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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椰已)


裴厌辞对此存疑。当初在齐大人面前颠倒黑白,说他撞了徐度之事,他可没看出来这人有何清白正直之处。
“方司业夹带些许偏见,你不要在意就是了,他就是那样的人,将国子监看得比甚都重要,眼里容不得它存在一点不干净的。你与徐度他们走得近,之前又是那样的身份,走郑相的关系靠媚上才能进来,他心里要是舒服就不是他了。”
“之前坐我这位子的人做了多久,与方司业的关系如何?”裴厌辞好奇道。
“他啊。”王博士摇头,又喝了一口茶,感觉这茶味道越喝越顺口,“之前的也没做多久,才四个月不到。”
“被方司业看不顺眼赶走的?”
“那不是,方司业哪有这能力。说起来,这又是一桩扯不清的利益纠葛。”王博士今天总摇头,“好端端的国子监,现在也乌烟瘴气的,这样还怎么让人做学问。”
骂完一句,他道:“你晓得咱们国子监归谁统辖吗?”
“礼部。”国子监前身是国子寺,隶属于太常寺,后改寺为学,又改学为监,这才从太常寺中独立出来,政令仰承尚书省礼部。
“礼部有四司,又是归哪个司管呢?”王博士笑了一声,不待他回答,便自顾自道,“仪制司。”
“之前齐大人和仪制司郎中随大人因为意见相左,闹得有些不愉快。年初那位司业致仕,齐大人便上书陛下找个新的过来,于是你前头那位就来了。没想到过了不到四个月,这人因着一个错处,让齐大人揪着,直接闹到礼部去了,那人没多久就使了关系调走了。后来我们一打听才琢磨过来,原来那人是随大人通过翰林院的手把人塞进来的,就是等着齐大人致仕后坐上祭酒的位子。自己人管着国子监,随大人也省心不少不是么。”
“按说他这资历也不够啊,方司业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年,只要齐大人没老糊涂,都该选方司业才对。”裴厌辞一脸不相信。
“你才刚来,很多事情不懂。官场除了看资历,还看谁举荐,顶头上司举荐某个亲信部下继任自己位子,这事上头一般不会反对,一来省却了重新选人的麻烦,二来事务能很快上手,省了熟悉的时间,这已经是默认的规矩。
“齐大人那性子,常人很难琢磨透,他任贤唯能,可不管是不是老资历、谁跟他最久。你以为随大人塞过来的是酒囊饭袋?人家办事能力比你和方大人两个加起来都强,不到一个月将国子监上下打点得井井有条,从上到下谁不佩服,当时齐大人很是赞赏他,我们都以为国子监要好起来了。”
王博士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很多事情不是你有能力就行的,还看你属哪个派别。站对队伍比能力还重要。”
“没想到一个六品司业也这么抢手。”裴厌辞苦笑。
“你别看他只有六品,除开眼下这个可能继任祭酒的当口,这位子可是进礼部的踏板,不知多少人盯着呢。”王博士将人扯近,小声道,“你来那两日,我们都在议论怎么是你。因为原本定好的人选是翰林院的于编修。翰林院那里要地位没地位,要身份没身份,尴尬的很,人家就等着挪过来,做个几年,之后升到礼部去。到那时不管官大小,多少也是到实权衙门了。你来了之后,听说于大人气得一连三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但能怎么着,他哪来的身份能和郑相硬碰硬。”
裴厌辞有些哭笑不得。
一说都清闲,一问都抢破头。
所以啊,郑相就算厌嫌他,他好歹能进来,比重新开始不知省了多少麻烦事。
吃完了早点,裴厌辞将碟子收进食盒给胡成送回去,等再回格物堂时,王博士与他打了声招呼,又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格物堂里已经来了好几位博士,不复方才的冷清,听到王博士的一声招呼,不免有些讶异,但他开了头,其他人也都瞧见了人走进来,只好跟着与裴厌辞打了声招呼。
格物堂一下子热闹起来。
这时,一个助教跑了进来,叫道:“裴司业在吗?”
裴厌辞迎了上去,“何事慌张?”
