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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是金丝雀(仰玩玄度)


“我后日才休沐……哦,您说告假啊。”裴溪亭摇头,“这点小伤就告假,没必要的。”
“无妨,文书楼近来没有要事。”太子说,“去吧。”
裴溪亭没有再说什么,捧手告辞,转身跨出宫门,上了马车。
宫人朝太子行礼,转身坐上车夫座,驾车离去。
车门轻轻推开,裴溪亭突然探头望向后方,宫门框将太子挡得牢实,门前两侧的内侍却仍旧埋头俯身,说明太子仍然站在那里。
直至马车离去,他再也看不清了。
翌日,裴溪亭在屋子里躺尸,午后刘太医来给他扎针,六品院判态度恭敬非常。
裴溪亭温声说:“麻烦刘太医跑一趟。”
他侧身靠在躺椅上,额前贴着药布,秾丽的五官因为微白的脸色而减弱了气势中的清冽之感,竟然有几分病若西子的味道。刘太医不敢多看,说:“裴文书客气了,我从宫中出来,回府也得经过兰茵街,何况这是我的本分,裴文书早日痊愈,我才好早日向殿下交代。”
裴溪亭愣了愣,说:“殿下和刘太医说了什么吗?”
“殿下只说让我尽力为裴文书治伤,一应药物都用太医院中最好的就是了,不必遵循品级。”刘太医顿了顿,“殿下倒是还提了一句,说裴文书不喜喝药,嫌苦,让我开药时尽量周全着些。”
裴溪亭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却没说什么,只叫来了元芳,说:“给刘太医拿一百两银票。”
刘太医闻言立马抬手拒绝,“职责所在,哪能多收金银?何况殿下已经有所赏赐,裴文书这里我是不敢收分毫。”
裴溪亭闻言抿了抿唇,不打算再勉强,只说:“如此,便有劳刘太医了。”
他顿了顿,“听说刘太医昨日被请去了汪府,不知汪少卿身子如何?”
刘太医说:“汪少卿忧劳成疾,需要静养。”
“这样啊。”裴溪亭没有再说什么。
片晌,刘太医替他取针,收拾好针袋放入药箱,起身说:“那我便告辞了。”
裴溪亭点头,说:“元芳,送一送。”
元方侧手,将刘太医送到院门口,回身关上院门,回了寝屋。裴溪亭若有所思,他便问:“你要做什么?”
裴溪亭淡声说:“汪氏在花厅提醒裴彦,趁我翅膀没硬前敲打我一顿,免得我发达了不认人,所以她一定不会愿意看见裴彦在放妾文书上签字。”
元方懂了,“你要绑架汪茗威胁她?”
“……倒也不必。”裴溪亭说,“正逢大考,汪茗估计是撑不过今年了,他这一退,汪家就只剩下他那个刚入禁军司、自己都没站稳脚跟的孙子汪其支撑,所以汪家才会这么着急地给女儿定亲,以凭借姻亲关系替汪家缓和尴尬颓势,并照应汪其。邺京比我高贵的子弟多了,可人家此时却不一定能瞧得上汪家,因此汪家选择了我。汪家如今是被动至极。”
元方真懂了,说:“你要利益交换?”
“他们也配。”裴溪亭淡声说,“有求于人的是他们,我们只需要坐等时机。在此之间,姨娘留在裴府,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能不能去哪儿找个信得过的人?”
“外头不就是现成的人吗?”
他说的是太子的人,裴溪亭却摇头。
元方抱臂,说:“你当初主动攀附,不就是想抱大腿吗?”
“是啊,可我本来只是想借着这根大腿保命。殿下已经格外照拂我了,我若存着这样的心思,以后遇到什么事都要先去求他帮忙,先不说殿下会不会看不上我,我自己都觉得不顺心。”裴溪亭说,“有些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
元方没再说什么,挠了挠头,说:“那我明天去百幽山问问?”
裴溪亭说:“好。”
翌日元方去了趟百幽山,带回来一个人选:十六娘。
裴溪亭想了想,“她与姨娘是旧识,倒也合适,可是她的店怎么办?”
