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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是金丝雀(仰玩玄度)


裴溪亭没想到太子会关心裴家的琐事,可再一想,太子殿下人都来了……就算庇护他,也用不着这样体贴上心吧?
这么一想,裴溪亭心如擂鼓,没出息地遐想万千。
“嗯?”没听到回答,太子出了声。
裴溪亭回过神来,说:“噢,他们想给我说汪寺丞家的姑娘,我不同意。”
“裴彦的夫人就是汪家的女儿吧?”见裴溪亭点头,太子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淡声说,“是不该同意,这桩婚事于你来说不是最佳选择。”
“若我真心喜欢谁,也不在意这些利益。”裴溪亭说,“我不是非要成家,也不是非要谈情说爱,除非是遇见真心喜欢的,否则哪怕泼天富贵,我也不卖。”
太子微微蹙眉,“什么卖不卖的?”
“话糙不糙嘛。”裴溪亭倒是不在意地笑笑。
太子又问:“然后呢,怎么动起了手?”
“他们要对我动家法,我肯定不愿意啊,就动手了。”裴溪亭顿了顿,“姨娘上前来护着我,挨了两下,也要受牵连,我心里攒着火,把花厅砸了。”
他本以为太子会说他不尊不孝,或是过于放肆,戾气太重,却没想到太子只是“嗯”了一声,而后说:“可否想过若此事传言出去,会影响你的名声?”
“我又不做圣贤,不苛求好名声。”裴溪亭说,“若要我事事违意违心,我不答应,必定奋力反抗,哪怕走投无路,我还有一条死路。”
这是只飞鸟,身前身后都只要自己的天地。
刘太医来了,太子拿下药包,起身站在裴溪亭身侧。
刘太医轻柔地替裴溪亭敷上药膏,裹了薄薄的一层药布,最后一边嘱咐,一边将布袋子递给裴溪亭,说:“内服外敷的药都在里头了,方法忌讳都写在纸上。”
“多谢刘太医,”裴溪亭好衣服,“今天叨扰您了。”
刘太医连忙说不敢不敢,恭恭敬敬地将太子殿下送出了府,等马车走后才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心中着实羡慕裴家生了个好儿子,这是要一飞冲天了啊。
裴溪亭飞不动,回去后就往床上一趴,蔫蔫儿地闭上了眼睛。
元方闻到药味,从中分辨出治外伤的药材,蹙眉说:“去哪儿了?”
裴溪亭不答反问:“见到了铃铃了?”
“我把耳坠给他了,他喜欢得不得了,听说是你自己制作的样式,还让我转告你:‘这两对给了我,就不许打同样的给别人了’。”元方说。
裴溪亭轻声笑了一下,说:“知道了,他看起来如何?”
元方犹豫了一瞬,裴溪亭便察觉了,敏锐地偏头看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裴溪亭给自己折腾成这样,元方本来想隐瞒,见状只得说了,“我去的时候,他在发热,脸烧得通红,嘴唇有血痕,脖子不知被什么虫子咬了,有好几处瘀血。他说自己养两日就好了,让我不要告诉你。”
“……”裴溪亭叹了口气,“真让我猜着了。”
元方说:“啥意思?”
“和梅绣打赌那会儿,铃铃和我太亲近,宗世子略有不满,但铃铃没看出来,所以我当时离开的时候都没怎么和他告别。当然,也许还有别的缘故。”裴溪亭说。
元方说:“所以宗世子打他了?”
“……”裴溪亭眨了眨眼睛,“芳,你是个单纯的男孩子——我知道你没有趁我不在偷偷欣赏我的画本了。”
芳面无表情地说:“我看了一眼,但没有偷偷看——你画了不收拾,就摆在桌上,我还以为是你平时画的那些,哪里知道你画的是不干不净的东西。”
“什么叫不干不净的东西?打啵做/爱和你啃馒头吃肉饼一样,是表达喜欢、满足欲/望的方式之一。当然,不是所有馒头肉饼你都愿吃爱吃,所以打啵做/爱也要挑干净的、好吃的对象,馒头肉饼不能乱吃,所以啵也不能乱打,爱也不能乱做。”裴溪亭一本正经地说,“明白了吗,小芳同学?”
