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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椰已)


顾越芊轻摇团扇,看着他自信傲然的模样,道:“哦?只能算不错?”
“在女子中算出类拔萃,但诸位公子都是科举出身,无不对当今局势了如指掌,自然看问题会更深切一些,没有一股子脂粉味和小家子气。”那人道,“其实孙小姐只要在家好好相夫教子,如其他小姐一般,多习舞练曲,博得夫家欢心就行了。前朝政事是男子该操心之事,女子关心这个纯粹是庸人自扰。议论政事,本就有牝鸡司晨之嫌。”
孙小姐坐在座位上,脸色因难堪而涨得通红,小声啜泣起来。
“新科状元的底气果然足。”顾越芊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
裴厌辞这才抬头,看向方才开口的年轻人,原来这位是今年科考的状元,赵源。
这人被皇帝安排了右拾遗,虽是八品,但在以往时期,这个职位还能直接与皇帝交流,十分有政途。
现在,也就只能和阴晴不定的棠溪追接触了。
“本宫在大熙时未曾听闻这等如雷贯耳之言,今日也算长见识了。诸位公子不如借菊花之名作诗题赋,以此说说当今大宇能胜过大熙,优势在何,原因在哪,怎么样?”顾越芊道。
千金小姐们的才艺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在场公子也不遑多让。谁都晓得赢得千金芳心只是顺便,他们今日真正要入的,是这位二公主的眼。
马上有不少人接连站起来,有的做赋一首,赞颂大宇皇帝的开明治世,对其他小邦国的包容开放,西域商人就算翻越大熙数州,也要带着珍品来大宇做买卖;有的对大宇的文化繁荣赞不绝口,路边小儿都能识字念诗;有的说起了政局清明,百姓路不拾遗,有上古尧舜遗风。
能把几棵菊花联系到家国天下,变着法儿地夸,也算是一种本事,没辱没他们肚子里的墨水。
轮到了赵源,他这个新科状元明显也是准备了,自信慢慢地站起来,借菊花的金色,比喻大宇如今的盛世辉煌,天下太平,百姓安康,比大熙如今乱局好不知多少。
裴厌辞索然无味地吃了口炙鹿肉。
司风心中有怨怼没错,这位状元的文采斐然,但实质内容空空,连在场这些平庸之辈都比不过。拿司风当初在考场上临时写的文章与他这精心准备的这首诗相比,都算侮辱了他。
赵源得意地看着在场之人,环视一圈,觉得还能让自己今日名气打得更响亮一点。
“若论天下英才之教育表率,非国子监莫属。裴大人贵为国子监祭酒,定然比在场诸位更加学识渊博吧。”
一时间,裴厌辞成了全场万众瞩目的焦点。
戚澜看着对面脸颊鼓成包、一脸茫然抬头的人,不禁抚额。
“赵大人,祭酒一职不单单负责国子监的教育,更是要拟定天下学子的教育准则,他跟你可不一样,平日里没那么多闲功夫钻研狗屁倒灶的学问。”
裴厌辞将嘴里的鹿肉慢慢咽进肚子里,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人今天还会帮他说话。
刚才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就算他忙于政务,学问不精,但为人师表,学识总要有一些的吧。”赵源身边桌位的人开口。
“你们几个才做官多久,竟开始质疑起职级比你高四五阶的朝廷重臣来了?”戚澜满目锐利的嘲讽之意。
“自古有忠臣不屈淫威,敢于直谏上级,纠偏辅正,成为美谈。大宇的教育,交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天下人能放心?”又有人叫道。
这话引来一群人的附和。
在场公子最大不过二十五六,在千万人中脱颖而出,年少成名,前途无量,自傲难免,未经过官场污气熏陶,盛气凌人,嘴上丝毫不饶人。
“天下人都放心,就你们几个不放心。”戚澜桀骜而讥讽地笑了起来,“仗着有几分学识在这狂傲甚,你们难道还能靠这个在官场横着走不成?”
“虽说不能,但为天下百姓谋利,为苍生谋福,自古以来,哪个不是学识渊博之辈?难道你曾见过目不识丁者管着有学问的人吗?”
