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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椰已)


简择谦,这三个字已经成为了国子监的笑话,同时,裴厌辞成了国子监里人人不敢惹的存在,连监里最大的小霸王徐度,见面了都热情地和他勾肩搭背,老老实实唤一声“裴哥”。
裴厌辞拿着《周易》从讲堂回来,与几个博士打了声招呼,坐了下来,给自己泡一壶茶。
自从上次与王博士攀谈之后,他和监里不少博士助教的关系都好了起来,方清都跑到礼部回来后察觉到这一变化,脸都要黑了。
此刻他正坐在裴厌辞对面的书桌边,见他来了,将谕告和文书砸在他桌上。
周围几个博士见了,挤眉弄眼退让到后面去。
“这个改革,我办不了。”
“这事你应该跟齐大人说。”裴厌辞道。
国子监内部改革本就是由方清都负责,他现在主管学事司。
“我的事情谁让你插手了!显得你很能耐吗?”方清都道,抬头看了眼在场的几位博士,后者纷纷有眼色地离开。
格物堂里只剩下两人,“随路怎么答应帮你把这份议案交上去的?就如之前在宏图酒楼说的那样,你靠鼓动他卖官鬻爵通过了学事司,又靠国子监每年给他好处费,将这事办下来的?”
“你就说这两件事办没办下来,国子监的财政问题有没有缓和?”
裴厌辞觉得方清都身上带着那种可笑的文人的天真烂漫。
与他一同去宏图酒楼与随路吃饭,天真地觉得这就是单纯地吃饭,认为只要他劝随路接受自己的提议就行。
在酒楼里听到了自己和随路商量的话,又自欺欺人地现在又问一遍,仿佛这样就能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靠卖监生名额得来的钱,国子监不会要。还有,你放开入学门槛这事,我也不会同意,宦官子弟也不会同意。”
“我不知道你反对的由,外人觉得这样会将国子监变得更糟糕,你在这个位子上好几年了,变好还是变坏,你心里没数吗?难道跟他们一样外行?”
他没说话,裴厌辞看他沉凝下来的面色,心里有些了然。
国子监只收高官子弟,这在有些人看来,是一种荣耀。平民低贱的身份只会辱没了这块牌匾。
“我记得你也是普通人家出身,你不想看到更多这样的人有机会得到大儒的指点吗?”
“那你想过没有,普通人家出身的人,从一开始就输了。那些家境也许还不错的富农,举一家之力供一个孩子读十几年书。而权贵世家的子弟一出生就能接触汗牛充栋的书籍,三岁写字,六岁成诗。你给了普通百姓渺茫的希望,结果呢,权贵子弟该进国子监的照样能进,而普通家庭的孩子可能十年后面临科举不中,家境返贫的情况。”
方清都面目狰狞,眼中含泪,“这是何等的绝望境地,你让他们怎么过活,怎么面对日渐衰老的父母和被给予厚望的自己。”
“咱们说的是国子监门槛的事,你别扯科举,这完全就是两码事。”裴厌辞始终保持冷静的思绪,道,“凡事有好有坏,一件事情的产生必然带来其他一连串问题,但我们不能因为担心会带来其他问题就否认现在的决策。”
“带来的问题就是你与仪制司勾结,卖官鬻爵,光明正大地行使贿赂!”方清都道,“我明日就去御史台告发你去。御史台若是怕你郑家,我就去扼鹭监,早晚让你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裴厌辞听到他这话,不由感到好笑,笑意却不及眼底。
“难道我不与随路说这事,他们就不会干了?你一脸正气地去仪制司,告诉他们这提议有多好,那章程有多利于天下学子,他们给你通过了吗?只要没能落地,再好的设想都是一张废纸!
