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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反派他亲爹(泽达)


他还以为两三成已是最好,最坏的可能是自己完全沦为废人,岂料还能有七/八成!
“足够了,足够了……”薛风竹在顾江雪的搀扶下微微挺起胸膛,“对我薛风竹来说,也够了。”
顾江雪死死克制着,没有吭声。
一代天骄,会当凌绝顶,曾经他们意气风发,觉得定能高过那天上天,怎样都不够的人,如今能有七成,竟就已经觉得够了。
他偏过头去,慢慢吐出萦绕在心口的浊气。
柳家和薛风竹的账,薛无书得拿命来抵!

第42章 你本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回头……
楼映台一甩剑身,守在隐庄的人已经被他们尽数拿下,暂时没有杀,薛无书那边应当也不会接到消息。
他走过来,站到顾江雪身边,顾江雪朝他点点头,才问薛风竹:“你要先养一阵,还是我们直接去薛家?”
“直接去,给我点短时间内能撑出力气的丹药。”薛风竹道,“为免夜长梦多,还是早点解决得好。”
这样的药顾江雪和楼映台都有带,出门在外,各类药物都来一点,以防不时之需。
不过强行榨取灵力或体力的药不能多用,否则会非常伤身,顾江雪把薛风竹架起来:“先上云舟,到了薛家附近你再吃。”
薛风竹点头。
他正好在这一路上也了解下他被关起来后外面发生的事。
在听到柳家被满门血洗,而且极有可能就是薛无书跟幽鬼联手一起犯下的时候,薛风竹喉头一窒,差点又哽出一口血来。
柳非的虚影从灯里出来,就飘在那边,薛风竹呛咳着,楼映台无言拍了拍他的背。
薛风竹强撑着咽了咽刺痛的嗓子:“没、没事……”
他本以为这一趟算是薛家家事,岂料薛无书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一百一十条无辜生命,他怎么能……他怎么下得去手啊!?
薛无书朋友不多,和柳家三小姐走得比其他人都近,即便没有男女之情,也绝对称得上朋友,难道连这也是假的?
薛风竹感受着胸腔的血海翻涌,闭了闭眼。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啊。
茶盏突然碎开,从桌面滚了下去。
薛无书愣了愣,看着那碎裂的瓷瓣,心中无端升起些不妙的预感。
侍从连忙将碎瓷片收拾了,薛无书抬头望向窗外的天,阴云密布,沉甸甸地罩在忘忧谷上,山雨欲来。
这套茶具他曾经很喜欢,他和薛风竹一人一套,后来他不再用了,薛风竹却还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他做了少主,扮演薛风竹,只得用上这套茶具。
既然毁了一个,就不完整了,薛无书心想,改天就把茶具换了。
然而他还在盯着茶具出神的时候,远处突然喧闹了起来。
薛无书回神,听着喧嚣离院子越来越近,皱眉吩咐廊檐下的护卫:“去看看怎么回事。”
护卫领命,刚要挪步,院门却被人毫不客气直接砸开,一大群人乌泱泱直接闯了进来。
护卫拔剑:“何人敢——”
他话没说完,就愕然噤声。
因为为首的人中,有一张与他们身后之人一模一样的脸。
薛无书手一抖,又摔了一个杯盏。
这次碎得更厉害,原本完整的一套茶具,缺了两个,彻底不成套了。
薛风竹换了身衣裳,吃过了能让自己维持两个时辰力气的丹药,虽然形销骨立,但站在那里,仍是不折的竹,他看着窗内的人,怀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叫出那个名字:“薛无书。”
顾江雪和楼映台站在他身边,而身后,还有楼家诸位长老,他的心腹五长老正被押着。
薛无书心口剧烈一起伏。
在急剧的震惊后,他飞速地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反而从容不迫地缓缓起身,理了理衣服,才推开门出来。
“薛无书!”大长老痛心疾首,“风竹是你亲哥哥,你怎么干对他痛下毒手,怎么敢欺骗全族!”
柳非飘在楼依依身边,死死盯着他:“薛无书,这次你还敢发誓,你与柳家血案无关吗?”
