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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椰已)


府里下人是主子的附庸, 没有顾九倾的准许, 他就算私下想见一个陌生的朝中三品大员, 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前几日他还让毋离去找当年涉案剩下的人, 毋离给地下黑市送了桩生意, 可惜仍旧没有得到好的结果。
这件事情急不来, 也就被他暂时搁置到了一边。
相反, 他的戏院很快就开张了, 唤作名友戏院。
裴厌辞供给书生们落脚的小院是他的财产,而戏院是挂在姜逸的名下, 也是为了避免日后生出许多不必要的事端, 因为这么个名字,他给了姜逸一成的利。
这大老粗也是实在, 也不讨价还价, 当场应了下来, 还给他送来了三十来个从边关退回来的军户。
这些人有的人高马大,有的敦实,肌肉鼓囊, 就算闲坐时也是满脸狠厉警惕,看得贯使暗器的辛海不安,也被激发出了隐隐杀气, 裴厌辞就晓得了这些人很强,姜逸也是用了心的。
开业选在了四月十三,黄道吉日。
毋离老妈子似的忙前忙后,搞得这戏院跟他开的一样,还请了支舞狮队伍。
小胖子两眼放光,“往上数几年前,这还是宫廷里的稀罕物,朝廷都能用来祈求辟邪趋吉的表演,咱们也图个喜庆顺遂,财源广进,商运恒通,二十两银子绝对花得值。”
“其实就是你想看吧。”裴厌辞摇头,办事不靠谱,花他银钱顺溜。
“还有我。”无疏不好意思又兴奋道。
“没你的事。”他把小孩的脑袋按回去。
还别说,一顿热热闹闹的敲敲打打,加上活泼憨钝的狮子,月熙江两岸的来往行人顿时被吸引了目光,聚拢了过来。
舞狮完毕,戏院二楼上又放下身穿彩衣的木偶。木偶半人高大小,面扑颜料水彩,各个关节拿又细又韧的羊肠线吊着。随着说书先生特有的念词,几个木偶仿佛口吐人言似的聊天,做着滑稽的动作,周围顿时一片叫好。
正当他们看得兴起要撒钱时,木偶高声唱喝道:“名友有喜,开业大吉,诸位看官里边请,今明两日酒水全免,恭迎看官们进园子瞧个热闹。”
百姓们平日里只是偶尔路过街头时才见到人偶戏,且那人偶才膝盖高,这个足足大了一倍,做工精良,人都喜欢华美之物,便三三两两进了大门,瞧个新奇热闹。
不到一个时辰,名友戏院便堵得水泄不通,沿江的大路都是停驻马车,一些公子少爷与小姐婢女也被吸引了去。
越停在里头忙得不可开交,一楼大堂上已经在演着木偶戏,台下看客一片叫好,动静引来了外面的人,多加了一半的位子还不够,于是二楼雅间也开了起来,三楼的雅间是单独给看客表演的,眼下看来全得开了。
“裴兄弟。”
裴厌辞正在和越停商量着事,姜逸大老远地就叫了起来,艰难穿过人群。
“姜小将军难得有空啊。”
“嗐,我好歹是股东,今天若是不来,岂不是不成样子。”姜逸大大嘞嘞道。
“你要让全部人听见你只是个股东?”裴厌辞乜了他一眼。
姜逸拍了拍嘴,转瞬又高兴道:“我还带了一个人来,你看。”
正说着,裴厌辞就见人群中出现了一抹健硕的身影。
顾万崇很快走到近前,朝他点了点头。
“五殿下听闻我会开戏院,很是不信,非要来看看,瞧瞧,这不就是我开的么。”姜逸嘚瑟道,“这边闹哄哄的,有没雅间,我们也瞧瞧木偶戏。”
“去小园吧,那里清幽。”越停道,招呼了一个跑堂的大伯引路。
除了大堂和雅间,偌大的酒楼还被裴厌辞分成了若干个小园,有宽敞的室内大屋,也有花草环绕的小园。不同于三楼单独表演的雅间,这是可以容纳近二十人的隐蔽性空间,足够一些官员会面或者商贾谈生意。
裴厌辞招呼完姜逸,又见方大儒和宋家叔侄几人来了。
“本来以为你们这里会冷清,今日特地携带家眷来捧场,没想到倒成了挤占位子的了。”方鸿春笑道,他对裴厌辞的印象还不错,尤其是几次去探望他,加上得意门生宋绥禧总是经常提起他,因此对这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也是赞赏不已。