元方说:“你打的比方很生动,我明白了。”
裴溪亭很欣慰。
“所以,”元方说,“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裴溪亭:“……”
四目对峙,裴溪亭败。
他只得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没听到元芳吱声,便说:“别放在心上,本来就是我把你支开的,就当我今天注定要挨打吧。”
元方若在,必定不会让裴溪亭挨那一下,闻言只说:“半天没跟着就出了事。”
裴溪亭说:“那你也不能时刻跟着我啊,我天天迟到早退,自己都拿捏不准离开笼鹤司的具体时间,你也不能在外头等半天吧?”
怎么不能?
第二天,元方把裴溪亭送到衙门口,然后将背篓往地上一放,把小板凳往地上一摆,开始……雕木头。
裴溪亭杵在旁边,“……哥,干嘛呢?”
“雕木头啊。”元方露出“你眼瞎啊”的表情,手上熟练,就是有点遗憾,“要不是不方便,我更想做饼子,做好了拿回去下锅,晚上自己吃,剩下的拿出去喂小乞丐。”
他瞥了裴溪亭一眼,还挺得意,“李肉饼,现在不算啥了。”
裴溪亭乐了乐,觉得这主意的确不错,正要说话,身后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杵这儿做什么,进去啊。”魏叔提着几只鸭子走近,见元方眼生,不禁哟了一声,“哪来的俊小伙?”
元方身份行迹败露,今日出门也懒得易容了,正是一副极干净俊秀的好模样。
裴溪亭笑了笑,介绍说:“这是笼鹤司的大厨魏叔,叔,这是我朋友元芳。”
两人打了声招呼,魏叔纳闷道:“怎么跑这儿雕木头来了?”
“他想贴身保护我,又不能进笼鹤司,就端着小板凳来了。”裴溪亭说。
魏叔第一眼就看见了裴溪亭的脑门,只当是年轻人在外面打架,闻言心里一转,猜测裴溪亭在外头遇到了什么事,却没多探问,说:“那是没办法,毕竟里头是衙门。”
元方说:“这里挺好的,清净。”
“那坐着吧,等到正午,我也给你端份饭。”魏叔说。
元方早就听裴溪亭说过魏叔的手艺,闻言立刻道谢。裴溪亭拍拍他的肩膀,跟着魏叔进去了。
今日游踪在衙门,裴溪亭把文书楼的差事做完后就去了前堂,给游踪研墨。
游踪把文书翻阅完毕,才说:“说吧。”
裴溪亭腼腆地笑了笑,说:“我就是来帮您研墨的。”
游踪看了眼他被药糊得绿幽幽黄蒙蒙的脑门,笑着说:“那你现在研好了,可以出去了。”
“麻烦您顺手帮我送个东西。”裴溪亭不再装腔作势,从袖袋里摸出一只小巧的锦囊,“我昨晚睡不着,画了张书笺。”
若是一般人的私物,游踪不会轻易答应代为递交太子,但裴溪亭么。
“好,放下吧。”游踪说。
裴溪亭道谢,把书签轻轻地放在面前的一处空位,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抬眼却发现游踪在看着自己。
他收回手,说:“大人,怎么了?”
“近来少出去晃,外伤事小,脑袋得好好养着。”游踪说。
游大人都知道他在裴府挨打的事情了,裴溪亭笑了笑,伸手挠了下耳朵,说:“知道了,谢谢大人关心。“
游踪点头,裴溪亭行礼退下了。
待出了院子,前头一阵动静传来,紧接着,小大王屁颠颠地跑了过来,在裴溪亭面前刹脚。
裴溪亭惊喜地瞧着它,下意识地往前面的月洞门望去,却见空无一人。
小大王不满意自己被冷落,用脑袋撞在裴溪亭腿上,张开嘴作势要咬。裴溪亭吓得赶紧给虎大王求饶,蹲下去揉搓它,说:“你自己偷跑出来的?”
可不应该啊,大白天的,给小大王插双翅膀,它也不能悄无声息地飞到这里来。
小大王用脑袋蹭裴溪亭的手,裴溪亭只当它是亲昵自己,摸脑袋时才发现不对,赶紧把小大王的西瓜帽撩开,里头果然有东西,压着一张纸条。
裴溪亭把纸条打开,一列字刚柔相济,不衫不履,话也随性至极。
“陪你弟弟玩会儿。”
裴溪亭搓着纸上的字,突然回过味儿来,瞅着和自己一个辈分的小大王,恨恨地说:“谁要给你当兄弟,我想给你当爹!”

