟已经摔门而去了。
滕禹心里的堵丝毫没有舒缓,这么一会儿又添一堵,气得砸了桌上的茶壶。
一地的碎片晃动着,在阳光下晃得人心烦,滕禹掐住了眉心,靠在了办公桌上。
滕玟说的是对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偏心,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他就是更在意滕时,毕竟滕时是他从襁褓里的婴儿一点点看着长大的,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了。
滕禹仰头看天,这些日子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憔悴,人都瘦了一圈。
滕时已经消失快一个月了,他感觉自己已经黔驴技穷,却又不可能放弃。
还能再这样坚持下去多久呢?
就算自己不放弃,父亲那边呢?在父亲眼里,永远是生意更重要吧。
正想着,耳挂式AI忽的提醒他来电话了,来电显示正是滕仲云。
那一刻滕禹的心忽的提了起来,似乎猜到了什么,几乎不想接通,然而耳朵里的AI一遍遍提醒着他,他终于还是接了起来:“喂,父亲。”
滕仲云先是简单问了问寻找滕时的情况,滕禹如实说了,又例行汇报了一下最近生意的情况,罕见的,他有些卡壳,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他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如滕玟所说,在生意上落后了。
滕仲云倒是没有对他做出什么评价,只是说:“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滕禹吞咽了一下,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严重:“您说。”
“滕时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绑匪既不要赎金,也不提要求,我们始终无从下手,”滕仲云叹了口气,“这些年我身边的朋友也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人一旦爬到高处,就会各种风险,有的时候这都是命。”
滕禹竟然没忍住冷硬地打断了他:“您是什么意思?不找了吗?”
对面顿了顿,传来了滕仲云探究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好呢。”
滕禹的脊背上升起一股寒意,竟不知该如何接话:“我们……毕竟是亲兄弟。”
滕仲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也是我儿子,我当然不会让你放弃找他。”
“只是商场如战场,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离开而停止前行,滕氏集团逐渐发展扩大,但汽车产业的业务却在逐年萎缩,被飞车压榨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我之前想和滕时聊聊,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滕仲云轻声说,“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做两家事,我想收购他的飞车公司。”
仿佛一颗惊雷从空中砸下,滕禹不详的预感终于落实。
滕时是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公司被收购的,他对飞车有强烈的信心和详尽的规划,飞车几乎相当于他自己的孩子,绝不会拱手让给他人。
“我觉得他不会同意。”滕禹艰难道。
滕仲云:“可是他不在,不是吗?已经一个月了,飞车公司也不可能一直保持无主的状态,他们集团内部肯定也处于焦虑状态,如果在这个时候游说股东……”
滕禹:“这是趁人之危。”
对面安静了下来,几秒钟后,滕仲云淡淡开口:“你不想做?”
仿佛被一块石头卡在了喉咙里,滕禹的牙关咬得死紧,这么多年对滕仲云的服从几乎深入骨髓,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艰难却清晰的:“不。”
滕仲云忽的慢悠悠地笑了:“好,我知道你的态度了。”
他像是并没有生气或者失望,只是嘱咐了滕禹目前手头业务的后续安排,就挂了电话。
然而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刹那,滕禹就虚脱般的跌坐进了沙发椅里。
父亲生气了。
这么多年他太熟悉滕仲云的一切反应,没有反应,就是最可怕的反应。
滕禹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一杯水,却发现茶壶已经被自己砸了,他抓住桌上剩下的小半杯凉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却并没有把堵在那里的巨石冲刷下去半分。
忽的,耳挂AI又响了。
滕禹吓得一个激灵,对来电几乎产生了生性排斥,心里想着去你妈的不管是谁老子现在不想说话。
然而还没来得及发出挂断指令,电话竟然自己接通了。
滕禹睁大了眼睛:“艹……”