助教把他拉出门,道:“有监生在前头闹事,说要让徐度那些人滚出国子监。”

第83章 靠山
“这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那些监生怎么会闹起来?”裴厌辞一边跟着助教往闹事地走,一边了解情况。
徐度敢在国子监横行霸道, 连方清都都不放在眼里, 寻常监生有那个自知之明,哪里敢触他的霉头。
“我也不知, 似是因着一件小事起了口角, 最初缘由早就不晓得了, 不曾想帮腔的人越来越多, 演变成两方人马在斗嘴, 若非几位博士拦着, 他们都得打起来。”
“跟徐度闹事的另一方人马为首的是谁?”
“是大寺卿简大人家的公子, 寻日里这简择谦就爱排除异己, 拉拢家族背景差些但可能高中的监生, 与徐度那类游手好闲之辈也算井水不犯河水,这回不知为何闹了起来。”
“齐大人和方大人呢?”裴厌辞问, 他职位虽挺高, 但来的时间短,哪里轮得到他处这事。
这破地方, 要权没权, 要钱没钱, 关系还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得罪人,事情难做, 人也难做。
“齐大人今日还没来,方大人今日去了礼部,说要推出几项新举措, 和上头的人商榷事宜。”
果然,方清都也从齐祥手里得了考核。
针对国子监内部的一些小举措,监里可以自己发布实施,若是事关入学出师,与科举一些事宜相挂钩的,需要礼部同意,而后由礼部并国子监祭酒一同将拟好的扎子呈给尚书省过目,最后由陛下批红。
最近几年皇帝都不管事,扎子基本都是由棠溪追代批。
棠溪追那关是不需要担心的,只是该走的流程必须走,否则这叫做不合规矩,越级上报,犯了忌讳,得罪了礼部,国子监以后的日子只会越发艰难。
他想着方清都的事情,一路随那助教到了聚贤亭,此刻这里白泱泱一片人,不少是瞧热闹的,周围讲堂还有人往外探头探脑,明显心不在焉。
人群中间的吵骂声此起彼伏,助教正要说话,被裴厌辞拉住,暗暗摇了摇头。
徐度中气十足的声音比谁都大,“他/妈的你管得了爷爷我的事情吗?我爱在国子监如何过日子是我的事情,你管我是打架还是睡觉,碍眼就给爷爷我闭上那双狗眼,你郑家主子都没丢骨头,就你巴巴地上赶着趟儿在这乱吠。嘬嘬嘬,来,一两银子,一边玩儿去吧,不用谢谢爷爷我了。”
“你、你、你简直粗俗无礼!愚不可及!”在座各位都是读书人,哪里听得了这么粗俗的骂话,尤其是简择谦,自认进了国子监,可算是半只脚踏入朝廷的人,嘴里到了现在还不忘说成语,“若非仗着你爹的军功,你以为你能入国子监?你不勤勉上进,还一个劲儿地败坏国子监名声,与你为伍,就是让在场莘莘学子蒙羞!”
“是,耻于与你为伍!给我退学!”
“退学!”
“你和你那群狐朋狗友全都给我退学!”
“国子监文人圣地,你一个粗鄙武夫,本就该不能在此就学!”
“我爹是一品骠骑大将军,哪有你们六七品芝麻小官说话的份儿!小心我让我爹革了你们的职!”
“就算六七品,那也是正经考进来的,哪像你们这群人,全都是花了银子进来的,全都是败类!”
“你才花银子进来的,爷爷我也是正经考进来的!看不起谁!反倒你们这些人,成日装模作样,看起来很用功的样子,实际上入学那会儿字都没认识几个。”
“徐监生,你们也听我一句劝,还是退学吧,这两年外头的确传出了一些闲言碎语,咱们至少不能坐实了名声啊。”
“难道纯粹就是我们的祸?你们国子监收银子的时候乐开了怀,也没考虑到名声的事情啊,怎么我待在这里就不行了?”徐度气得双眼通红,他和他平日里那二十来人眼下被大几十个师生团团围住,嗓子都骂哑了。
得罪一个人,他能叫嚣着逼人退学撤职,众怒难犯,眼下他也慌了。
“姓徐的就是占用国子监名额,给自己身上镀金的,恶不恶心啊这人,我们成日挑灯苦读,造就了如今的名声,他仗着权势地位胡作非为,一朝败坏了个彻底,最后脏水还泼到我们头上,这是何道。”
“说来也是国子监的错,这两年为了钱,甚烂人都收进来。”
“也是,若非国子监……”
“都给我住嘴!”
