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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椰已)


“你需要我吗?”王灵澈脱口而出。
“需要啊。”
否则他怎么可能让王灵澈住进来,王家可是一大助力。
他没看到王灵澈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你别靠我这么近。”他侧身避开人,“半月后去寺里,我打算彻底削发了。我妹妹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保护了,至于你……”
“朝中对郑家恐有变动,”不待他继续说,裴厌辞打断了话,干脆明说了,“我检举的,要是被人晓得你妹妹曾和郑家有婚事,可能名声不太好,对她日后说亲有影响。”
“有这事?”王灵澈刹那间甚有的没的都抛在脑后,当即就要出府。
可北衙禁军已经将府邸围了起来,怎么可能放人出去。
裴厌辞看着他在门口慌乱而没奈何的样子,放心地回到自己屋子。
刚打开门,就听见今天第二声惊叫。
“小裴儿,你怎伤了!”棠溪追焦急地走上前,想碰人又不敢,食指无措地在空中搓了搓。
“我又不是瓷器,碰下就会碎。”
不知想到了甚,裴厌辞面色一顿,一把抱住人,把脑袋埋进他胸口里,“啊,头晕,流血了,棠溪,我没力气换衣裳了。”
“刚谁说自己不是瓷器的。”
看来还活蹦乱跳能作妖。
“棠溪……”裴厌辞抬起脸,眨巴着眼睛,委屈地看着他,“好痛。”
棠溪追呼吸一窒,一把打横将他抱起。
裴厌辞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穿上家常长衫,也不系腰带,叫了一桌子饭菜直接在屋里吃了。
外面下起了雨,初时还小,不到一刻就大了起来。
一道闪电在天空划过,从乌云中撕开一道长长的裂痕,接着隆隆惊雷声响起。
“今年春雷来得有点早。”裴厌辞关了窗子,转身看到棠溪追在烧水泡茶,火盆还在烧着。
他已经习惯了裴厌辞这种喝茶方式。
“要变天了。”
下午,他们就听到郑家被抄家,郑府上下五百余口人没一个放过,悉数被扼鹭监带走。
安京有的人还在纳闷这是在闹哪出,有的人甚至都不晓得郑家被抄家的事,直接被破门而入的扼鹭监带走,之后就没了消息。
梦魇丛生的一晚。
有人事后算过这一晚被抄家的官员数,五品及以下二百三十七家,三四品官员宅邸五十八家,二品官员四十二家,一品要员及勋贵六家。
全安京人彻夜难眠。
淅沥的雨声,急促的马蹄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绝望惨叫声……透过朦胧的白纱窗纸,看到倒映着的影绰身影,在那晚之后成为数千人的梦魇。
而第二日,更多人成为了扼鹭监的阶下囚。
不止安京,远在边关的一批将领在数日内也被押送回京,从上到下,来了一波大换血。
有人敏锐地捕捉到,这是专门针对郑党的洗劫,有人同样嗅到了可乘之机。
戚澜快步从中堂穿至后院,顾越芊正后花园修剪牡丹枝叶,这些拿温泉水滋养的娇花,即使在这立春刚过的寒冷天气中,也能盛开得精彩。
“母妃,朝廷的手伸向了边关。”戚澜屏退众人,小声道,“方才我拿到这次羁押的名单,不少中老一辈将领。老黄帝真要这么糊涂,此举岂非千载难逢的好时候!”
“连边将都动了?”顾越芊沉凝起来,将剪刀放在一边,“这事还挺大。”
皇帝一直看不惯权势滔天的郑家,想拿他杀鸡儆猴,这事她一直都知道。
郑派牵连文武群臣,半个朝廷将悉数落网,直接大伤元气,这事她晓得,皇帝不可能不晓得。
在眼下动手,难道这是有甚深意?
这个时机实在让她费解。
仿佛迷雾中有一只搅动风云的无形大手,将眼下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也急促。
因为一切好像没有准备。
做这事的人没有事先准备,对手没有准备,身为旁观者的他们也没有准备,以致于之前完全没察觉到任何苗头。
体现他们政治手腕的时候到了。
“安京的局势看来要乱,趁着他们这会儿还未想起你,晚间你便回大熙。”顾越芊当机立断道,“大熙那边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咱们里应外合,大宇和大熙,迟早一统!”