“方司业,你一人心中装着读书人的前途,胸口揣着千万人的仕途梦,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样。我与随路都是俗人,我要功绩,他要钱财,我们都没你高尚,但是我让国子监活了下来,不说别的,至少还能再挺几年,随路也帮我们跑腿,将这些措施实打实地落地。
“还有,你说这些举措祸国害民,给人百姓希望,又依旧被世家堵死。方司业,你是不是太极端了,把你自己和身边的几个例子当成所有人,这举措都还没正式开始,就提前害怕起了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何况你想的这些,难道我就没有考虑到吗?你在将别人当傻子。随路肯同意这个举措,难道是因为他揽的钱不够多吗?谁不知道国子监的博士都是臭脾气,他从卖入学名额这里赚到的所有钱还不够他卖给学事司一个职位的多。还不是想看国子监彻底败落下去,以解他心头之恨,不得咱们自己趁早玩完。”
“你既然知道,还大力推动此事,到底是何居心!”
“既然晓得,我为何就不能有后招。”裴厌辞摇头,叹道,“方司业,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事情要一步一步做。你将所有路都堵死了,别人从你这里捞不到半点好处,他们怎么会给你方便。”
所以他说,萧与和他这群读书人一样,想法总是很完美,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就是不考虑实际。
方清都脸色涨得通红,气得无以复加,他完全不敢苟同这小人的话,却又没办法反驳。
“官场上的事情其实不难,虽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却也没你想的那么黑暗不堪,大家都是人,都有私心。”
裴厌辞给他到了一杯茶顺顺气,不然这人真可能被他气死在这,“说到底,就是权力和利益的互换。你给人方便,他便也能给你方便。你给了他体面,他便也还你体面。交易的多了,利益趋于相同,那就是同党。”
这是最薄弱的利益关系链条,倘若哪天一人落难,他们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对方。
但这对于随路和陈嗣宏来说,已经足够了。
裴厌辞可没希望与这两人生死相依。
“咳咳咳咳……”
窗下传来一声止不住的咳嗽声,将两人的话打断。
“齐大人。”方清都还未走到窗下,已然叫出了窗下的人的名字。
显然他就早已经知道了。
裴厌辞笑了下,没有说话。
齐祥好容易捋顺了气息,与两人打了声招呼,从窗子绕到前门走了进来。
“博士们说我的两位司业在吵架,我怎么好意思打扰。”齐祥轻咳两声,道。
他走到近前,对裴厌辞作揖行了个礼。
“大人这是做甚?”裴厌辞侧身避开,脸上闪过一丝受宠若惊。
“今日听君一席话,有如开窍了一般,可惜,没有人在方司业这个年纪给我说过。”齐祥和蔼道。
方清都一下子晓得他是来给裴厌辞撑场子的,而不是他。
即使齐祥知道了这人行事不端。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起来。
“方司业,谕告已经下来了,你就着手准备吧。”
“是。”方清都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愤然离开。
“他就这脾气。”齐祥道,“但你只要将事情交给他做,尽管放心,他做事像我一样,一根筋,轴,认死,心思还是好的。”
“大人,下官晓得的。”裴厌辞道,“下官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他若办不好,也得劳烦大人出面。”
他与方清都同级,哪里有他教训人的份,肯定是让齐祥出马。
“要想劳烦我,也就这一两个月了,咳咳咳……”齐祥又咳嗽了几声,显然病还没好全。
“大人应该少喝点酒。”裴厌辞关切道。
“近来好事连连,我怎舍得喝酒。”齐祥笑道,“世人浑浊,所以才想醉生梦死过去,不问世事。方才裴大人这一席话,却让我如梦初醒。身在世间,总避免不了浑浊,你想让自己一身清白,既不可能办到,也是逐本求末的。我为了这心中那一点光,一点梦,舍了这身皮肉名声,其实有又何妨。”
门外,还未远走的方清都听到这话,不由想起了那晚,宏图酒楼门口,那个芝兰玉树的少年言笑晏晏地望着他。
辉煌的灯火与影绰半昧的人影划过他的眼眸,也未能掩盖他眼中的光分毫。
他的目光闪烁着顽强的野望与势在必得的决心。
也有无限的包容和温柔。
君子和而不同。
那晚,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连与朝中那些人连“和”都没有,守着自己的“不同”,不就只是在孤芳自赏吗?