一声暴喝从人群外围直抵中心。
裴厌辞这声怒喝使了几成内力,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了他。
原本两方人马的互骂,话题逐渐转移到指责国子监上面来,这要给他们辩明白了,矛头一致对准国子监,他们的威信降低,事情更难处。
“还知道这里是文人圣地,都在吵甚,几位博士,将徐度和简择谦押了,并着方才和声骂人的这几个,全都带到三省监。”
裴厌辞一一指过方才跟着两人跳的最凶的几个人,拦架的博士听到他下命令,也不敢怠慢,忙请几位离开。
“都让让,让让,其他人快回讲堂。”几位博士满头大汗地驱赶人。
那些看热闹的、跟着增加气势支持的小喽啰犹犹豫豫地离开,都在小声讨论裴厌辞。
“这人谁啊,刚才吓我一跳。”
“不知道,气势好强,我都吓懵了,以为要把我就地正法了。”
“你吓懵了正常,我看徐度和简少爷也懵了,估计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带走了哈哈哈……”
“这是裴司业,刚来不到半个月。”
“司业?跟老方头一个级别的?看着很年轻啊,和咱们年纪差不离吧。”
“乖乖,这么小就当官了,不会是捐的吧。”
“听说是郑家举荐的……”
“难怪了……年轻不懂事,徐度和简少爷教他做人规矩……”
“这国子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收的学生乱七八糟,现在连任职的人都这样……”
裴厌辞没管他们那些议论,让博士们将带头闹事的学生带走,自己垫后,忽而似有所感,他抬头一看。
方才闹事的中心上方树上,一个黑衣少年正抱胸坐在那里。
这人还真爱看热闹。
“徐度送给你了。”戚澜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不用谢。”
“这是何意?”
戚澜歪歪脑袋,“他不是得罪你了?”
树荫在他的头顶和小麦色的脸庞投下深浅的斑斓,裴厌辞仰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眯起了眼。
他福至心灵,“今天这场骂战,是你挑起的?”
“嗯,简择谦我的人。”
裴厌辞之前与徐度有矛盾,闹到了打架的地步,所以这人将徐度送到他手上,任由他搓扁捏圆?
“你为何要帮我?”裴厌辞有点费解,“之前咱们闹得可不愉快。”
戚澜一脸“我甚都晓得了”的胸有成竹傲然样,“想跟你冰释前嫌,谈谈合作。”
“你说甚?”他更费解了,“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合作吗?”
他说的合作不是他们俩,而是清河郑氏和公主府。
击鞠赛之后,顾越芊堂而皇之地站在太子党一边,为顾九倾招揽门客。
这其实也不让人觉得好奇,郑皇后出身清河郑氏,与郑清来是姐弟,生的孩子除了前太子就是顾越芊。后面前太子惨死,郑皇后为了母族,这才从冷宫中将顾九倾接了出来,扶持他为太子。
这些人本来都是血脉利益互相交融的共同体。
所以说起来,戚澜和裴厌辞明面上算是一派的。
细究之下,他们内部说起来也有点微妙。
端午击鞠赛本来是顾越芊为戚澜准备的一次震撼大宇朝廷的亮相,顾九倾却派了他上场,最终因为惜败而没达到预期的效果。
而戚澜进国子监,按说裴厌辞是郑相的义子,郑相至少表面上会说几句嘱咐照顾他的话,但郑相完全没提这事,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事先不知道戚澜进国子监。
现在,戚澜派简择谦与徐度发生矛盾,将裁定权交给裴厌辞,相当于送了个人情给他,以此想要和他合作,看起来像是要单独和他交好。
“我想要更进一步的合作。”戚澜鹰隼般的眸子明亮耀眼,居高临下傲视树下的人,眸光激荡,像一只豹子在慵懒地审视着毫无所觉的猎物。
裴厌辞是郑家的暗棋,郑清来从没和他们透过气,还不断淡化这人的存在,要母妃别在意他——很有可能是拿来对付他们的底牌。