“快里边请,姜小将军刚到。”裴厌辞让开了路。
“哦,那我要会会这个戏院老板去。”方大儒笑道,随着他的走动,左手总是无力地垂着,上次扼鹭监一行,终究还是落下了病根。
“快看,这是我写的戏本子。”司风兴奋地招呼着几人。
宋绥禧一见那台子上演的,歌女音调婉约幽怨,不见其容,只听其音,木偶在操纵师的手上栩栩如生,有如真人。
“先生,小叔,你们先去小园,我们先在这里凑个热闹。”宋绥禧玩心重,叫了方大儒跟来的几个孙女孙子,与司风一同去大堂,灵巧地溜进了几个位子里。
裴厌辞见这边差不多了,叮嘱了越停两句,亲自带着方大儒去小园。
“你入股姜逸的戏院,你们太子殿下晓得么?”哄闹声一时静下来,方大儒问。
“我不过搭点银子的事情,殿下对这个不感兴趣。”裴厌辞笑道。
“听闻你买了个小院,为家境贫寒的学子提供居住的地方,这个很好。”方大儒道,“我曾经也有这个想法,若得广厦千万间,便能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梦终究是梦,有一大家子要养活,靠教书只能勉强维持家用,现在倒是让你实现了。”
“我无事一身轻,之前两位先生拿着掏空家底的五千两银子,也是为了救人,若这些银子用在实处,让天下更多白衣学习得到好处,也是先生做的善事一桩。”
方大儒摆手,“名利都是身外之物,看到那些人有了暂时落脚可用功的地方,我很欣慰。”
“先生看起来伤已经好了不少,”裴厌辞提议,“可以时常来小院坐坐,为那些学子指导功课一二?”
方鸿春脸色闪过一丝惊喜,道:“这倒是不错的主意。”
他身上落下隐疾,再如从前那般开门收徒,体力已然吃不消,又是闲不住的性子,裴厌辞这提议正中他下怀,当场便答应了下来。
三人到大堂后边的小院,姜逸和顾万崇正在看戏,毋离在一旁吃瓜子,嘴里吐出瓜子皮,问五皇子,“殿下,你与我们太子殿下是竞争对手,看到我们在这不会觉得尴尬吗?”
裴厌辞刚到桌边就听到他这问话,不由拍了下他的脑袋,“虽是竞争对手,却也是好兄弟,谁坐上那位子都是大宇百姓的福气,咱们下人跟着享福就行了。”
毋离撇下一堆瓜子,抱着脑袋慌忙站起,怯怯地叫了声“大哥。”
跟着裴厌辞进出久了,有时候他都要忘记自己身份了。
跟着他站起来的还有顾万崇,甚至在见到裴厌辞身影的一瞬间,他有如利剑出鞘一般“腾”地站起身。
一旁的姜逸被他这举动吓一跳。
裴厌辞把毋离护在身后,落落大方朝他行礼,“毋离散漫惯了,无礼之处请殿下海涵。”
顾万崇锐利的眸光盯着眼前之人的脸,半晌,从牙缝里艰难吐出两个字,“无事。”
“今儿个没有侍从皇子,大家都是一样的,随口开个玩笑而已。”姜逸忙站起身打圆场,“厌辞,你带我去厨房,我看看有甚好吃的。”
说着要出去,路过顾万崇身边,他小声道:“刚才还一直说笑,现在怎么了,若是不舒服先走吧。”
“无事。”顾万崇面色绷得死紧,又一下子坐了回去,看那样子,似要继续听戏。
姜逸见他这样,给了他一个稍等片刻的眼色,随即与裴厌辞出了小园。
毋离被大哥训了话,也不敢再待了,巴巴地跟在裴厌辞屁股后头。
“裴兄弟,上次你和五殿下在府中相遇,事后我也问了五殿下,他其实没有丝毫夺嫡之心,只是形势所逼,被抬上架子。我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就想安安心心地练武,杀敌,朝廷里的弯弯绕绕我也不懂。日后你和我们可以私底下正常相处,若太子殿下不喜我们往来,我们以后不联系也行,让越先生每个月将分红送到府上。”等四下一静,姜逸小声开口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毋离一下子不乐意了,“怎么着,攀附了五殿下,就瞧不上我们了,想断个干净,又还惦记着我们的钱?”
