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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椰已)


阉党和郑党之争,在朝中看来,就是文官狗咬狗,与他们无关。
顾万崇在军中很得人心,之前常年在外南征北战好几年,有着极高的声望,直到三年前被棠溪追拥护,这才走进文官视野之中。
“五殿下有何高见?”张东勤和善地笑笑。
“争辩了这么多,其实本王只好奇一件事,张大人和其余诸位大人根据甚证据来判定,督主是有罪的。”顾万崇彬彬有礼道,他的嗓音低沉磁和,带着一种独特的男人韵味。
骂了这么多废话,终于有人问出实质性的话来了。裴厌辞叹了口气,有时候这些衣冠楚楚的大臣,就和在菜市口嚼人舌根骂街的泼妇差不多。
言辞犀利厉害,细听之下,实质性伤害是一点没有。
武将就不会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裴厌辞微微一笑,走到他对面,“殿下,臣手里有证据。”
顾万崇面色僵了僵,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感开始袭来。
不,他是武将,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击碎扑面而来的死亡威胁。
“你有何证据?”他很快镇定了下来。
表面上看是这样。
“六年前,工部郎中邵博仍是七品外放官员,并无任何出彩履历。不知为何,在当年吏部考核中拿到了一等,之后的谕令中也有他升为工部郎中的任职——按照正常流程,外放官员任京官,前三年只能同迁。
“这六年来,工部水部司每年从户部拿款五万两,少是少了点,但五年来水部司开凿了吴州河渠,算下来工费至少需要三十万两,不算别的,就说户部拨款都用在了这条河渠上,难道郎中大人还自己倒贴五万两银子了吗?就凭他之前七品的职位,那五万两银子从何而来?”
“哈?”顾万崇和阉党只见过贪国库银子的,没见过自己贴钱给朝廷修河渠的。

第108章 打赌
“这五万两银子, 还不是搜刮民脂民膏,从百姓身上拿的!甚至拿着这个钱,去贿赂棠溪追, 以得到如今的官位!”裴厌辞义正词严地指责道, “这不算卖官鬻爵,那还有甚算?”
“这不可能。”顾万崇肯定道, “你不能拿着已有的证据去推断未知的东西, 那五万两银子从何而来, 可以让父皇下令去追踪。而且, 户部每年收了那么多税, 为何只给朝廷如此重要的一个衙门五万两, 这件事情户部尚书难道不该给个说法吗?”
“如果殿下对此存疑, 可以下去之后慢慢找证据, 若户部尚书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大可以下次在御前告发他。”裴厌辞旋身朝正上方的人行了个礼,及时打断了顾万崇在户部的事情上揪住不放, 大做文章, “陛下,还有一件事, 可以证明扼鹭监督主与中书门下勾结。”
“说。”
“四年前, 刑部尚书伍大人突然无缘无故被崔相弹劾, 过了不到三日,伍大人才从扼鹭监中放出来,之后刑部上的事情, 崔相突然就能插上话了,其中门道,足以表明扼鹭监督主滥用职权, 威胁恐吓当朝重臣,再借机为己所用。”
崔涯看到皇帝在一页一页地翻阅扎子,心里七上八下,当即开口道:“那会儿你还未入朝,不过是受了郑家的话在这添油加醋地胡诌!”
“这和门下省并无关系。”顾万崇沉声道,“刚刚你说一码事归一码事,你现在又在做甚!”
“当然有关,刑部尚书为扼鹭监马首是瞻,断案判案常有不公之处,不做纠正之责,反倒助纣为虐。那些不听从扼鹭监督主号令的臣子以各种名目被关进死牢,本该在陛下这里还能得一线生机,但因为两省也被扼鹭监收买,手拿陛下之谕令,实握阉人之屠刀,彻底断绝了那些忠臣的命!”