第53章 东宫 小裴蹭饭。
游踪到东宫的时候, 太子正在与瞿棹议事,见了他稍一颔首,说:“坐吧。”
游踪行礼, 折身到一旁的红木椅上坐了,宫人奉上热茶,轻步退了出去。
瞿棹接着眼下的事情继续说:“今年京官和各地的考绩已经开始了, 约莫在入冬前出来, 臣想根据考绩换几个人。”
官员考绩, 一年一考, 三年一大考, 今年正逢大考,各地各司衙门的一些人都夹着尾巴,生怕自己被撸下去了。这些人考绩如何都不需要最终那几个字的判定, 自己心里有数,旁人也有数。太子近来收到的劄子又多了一些, 请安的请罪的求情的各种各样的, 可见底下的人心早已经动起来了。
太子翻阅瞿棹的劄子, 说:“你想把汪茗换下去?”
“不错,这个老东西……”瞿棹清了清嗓子, 换了个措辞,“这个老大人连恪勤匪懈都做不到,且上个月臣在外面查案,途中派人调阅文书,还因为他倚老卖老、自以为是差点坏了臣的事, 臣底下的人也因为消息延误吃了些苦头。虽说臣回京后也处了此事,但治标不治本,既然他自诩老前辈, 不如干脆送他回家颐养天年好了。”
太子说:“可有取代的人选?”
“有,寺正李赦,此人虽沉默寡言,不擅交际,但恪勤匪懈,办事算干脆利落。”瞿棹说。
“李赦,我记得,前年他办了两桩案子都很不错,陈词也精炼,没有废话,是个刚直能干的。衙门要职,能者上,庸者下,当如此。”太子御笔朱批,将劄子合上,抬眼看向瞿棹,“还有你,太轻浮。”
瞿棹立刻站了起来,垂头挨训。
太子说:“你明知汪茗倚老卖老,看轻后辈,说不定就要寻摸机会压压你的气焰,却不记得出门在外,屋中要留着人使唤的道?”
“臣谨记教训,再不敢了。”瞿棹捧手,“请殿下责罚。”
“事都办得不错,就是性子还要再磨一磨。”太子淡声说,“既然差事办成了,我也不罚你,但你手底下的人因为你的轻率不周全受了委屈,你得安抚。”
瞿棹连忙应了,太子让他坐回去,说:“鹤影来了,便说说那个小春红。”
“小春红不是故意化名,但这个女子并非野妓,而是混江湖的,受人雇佣接近王夜来,进入王家寻找一样东西,但王夜来一直不敢把她带回家,她就没寻到机会,今年索性和那边断了联系,勾搭上了梅邑。”瞿棹说。
游踪问:“什么东西?”
瞿棹说:“王畏。”
“王畏不是东西。”游踪一顿,“我没有骂人的意思。”
“嗯,你只是客观表达王畏不是个东西。”瞿棹挑眉一笑,随后说,“据小春红说,王畏自被罢黜便迁回青州,那里有他祖上的旧宅,但王畏早就失踪了,而且毫无痕迹,雇佣她的人怀疑王家知晓内情,所以派她进去查探。”
游踪看了眼太子,太子饮茶不语。他便说:“小春红可有供出雇佣者的信息?”
“供了,说是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瞿棹叹了口气,“天底下的漂亮姑娘不知几何,这让我上哪儿找去?”
游踪摩挲着茶杯,说:“我把裴文书借给你。”
“哦?”瞿棹摩挲下巴,“可以,刚好我觊觎裴文书很久了。”
游踪说:“注意你的措辞。”
瞿棹闻言心思一咕噜,几乎瞬间就从这句话里咂摸出了不对劲。
裴溪亭是笼鹤司的人,借用过来也是为了公事,哪怕他真想撬墙角,按照游踪的性子,多半只会不冷不热地回一句“看你本事”。瞿棹摩挲着扶手,认为关键点在他话中的“觊觎”二字,这是个引人遐想的词,游踪这句话不是习惯了他平日说话不端庄却还要不满,而是提醒,出自私心。
若是游踪自己的私心,不会在谈论公事的时候当着殿下的面说出来,而这殿内,此时除了他俩,就只有那一位。
瞿棹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在凤仪宫,瞿皇后谈论瞿蓁和裴溪亭的婚事时,他感觉到的奇怪之处了。
须臾之间,瞿棹心中风云变幻,他伸手握住茶杯,抿了一口压制住心中的八卦浪潮,没敢往太子那里瞥一眼。
殿内莫名地安静了一瞬,太子看了眼同时喝茶的两人,说:“茶里有哑药?”