“你别乱插嘴,压根不是这么回事。”姜逸道,又看向裴厌辞,“太子殿下名声在外不假,原先我也以为他是仁德宽厚之辈,但他救出我之后,对只是白衣的书生却提出种种为难的条件来,明显是趁火打劫,想以此压榨文人的最后一点用处。若非你出手相助,那些人恐怕早就死在牢狱中了。这种携恩图报的仁德,说实话,让我难受的紧,说我忘恩负义也好,太子殿下救我的这个人情,我会记着,他日定当奉还,哪怕是我这条命,但我不能再效忠于他。”
“太子到现在也没要求你做点甚事啊,你这么苦大仇深,还以为多委屈了你似的。”毋离损道。
姜逸心里的火气就上来了,“我和裴兄弟说话,你一直插嘴甚!”
“看不惯。”
“我难道还要你看惯不成,你不过是个下人。”
“哦,现在是个下人了,方才当着五殿下的面儿怎么没这样说,你这人就是虚伪,”毋离双手叉腰不服气道,“当初我和大哥深入督主府跟那老阉儿谈判,杀个三进三出不带喘气,最后逼得老阉儿妥协,这才同意把你放出来。”
裴厌辞:“……”这吹得有点过了。
“你倒好,刚出来就说要谢太子,我们在你这是一点功劳都不沾。就说太子从头到尾就没出过一点力,巴不得你死在大牢里,还想套着大哥去自投罗网,让扼鹭监屈打成招,给自己立个清清白白惨遭压迫的牌子。我看贞洁烈妇都没他干净,你跟他臭味相投,刚好凑成一对主仆,也别想着跟他分了,赶紧搂着他的大腿叫爷爷吧。”
毋离叽叽呱呱说了一通,将姜逸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没……明明是你们说,救出我是太子殿下在背后为我谋划。”
“你可好好想想吧,当初我说是大哥救了你,不是太子救下的,你反倒污蔑我们不忠心,欺主背主,到底是谁没良心,你现在可分辩清楚了吧。”毋离气的腮帮子更鼓了,“若非大哥那时说是太子在背后谋划,你都能把我们看成何种人了都。”
姜逸的脸皮红了起来。
“是我不对。”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一向认为主仆之间就像君臣一般,就得忠心耿耿,不事二主,那时候他也不知太子品性,更不知裴厌辞只是一个侍从,却有如此手段,太子不愿做、没能力做的事情,他能办到。
现在相信,是因为他看到了那群举子在裴厌辞的筹谋下被放了出来,还看到了他办了如此庞大的戏院仍井井有条。
他自认为自己待人真诚仗义,品行端正,却不想还是误会了裴厌辞。
一时间,他心里有股难言的羞愧与内疚之情。
同时,心口隐隐也松了一口气。
就像是拿起一颗看起来鲜甜的桃子,咬了一口后却看到了半只虫子,恶心感退却之后,他再拿起一颗不是那么光鲜亮丽的桃子,就算还有一点腐烂,反而不让他那么难以接受了。
比起欠顾九倾人情、对他效忠,反而他更愿意追随裴厌辞。
哪怕他只是个仆。
很奇怪,跟他在一起时,自己总是忘记裴厌辞的身份,不自觉地就想追随他。
那是一种充盈的安心感。
“是我的不是。”姜逸羞愧抱拳,“日后,裴兄弟倘若有需要,只需开个口,姜某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哪里需要将小将军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裴厌辞抬手轻轻按下他的礼,以后有的是机会,“你我如今一同经营戏院,先将戏院经营出起色,这才是当务之急。”
在自己误会了的时候,裴厌辞不但没有对他冷眼相待,反而带着他一起发财,姜逸对他更是感激不已,越发觉得与他一起共事是个不错的选择。
此刻他的脑海里只盘桓着两个想法,要么继续为太子卖命,被强迫地打上太子党的标签,那是他所不愿的,要么追随裴厌辞。一旦他长久以来一贯坚持的想法越发让人难以忍受、厌恶排斥,在出现新的选择的时候,立刻会毫不犹豫地转而选择第二个。他忘记了,其实还有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更多的选择。
那是裴厌辞为他设置下的逻辑陷阱。
特别适用于一根筋、固执又轴的人,非此即彼,非黑即白。但一旦成为他所认定的那个人的时候,一切就变得简单起来了。
而裴厌辞付出了多少呢,马车里的几句话,以及今天的一场话,甚至他都不是开口最多的那一个。
他拍了拍毋离的肩膀,让他消消气。
他是其中不可或缺的那一个。

第64章 生辰
戏院跑堂的大伯都在楼上楼下跑着照顾客人, 裴厌辞这个老板和姜逸这个股东只能亲自去厨房,点了一堆吃的,让大伯有空的时候再送过去。
三人回到小园, 姜逸招呼了一声毋离, 似要有话要对他私下说,坐到了一旁。裴厌辞看了下, 只剩下顾万崇身边的位子还是空着了。
他没觉着有甚, 走近了行了个礼便坐下。
“你喝茶爱放哪些料?”