“昨晚被你手下杀的那些人,算送你的人头。”戚澜跳下树,身姿挺拔地站在他身前,绕着他周围一步之遥慢慢转圈,“之前击鞠赛,还有上次你误导徐度,说我和你是一伙的,这几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还真是谢谢戚监生的宽容大度。”裴厌辞意兴阑珊,也晓得了昨晚与棠溪追马车相撞的人是谁。
但这人是不是误会了甚。
“不用客气,你只要知道,我们是一起的。”戚澜矜傲道,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后天十五,郑府每月家宴,你别忘了。”
裴厌辞皱眉,上个月,这个月,郑家完全没跟他提及这事。
想了想,他还是当做不知道,身份尴尬,去了平白惹不自在。
————
等他到了三省监,徐度和简择谦五六个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姓裴的,你腿脚是上锈了吗?就算是用爬的也早就该爬过来了吧。”徐度歪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像一张摊开的饼。
“目无尊长,坐好。”他踢了踢他的脚。
徐度不情不愿地坐直了身子,靠在椅背上,浑身夏衫皱得不成样子,还带着一股酒味,“说吧,要退学还是怎样都随你,只要你跟我家人说清楚,他们能接受就行,我无所谓。”
“你看看你,像甚样子。”一个看守他们的博士恨铁不成钢,“寻常书院都不接收你这样的人。”
“我很好,不劳烦你一个快要入土的老不死操心。”
那个博士满脸通红,鼻翼直扇。
裴厌辞叫那位博士继续在这看着人,他先带简择谦去了隔壁屋子。
“坐。”
简择谦有点拿不定他的想法,一边坐一边道:“家父一直感念郑相的提拔之恩,学生赶巧比裴司业早来两年,若是有需要出手的,司业尽管吩咐。”
他和裴厌辞同党同派,在这里应该互相帮衬。
“那我让你退学,简大人应该也无二话了。”
简择谦刚坐下的身体立刻弹了起来,“凭甚!明明是姓徐的败坏我们的名声。”
“他来国子监也一年多了,你要想逼他退学怎么早不做,瞧着我刚上任,就想给我添堵?”裴厌辞冷笑,“那我还有何由留你?”
聚众滋事三人以上,按照国子监规定,是可以退学的。
简择谦的脸色难看起来。
“我是……我是……”他不知道此时该不该提起戚澜的名字。
“我看你平日里的考核成绩,也就中等而已,倒是经常接到博士的怨言,说你纠集一部分人,合伙排挤另一部分人。”裴厌辞道,“人家徐度不满某个人,至少光明正大把人打了,事后一人做事一人当,抗下全责。你背地里搞的那些小手段,简直不入流,碰上硬刚的徐度,不也没了办法。”
“你怎么会瞧得上徐度那种不学无术的败类。”
“你嘴里的败类是你的同窗,那你是甚。”裴厌辞淡漠道,“一样排挤欺负同窗的败类。”
两个半斤八两,装甚王八呢。
“再过几年我就进入官场,到时将大有一番作为。”简择谦道,“此时不培养出自己的班底,日后怎么在官场上混。要怪就怪那些人没眼色,竟然敢拒绝我。”
年轻人沉不住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裴厌辞问:“你离出师还有三年,怎么就能肯定你一定能进入官场?凭你半桶水不到的学问?”
“这还用说,待满五年,出师考核随便考考,之后就能入朝当官,凭我爹的人脉手段,我敢保证,肯定比你个六品小官还要大。”简择谦所当然道。
严进宽出给了这人无比的自信。
裴厌辞突然想到戚澜,问:“戚监生进国子监,也是抱着一样的想法吧。”
“这你得问他,我不是很清楚。”
戚澜贸然进国子监,虽成日看他睡觉,但他身份已经足够吸引人,章平公主又放出了话广开门路收门客,有想法的监生很可能在出师后投奔于公主府。
这些人,连还在读书的学生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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