“她说她是老板,店里少了她也有人做事。”元方说,“她还说,她不要佣金。”
“那就请她用医师的名号进去为姨娘治伤,直至痊愈。若裴府不肯体谅我的一片怜母之心,”裴溪亭想了想,“那我会再请太医院的太医入府诊治。”
裴彦不会愿意见到家丑外扬,更不可能让太医院的人乃至更多的人知道他与裴溪亭已有龃龉,因此十六娘很快便乔装进了素影斋。
消息很快传入太子耳里,他摩挲着棋子,并未言语。
俞梢云站在一旁,说:“裴文书这是想让步氏离开裴家吧,我瞧着裴文书骨子里有股不管不顾的劲儿。”
“他当初敢来梅府见我,多少说明了这个。”太子说,“这是他的家事,随他抉择吧。”
俞梢云“诶”了一声。
白唐进殿禀报:“殿下,小大王蠢蠢欲动。”
“裴溪亭此时在笼鹤司?”待俞梢云点头,太子便说,“放它去,让结子跟着。”
白唐应声退下。
俞梢云笑着说:“小大王已经被裴文书俘虏了。”
太子不置可否,淡声说:“裴溪亭也喜欢它,让他们一道玩吧。”
小大王奔出东宫,直逼笼鹤司。
彼时裴溪亭正在文书楼外重绘地图,一手握笔,一手拎着一壶石榴汁,听见声响后及时转身迈腿拦住小大王,说:“别把板儿给我掀飞了。”
小大王拱蹭他的腿,裴溪亭笑了笑,转头继续画。
陆茫从外面回来,凑到裴溪亭身边和他分享消息,“诶,《石榴花夜记》第二本第一批出了。”
裴溪亭笔尖一顿,他这两天因为受伤,精神不济,没心情想东想西,好容易把火气降下来了,这会儿再看,不又得“火”冒三丈?
陆茫眼神期待,暗藏鼓励,俨然是把他这个主人公原型当成了忠实便利的反馈渠道,裴溪亭心说都是搞创作的,还是支持一下好了。
“那我待会儿就去买。”他说。
陆茫笑了笑,说:“诶,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和风月书生合作,他写你画,把《石榴花夜记》推成风靡邺京的本子?”
裴溪亭有些心虚,说:“那会不会太高调了?”
“放心吧,这一行买家不多,而且都很低调,不会拿出去说。”陆茫宽慰道,“只要太子殿下不知道就好了。”
裴溪亭幽幽地说:“所以那个习鬃真的是以太子殿下为原型的人物,对吧?”
陆茫一哆嗦,笑呵呵地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又不是作者本人,哈哈。”
“哈哈。”裴溪亭也笑了一声,随后说,“可是我不认识风月书生,如何合作呢?”
“放心,”陆茫拍拍胸脯,“我来牵线搭桥。”
裴溪亭:“哦?”
“我是风月书生的忠实读者,所以有他的联系办法。其实他很想和你合作,特意请我来问问你的意思,如果你同意,就可以画第一卷的配图,到时候咱们就出第一卷的第二版。”陆茫说。
裴溪亭想了想,“那些内容也要画出来吗?”
陆茫“诶”了一声,说:“隐晦就好,咱们追求的是朦胧暧/昧的意境。”
哦,那还好,虽然裴溪亭偷摸画了太子殿下的裸/体,还有《石榴花夜记》的同人图,第一次趴在床上看的时候鼻血流淌,但卖出去让大家伙看,还是有点太超过了。
他说:“行,那我回去画一卷试试。”
陆茫高兴不已,拍拍裴溪亭的肩,摸摸小大王的头,大步进入文书楼。
裴溪亭继续工作,待搁了笔,他对楼里吆喝一声,让陆茫晚些时候收卷,带着小大王走了。
元方今日没有雕木头,坐在门口研究熬鱼汤,手里拿着个本,魏叔坐在一旁提点,毫不藏私。
“多谢魏叔。”元方在裴溪亭从后方探头过来那一刻“啪”的合上小本本,“等我研究出来了,给您带一盅。”
魏叔哈哈一笑,转头被小大王贴脸,吓了一大跳,赶紧往后一缩,“娘嘞,这是个什么东西!”
小大王闪身蹿到裴溪亭身后,探头探脑地盯着他。
裴溪亭笑呵呵地说:“别怕,它不吃人。”
“那么个小东西,我才不怕。”魏叔昂首挺胸,拍拍手把两人一虎撵走了。
又是早退的一天,这会儿才半下午,裴溪亭伸手戳元芳的背,说:“芳大厨,咱今晚吃什么?”