他们如此笃定薛风竹的身份,想来已经带着薛风竹去生机灵光处验过了,薛风竹道:“我本来打算什么时候趁人不备,去烧了存着生机灵光的弟子堂,可惜弟子堂附近守卫太严,我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他一步步踏出门口,回应了自己的身份,也回应了薛风竹:“哥哥,真亏你还能出来。”
他目光扫过顾江雪和楼映台:“也亏你们真能发现。”
大长老被他这毫无悔改之心的态度气得哆嗦,五长老被人押着,垂死挣扎:“薛风竹根基都毁了,我们再怎么重视本家血脉,也不能让个废人日后当上家主吧?我辅佐薛无书都是为了薛家着想,他身上的毒解了后根基还能恢复,如今的他比薛风竹更合适做少主啊!”
“胡言乱语!”大长老道,“心术不正,怎能担薛家重任!”
元澈立刻道:“我能帮他恢复七成,不是废人!”
还能恢复七成,薛无书手指动了动:薛风竹运气可真不错啊……
薛无书看也不看五长老:“五长老,你也不必再挣扎,今日我棋差一招,已经没了逢生的可能性,我知道你们想听柳家血案,我可以说,但我有个条件。”
薛无书只看着薛风竹:“薛风竹,等我说完,我们两个来打一场,生死不论。”
薛风竹根基被毁,如今靠着丹药暂时攒出了力气,而薛无书身上的毒没解,也是个半废的模样,两人都使不了什么灵力,真打起来,谁也说不好结果。
昔日修为远超过他,令他望尘莫及的孪生兄弟,到底还是被他拉下了神坛。
薛无书知道,他没法拿柳家血案和自己的名字发天道誓言,无论如何这关是过不去了,薛无书若不肯答应,这些人一拥而上令他就范,他也没有办法。
顾江雪就是这么想的,打什么打,直接拿下审问,他刚要张口,却被薛风竹拉住手,摇了摇头。
薛风竹注视着薛无书,缓缓道:“可以。”
顾江雪忍不住偏头看向薛风竹。
但看着薛风竹那双压抑着痛苦的深邃眸子,他停了停,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其实不必薛风竹亲自动手处理薛无书,那只会加深他的痛苦,但薛风竹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也不准备退让。
血缘至亲,他想自己来结束这一切。
顾江雪轻叹。
见薛风竹答应了,薛无书袖袍底下的手松了松,点头:“柳家血案是我跟幽鬼做的。”
柳非终于听到他亲口承认,瞬间飞出几丈,他通红着双眼狰狞地伸手,想要掐住薛无书的脖子:“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柳家何曾对不起你!?”
他的手抓了个空,但撕心裂肺的嗓音夹杂着祟气,震得薛无书双耳嗡鸣,他冷冷道:“你们没有对不起我,那又如何?”
“我、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柳非徒劳乱抓,楼依依上前,一脚猛地踹向薛无书,她兜手将柳非收入灯里,红着眼眶抱着引路灯,就像抱着柳非整个人:“他必定会得到应有的下场,一定会的,柳非,柳二。”
灯里传来柳非凄厉的哭声,幽冥黄泉,他带着柳家一百多条人命爬出来,就是为了亲眼见这个畜生下地狱。
薛无书被楼依依踹得唇角渗出血丝,他一抹嘴角,撑起身,顾江雪的嗓音传来:“你和幽鬼什么关系?”
薛无书讨厌他,也讨厌楼映台,不过这会儿倒是有问必答,他不在乎地擦干净唇角:“我想夺下少主位置,暗中在培植自己实力,某次交易,机缘巧合碰上了他,我不知道他来历,只知道他厉害,我不关心这人过去,只要能帮上我的忙,别的无所谓。”
与虎谋皮。
薛风竹呼吸加重:“我都说了,哪怕是家主的位置,你想要我都能给你!”
“我也说了,”薛无书不屑一顾,“我不要你施舍,我要自己拿!”