“陛下,”裴厌辞再次弯腰行礼,“臣与大寺卿翻阅卷宗,查过近十年来,共有一百五十八桩牵涉朝中臣子的案卷存疑,却被草草判结,臣恳请大寺和刑部重开案宗,重新审。”
大殿之内响起了轻微的躁动声。
顾万崇和崔涯脸色有些难看。
特别是顾万崇,阴郁的眸子里闪着的是惊愕的目光。
裴厌辞不是棠溪追的人吗?怎么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样子?两人之间仿佛有杀父辱母之仇一般,那眼神,他看着都发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晕,以至于思路跟不上,卡顿在了原地。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过了好几息,所有人都以为他被裴厌辞说得哑口无言,难以招架。
事实也的确如此。
一场难堪的耻辱。
就和败仗受降一样,还要他当众对敌方将领下跪。
那个将领就是裴厌辞,还有他身后的顾九倾。
顾九倾玩味地欣赏着他,还有阉党那些人的表情,露出一丝轻蔑的讥嘲。
“此事牵连有点广。”皇帝疲惫地揉揉眉心,方才入朝时的神采奕奕在他身上以奇快的速度流失,身子比上次朝会更加沉重,感觉心口有些透不过气来。
“是啊,陛下,好些都已经年代久远,无从查起,”若是从前,皇帝肯定要查,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崔涯见他有松口的意思,连忙插话道,“裴祭酒在这牝鸡司晨,胡搅蛮缠,就是想白白损耗朝中各大衙署的精力,到头来就是白忙活,不知他安的是甚心。”
“精力”二字敏锐地刺痛了皇帝的内心。
“此事朕之后好好想想。”皇帝将扎子丢在桌上,不服老的气势让他撑坐在龙椅上,与从前一般无二。
这下,底下的臣子又纷纷低头,不敢放肆了。
皇帝知道,这些人都是小鬼,是饿狼,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觊觎着他的江山。他若有一丝显老示弱的气势,这些人就会开始动歪心思,一旦苗头初显,局势就会变得不可控起来。
他哆哆目光扫向崔涯,顾万崇,六部尚书,御史台,裴厌辞,最后定格在顾九倾脸上。
太子后背悚然发寒,面色僵硬。
他知道皇帝在冰冷地审视着他,像一个随时可更换的部件,不由将头垂得更低,显得更加谦卑。
这个朝廷从来不缺皇子,东宫从来不缺太子。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森寒的杀意才从他身上离去。
“裴厌辞,”顿了顿,皇帝温缓、却不失威严地叫道,“顾万崇,崔涯,你们三个就今日的事情,之后再写一份扎子上来。”
“是。”三人齐齐答道。
今日朝会,又是一场无疾而终。
但又不是完全毫无收获。
每个人的心里都各怀心思,不可能说给被人听的。
裴厌辞身子一重,扭头一看,顾九倾的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道:“今日做得很好。”
“殿下慧眼栽培。”裴厌辞浅笑道。
果然,只要源源不断给他提供往上爬的机会,这人会对他侧目。顾九倾结合此前种种,终于悟到了这个道。
所以,他得到那个位子的由,又多了一个。
“阉党势力盘根错节,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我们一步步来,切勿操之过急。”
“是,臣晓得,今日是臣鲁莽了。”
太快亮出所有底牌,反而容易被反将一军。
顾九倾点点头,上了东宫的辇舆。
看这样子,这人手里还抓着不少棠溪追的把柄。
裴厌辞想着怎么把这些套出来,到了玄微宫外,上了无疏的马车,道:“先去酒楼吃饭。”