元方跃跃欲试,“我去买鱼。”
“帮我把《石榴花夜记》第二卷买回来,要精装本的。”裴溪亭说。
元方说:“知道了。”
到了门口,裴溪亭带着小大王进入院子,反手把门关上。小大王溜达到了廊上,他没管,去墙边把晒好的书收起来,放上了书柜。
柜子中间有个匣子,裴溪亭拿下来放在桌边,明日要带着去贡院。
元方很快就回来了,把精装本放在裴溪亭手里,提着一竹篓鲫鱼进了厨房,袖子一撸,围腰一束,看得裴溪亭一愣一愣的。
“裴溪亭!裴——溪——亭!”
鬼嚎似的嗓子从门外传来,裴溪亭揉了揉耳朵,过去开门,门外一只花蝴蝶,今天是蓝绿黄穿搭。
梅绣风度翩翩地一开扇子,隔空点了下裴溪亭的额头,“谁揍你了?”
“梦游撞墙了。”裴溪亭说,“小侯爷有何贵干?”
“没贵干就不能来?”梅绣露出“小爷到访是让你寒舍蓬荜生辉”的高傲目光,伸手一摆,两个小厮反客为主地抬着一箱子掠过裴溪亭,进入屋内。
裴溪亭:“……”
梅绣说:“梅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王箐也没脸见人,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是我给你的谢礼。”
裴溪亭俯身打开那一箱子,里头全是些金银珠宝,俗气得特别可爱。他合上箱子,说:“既然是做生意,就没有事后再道谢的道。”
“那这就是我的赏赐。”梅绣下巴微扬,睨着裴溪亭,“你成功地取悦了我。”
“……”裴溪亭挑眉把梅绣上下一打量,突然笑了笑,“喂,你是不是想睡/我?”
梅绣眼神一闪,清了下嗓子,说:“你愿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裴溪亭勾了勾手,梅绣抿了下唇,犹豫地凑了上去。他和裴溪亭一般高,正视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顿时觉得脑袋都轻飘飘的。那双左眼角微微上扬,实在勾人心肠,梅绣喉结滚动,正要吻下去,突然被一掌薅了出去。
梅绣顿时清醒过来,在原地打了个转,左脚别右脚地摔了个屁股蹲。
“回去读书吧你。”裴溪亭靠着门框,懒洋洋地说,“梅邑今年考不了,以后也能考,总有爬上去的机会。出了这档子事,他肯定恨死你了,你得爬得比他高,站稳脚跟,才能永远压着他。”
恼羞成怒的话都哽在喉头,梅绣呆呆地看着裴溪亭,还没来得及说话,那扇门就“砰”地关上了。
他立马站起来,站在院子门口蹀躞片刻,突然仰头对门里喊:“裴溪亭,你这么关心我的前程,是不是喜欢我?!”
里头传来一声短促的、冷淡的、属于裴溪亭的:“滚。”
而后一盆冷水兜头浇了梅绣一身。
两个小厮见鬼似的盯着小侯爷,却见他从嘴里吐出一股水,伸手抹了把脸,却没有半分踹门而入的意思,只是若有所思地掉头走了。
元方把水桶放回井边,继续回厨房忙活,抽空说:“这人脑子有病吧?”
裴溪亭坐在厨房门口的小凳子上剥石榴,瞅了眼在院子里蹦蹦跶跶的小大王,说:“缺爱吧。”
元方说:“怎么看出来的?”
“之前在宝慈禅寺,殿下就说了句皇后娘娘从前说过绣儿还是讨人喜欢滴,不要让皇后失望,梅绣后来就真的收敛了不少。好好读书挣前程这样的话,梅侯也许说过,但他的话梅绣不会听,可你想想,除了梅侯,梅府还有人敢这样、会这样和梅绣说话吗?”裴溪亭吃了颗石榴,慢悠悠地说,“侯夫人早逝,现在这位夫人名义上是梅绣的继母加小姨,但她怕是盼着梅绣长歪,梅绣也对她没个好脸,因此她连表面关心都没机会表演。”
元方若有所思,“那你这么说,他不会喜欢你吧?”