而裴厌辞,似乎对所有人都很包容。
这种包容给他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似乎自己做的一切事情,都触怒不到他,也伤害不到他,更感化不了他。
他就是他。
他的不同,独立于他们这些人之外,像个看客一样,看着他们悲喜笑骂,而后在适当的时机,踩着他们,完成自己的目的。
方清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裴厌辞从来都没有利用过他。可能是那双温柔的眼睛背后,总是有一种让他莫名汗毛直竖的东西,在随时随地窥伺着周围的一切。
正想着,他听见屋里的齐祥开了口。
“你若想当这个国子监祭酒,就得收服方清都,否则这位子与你无缘。”

第96章 前世旧人
“方司业。”一位监生路过时朝偷听而人行了个礼, “司业怎么在这,不进去吗?”
“刚出来,正要出去, 没想到日头这么大。”方清都做势擦汗歇息了下, 听到里面没了动静,往别地走去。
等他找了下属将这国子监改革一事商讨个大概分配, 再回到格物堂时, 里头三三两两聚着几个博士, 正在打趣说谁会是下一个国子监祭酒。
见到他还有两步站在门口, 大家纷纷都闭了嘴。
“齐大人和裴司业呢?”
“方才一同出去了。”一个助教小声道。
方清都冷哼一声, 神色不是很好。
“国子监就当是他俩开的算了。”成日混在一块, 有甚计划从来不与他说。
周围寂静了一瞬。
“方司业, 我们都觉得, 一个月后的国子监祭酒一职非你莫属。”一个博士上前小声道。
“对啊, 你在国子监六年了,为监生鞠躬尽瘁, 那个姓裴才来将将一个月, 甚也不晓得,齐大人心里都晓得的。”
这话得到在场所有人的点头赞同, 方清都的脸色却越来越黑。
————
国子监一边忙着学事司的事务, 拟出对全国官学的统一标准和规定, 规范衙署职责,一边自己内部也要拟出新的入学和出师的章程,在这紧锣密鼓的气氛中, 齐祥也即将致仕。
裴厌辞是有打算与方清都搞好关系的,但这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从始至终都没给他一个好脸色,他也就只能想个别的办法了。
忙碌的八月眼看就要过去,裴厌辞这才想起来,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瞧见棠溪追了。
擦了擦汗,眼见学事司已经日渐步入正轨,下午也没甚事,他叫无疏待在监里帮他批改学生的小考默写,自己溜了出去,骑了匹马往平康坊慢悠悠走了过去。
督主府还是透着一股阴森瘆人而气息,连门口两边的石狮子都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禀报了门房,头一回见到他露出为难的神色,说要等他通禀。
裴厌辞感觉到棠溪追的态度似乎对他不一样了。
在门口约莫等了一刻钟,门房这才恭敬地放他进去,将他引到大堂。
堂内有旁人。
因为棠溪追晓得他之前是顾九倾的人,现在是郑家的人,平日里他们往来时都会忌讳着外人,今日有旁人在场,竟未曾知会他,让他进来了。
走近了才瞧见,坐在棠溪追身边的人是五皇子顾万崇。
一时间,他有点拿不准这人的意思。
心思电转间,他还是客气地躬身行礼,“拜见九千岁、骐王殿下。”
“起来吧。”棠溪追歪靠在扶手和椅背之间,硕大的眸子半阖,神色恹懒,没有看他。
宽大的紫色袍服下,全身紧绷得不像话。
顾万崇见他弯腰,面色闪过一丝不自在,下意识想要起身,又想起了甚似的,坐了回去。
棠溪追眼睛何其毒辣,一眼就看了出来,看了眼堂中间的人,突然道:“殿下,裴司业是我们的人。”
顾万崇有些惊讶,看向淡然朝他笑笑的裴厌辞,喉结下意识动了一下。
半晌,他抱拳道:“能得良臣,这是本王荣幸。”
“能有机会为殿下效忠,应当是下官的荣幸才是。”裴厌辞笑道,暗暗朝棠溪追递了个眼色。
这是何意?他何曾说过自己要辅佐顾万崇了?
棠溪追避开他的眼,“本座与殿下还有要事要说,你先下去。霍存。”
霍存忙从他身后站了出来,领裴厌辞离开。
等人走后,棠溪追才问,“殿下与裴司业认识?”