“嗯?”裴厌辞正专心听着木偶戏, 想着之后改进的地方, 冷不丁听见旁边低沉的话音, 愣了一下, 这才看向他。
顾万崇身边有个红泥小炉子, 目光正注视着炉上的小釜, 粗糙有力的手拿着小巧的竹勺, 不由有些滑稽。
“这活儿怎么能让殿下来。”说着他就要上前拿过他手里竹勺,被顾万崇侧身避开。
“我习惯亲力亲为。”他催促道, “水快开了。”
“按照殿下合意的来就好。”
“我习惯不加任何料, 你呢?”
裴厌辞倒是在大宇头一回听说有人这样喝,不由起了兴趣, “小的也不喜欢, 就喜欢喝茶汤。”
顾万崇眼神亮了亮, “茶叶也不用碾得那么碎,瞧着成片的就很好,直接用滚烫的沸水冲泡一下, 茶汤浓热,满满一杯下肚,很有滋味。”
他这般喝茶方法与他前世几乎一样, 反而让裴厌辞心生疑窦,他望着始终以侧颜对着他的人,“殿下这喝茶法子新颖别致,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
“一位友人。”顾万崇神色淡了淡,浓粗的眉毛下压,看起来不喜提起那个人,转而问他,“你觉得新颖?你不是和我一样想这般喝,又是如何琢磨出来的?”
裴厌辞晃了晃脑袋,不是很想说,目光飘向戏台,却见那五六个木偶拿着如意和金银道具,如献宝似的,高声唱和着祝寿词。
他记得方才台上演的是宋绥禧的戏本子,压根没有这一段。
毋离和无疏在一旁偷笑起来。
越停端着长寿面和红鸡蛋从后台撩开帘子走出来,“你自己的十七岁生辰,难道都忘了?”
裴厌辞的确忘记了。
他十一岁之后才晓得自己身世,唯一一次办生辰宴是在二十岁,那场宴会的政治意义远大于他生辰本身。
原身的生辰,竟然与他一样,
顾万崇他们也是惊讶万分,纷纷站起身祝贺。
“还未弱冠,小岁就给我办宴席,也不怕我折寿。”
“呸呸呸。”毋离往地上啐了几口,“哪里大办了,也就咱们几个聚在这吃一顿。日子难得,还碰上戏院开张,本来能吃两顿好的,已经帮你省去一顿,让你占大便宜了。”
“对啊。因为生辰紧挨着你的,毋离哥和越先生不要脸,成天图省事,说今日一并办了,我不管,今天我要吃十个鸡翅膀。”无疏愤愤道。
裴厌辞哭笑不得,心里涌起点点感动。
当毋离把一个大寿桃端出来的时候,那点感动瞬间熄火。
“赶紧给我撤了!”
他是十七岁,不是七十岁!
————
戏院开张半月,就赚了一千二百两银子。
除开小院是棠溪追赠予他的之外,买酒楼的八百两加上装修买家具和仆役、酒菜的钱,还能得利一百两。
才半个月,投入的本金就收回来了。
戏院的盈利主要靠入园费和一席席的酒菜茶水,看得兴起了,他们也是可以打赏的,裴厌辞自己都没想到戏院这么赚钱。
现在戏院已经逐渐步入正轨,剩下的日子只要安排书生们时不时写出个戏本子,哪怕他们一人一年只写一本,都够戏院的木偶戏保持足够的新鲜度,吸引大量的看客,源源不断地盈利。
裴厌辞把十贯钱用红布包了让毋离给姜逸送去,又给了越停包了几贯钱,门外就开始叫唤他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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