“不可能,最多想睡我。但是没关系,他敢乱来的话,”裴溪亭说,“我会把他的头拧掉。”
只是裴溪亭没想到,元芳好像一语成谶了。
翌日天未亮,裴溪亭便坐车前往贡院,到达的时候天灰白,贡院门前马车接踵。
他下了车,找到站在人群中的赵易和裴锦堂,将锦匣里的如意锦囊取出来,一人一个,说:“我之前在宁州宝寺求的如意锦囊,讨个好兆头。”
他戴着抹额,赵易没有看见他脑门的伤口,笑着将锦囊挂上腰间,正要说话,突然看见什么,脸色微变。
“溪亭,你转转头……”
裴溪亭茫然地转头,梅绣站在不远处,微笑地看着他。
裴溪亭:“……”
梅绣走了过来,对裴溪亭放大笑容,然后伸手拍拍赵易的肩膀,说:“赵四哥,别紧张,你定能高中。”
赵易觉得他笑得好瘆人,连忙说:“好、好的。”
梅绣侧身,拍了拍裴锦堂的肩膀,说:“裴二公子,别紧张,你定能高中。”
裴锦堂觉得他笑得好奇怪,连忙说:“多、多谢。”
梅绣重新看向裴溪亭,嘴角继续上扬,正要说话,却听身后响起一道笑意盈盈的声音。
“溪亭。”
裴溪亭侧目,撞上一双熟悉的桃花眼。
赵繁走到他面前,目光柔和,“许久不见了。”

第55章 一桌 瞿棹:哟,热闹。
赵繁在宁州的差事办得差不多了, 秋闱将至,心中又惦记着裴溪亭,因此没有在外逗留, 回了邺京。
“我昨儿才到,本想改日再来找你,不想这会儿就撞上了。”赵繁打量裴溪亭的脸, 目露关心, “你脸色不如先前, 可是生病了?”
裴溪亭说:“近来上火罢了。”
秋燥上火不是什么大事, 赵繁没有多问, 偏头看向梅绣,戏谑道:“小侯爷今年也要参与秋闱?”
“不啊,我来送送赵四哥和裴二公子。”梅绣毫不在意赵繁的取笑, 偏头朝裴溪亭微微一笑,“顺便来见溪亭。”
这声“溪亭”柔情似水, 喊得裴溪亭浑身一激灵, 鸡皮疙瘩迅速蹿了一身。他回以微笑, 梅绣眼睛一亮,立刻扩大笑容, 两人微笑着对视了片刻,被裴锦堂伸手隔断。
“行了。”裴锦堂飞快地看了眼梅绣和赵繁,心中警惕,对裴溪亭说,“没你的事了, 赶紧回去歇着。”
裴溪亭闻言也不强留,正要和赵繁告别,却听对方说:“我送你。”
梅绣警惕地看了赵繁一眼, 连忙说:“带上我!”
裴锦堂:“……”
赵易糊里糊涂地看了梅绣一眼,觉得他今日跟斗鸡似的,莫名对谁都有种敌意,但他显然没有看出更多的信息。
赵繁和梅绣对视了一眼,也不着急,微微一笑道:“好,带着你。”
三人一道走了,裴锦堂盯着他们的背影,眉头皱着。若是从前,他自然不会多想,可上官桀给了他启发,如今他看着走在裴溪亭左右的两人,总觉得他们不安好心。
无怪乎其他,这两位的风评着实令人担忧。
赵易见裴锦堂目光警惕,便安慰道:“不必担心,有我兄长在,梅小侯爷不能欺负溪亭。”
你兄长更危险好吗!裴锦堂在心里嘶吼,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毕竟没有实证,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而且,梅小侯爷对溪亭很友好啊,一直在笑。”赵易拍拍裴锦堂的肩膀,“放心吧。”
裴锦堂看了这小白兔一眼,还没说话,却见赵易脸色微变,有些犹豫地说:“倒是你,我不大放心。”
裴锦堂纳闷道:“我怎么了?我很好啊。”
“我知晓你不愿科举入仕,猜测你今日必定是浑身轻松地过来,可我先前瞧见你时,你却是心事重重。”赵易说。
裴锦堂静了静,他从前的确是抱着“能考考,考不上更好”的心思,可如今却不同了。他若一直在家里,就只是裴家二少爷,连出远门都只能有“离家出走”这一个原因。
裴锦堂对赵易笑了笑,“我会认真考的,若今年不中,我也会去别地求一份前程。”
赵易不好多问裴家的家事,只笑了笑,说:“凡事尽力为之便好。”
另一边,三人迎着各色各样的目光走出各家各户的送行队伍,却见上官家的马车迎面走来。
上官桀跳下马车,丝毫不管要参与秋闱的同族兄弟们,径自走到裴溪亭面前,说:“来送锦堂他们?”
裴溪亭说:“啊。”
上官桀不计较裴溪亭冷淡的态度,习惯了,并且次次计较只会把他自己气一跟头。他瞥了眼左右两人,说:“今日休沐吧,与我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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