“是我。”电话里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那一瞬间滕禹根本没听出来那是谁,只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却又完全的陌生。
然而下一靠他忽的脑海中过电一样,一个不可能的人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奚!……”
“来见我。”远处相隔三条街的建筑里,奚斐然站在玻璃窗前,看着窗户上滕禹的实时影像,把一串地址发送到了他的AI终端里,“滕时的事情,我有话要问你。”

第178章 逆转
滕禹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奚斐然发送的地址,这是一处咖啡馆,在高楼林立建筑夹缝中,显得十分的不起眼。
有白领端着咖啡推开门走出来,滕禹狐疑了一下,推开即将关上的门走了进去。
咖啡馆里很冷清,工作日的白天,座位上只有两三个人。
耳机里的AI提醒他继续往前,滕禹越过大厅的桌椅,拐进去走廊的小门推开门,发现了一个隐蔽的空间,一个男人在靠窗的位置坐着。
滕禹的脚步停了一瞬。
四年多不见,奚斐然已经完全是成年人的样子了,滕禹觉得如果自己在马路上走或许都认不出来。
变化太大了。
奚斐然体格比原来强壮了不是一星半点,身高或许比自己还高个几厘米,轮廓俊美深邃,唯一没变的是那双眼睛,颜色略浅的瞳仁透着冷酷和淡漠,足以把大多数人都拒之门外。
可能,他唯独在看向滕时的时候是温柔驯服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滕禹坐下来。
“半年多了,好久不见。”奚斐然推给他一杯美式,“滕仲云盯我盯得紧,我如果不低调行事的话,在崇景活不了多久。”
滕禹喝了一口咖啡,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那毕竟是他父亲,但他内心深处却也知道奚斐然说的没错。
其实四年前他已经察觉滕仲云开始忌惮奚斐然,当初如果奚斐然没有去J国,滕仲云或许真的会有所动作。
容忍奚斐然在滕时身边活下来,只是滕仲云的一时兴起,但后来奚斐然已经完全不在掌控之中,他既没有被完全驯服,为滕家所用,又没有变成如滕仲云所愿出演和滕时对抗的白眼狼大戏。
这个当初的小玩物已经变得危险,拥有了自己的独立人格,甚至真的在滕时的教育下,有了足以威胁滕家的能力。
滕禹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收紧,作为滕家现在的主事人,他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奚斐然?
“你说你有问题问我?”
奚斐然看着他,开门见山地说:“我不是你的敌人,我们都想赶紧找到滕时,我发现你最近一直在搜查整座城市的地下室,为什么?”
滕禹的喉咙动了一下。
“为什么是地下室?”奚斐然盯着他的眼睛,滕禹竟然感觉到了压迫感,“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时间仿佛只过去了几秒,又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滕禹权衡再三,终于开口:“是滕时告诉我的。”
奚斐然放在桌上的手猛然收紧:“什么意思?他想办法联系到你了?”
“不是,”滕禹深吸一口气,这个时候需要的是消息互通,他和奚斐然只有联手起来才能救出滕时,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有件事情,或许你听了之后会很震惊,甚至怀疑我是不是疯了,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是真的——滕时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十几分钟后,奚斐然魂不守舍地咕咚咚喝下去了一整杯冰咖啡,还想按住耳机再要一杯。
滕禹面无表情地按住他:“你就算把咖啡淋在头上也不会醒过来的,因为我说的都是真的。”
奚斐然的世界观都震碎了:“我们又不活在科幻电影里,怎么会有预知未来这种事情。”
“那你说他这些年是怎么精准的知道那么多只股票哪支会飞涨的,他名下的资本公司就连最好的基金公司都比不上,就算是巴菲特也做不到精准判断未来吧,还有,他是怎么知道V国局势动荡所以提前一年就关停所有业务合作的,还有蒋洲成的工厂,他怎么知道会地震的……”
“好好好!”奚斐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姑且相信他可以预知未来,那他除了告诉你他被关在地下室,有没有说其他的?”
“如果有的话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滕禹懊恼地捏皱了桌上的餐巾纸,“他只说他后来会莫名其妙地脱困,但是没说怎么做到的。我担心的是,这些年他预测的事情也不是百分百正确的,因为在这过程中他做出了一些改变,导致本该发生的事情脱离了预期轨道。”
奚斐然:“蝴蝶效应。”
“对,”滕禹说,“所以我深刻怀疑,我找不到他,是因为蝴蝶效应导致的,他可能根本就不在某个地下室,而在别的地方。”
奚斐然飞速地消化着这一切,再抬头时,刚才的震惊已经被沉稳取而代之:“我有种不好的猜想。”“快说,别卖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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