天上的乌云慢慢积压,黑云压城,比方才更重了,地上的空气凝固得抬不起来,随时能被无边的阴霾压垮。
薛无书继续:“他也有自己的事,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做了就会背负很多业障,所以他创了个办法,是一种恶咒,不必种在人身上,但需与人多多相处,恶咒就会无形影响人体,进而将业障转移到他们身上。”
所以薛无书才会说幽鬼厉害,这份本事,若不是当世几个大能之一,就只能是什么藏匿得极好的隐士。
顾江雪万万没想到竟然还跟转移业障有关,他几乎立刻想到了漱玉道尊与他提起的连家。
下一刻,就听薛无书道:“连家是他的试作,最终被选定为目标的,是柳家。”
按理说,在茫茫人海中找些互不相干的人,把业障转移过去,能更加神不知鬼不觉,但幽鬼试过之后发现效果不好,最好还是得挑一群血缘相连的人,能快速又稳定地分担业障。
“我与他不过交易,他帮我,我也帮他,半年前,我送给柳家三娘一些灵草种子。”
柳家人常能从薛家处得到一些不错的东西,而薛无书给柳三小姐的灵草种子,原本是好东西,长出来的灵草香气能清明灵台,帮助修行,柳三便将种子种在了主院中,这样大家来往进出,都能分到好处。
可她不知道,这批种子藏着恶咒。
装着柳非的引路灯剧烈摇晃,柳非颤声道:“我记得,我记得,三妹欢欢喜喜将种子种下,不仅是觉得灵草能帮大家修行,还因为那是你送的……”
他至今记得自己妹妹又甜又腼腆的笑,透着姑娘家静悄悄的羞涩,然而她妹妹就死在他手边,死的时候,就望着薛无书的脸。
她死前,有认出薛无书吗?
柳非宁愿她没有认出来,不然……她临了还要多么肝胆俱焚啊。
柳非发起抖来,风声过,引路灯剧烈颤动,满院树木皆唳,鬼哭不止。
“连家被当作探路石,那你们也早就知道连家在飞花城干的事。”顾江雪按着腰间逍遥游的剑柄,沉声道,“薛无书,你明明有很多次回头的机会。”
停下手中的一切,在铸成大错前,回头,揭露幽鬼的事,揭露飞花城的事,但是他没有,他踏在独木桥上,一条路走到了黑。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为什么要回头?”薛无书低低笑了起来,最后沉淀为狠戾,他说给别人,也说给自己听,“我从不准备回头。”
他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握住了手里的剑。
“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事说完了,薛风竹。”薛无书慢慢拔剑,对准了他,“来吧。”
薛风竹手里没有武器,他正想随便借把剑,一阵清风后过,一把折扇打着旋朝他飞了过来。
薛风竹一愣,抬手十分熟稔转了两圈,接住了折扇。
一把灵铁锻造的上好法器,展开扇面一瞧,青竹林立,百折不挠。
顾江雪收回手:“我和楼映台替你寻的,去给他点颜色瞧瞧。”
薛无书当初装薛风竹,有一个小动作,那就是好像不习惯手里没了扇子,装作在空气中握了两下,不得不说,若是真的薛风竹来,大约也会有这么一段。
当时顾江雪和楼映台就有了心思,想给薛风竹再寻一把扇子。
可惜在怎样也比不上玉骨扇。
薛风竹轻轻抚过扇骨,朝顾江雪和楼映台颔首:“好。”
他握着扇子,一步步走到了院子中央。
空中的黑云翻涌,第一滴雨水落了下来,砸在这对双生兄弟之间。

第一滴雨落下的时候,薛无书率先动了。
他胸腹还在疼,楼依依方才那一脚往狠了踹,除了捞柳二,想必也带着重创他后给薛风竹减轻负担的念头。
如果不是他该说的实情还没讲完,楼依依大概是想直接踹死他的。
果然是楼家人,无论看上去多么莽撞,到底粗中有细,不容小觑。
扇子铁骨铮铮,与灵剑相撞,铿锵地擦出火花,灵力震荡金属嗡鸣,兄弟二人那两双形似神不似的眼睛也撞进对方眼里。
雨点噼啪砸落,被他们周身灵气震开,绽碎成雾。
薛无书倒也不是最初就厌恶这群人,顾家、楼家和薛家世代相交,他们几个从小就认识,那时候,顾江雪和薛风竹负责闹腾,他和楼映台负责在一旁看。
要么是楼映台被他们逗得起了火,亲自上手镇压,要么是他出来打圆场,挨个拉开。
所以即便薛无书话不多,有段时间,也是长与他们在一块儿的,小孩儿么,有人在旁边陪着,就能觉得心安。
十岁那年,薛风竹觉醒先天灵宝,他是真的替哥哥开心,除了家族里的宴会,几个孩子私下里还悄悄庆祝,在大人们盛大的烟火下,他们放了点自己灵光攒起来的火树银花。
“这扇子好看啊,真威风。”顾小少爷那时候穿着锦缎,马尾一晃一晃,拎着薛风竹的玉骨扇玩,“羡慕,我也想有先天灵宝。”
薛风竹大手一挥,指着他们刚刚点起来的灵光:“哥哥给你沾喜气,你们趁机许个愿,都能觉醒先天灵宝!”