大宇人只以为他们母子俩被大熙驱逐出境,实则只是表象。
当初借逃回国时,靠着将情报卖给姜逸,让大熙惨败,削弱了当朝太后一族势力,也造成了大熙群王混战的局面,他们坐观鹬蚌相争,此刻正是回去收割的好时候。
顾越芊抓着他的手,满是不舍,“儿啊,此去短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年,你好好保重,多听我留给你的臣子叔伯的话,不可再意气用事,肆意妄为。”
“我晓得,母妃。”戚澜拍了拍二公主的手背,转身命人准备行李马匹。
天还未黑,公主府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李仁安脸上挥之不去的谄媚对着母子两人,“殿下,陛下邀请二位入宫参加家宴。”
顾越芊和戚澜神色一紧,暗暗对视一眼,袖子下的手紧攥成拳。

顾越芊和戚澜对视一眼, 勉强露出一抹笑容,“走吧。”
不是节日不是祭典,一心修炼的皇帝好端端地办家宴, 怎么都透着一股诡异。
这是一场鸿门宴?还是就只是一场普通宴会?
两人都拿不准。
李仁安就在身前, 身后跟着两个内监,这一刻, 他们代表帝王的意思。
马车里, 顾越芊和戚澜没有说话, 白皙纤细的手和蜜色粗粝的手交叠, 紧握。
这一刻, 母子俩都在为自己的命运而祈祷。
马车突然传来剧烈的抖动, 几声哄闹和马蹄惨叫后, 越停的声音响了起来。
戚澜率先冲了出来, 刚要说话, 被越停拉到一边,小声道:“快跑, 你进宫就是死。”
“你是何人?”戚澜惊讶地看着他。
“裴厌辞裴大人的人。”越停亮出了裴府的令牌。
裴厌辞?!
戚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被软禁, 无法出来,告诉我大宇武将少了一半, 你们大肆招揽门客, 存的甚心思已经不重要, 陛下率先会排除异己,大危。”
在党派之前,先论血脉。
“万一这只是普通宴会, 我逃了岂非让皇帝觉得我做贼心虚?”戚澜神色凝重,浅淡的瞳仁此刻只剩迟疑。
他和母妃是第一时间收到不少边将被逮捕消息的,怎么可能没想到这个可能。
大宇武将少了, 皇帝必须亲自出面震慑局面,才能稳住虎视眈眈的藩王和大熙。
但问题是,他们在大宇的势力还未彻底发展起来,万一这只是普通宴会,他们逃了岂不欲盖弥彰,早早放弃了眼下的大好局面。
“你的命重要,还是陛下对你的看法重要?你能押上你的命赌吗?”越停反问他一句,“没时间了,小巷尽头有匹马,东边延兴门有我的人,已经打好了招呼,你去直接将令牌丢给守门的将士。”
“别犹豫了,这是裴大人交给我的,快走。”
戚澜脑子乱的很,手里被塞了一个装满银子的荷包和令牌,目光落到仍未从马车里出来的人。
“公主是陛下亲生女儿,她会没事的,裴大人会保护好殿下,请相信他。”
越停的话铿锵有力,在这一刻为他脑海里的犹豫和无序指明了方向。
戚澜被往后推了一下,眼里涌起了潮湿热意。
没想到这时候伸出援手的人是他一直看不惯的裴厌辞。
心一横,他扭头跑入了黑暗中。
远方响起了几声犬吠。
“快来人,帮忙搭把手,马车翻了,有人还在车厢里!”越停大叫道。
临到闭坊门的时辰,又是阴雨天气,天黑沉沉的,街上行人少的可怜,叫了好几声才有几个小伙子手脚麻利地将顾越芊解救出来。
三个内监也悠悠转醒,原本李仁安骑马走在马车侧边,越停的马车第一个就将他撞晕了过去,接着一个神龙摆尾将后边跟着的内监也甩到了一边,昏死过去。
“你是何人,胆敢冲撞公主殿下的马车!”李仁安尖细的嗓音响起,气急败坏地指着他。
“实在对不住,不知道是皇宫内侍。还有章平殿下?还望殿下恕罪,饶了在下一命,今日之损失,内侍大人和公主殿下可以去越府上寻赔。”越停拱手道。
“越府?这位可是淮南越氏出身子弟?”李仁安的气势顿减,变得谨慎了许多。
“正是,在下给生父越期平丢脸了。”
越期平正是越家这一辈的当家人。
李仁安看他面孔陌生,是不在朝中走动的,越期平几个儿子都入朝了,唯一一个不省心的,恰恰是他的嫡长子。
“唉呀,”李仁安顿时谄媚起来,“没事没事,天黑路滑,越公子的车驾当小心些。”
越停又客气了两声,一旁的顾越芊揉着腰四处张望,“澜儿呢?”