“不认识。”他下意识反驳,但说完之后,这才觉得刻意,道,“之前去太子府上的时候有见过,可能他忘了。”
“他失忆了。”
“这样。”顾万崇锐利的眸子深了深,手抓着椅子扶手上圆润的柄头,“裴司业与千岁的关系……”
“不熟。”棠溪追堵着气吐出这两个字。
“他一个郑家和太子那边的人,怎么找上了千岁?”
“自然是被本座策反了。”棠溪追若有所指道,“如今他只效忠本座一人。”
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褪去,顾万崇沉稳的面庞闪过一丝狰狞恨意,又很快地隐没。
“殿下若想请缨重回边关也无妨,陛下肯定会同意,避开这是非之地,也省得与阉人为伍,白白落得一身污名。”
“本王记得,当初你愿意扶持本王,与郑家和太子抗衡,助本王夺位,条件是……”只是单单提起那事,顾万崇就一阵反胃,缓了缓,他暗暗攥紧了手,道,“他来投靠你,你有没有动过他?”
“殿下怎还记着那事,不过说说而已。”棠溪追笑得花枝乱颤。
他对很多人说过,要逼他们自愿躺在自己床上,供他肆意凌辱。
但别人碰过的床,哪怕手指挨了个边儿他都嫌脏。
这不过是对某些身份尊贵的世家权贵和皇族的臣服性考验。
当那些人越过心里最不能承受的阉人之辱,开口答应他的时候,就是坠入他魔掌的时刻。
再开口对他们提出其他要求时,对于他们而言,也就变得不痛不痒了,一般不会再反驳他的要求。
除了提要求,他还用了很多手段,将朝中很多人规训成自己合意的模样,做这些他简直信手拈来。
这些都不包括裴厌辞。
一想到这人,他就要疯了。
冷昳秾丽的眸子阴阴幽深地盯着眼前的人,似乎又在看另外一个人。
顾万崇这次得胜归来后,不知怎么的,开始不听话了。
“你动过他没有?”顾万崇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殿下不是一向晓得,能成为本座入幕之宾的人,只有像殿下这般魁梧傲骨之人么?你觉得本座能瞧得上他?”
顾万崇忍着慢慢抚上手臂的手,那冰冷滑腻的感觉几乎无异于在搓拧他的胃。
压下心底的恶寒,他黑沉着脸色道:“若本王想让你瞧上他呢?”
“怎么说?”棠溪追的手微顿,眉头稍挑。
他有些惊讶于这个答案。
他的小裴儿,竟然不是人见人爱又可口的么。
“你若想将他逼上/床,很容易吧?”顾万崇冷硬道,“本王想亲眼看到,你用最折辱人的手段,去对付他。”
“殿下不是要去边关对抗大熙吗?”棠溪追手背半掩着嘴,遮去了眼底的冷意,“短时间内本座恐怕没办法将他吃到手呢。”
“此次若是前去,可能半辈子都只能在那里,定然与夺嫡无缘,本王怎么能舍得了千岁辛苦打下的半片江山。”顾万崇忍无可忍,将他越来越过分的手抓住,那手如无骨一般,又滑又嫩,冷彻透骨。
一瞬间,他想起了刚从阴暗潮湿的腐地中蔓延出来的藤蔓,幸好智尚存,忍着反胃没有将那只手甩出去,只是忙不迭地松开,仿佛多沾一刻手骨都会被这种恶心玩意儿侵蚀腐烂。
“只要你让他生不如死,本王可答应你,安安心心稳坐安京,不再想着去带兵,直至坐上那位子。”
————
裴厌辞百无聊赖地坐在住院的院子里,见霍存在一旁殷勤伺候,忙前忙后地跑,把人招过来,问:“霍内侍,我似乎记得,你当初还抓过姜逸。”
霍存脸色微变,胆战心惊道:“裴司业,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啦。小的就是受义父的意,装模作样要打你,只是一时没收住手,伤着您了,义父之后可没把我打了个半死,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给您磕头还不成么。”
说着就要跪下来,两腿刚弯,膝盖就被脚尖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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