“裴大人是陛下提拔上来的,你知道你在质疑谁的决策吗?”戚澜两眼微眯,脸色渐渐发沉。
“知道。”那人梗着气道,“但有错就得改,哪怕尧舜。若是明君,自然会听进忠臣良言,我信大宇朗朗朝政,风气开明,能容得下百国之异俗,自然也能采纳八方之言。”
裴厌辞懒洋洋地开口:“在场诸位大人和公子文采斐然,博古通今,还对大宇政局了如指掌,如数家珍,我自愧不如。”
他又不需要靠这个博得顾越芊的侧目。
“裴大人这成语说得就很不错,不如当场即兴作诗一首?”赵源作出“请”的手势。
“我不会作诗。”裴厌辞无奈道。
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一阵低低的发笑。
顾越芊看他吃瘪有点想笑,但这是自己的宴会,不能闹太僵,道:“裴大人既然不想作诗,我们也不强人所难。不如直接谈谈,大宇如今胜过大熙,原因在哪?”
裴厌辞有些烦躁,随口给了个囫囵解释,“英才辈出。”
在场众人笑得更大声了。

第113章 反论
裴厌辞愿意开这个口, 顾越芊就想将这事翻篇,有没有学问她不关心,今天邀请裴厌辞过来又不是为了这事。
“公主殿下可不能偏心, 裴大人这敷衍的说法完全没办法说服我们。”赵源环顾左右, 其他人也都有这般想法,“裴大人, 今日你不说出点门道来, 恐怕朝野中人会怀疑你德不配位。”
“攻讦我德不配位, 然后呢?”裴厌辞好笑道。
“当然是上书给陛下咯, 除了这个还有甚办法。”对面戚澜抱胸, 目光桀骜不虞地仰视斜对面站着的人, 冷笑, “是我孤陋寡闻了, 一个八品的右拾遗, 能算老几?”
“你……”赵源“一个杂种”差点脱口而出,好歹记着这里是公主府, 深呼一口气, 将面上一丝狰狞掩去,看向裴厌辞。
“裴大人, 今天之后, 恐怕不利的流言会就此传出, 国子监的声誉,必定也在你这里毁于一旦。”
裴厌辞似乎想到了谁,脸上的漫不经心慢慢收敛, 盘坐在食桌后的身体挺直了一些。
“方才你们所言,我都很赞同。”他道,“大宇在年初大败大熙, 这的确振奋人心。连年无旱无涝无地动异象,风调雨顺,百姓仓廪实,衣食丰,日子比三十年前好过不少。一切都是因为有圣明的君王在座,良臣辅之,才能让大宇平安顺遂。”
“你这是将我们说过的话换个方式又说了一遍。”一个人嗤笑道。
“大宇永远无法胜过大熙。”
此话一出,满场寂静。
他们脸上的错愕都来不及掩饰。
顾越芊都愣住了,“裴厌辞,你知道就算在本宫府上,今日人多眼杂……”
“下官知道,”裴厌辞朝她点了点头,又看向在场的男男女女,坚定道,“这就是我的看法。”
“三年一次的科举,给朝廷带来的都是一群废物——没错,就是你们。”
“赵大人,今年的新科状元,表面上夸孙小姐还算不错,实则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连承认人家一个闺阁女子作诗比你强都不敢,不如好好扪心自问一下,你这状元郎的头衔是怎么得来的。”
“你……”赵源手指颤抖地指着他。
“武大人,”裴厌辞把他的手指不客气地按下来,碍着他眼了,“久仰大名,你若非有个二品重臣的老爹,你觉得就凭你在国子监流芳十年仍拍案叫绝的混账本事,能顺利出师,考上科举,而后入朝当个六品官?
“还有辛公子,你还未入仕,那你今日出现在公主府,其用意想必无需我多言。奉劝你一句,莫被别人的权势富贵迷了眼,安心读你的圣贤书,比甚路子都强。
“你们一个个满口天下苍生,仁义道德,仿佛天下百姓都因你们过上了好日子,但你们知道现在大宇真正实现仓廪实、衣食丰的百姓大概有多少吗?你们天天喊着这句话,能拿出佐证吗?