一大清早就起来,眼看都快午时了,还滴水未进,朝堂对峙可是个体力活儿,一放松下来,就又困又饿。
“不知道毋离哥在金吾卫那边待得习不习惯。”无疏担忧道。
“再不济还有我呢,你担心甚,回头把你也卖进朝廷里。”
“我还是读书吧,读书最不累人。”
出了皇城,无疏驾着马车沿朱雀大街走,把他拉到务本坊酒楼茶肆一条街。
裴厌辞撩开门帘,从马车里钻出,四下看了看,正要找一家看得顺眼的酒楼,突然看到一道黑色的人影。
街边小贩打开蒸炊饼的竹编笼盖,一团浓稠的白雾升腾起来,被午间的和风一吹,在空中荡漾开来。
稀薄的雾气中,香风吹开了那人帷帽垂下的黑纱。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偶现其中,大而狭长的眸子如钩似月,妖惑却又清冷,微微偏头,朝他瞥了一眼。
黑纱重新落了下来,那人抬步进了身后的酒楼。
“就那家吧。”裴厌辞下巴朝不远处抬了抬,跳下马车,率先走进去。
“大哥,等等我。”无疏手忙脚乱地将马车赶过去停好,一个东西朝他抛来,他下意识接住。
是二两银子。
“等下你自己在大堂吃。”
裴厌辞循着踪迹上了楼,刚打开雅间门,腰就被两条手臂搂住,上唇传来一片暖湿,牙尖细细地啮着唇瓣,被冰冷的唇轻轻蹭着,无声地发出邀请。
他心里有些发笑,这人何时还懂礼貌了。
无奈地微微张开了唇。
微凉的舌尖轻车熟路地撬开完全没打算抵抗的齿,狼吞虎咽地将人按在门上,大肆掠夺。
门板合页处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裴厌辞拍拍他的手臂,棠溪追只好搂着人离开门边,将人按在了桌上。
还未准备下一步动作,外边传来几声敲门。
棠溪追抬头,不满地骂了一句脏话,眼神阴冷地盯着雅间门。
裴厌辞上身躺在桌上,腿早就不知不觉圈在他的腰间。
推了推人,棠溪追放缓了面色,将人扶起,坐到椅子上,勾着他鬓角稍乱的头发往耳后别去,嘴里道:“进来。”
跑堂的大伯点头哈腰地进来,添了热茶,又问要吃甚。
棠溪追一口气报了二十几个菜,看着像是经常在这吃的。
等门又有眼色地重新关上,九千岁蹭到他的椅子里,将人抱在自己腿上,还想继续亲,被一只素白的手挡下了。
裴厌辞上下打量着他,揶揄笑道:“堂堂扼鹭监督主,怎穿着一身女装。”
难怪方才大伯敲门后这么久才开门,不会感到奇怪。
“方便行事低调,你也晓得,我还被禁足在府里。”
“你见过这么人高马大的姑娘么,站大街上就属你最惹眼了。”裴厌辞笑得浑身发抖,怎么都止不住,唇又蹭到他耳边,“别说,比好些姑娘都漂亮。来,给小爷调戏一下,伺候开心了有赏。”
他的手往交叠的衣襟探去,刚摸到鼓结的胸膛,手腕就被抓住。
“胆子越发大了。”
棠溪追冷哼一声,耳朵边全是对方喷洒而出的紊乱热息,自己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不少,眼底浓墨化开,渐渐变成瑰丽清透的深紫。
“我这胆子可是陛下给的,你这几次不上朝会,我可没客气地把你罪名一一说了个尽兴。”裴厌辞狡黠地笑道,“皇帝升我的职,还存了监视郑家的心思。今日朝会,他想让我通风报信,看看世家那边是存了甚心思。”
说完,他双手勾住棠溪追的脖子,与他视线平视。
“你说,我会不会有一天取代了你的位子,成为皇帝身边的宠臣?”
“年纪不大,野心倒是不小。”棠溪追嫣红的唇漾起一丝笑意,脑袋后背安然靠在椅背上。
“咱们要不要打个赌,看这天会不会到来?”
“有甚好赌的,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早就融为一体,难舍难分了。”
“那不算,”棠溪追一手搂着他的后腰防止人从腿上跌下去,一手撑在扶手上,支着脑袋看他。
“我都没亲自进去,怎么难舍难分。”
“……你能要点脸吗?”