“那自然是没有的。”瞿棹从善如流地继续说正事,“等见过裴文书后,臣会尽快再向您禀报。”
太子“嗯”了一声,说:“听说舅舅近来头疾又犯了?”
这就是说私事了,瞿棹语调也轻松了下来,说:“都是老毛病了,吃了药,休息一阵就好了。”
“病了就好好修养,修书的事情可以往后放一放,身子要紧。”太子说,“晚些时候,我让重烟去一趟瞿府,改日我去瞿府探望。”
瞿棹“诶”了一声,说:“您忙,实在没必要跑一趟,老头就是闲不住,自己作的。我回去把您的话带给他,保准他立马就躺下休息了。”
太子轻笑了一声,说:“这样最好。得了,没事就去忙吧。”
瞿棹“诶”了一声,行礼退下了。
待他走了,游踪起身走到书案前,将袖袋中的锦囊拿出来,说:“这是裴文书托臣转交给您的。”
太子看了眼那个玄色锦囊,伸手接过,取出里头的一页书笺。
葡萄于藤蔓上挂垂累累,底下站着个举着篮子垫脚去接葡萄的小小背影,脚边蹲坐着一只小老虎,敷色明艳,画面晶莹,充满生活生机。
锦囊里还有一张“使用说明”写着:“随性一画,感谢殿下的玛瑙大葡萄,好吃是好吃,但我吃太多了,好像又上火了。但是没关系,我火大不愁多。”
后面还用简单的笔画画了一个捧手道谢的小人儿,浑身都圆,有几分憨态。
太子几不可察地笑了笑,说:“他今日如何?”
游踪仿若不察,说:“一切如常。午间魏叔给他炖了补汤,他喝了两大碗,午后没回去,出去和坐在门口雕木头的元方说了会话,就回去枕着小大王在文书楼午眠了。”
太子“嗯”了一声,说:“小春红的事情,你也盯着些。”
又说了几句,游踪便行礼告退了。他出去的时候看见宗鹭,便行礼道:“小公子。”
“游大人好。”宗鹭捧手回礼,转身进了殿。他轻步走到书案前,恭敬地问了安,随后说,“五叔,小大王怎么不在?我们约好了今天给它画像。”
太子说:“它出去陪朋友了。”
宗鹭看着太子冷淡的侧脸,有些疑惑,又有些伤心,指虎说叔,“它有新朋友了,我都不知道。”
太子听出来了,偏头瞧他,正要说什么,突然想起此前在宁州教裴溪亭学琴时,裴溪亭总是抿嘴嘟囔他严厉,还说小皇孙必定很少得到他的夸赞。
“……改日等它的朋友也来东宫,你便知道了。”太子说,“和胡先生学得如何?”
宗鹭说:“先生是宫廷画师,画技超群,自然是好,只是先生习惯啃书本,太文绉绉,我有时不能领会,且先生并不敢直言我的短缺之处。”
“那就换一位。”太子说,“你可有心仪人选?”
宗鹭看着太子,漆黑的眼珠快速一转,说:“我想要裴文书来做我的丹青师傅。”
笔尖一顿,太子侧目,“为何?”
宗鹭自然不敢说自己嘱咐来内侍打听到太子欣赏裴文书的画,且他五叔好似对这个裴文书很特殊,只说:“我在皇祖母那里见过裴文书给瞿少卿作的画。”
太子没有拆穿,说:“待我问问裴文书。”
宗鹭道谢,站在原地踌躇了两下,转头要走,脚下却没动,显然是舍不得就这么走了。
小少年那点动静和心思自然瞒不过太子,他不紧不慢地蘸了下墨,终于说:“小大王不在,今日的丹青课业就先免了。”
太子示意殿门口的人去通知胡先生,随后将几本劄子放在旁边,又放了张空白的纸上去,“来。”
从学丹青变成批劄子,宗鹭却眼睛一亮,因为这样就能和五叔多待会儿了。但他尽量喜不外露,应声后就走到太子身旁坐下,选了一支笔开始翻阅劄子。
来内侍假装不经意地从门前走过,飞快地往殿内瞥了一眼,见小皇孙坐得端正笔挺,书案下的两双腿却忍不住晃着,心里也跟着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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