“大宇有两千七百万人口,其中一千四百万人每天只能勉强维持温饱,若遇上流年不利,苛捐杂税,他们是最早没命的那批人;
“约莫九百万人能住上砖混土房,一年有买上几顿肉和一身衣裳的余钱,但只要连续两三年的天灾,几次征戍,就能让他们流落街头,易子而食;
“还有三百五十万人可以三不五时买顿肉打打牙祭,一年能给自己添几身新衣裳,吃几次馆子,勉强能够得上你们说的仓廪实、衣食丰;
“只有约莫五十万人,才是你们眼中能代表大宇最繁华的样子。
“四百万人,你们嘴里的天下百姓衣食无忧,只将全国一成半的人算进去,剩下八成半在你们眼里就不是人了?这还只是户部登记在册的人数,那些流民,全国加起来至少也有八百万,若加上这些,只怕还占不到一成半。
“你们都是能读得起书的,最差的家世也是富商之子,就算在大宇身份地位低,家里丝毫不会短了你们的吃喝,这些你们又知道多少?
“富贵遮人眼。你们身处的安京,是举大宇全国之力,才造出这么一个繁华的都城,你们便以为四海之内全都和安京一个样。哪怕闲暇时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往更城南方向的地界儿走,连城门都不用到,你们便会觉得自己今日之言多么虚无空洞,幼稚可笑。”
说到最后,裴厌辞望着他们,像是在看一个个不争气的后辈,颇为语气心长。
他更加解齐祥的话。
大宇的教育,出了问题。
还有大陶,大熙,甚至之前的大晤,都出了问题。
精心培养十余年,教出来的都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辈,满腹经纶,却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成日只会逞口舌之利,四处拉帮结派,党争内耗。
一群取之于民,却不识人间疾苦的忘恩负义之辈。
治国,不能期待出现一位明君,因为明君难得,别说还有犯错的时候。一个朝代的兴盛,必要靠整个朝廷从上到下一齐出力。
所以,他自认明君,能管束人,却仍不够,应该考虑该用甚来保障这个想中的朝廷能够实施运转起来。
裴厌辞不禁又多了一些感悟和思考。
他的话说完了,其他人还没从这番话中醒过来,惊疑地看着他。
戚澜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端坐的人。
以前他看这人哪哪不顺眼,最近好容易瞧顺眼些了,等意识到时,目光原来竟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追随着他。
压根挪不开。
裴厌辞说话时不卑不亢,语气缓急相间,时而铿锵脆利,时而低缓靡靡,一旦眼神思绪被他捕捉,就再也逃不开,躲不掉,继而因他新颖独到的观点而叹为观止。
别人总能被他偃月眸子里露出的蓬勃而坚定的野心所折服。
那种野心,不带攻击性,蕴含旺盛的生命力能将别人也感染,召唤。
再一细看,其实这人骨骼瘦秉,仪态端方,眉隆鼻丰,眼淬秋水,肤白如明月交辉,是万里挑一、难得一见的俊朗男子。
但外貌成了别人最后才注意到的优点,成为裴厌辞锦上添花般、最不值得一提的点缀。
戚澜放在腿上的手渐渐收紧,金珀色瞳孔应激般缩起。
他仿佛知道顾九倾为何总想纠缠于裴厌辞。
这是个很能挑起雄性/征服欲、同时又割舍不下的男人。
同时,也是个很强劲的敌人。
“你、你这是反论!殿下,这人就应该被抓去扼鹭监,好好审问,极有可能是个大熙奸细!”一人激动地叫了起来,从座位上冲出去,一个箭步就到了裴厌辞桌前,仿佛一只找到了鲜肉的恶犬,等待着给主子邀功。
裴厌辞抬手要将伸过来的手拍开,一人却更快,直接飞起,一个旋踢将人踢飞出去。
“啊——”小姐夫人们叫了起来。
“放肆!”顾越芊拍案,狐媚柔美的眼睛顿时迸射出骇人的杀芒。
台上齐齐噤声。
只剩下胆小之人惊魂不定的喘气声。
她这声大喝,不知是对自己儿子喊的,还是对那个公子。
章平公主一向以娇弱柔媚示人,又礼贤下士,时间久了,他们也忘了这位的身份。
那公子吐了一口鲜血,身体瘫软了下去,不省人事。
顾越芊淡淡扫了一眼,满意地欣赏着众人的顺从惊惧,又恢复了一贯妖娆的腔调,娇笑道:“唉呀,大家怎么都板着个脸,好好的宴会,都谈甚政事,平白无趣的紧。还有哪位小姐想要一展才艺,都上来吧。”
露台周边的几个嬷嬷很快将那人拖了下去,在地上留下一道扭曲狰狞的血痕,触目惊心。
那些闺阁千金哪里还敢再上台,纷纷低垂着头,生怕自己入了这位公主的眼。
戚澜一屁股坐在旁边,脑袋凑近了小声问:“怎么样,没被磕碰着吧?”