“怎么不要脸了, ”棠溪追一脸无辜,“小裴儿,你讲点道。”
“你让我跟你讲道?”裴厌辞做势狞笑了一声, 活动着指关节, 还未将拳头打在某人脸上,嘴角被印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九千岁这般行事, 委实不厚道了。
裴厌辞心里那股劲儿散去, 眼神飘来飘去, 一时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晓得小裴儿舍不得跟我讲道。”棠溪追撒娇道, 一把搂住人, 鼻尖贴着他的脸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蹭。
“你是属狗的吗?快撒开。”裴厌辞嘴上这么说, 心里是彻底没了脾气, 由着他抱着自己, 细密的吻重重叠叠落在他的鬓角眉梢。
靠得这么近, 棠溪追身上的冷香夹杂着泥土的腥气和金铁肃杀之味,被鼻子捕捉得一清二楚。
督公大人可不会在自己府里亲自动手养花栽树。
说从府里偷偷溜出来找他, 骗谁呢, 之前照样禁足好好的,还不是半夜三更溜到他屋子里。这样子一看就是今早才刚风尘仆仆地回城。
这回应该是领了皇帝的命令秘密行事, 禁足不过是为了掩盖他不在京城的事实。
裴厌辞感觉到山雨欲来前沉默的窒息感。
“你搂太紧了。”他拍拍腰间的手, 示意松开。
棠溪追贴在他耳畔, 嘴里的利齿隐隐破唇,想要攀上白嫩的耳廓,将其撕得血肉模糊, “小裴儿似乎察觉到甚了不得的事情呢。”
“你都没与我说,我怎么可能知道。”裴厌辞在危险的杀意中徐徐绽放出一个天真无辜的笑容。
有时候知道越多越不是一件好事。
“放心,该让你知道的早晚会知道。”棠溪追也笑了起来, 狭长的眸子弯成两条细缝,冰冷枯白的手指探像他的衣领,如一条灵活的小蛇勾缠攀附,扯着他的领口,只要轻轻用力,裴厌辞的领子就能四散开来。
“或者,你也可以用一些东西来交换。”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可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做这事的想法。”裴厌辞的唇息划过他的鼻尖,从他腿上站起来。
跑堂的将汤菜送了进来,他旋身坐到了对面。
棠溪追选的是靠窗的位子,打开窗户就是月熙江,不用担心有人看到他的脸。
“真让人伤心,若是在这里,肯定很刺激。”
“前朝斗法比这个刺激多了。”裴厌辞翻了个白眼,谁跟他似的成天惦记着这种事。
“小裴儿就这么急切地想要摆脱我,看我被千刀万剐?啧啧,当真狠心肠呐。”
“我是郑家人,自然得站在他的立场上做事。”裴厌辞吃了口菜,咽下肚后道,“再说了,你做的那些事,千刀万剐十个你都不够还清罪孽,你从未有遮掩的想法,不晓得善后,怨谁?”
“他们若真有本事,来取便是,没准我还会高看他们一眼。”
“你还是收敛着点吧。”裴厌辞嚼着嘴里的菜,没滋没味道。
“你关心我?”棠溪追眸光瞬间亮了亮。
裴厌辞被他那眼神瞧得胸口发闷,也不好拂了心里的意,轻轻“嗯”了一声,又不放心道:“就算现在挺过去了,他日顾九倾登基,第一件事肯定是要你的命。”
“我晓得。”
他眉心画着一朵靛蓝色五瓣梅花,偏头稍稍侧看他时妖冶冷魅,荒白得毫无生气的脸上因着窗外秋阳的照射,显出几分不似常人的透明,鸦黑的浓卷睫羽跳动着盈亮的碎光,眼皮半阖,掩不住眼底的几分愁丝。
裴厌辞恍惚了一瞬,接着暗骂自己关心则乱,只要是在朝中任官的,哪个不是等着新皇登基,看这个权倾天下的督公被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你想劝我收手吗?”棠溪追伤了一瞬,又恢复成之前无所谓的样子。
“你想收也收不了了。”裴厌辞一口饮尽杯中酒。
有这人在,他刚好借此多喝些,练练酒量。
“五殿下看起来和你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他想起之前听顾万崇提起,“你说说你,平白无故将他外祖一家抓进大牢做甚?”
“郑家这个外戚涉政太多,连皇储一事都妄想插手,他日若新皇登基,难道还要重蹈覆辙?”
“陛下难道不会对此有怨言?”裴厌辞咋舌。
顾万崇外祖一族好歹也能形成一份助力,有他们在,他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只受制于阉党一家,憋屈的紧。
“我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
“知道你权势滔天。”裴厌辞没好气道,转念一想,倘若有一天,阉党成功助顾万崇登上皇位,难道那人会念及棠溪追的好?
完全不会。
外祖一族被害,被迫留在安京卷入政斗的漩涡,以他之名,让阉党可以名正言顺地攻讦郑党。棠溪追手段太龌龊,名声太臭,不管是谁,只要坐上皇位,第一件事就是拿他开刀立威,顺便收割一波民心。
他一个边缘局外人都瞧得清楚,棠溪追不可能不知道。
裴厌辞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倘若你借外戚的事情,巧妙地与五殿下缓和一下,活命也不是不可。”他心里已经存了偏心,为他考虑,“外戚干政,这本来也不是你该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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