顾江雪立刻就要许愿,楼映台没动,还被他拽着来,无奈闭眼双手合十,动作很不诚心,纯粹只是为了陪陪顾江雪,薛无书还笑:“映台,心诚则灵啊。”
楼映台敷衍地许完愿,道:“没关系。”
灵不灵的他也不在乎。
薛风竹对薛无书道:“你也许一个,先天灵宝在十岁觉醒,我们俩的十岁还没过呢,没准你也有呢!”
我……也能有吗?可先天灵宝万万人中才出几个,即便是双胞胎,薛风竹有,他也未必有。
但一旦见过了灵宝的风采与强悍,谁不欣羡呢?
薛无书目光偷偷划过玉骨扇,打心底里还是羡慕的,于是点头,双手合十,非常虔诚地许了愿。
然而从十岁迈向十一岁,他并没有等到什么上天赐予的礼物。
虽然失落,但也没什么关系,本来嘛,有先天灵宝的人屈指可数,是他哥哥厉害,他还与有荣焉呢。
可是很快,十岁的顾江雪和楼映台,纷纷也拥有了先天灵宝。
薛无书恭贺完这个,又赶着去恭贺那个,等真心为他们欢喜过一阵后,他突然发现,四个人中,似乎只有他脱节了。
第一次意识到这点时,薛无书愣了愣。
而且随着他们一点点长大,旁人开始以不同的标准要求他们这群名门的继任者,有了要求,也就有了比较。
你不如薛风竹,不如顾家和楼家的少主,这种话语薛无书听得越来越多。
“无书公子怎么还跟着那三位出去玩闹啊,他们是天才,轻轻松松修为就能精益,无书公子也行吗?”
薛无书无意间听到这句闲聊,顿下了脚步。
转角处,顾江雪和薛风竹正好奔了过来,后面跟着楼映台。
“无书!”顾江雪和薛风竹勾肩搭背招呼他,“走走,三十里外的城里听说新多了个节日,我们一块儿去凑个热闹!”
楼映台在背后道:“我不去,你们玩。”
顾江雪各种循循善诱劝了一阵,楼映台也不为所动,最后只得放弃,但说好给他带东西回来。
“无书?”
薛无书垂下眸:“我,我也不去,前两天的术法看得不太懂,今日再学学。”
他本来也不爱出门,反正楼映台也不去,他这么说,其他人也不会怀疑。
薛风竹过来,摸了摸他的头:“我看你最近好像有点累,真不跟我们去散散心?学固然要好好学,但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薛风竹的手心很暖,话也一如既往好听,但薛无书在那一刻,心底生出一股极大的委屈,他突然很想拍开薛风竹的手,对他大声道:你懂什么,你知道你们轻易就能触碰到的东西,我得付出多大努力才能摸一摸吗?
我们根本不一样!
但是对着薛风竹那双关切的眼,他的委屈又酸又涩,无理取闹的话到底说不出口,还有点想抱抱哥哥。
最终他只是道:“嗯,知道了,不过今天真不想去,你们玩得尽兴。”
薛风竹叹气:“好吧,你跟楼小仙都不爱热闹,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哥哥给你买。”
薛无书随口说了两样,楼映台道:“术法书,你可以来问我。”
反正他正好也不出门。
薛无书避开了他的视线:“嗯,我先自己看看。”
顾江雪和薛风竹风风火火出门去了。
往后,这样的场景好像越来越多,而薛无书觉得自己与他们,也愈发格格不入。
那三人在修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而他却跟不上,无数个日夜的苦熬,可他偏偏就是跟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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