裴厌辞道:“多管闲事,现在把宴会气氛闹僵了吧。”
这人有一点不好,性格就不会柔一点吗?
自己帮他出了头,他低头假装撒个娇、说个“怕”字会死是不是?
“行,是我多管闲事,今天你这反论,我和母妃是没那个能力帮你压下去的,你自求多福。”
戚澜有气无力地说着,起身就要回自己位子,手上蓦地传来一道阻力,还没站起就被拉了一下。
跌坐回来,扭头一看,嫩白的手指抓着自己,与自己晒黑的小麦色粗糙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他摸摸鼻子,脑袋撇到另一侧,身侧的手轻轻发力,握住了他的手。
也不是不能管。
裴厌辞马上抽回了自己的手,道:“没能力还逞英雄,让你叫我声哥都算你占便宜了。”
“……”
是,自己就是吃饱了撑的。
“你信不信,你母妃管我?”
“现在知道怕了,求爷爷告奶奶地找人庇护,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说着,戚澜脑袋往身侧偏了偏,“我大熙还有点人脉,你要不要逃去大熙?”
“但凡你在大熙还有自己人,也不至于落魄到这个地步。”
“我哪落魄了。”戚澜就纳闷了,自己和母妃只是战术性转移。
“算了,不跟你乱扯了,等会儿你跟你母妃递个话儿,我要单独见她。”
“不去。”
“戚澜,你年末考核是想得不合格是吧,你要能丢得起这脸也行。”
“你这人……”戚澜磨牙。
顾九倾是瞎了眼吗,就不能换个人喜欢!

裴厌辞想见顾越芊, 顾越芊也想见他,由都一样。
宴会过后,戚澜带着裴厌辞去了另外一个小亭, 待屏退了侍者, 四下无人,顾越芊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今天本宫只想问你一句, 是支持四弟, 还是选择郑清来。”
这个称呼已经足以说明她内心的侧重。
“殿下生母都是郑家人, 没由不支持自己舅舅, 反而帮一个外人。”
“舅舅姓郑, 外祖外祖, 终究逃不过一个‘外’。四弟跟本宫, 才是大宇皇室, 他能登基,护佑你与本宫荣华富贵一辈子, 郑家可以吗?”
“下官是郑家义子, 如果背叛他,能有甚好处?”
“子承父业, 新朝国相, 如何?”顾越芊道。
“太遥远, 到时候殿下贵人多忘事,下官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给别人铺路, 自己反倒甚也落不到。”
“那你要甚好处?”
“郑党势力,咱们一人一半。”
“你倒是敢想。”顾越芊纱扇掩唇,笑得妩媚多姿。
若是寻常男人, 早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被牵绊住心神,思绪不宁,连说的甚话都不太清楚。
“你知道郑党势力有多大吗?”
“不大的话,殿下也不屑觊觎了,此乃他们的荣幸。”裴厌辞道,“瘦死骆驼比马大,殿下确定自己能一口气吞下?这么肯定,日后太子殿下不会与你拔刀相向?”
她心中一突,满头的珠翠轻轻晃了晃。
“难道你有能力?”
“待郑家倒下,下官就代表新的郑家。”裴厌辞道。
顾越芊大笑起来,“本宫欣赏你这自信。”
心思电转,她已经有了计较。
日后如何分郑党还是没影儿的事,现在的确需要他的帮忙。
而且若合作得好,等郑家倒下了,这人还有更大的用处。
“殿下看来是会同意了?”她一泄露些许情态,就被裴厌辞的目光捉到了。
“当然,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顾越芊倒了一杯清酒。
两人对举在身前,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方才宴会上,你骂那群饭桶的话,深得本宫心意。本宫那时候就晓得,没选错人,更没看错你。”顾越芊娇笑,眼里立刻浮起一分动人醉意,泛起朦胧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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