“不好,戚澜不见了!”李仁安惊慌道,“快找戚澜!”
越停趁着扶她起来的时候,捏了捏她的手。
顾越芊惊异地看着他,就收到了对方的眼色。
李仁安大叫道:“戚澜逃跑了!”
“本宫儿子可能回府叫人了,怎么在李内侍口中就成了逃跑?”
李仁安被她眼里的精光震慑,支支吾吾地想要开口辩解。
顾越芊整了整身上厚重的华裳:“不是还有宫宴,本宫要是去得比父皇还晚,这罪你担得起?”
李仁安一个头两个大,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顾越芊已经坐上了越停的马车,驶向皇宫。
————
顾越芊到时,顾九倾,顾万崇,还有在朝的文武百官都已经悉数到场,他们一来,无数目光齐刷刷看向了他们。
“这场家宴还挺庞大。”顾越芊冷笑一声,抬高了下巴,满眼漠然,率先走进去。
才刚入座,皇帝的车驾就到了。
歌舞很快上来,宴会气氛依然沉闷。
放眼望去,与平日相比,这些人少了三分之一还多。
谁也不晓得下一个人会不会是自己。
天威难测,皇帝至今都没有说这些人被抓被抄家的缘由是甚。
“章平,”终于,眼看吃得差不多,皇帝开始说了。
顾越芊立刻敛眉低首,双手交叠在身前,从前的桀骜昂扬与骄纵妩媚的性子悉数瞧不见踪影,规矩而沉默。
“你儿子呢?”
顾越芊将来时路上的事情说了,道:“许是回家换身衣裳,耽搁时辰了。”
“逃窜回大熙了?”
顾越芊往旁边一看,果然霍存站在大殿柱子下的阴影里,察觉到他的目光,留着两寸长指甲的小指勾了勾,露出一抹瘆人的笑。
“怎么,探出了大宇的消息,想回大熙继续兴风作浪,准备南下攻打我们了?”
皇帝在动手前已经下谕命其他人接替上,同时还命令扼鹭监封锁消息,边境绵延十万里,一方将领更迭五六个,很容易被大熙发现可乘之机。
且新换上的经验多数不如从前那些。
这话让顾越芊额头上的大汗流下来,满头金钗步摇晃了晃,改坐为跪,额头触地,“父皇,您的外孙万万没有这个胆子,他也是大宇的子民,不可能对自己的同胞下如此毒手。儿臣和澜儿在大熙已然没了安身立命之处,大宇就是儿臣和澜儿的家。”
皇帝对她的谦卑恭敬视而不见,转而看向顾九倾,“太子,这次你外祖被押,有何想法?”
顾九倾转身跪地,恭敬道:“儿臣的生母是许美人,外祖是许家。”
他又开始了惯用的伎俩。
“郑家和皇后竟将心血倾注在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身上!”皇帝出言讥讽。
他这话就是要好好让朝臣看看,支持顾九倾的人最后会落得何等下场。
“父皇明鉴,”顾九倾沉着道,“郑清来犯下滔天大罪,是大宇罪人,儿臣只怪之前识人不清,竟被郑家蒙蔽,儿臣自愿罚俸三年,将监国政之权交由五弟。”
自从棠溪追入狱后,这几月皇帝让顾九倾代他监国政。
顾九倾看得明白,权力很好,但不是一成不变的,他能对郑清来快刀斩乱麻,自然也能对手中权力放手。
眼下唯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命。
彼时他想到的只是郑家误触龙颜,必须让皇帝看到他与郑家决裂的决心,舍弃一部分权力,换来自己的安宁。
这次郑党不少人落马,其中更有不少自己人。但没关系,监国政这几个月,他已经攒足了威信,将这权力交给顾万崇又如何?这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从前还有一个棠溪追他会忌惮,现在,只要他还是太子,那就是正统,所有人都绕不开他去。
“你这国,的确监得不够好,竟然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出现这等腌臜污秽之事,你想让自己遗臭万年吗?”皇帝道,这可是顾九倾监国时出的乱子,与他无关。
“儿臣的错。”顾九倾声线紧绷,远不如脸上表现得那么平静。
“既然你这国没打好,这段时日,先让万崇替你一二。”
他还算满意顾九倾的识时务,虽然他觉得边将倒卖私盐一事郑家既然是主谋,太子不可能不知道此事。
他绝计不会想到顾九倾才是主谋。
裴厌辞这次将罪责甩到郑家头上,也是没打算借这事动他。
棠溪追很是不解,两人躲在名友戏院的二楼雅间里看大堂中央台子上的戏曲,他就不满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你不会还对他念着甚主仆旧情吧?”
“我那么贱?”裴厌辞好笑道,又慢慢收拢心绪,“郑家不倒,死了一个顾九倾,还会有顾十倾、顾十一倾等着我们对付,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也不是皇帝想要的结果。在下手时,皇帝肯定会迟疑,如此,郑家不灭,顾九倾也不死,一切都是无用功。这么好罪名,怎么能甚也捞不到。”
棠溪追面色这才好些,“我就怕你之前在府上对顾九倾处出感情来了。”
还是这般没良心,他就放心了。
“太子之位,总得要有个人坐呀,现在这个知根知底,我放心。”裴厌辞笑道,“别说了,下一出戏要开始了。”
一个穿着干净明丽的傀儡出场,看着像是家境殷实的人家,是个普通本分的盐商,与周围邻里交情很好,嘴里男声欢快地高唱着大宇的安康富足,自己吃喝不愁。
渐渐地,随着盐价越来越高,城里出现恶意哄抬盐价的商人,主角的盐铺生意开始入不敷出,日子一天天窘迫,一步步变卖祖产家业,遣退家仆小妾,歌声越来越慌乱凄厉。
压抑,黑暗,混沌,绝望,凄苦。
一天,他被恶霸抢占了妻女,寻仇时得知哄抬盐价的恶霸是一群专门倒卖盐铁生意的人,他们背后站着的个个是大官,杀死一个还有数十个。
最后,一个被高价盐逼得走投无路的普通农夫进他店里抢走最后一袋盐,将他杀死,农夫因为杀了人,也崩溃地自尽了。
一个盐贩一个农夫,两个傀儡身上的机关开合,顿时喷溅出腥浓的鸡血。
大堂的人顿时惊叫起来。
倒卖盐铁的恶霸笑声仍回荡在舞台周围。
小儿失声啼哭,为这慕悲剧染上更加浓重的凄惨氛围。
剧里的场景感染到剧外的人,过了好久,嘈杂声才渐渐平息,开始从傀儡戏的表演中抽离出来。
心头仍旧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今晚,在大堂和二楼看过傀儡戏的人没一个能笑着走出戏院。
与之相比的是那些十余人和花园里的贵客,保持着安京权贵的礼节,谈笑风生地走出来,一个个仿佛不解凡尘俗事烦扰的仙客。
裴厌辞开办戏院的初衷开始显露出来。
对上,那是他了解朝臣权贵风声和动向的渠道。
对下,可以牢牢掌握百姓的思想,百姓的嘴。
今晚这出戏,在大宇最繁华的十五个城同时上演。

第132章 吃味
顾九倾在拿到被抓边将的名单时就已经察觉到事情可能跟倒卖盐铁有关, 这人名简直太重合了。他心里又总存着侥幸,若是与此事有关,按说皇帝不可能放过他, 至少也该拿此事问责他, 而不是在宴会上随口问责几句,在自己表明态度后又轻易放过他。
这不是他父皇的作风。
除非, 还憋着大招等着他。
思及此, 他眼前一黑, 后背发凉。
如此寝食难安几日, 直到他听到圣谕, 皇帝亲自主审, 那些人犯的罪名, 就是倒卖盐铁。
一时间, 郑家为首的权贵勾结边将将大宇盐铁倒卖至大熙的事情朝野皆知。
听到这个消息时, 顾九倾还有些许恍惚的感觉,问允升, “这事就这样尘埃落定了?”
“是啊, 已经牵连两万三千多人了,这事还是赶紧结束吧。”允升近来也是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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